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来到‘艳宫’的殇君,对守在殿外的小太监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通报,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却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傲文,就算在怎么宠着殇君,这事你也应该管教管教,怎么说也是弄出了那么多的人命,你这样息事宁人的,不是凭白给百官添了话题嘛!”艳妃柔声说道,面上一派思虑之色。
傲文沉声一笑,安抚着艳妃道:“几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有人敢说三道四不成,你就放宽心吧!”
“话不是这么说,殇君还是个孩子,如此手段未免太过血腥了些。”艳妃摇摇头,轻叹道,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心中矛盾不已,她希望殇君是一个如白纸一般的人,可她也知道这样的人根本无法在皇室存活,但听着殇君的所作所为,她真是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让殇君变成这样的人呢!
“什么血腥,你就是太单纯了,这皇室中人有哪个手上没有沾染鲜血的,殇君如此倒是合了我的心意,那些奴大欺主的狗东西,还是早早打发了的好。”傲文大手一挥,淡声说道。
艳妃听了傲文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勉强扬起一抹浅笑:“你就是纵着他,也不怕他日后闯出大祸来。”
听到这里,殇君的心思已经转了二番,当下踏步而入,含笑道:“哪个闯出大祸了?一群没眼色的东西,一天就知道跟母妃你告状。”
见殇君来了,艳妃没好气的瞪了殇君一眼:“你来的倒是巧,闯了那么大祸还问是哪个闯的。”
殇君轻声一笑,陪着小心,低声哄着艳妃:“母妃,人家哪有像你说的那样,只是那帮东西实在惹人生厌。”说着,还求助的看向傲文,哀声道:“父皇,你倒是说话啊!”
傲文好笑的看着殇君那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暗道:往日在我面前神气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一到你母妃面前就跟个小绵羊了。
虽是如此想,可傲文也知道艳妃只是嘴上说说,心中还是疼着殇君的,斟酌一下,傲文开口道:“好了,艳儿,殇君已经知道错了,我也罚了他,你就别在生他的气了。”
艳妃风情万种的斜睨着傲文,红唇一嘟:“就是有你这样宠着,他才敢无法无天的。”这一声娇嗔后,到是雨过天晴了,淡淡的瞟了殇君一眼,艳妃扬唇道:“今儿留下来吃饭吧!”
见艳妃有了笑模样,殇君自是点头答应道:“恩,殇君可想母妃殿中的玫瑰酥了。”
艳妃浅浅一笑,伸手娇气的点了点殇君的额间:“你个小东西,就想母妃殿中的玫瑰酥?就不知道想母妃了?”
“哪有,母妃冤枉殇君。”娇气的依着艳妃,殇君撒娇道。
傲文平日里哪见过殇君如此模样,当下指着殇君险些笑岔气了去:“你呀!在你母妃面前就是个孩子。”
“什么孩子,马上就要行冠礼了,还算是哪门子的孩子。”艳妃唇边闪过一丝笑意,娇声说道。
傲文一愣,随之朗声大笑,点着头道:“是,是,我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父皇偏心,殇君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怎么能忘?”殇君红唇轻扬,一脸的不悦。
傲文轻笑一声,打趣道:“是,是父皇的错,等咱们小殇君行了冠礼,父皇就给你定一门好亲事作为补偿,你瞧着可好?”
傲文话一出口,艳妃的脸色瞬间便白了,而后牵强的扯起一抹笑容:“你在说什么呢!殇君还小,哪里用得着娶亲娶的那么早。”
傲文微微挑眉,笑道:“怎么会早?傲城像殇君这么大的时候身边就有了人。”
“殇君怎么能跟傲城比呢!你也不看看殇君是什么身子骨。”艳妃轻咬着下唇,娇声说道。
这话到是惹得傲文轻笑出声:“哈哈,殇君这是还没有长成,等身边有了人就好了。”
“父皇。”殇君轻唤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才不要娶妻呢!您可别把那些女人给我,弄不好,又要出人命的。”
“殇君。”艳妃轻声一唤:“没个轻重的,下回在混说看我不让你父皇打你的板子。”
殇君勾唇一笑:“父皇才舍不得呢!好了,母妃,你就不要在说我了,我们用膳好不好?”
轻声一笑,艳妃拿殇君没有办法,自己的孩子总归是自己宠着的,更何况自己又对他有所亏欠,罢了,什么都由着他吧!只要他不出事比什么都强。
在宫里用完膳,殇君便要出宫,却不想被傲文拦住,随他去了勤政殿。
心思转了几个弯,殇君也猜不到傲文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美丽的小脸微扬着,凤眸一派艳色,殇君看着坐在上位之中的傲文,轻声唤道:“父皇。”
傲文点点头,不自觉的轻叹一声,神色莫名看了殇君半响,随后拍了拍自己得位置,招手道:“殇君,上来。”
殇君一惊,忙摇着头:“父皇,儿臣不敢。”
傲文淡声一笑,目光还是一派宠溺之色,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不妥:“殇君,来,父皇有话跟你说。”
在惊疑中,殇君面色惶恐的走了过去,却是不敢真的坐在那诱人的皇位上,而是在一步之外停了下来:“父皇,儿臣站在这里就好了。”
傲文微微一笑,也没有勉强殇君,只是伸手摸了摸殇君的头,笑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一点。”说着,比了小小的手势:“那时的你就与你母妃长得非常相似,我毫不怀疑你是艳儿的孩子,因为你们有着太多的共同点了。”
殇君红唇轻扬,笑的温暖:“是,旁人也总说我继承了母妃的一切。”说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红唇娇俏的嘟起:“父皇,母妃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傲文轻声一笑,点头道:“是,我的小殇君是世上最美丽最尊贵的孩子。”深邃的黑眸半掩,一闪而过的是一抹怀念的神色,薄唇也微微扬起:“殇君,你知道你与你母妃最不相似的地方是哪里吗?”
殇君轻摇着头,微笑道:“请父皇明示。”
“性情,你与你母妃最不相似的地方就是性情,你看似韬光养晦,实则锋芒毕露。”傲文一字一句的说道,黑眸牢牢的盯住殇君那略微闪烁的凤眸,不容他有一丝退缩。
殇君心中一惊,可却不甘示弱的对上傲文的黑眸。
傲文淡淡一笑,殇君从来都是如此倔强啊!无声一叹,傲文开口道:“殇君,朕是傲国的天,所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得了朕,你明白吗?”高高在上的称呼,让傲文从那个慈爱的父亲转变为掌管天下的王者。
殇君轻咬着下唇,点点头,眉宇之间隐见一丝羞恼之色。
傲文面上浮现一丝笑容,这是个骄傲的孩子啊!他承载着艳妃的希望,也继承了艳妃的美貌,只是,他不喜欢他重复艳妃的覆辙,世人都说红颜祸水,可这样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少年,不也一样会成为祸水嘛!
“殇君,不要在追求那些虚幻的东西了,父皇不希望你的一生如父皇一般寂寞。”
殇君微微一笑,用充满不解的目光看向傲文,扬声道:“父皇,什么是虚幻的东西?皇权吗?儿臣既然出生在了皇室,为何不能去争取本该属于儿臣的东西呢?”话音微顿,殇君轻声一笑,红唇微扬:“父皇,你说我会是世上最尊贵的人,可除了这个位置上的人还有谁会是最尊贵的人呢?所有人不是都俯卧在您的脚下吗?”
“傻孩子啊!这个位置上的人注定会是寂寞的,永远也无法有信任的人。”傲文轻叹一声。
殇君嘲弄的勾起了嘴角,无法信任的人,自己现在不正是如此嘛!
“父皇,您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您是想告诉我,这个皇位永远也无法是我的对吗?”
殇君如此直白的问话,竟让傲文无法开口劝说,殇君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可也因为如此,他并不希望殇君坐上这个位置,殇君太过真性情了,也太过肆意妄为。
“殇君,你是父皇最喜爱的孩子。”无奈的勾起浅淡的笑容,傲文只能如此告诉殇君。
“所以呢!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可却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对吗?父皇您是这个意思吗?”冷冷的勾起红唇,殇君扬声问道,凤眸之中充满了委屈的神色。
“殇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轻叹一声,傲文微笑道。
狠狠的撇过头去,殇君终于明白傲文的意思了,心中冷笑不已,什么最宠爱的孩子,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太子之位为何不属于自己?
“父皇,儿臣累了,想先行告退。”草草的抬手行了个礼,殇君一甩衣袖,竟不等傲文的批准便转身离开。
坐在高位之上的傲文,淡淡的摇了摇头,敢作出如此无礼举动的人,怕整个皇室之中除了殇君便找不出一人了,黑眸微沉,傲文看着这美轮美奂的勤政殿,苦涩的勾起嘴角,这个位置是如此的吸引人,而自己又何尝不希望殇君能登上这个位置呢!只是,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来为殇君扫除一切障碍了,如今,能做的,也只是为他们母子安排一处净土罢了。
殇君从皇宫回来,一向含着浅淡的笑的眼睛里怒火肆虐,似有止不住的火焰要喷出一般。
风言与风语皆是一惊,当下便询问道:“君少,您怎么了?”风语问的是小心翼翼,生怕怒火牵扯到自己身上。
殇君冷冷一笑,黑眸轻抬,红唇微扬:“成一,出来。”
话音刚落,那个名唤成一的暗卫已经现身于书房之中,单膝跪地:“见过主子。”
“成二他们呢?”微微蹙着眉,殇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
“回主子,成二等人为经主子通唤,不敢擅自现身。”成一沉声回道。
轻呼一口气,殇君点点头,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他们忠诚,还是说他们迂腐。
“让他们都出来。”此时的殇君可没有心情一一唤他们的名字。
成一应了一声,之后手指放在唇边,打一个清亮而诡异的口哨,而后,另外五人纷纷现身,齐声道:“成二、成三、成四、成五、成六,见过主子。”
殇君淡漠的点点头,那绝美容颜上的寒霜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敲碎的欲望,看看他的心四是否也如面上一般清冷、无情。
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殇君面上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可已经熟悉了殇君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的风言与风语,早已明白了殇君此时心中的不耐与怒火。
“君少。”风语轻唤一声,还未等把话说出口,便让殇君一个手势给拦住了。
“成一,你们几人是王叔一手训练出来的,可现在王叔把你们给了我,你们就要明白你们的主子是谁,不要给我弄一些阳奉阴违的事情,不然,我的怒火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唇边含着浅浅的微笑,话语也是极为温和,可那凌厉的眼眸在告诉他们,殇君所说的绝对不是玩笑话。
“是,主子,我们明白。”成一等人齐声回道。
轻点一下头,殇君红唇微扬:“我不想过多说些什么,你们既然跟在了我的身旁,那么我便不会亏待了你们。”说完,秀眉一挑,淡声问道:“暗默堂的事情你们知道几分?”
“我们只知道暗默堂是右三位堂主掌管。”成一朗声回道。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殇君不自觉的蹙了下眉,黑眸流转:“罢了,你们今夜便去通知那三位堂主,就说我有事相邀,让他们做好准备。”说完,殇君便轻挥下手,让他们下去。
目光对看风语不解的眼神,殇君轻叹一声:“你们也下去吧!让我静静。”话音轻落,殇君便转过头去,假寐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