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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阮柏无声的看着语蓉,他实在想像不出,是什么能让那个恶魔进驻她的心间,让她在那一刻,喊出魔鬼的名字。

“米莉,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米莉起身,看着窗外。爱情?她浅笑几声,“阮柏,爱情是奢侈品,我们人穷消费不起。”

楼下,阿战独自在吧台,与成箱的红酒作战。丝丝醉意缓缓上涌,看着楼上的那间房,他猛的将手里的酒一口饮尽。阮柏,为什么你要出现?你不知道你很让人讨厌吗?他的眼里猩红弥漫,如同手里的鲜红的液体。

“其实说开了就没事,你何苦让他这么难受?”阮柏看着楼下的阿战,眼里划过一抹不忍。

米莉摇了摇头,“我去看看苏小姐。”

语蓉安静的坐在窗台下,看着窗外的天,天黑蒙蒙的,像是被拉上了一块巨大的幕布。米莉在她身后站立良久,她忽然就觉得心酸,这个美丽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磨难在等着她?

“苏小姐,阿阮,他那么爱你。”米莉将语蓉往房中央推,“为什么你却不爱他了呢?”

语蓉仍是一言不发的低垂着头,米莉叹息一声,撩起她垂至眼前的发,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末了深深叹道:“都说天妒红颜,也不知道你们是前生种因今世得果,还是今生在种来世的果。”抱着语蓉伤心了一会儿,米莉猛的想起楼下的人,直起身,轻声说道:“苏小姐,你在这乖乖坐着,我去去就来。”

楼下,阿战正同阮柏面红耳赤的争论着什么,只听到阿战发了狂似的叫嚣,而阮柏总是冷冷的几声便将阿战驳的没有还嘴的力。两人看到楼梯上的她,都同时闭了嘴,阿战恼怒的别了脸。

“我去弄点宵夜。”

眼看着她进到厨房,阿战重新撇了脸,看着阮柏,阴冷的眸子像条毒蛇似的,“阿阮,干爹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我知道。”阮柏沉了脸,促了眉头看他,“阿战,我和米莉……”

不待他说完,阿战将手里的酒瓶扔到一边,踉跄着步子走到阮柏跟前,“阿阮,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看来是没错。”

阮柏促了眉,看向阿战。阿战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什么,“苏语蓉在这,你就想扔了米莉?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阿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阮柏无力的看着阿战。

“你什么都不用说,米莉亲口告诉我,她爱你,她他妈的爱的是你,你知不知道?”阿战一把揪了阮柏的前襟。脸上一片哀泣,“不论我怎么做,都求不到她的爱,可是你,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野小子轻易的就得到她的心,你他妈的究竟算什么?”

阮柏将他的手拨开,“阿战,你醉了。”

“我没醉。”阿战一把打开阮柏的手,食指猛的点住了阮柏,“我不管你是安元还是阮柏,米莉他既然爱你,你就要对她好。至于那个苏语蓉,你觉得,如果知道她的妈妈是间接的死在你的手里,她还会爱你吗?”

“噼哩啪啦”的一阵声响,争执着的两个人齐齐的回头看着厨房门口呆立的米莉,而米莉正呆愣的看着楼梯的方向。阮柏心里没来由的一慌,顺着米莉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楼梯上,语蓉呆呆的站在那,不同的是,她的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痛,那双清冷冷的眸子紧紧的锁住阮柏。

“蓉蓉。”

阮柏起了步子朝楼梯上跑去。

“安元?!”语蓉的喊声带着不确定,带着疑惑,带着惊喜,又带着悲凉。

“蓉蓉,是我,你想起来了?”阮柏猛的一把抱住语蓉,脸上是难以压抑的狂喜,素来冷漠的脸因为激动而有了不一样的神彩,使得刀刻的五官有着柔软的亲和。

“安元。”语蓉伸手抚上阮柏的脸,从眼睛开始到鼻子嘴巴,一处处的抚过,眼里的泪不停的往下掉,哽咽着说道:“安元,一定很痛吧?”

阮柏摇了摇头,握住语蓉的手,放在唇边不住的亲吻,“蓉蓉,没关系了,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语蓉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他,“安元,你恨我吗?”见阮柏要回答,她伸手抚上他的唇,说道:“是的,你肯定恨我,你恨我不要你,你恨我成了肮脏的女人,你恨我,我知道。我一直就没想过你能原谅我。”

“不,蓉蓉,我不恨你,我从来没恨过你。”阮柏摇头看着她,语蓉眼里的悲凉让他心如刀割。

“不,你恨的,你一定恨的,所以妈妈死了。”

阮柏原本抱着语蓉的手蓦然便僵直了,僵得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想放,放不下,想伸,伸不直。而语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嚼了一抹笑,那笑却像是盛开在血液里的一抹妖红,带着极度的伤,极致的痛。阮柏无法面对那样的她,慢慢的挪了眼,然后低了头。两个人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中间却像是隔着天与地的距离,让他不敢,让他不能,让他连想她都是一种奢望。

阮柏忽然便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不要留恋,因为失去的都不会再回来。为什么?她明明尚在原地,他也已经极力的赶回,为什么,他们之间还是要成为交叉的线,短暂的交会却是为了最终的分离。

“蓉蓉,不要这样对我。”阮柏腿一软,整个人便跌倒在楼梯上,双膝狠狠的撞在楼板上,发出通的一声响。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原谅我,可是为什么会是妈妈?”语蓉扶着扶手,在他的身边缓缓坐下,头软软的靠在楼柱上,眼泪停不下来的往外流,“你出事的那会儿,我想过的,就那样跳下去,陪着你。可是不行,他拿妈妈来逼我,他说只要我死了,妈妈还有安妈都得死。我怕了,我不敢跳。”

语蓉的话里带着控制不住的颤音,但她却像是祥林嫂似的,停不了嘴里的诉说,“安元,我真的想跳下去的,我一点都不怕,我知道,你一个人肯定寂寞,我来陪你,你就不寂寞了。”

“蓉蓉。”阮柏往上一个楼梯,将语蓉抱在怀里,却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只能那样用力,再用力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可是语蓉却像是一块冰似的,不停的散发着属于她的寒冷,她不住的颤抖,嘴里却仍在说着,一直说着,似乎停不下来。

“蓉蓉,不说了,不要说了。”阮柏轻拍着她的背,将语蓉的头搂在胸前,冰冷的泪水浸透层层秋衣,直渗心底。“蓉蓉,对不起,是我的错。”

“妈妈死了,其实死没什么可怕的,对不对?”语蓉抬眼看着他,阮柏猛的转了眸子,他不敢迎着她的目光,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黑洞,只要看着便会被吸进去,他只能不住的劝尉她,语蓉却轻轻的笑了几声,“死了,原来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她将他拥着她的手轻轻的拨开,缓缓的起身,“安元,你不用原谅我的,而我也不再需要你的原谅了。”

“蓉蓉。”

阮柏失神的看着她,原来他与她之间错失的不仅仅是一瞬,而是一生。阮柏缓缓的仰起头,将眼里的泪逼回。世界由模糊到清晰只是一滴泪的过程,就如同他与她所拥有的美丽往昔,以为是天长地久时,却不过是转眼成空的南柯一梦。说到底终是世事弄人!

“苏小姐。”眼见得语蓉走下楼梯,米莉终于忍不住的上前相劝。“苏小姐,你不能这样。”

语蓉抬起头看着她,又转头看了眼楼梯上一言不发的阮柏,两人隔着些许的距离彼此互望,语蓉敛了眸子,低头说道:“我是不是还不能离开?”

“是的,你当然不能离开。”

阿战上前,粗暴的拉了她的手,往楼下的一间卧室带。

“阿战。”阮柏同米莉同时出声喝止。

阿战转了身,看着二人,邪魅的脸上泛起一片森寒,“也许用她来对付褚哲瀚,比任何方法都凑效。”

“让她走,阿战。”米莉上前将阿战的手打开,将语蓉拉到身后,敌视的看着阿战,“我说过,不许你动她。”

“米莉,这是干爹的意思,你难道连干爹的话也不听吗?”阿战扬了眸子看向楼梯上的阮柏,眼里是浓浓的挑衅。

“你少拿他来压我,是他的意思又怎么样,我说让她走,就让她走。”米莉猛的尖了喉咙对阿战喝斥,“你是他养的狗吗?走到哪都要摇尾巴?”

“米莉。”阿战一反平日的谦让,大声斥责米莉,“你怎么可以这样没良心,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

“我宁可,我早就死了。”

“你……”阿战再次败在米莉的悍风之下,他实在不明白,米莉对干爹那么大的恨意究竟是因为什么?“米莉,生恩不如养恩大,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米莉待阿战的话一落,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嘴里恨声道:“你滚回去做他的看门狗去。”一把拉过他身侧的语蓉,往楼上走。

不论是米莉还是阮柏,他们都清楚的知道,阿战既然已经收到干爹的指令,那么语蓉便走不出这屋子,若一定要强形而出,那么只能是躺着出去。而这不是他们要的。

在即定的日子里,褚哲瀚没有等到许然的回归,却等到了阮柏的一封邀请函。大红烫金的邀请函将暗沉的红木书桌衬得越发阴暗。褚哲瀚将手里的请柬来回翻阅。

阿辰看着那张请柬,眼里划过一抹冷然,“鸿门宴?”

“呵呵,”褚哲瀚轻笑,扔了手里的请柬,“联系许然,让他回来,不用再查了。”

“如果他是安元,他回来,只有一个目的。”

“报仇。”褚哲瀚接了阿辰的话说道:“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个境外的毒枭叫什么名字吗?”

阿辰眯了眸子看他,“你是说三年前想要将毒品打入C市的那个越南佬?”

“是的。”褚哲瀚点了点头,“他叫什么来着?”

阿辰凝眸想了许久,“好像叫阮义。”

褚哲瀚点了点头,是的,叫阮义,一个活跃在金三角的大毒枭,三年前通过他人找上褚哲瀚,想要将C市设为一个大型的毒品中转市场,却被拒绝了。褚哲瀚当时回答他是,杀人放火什么都可以做,但唯独毒品,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沾。想来那个拒绝让阮义很没面子也很不高兴。

“可是,他们俩怎么搭上的?”

“不知道。”褚哲瀚摇了摇头,“我现在忽然便担心苏语蓉了,如果真的是阮义,她在阮柏的手里不见得有多安全。”

“阿哲,一切等许然回来再说吧。”第一次,无所畏惧的阿辰,也感到恐慌。

“不,等不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只能尽快的将她救出来。”褚哲瀚拾起桌上的请柬,揉了揉酸涩的眸子,想起苏语蓉,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曾经她说他欠她一条人命,现在那条人命不欠了,可为何他却还是看不到他们之间的路要怎么走?

“我不同意。”阿辰起身,双眼直视着他。“以安元对苏语蓉的用情之深,她目前不会有什么危险。到是你,安元与你有着杀身之仇,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是我欠他的,没什么好说的。”褚哲瀚已经起身,准备出发。

“阿哲,难道真的非她不可吗?”

褚哲瀚身子顿了顿,猛的记起她也曾经问过这句话,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的?想了想,摇摇头,他竟真的记不起来了。

“阿哲。”

褚哲瀚转身,看着阿辰笑了笑,“你放心,他不会在今天动手的。”

“为什么?”

褚哲瀚终是没有回答阿辰的问话。打开门,大步离去。{我来回答,因为青浅后妈没安排。}

教堂里,大门被打开,阳光如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从门外涌了进去。褚哲瀚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阳光将他的身子剪成一个长长的阴影,投在地上,每动一步,影子便似拉长一分。

阮柏沉静着眸子看着这个英俊如天使桀骜如魔鬼的人,褚哲瀚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定,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当他停下步子的时候,他也刚好停在钉着耶稣的十字架前。阮柏收了眸光,看着他,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褚少。”阮柏上前拍了拍褚哲瀚的肩膀,褚哲瀚轻微的僵了僵,带着身不由己的抗拒。许是感觉到他的不自然,阮柏敛了眸里的笑意,一双眸子猛的像刀似的泛着森森的凉意,看着他。“褚少。”

褚哲瀚撩眼看他,“我是该叫你安元还是该叫你阮柏?”

“无所谓。”阮柏耸了耸肩,转身看着受刑的耶稣像,“褚少,犹大是怎么死的?”

褚哲瀚敛了眉眼,斜睨着他,“我不信教。”

“可是你却在这许过某个女人一生一世。”阮柏摇头浅笑,“犹大因为背叛而心生不安自杀谢罪,而褚少你呢?人命在你眼里是什么?午夜梦回时,你可曾有过惶恐,可曾有过不安?”

“你如果是来跟我说教的,大可不必。”

“当然,对一个没有心的人说什么都是空谈。”阮柏猛的转身,看着他。褚哲瀚亦不示弱迎着他的眸子无畏无惧,“蓉蓉在哪?”

“你的妻子是南洛琪。”

“蓉蓉在哪?”

阮柏转身,看着眼前的塑像,“你想见她?”

“是的。”

“那好,你悔罪吧。”

“怎么悔?以死吗?”话落,褚哲瀚吃吃的笑了起来,笑够了才低声说道:“别傻了,安元。”

阮柏看着他,两个男人各自有着不输于对方的气势,两人对峙时,阮柏猛的冲上去就给了褚哲瀚一拳,褚哲瀚没动,擦了擦嘴角的血,“让我看看她吧。”

“你有什么资格看她?”阮柏的喉咙里有着一种因为气极而压抑不了的呼哧呼哧声,苍白的脸上隐隐带着一种绝望,“褚哲瀚,你这种人叫畜生那都是对动物的侮辱。”

阮柏的悲伤是褚哲瀚所不能理解的,他无法去明白他脸上的悲伤与绝望,如果阮柏对他有什么情绪,应该是恨,是那种恨不得将他撕碎的恨意。可是阮柏却是那样的悲伤与绝望。褚哲瀚没有想到,这一切只源于语蓉当日的三个字,那三个字如一把刀将阮柏的心给劈成了二半,一半是浓浓的恨,一半是深深的伤。爱情那样的神圣与美好,现实却让他看到了神圣背后的狰狞与无理,他感到疲惫,至深的疲惫。

“褚哲瀚,这世界只要犯错就该受到惩罚。”

“你想怎么样?”

阮柏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朝一边的小屋走去,打开那扇门,少顷,拥着语蓉往走了过来。褚哲瀚的眼里便有了一种狂热的欢喜。蓉蓉,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看到她,但他忽然就发现,蓉蓉的脸尖了,她瘦了。心里便有一种浅浅的哀伤。

“蓉蓉。”他试着叫她,他不知道语蓉已经回复清明。

语蓉抬了眼看他,淡淡的笑了笑,转而对阮柏说道:“你要报仇了?”

“蓉蓉,你好了?”褚哲瀚惊喜着想要上前去拉语蓉的手,阮柏往前走了小半步,冷冷的看着他。

“让开。”此刻,他又成为了那个嚣张的褚少。

阮柏没有去理会他,只是转身对语蓉说道:“蓉蓉,你恨他吗?”

语蓉看着焦急的褚哲瀚,又看了眼身前的阮柏,点了点头,“恨。”虽是极轻的一个字却如九天的响雷,将褚哲瀚震得头脑发晕,他吃力的抬起眸子看着语蓉,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样哀切的看着她。

“很好。”阮柏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褚哲瀚,脸上是一种英俊的,胜利的,发光的笑意。

褚哲瀚低了头,只感觉有股酸涩直往上涌,但他却说不出任何话,许久,他才缓缓抬头,看着语蓉,想要给她一个微笑,扯了唇角却发现脸僵硬的动不了。

“蓉蓉,你曾说我欠你一条人命,现在我不欠你了。”

语蓉别了头,咬着唇,泪水缓缓的往下落,恨吗?当然恨。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她的生活简单的会像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孩,如果不是他,虽是穷苦,但她还有妈妈。怎能不恨?

“蓉蓉,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交代吧。”阮柏不知何时,手里拿出了一把手枪,放在语蓉的手里,拨动着语蓉的手指,让她拿好那把枪。“保险已经打开,是他毁了你也毁了我。”他托着语蓉的手,乌洞洞的枪口直指褚哲瀚,“只要动下手指。”

语蓉看着手里的枪,身子渐渐的颤抖了起来,她转眸看着阮柏,“安元,你要我杀了他?”

“是的。”阮柏点头,俯身贴在她的身后,一手托着她的臂一手搂着语蓉的腰,轻声说道:“这是他欠我们的。”

褚哲瀚看着语蓉,一步一步往前,迎着她手里的枪。语蓉看着他渐渐靠近的身子,开始不安,她想要逃离,却被身后的阮柏紧紧的禁固住,她哀求的看着阮柏,但阮柏却只是冷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褚哲瀚,眸里的恨如燃烧的红焰。

“不,安元,不……”

语蓉使力的想要挣脱阮柏的手。

“蓉蓉,你爱上他了吗?”

褚哲瀚猛的停下步子看着语蓉。

语蓉摇头否认,“不,我不爱他,我不可能爱他,我不会爱他,我……”

“够了。”褚哲瀚大声喝止,他不能再听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残忍?他看着语蓉,脸上笑意忽起,眸子里却是一片悲凉,“蓉蓉,如果你觉得我还欠你什么,那就拿回去吧,一切扯平后,我们就在同一个起点了。”他没有说,一切扯平后,你会不会就爱我了。

语蓉笑笑摇头,她想说,算了,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吧。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握着她手的阮柏轻轻触了触她的手指,“不。”语蓉尖叫着,想要将手里的枪扔掉。

“砰。”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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