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时光,时间飞快的流逝,很快就到了除夕盛宴,尽管出墙之后就再没出过宫与元旭相聚,每日只能在朝堂之上默默相对,沐晴还是笑容满面的和元烨、姑妈三人并座首位,和皇亲贵戚们一起欢度除夕。
作为新皇登基的第一个除夕盛宴,自然是十分隆重的,各位亲王及有品级的夫人皆在场。元清和元灿心怀鬼胎,看着众人中央,如星拱月的沐晴和元烨在心中冷笑不已。过了这个除夕,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元旭手持酒杯,眼神复杂的斜眼看着凤座上盛装的沐晴和众妃嫔、命妇有说有笑,好不开心的样子,看着她和烨儿如同亲母子一样的热络,心中五味复杂,突然觉得骑虎难下。闷闷的一口干了杯中物,悄悄起身出去。
时机就在眼前,晴儿,你会同意我的做法吗?
慕雪陪驾在珍太妃身侧,不好跟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独自去伤心,知道成败就在他们的这次会晤,心慽慽焉。
看到元旭带着醉意离开,不知水下波澜有多汹涌的沐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很想跟出去。可是看看满堂欢笑的皇亲贵戚,也没有理由出去啊!正为难,适逢烨儿扑到怀中来寻宠爱,偷偷对烨儿耳语了几句,烨儿听话的拉起沐晴笑嘻嘻地往外走,众人只道是母子情深,也没放在心上,由他们而去。
出了昭阳殿,沐晴就吩咐宫女带了烨儿去玩,自己独自一人往梅林寻找元旭的影子。
梅林深处,一个萧瑟的背影倚在树上,颓然的望着天空,这样两难的心看在沐晴眼里,只是一味的凄凉,心也软了下来,缓缓的走过去,轻声道:“如果喝多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元旭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足有十秒,才缓缓的摇头。
沐晴忍不住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你这样,我很难过……”
“晴儿,这样过一生,我真的不甘心!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像隔了千山万水,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你明白吗?”元旭苦楚的说,朝天长叹一声,似乎在埋怨老天的不公。
除夕带来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沐晴也难掩心头失落,拉了一枝红梅在鼻前嗅着,幽幽的说:“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你我这样的身份,又能怎么样?”
“晴儿,你相信我吗?”元旭突然抬头问,双眼闪动着期冀的光芒。
“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吗?”沐晴有些伤心的反问。她把自己,还有江山、烨儿的的命运都托付给了他,才会任由他这个摄政王日渐坐大,他怎么还能怀疑她?
意识到自己的用辞不当,元旭抱歉的笑笑,缓缓的靠近她,“晴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改变我们的命运!我不要一辈子这样偷偷摸摸!”
沐晴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警觉的看着他,迟疑的问:“怎么改变?”
元旭看着她浅浅一笑:“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安静的等待就行。相信我……”
“我怎么会不信你?”沐晴苦笑一声,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她根本就没明白元旭的真实目的,一心想到大玉儿的下嫁上,摇头道:“只是,我不可能以太后的身分下嫁摄政王,所以,请你原谅……”
元旭苍白了一张俊脸,后退了两步看着她,她什么意思?难道她压根没想过与他共接连理,这一切只是为了笼络他保江山的计策?
沐晴担忧的看着元旭,不明白不能再嫁会对他造成这样大的打击,迟疑的唤着:“旭……”
元旭怔怔的看着她,久久才悲凉的摇摇头:“晴儿,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一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相信你……”沐晴点点头,释然的笑了。其实这样也挺好,江山与爱情同时兼得,做一对秘密情人又不影响他们有情义。现在,只待烨儿成人亲政他们就自由了!
沐晴绕过他身边甜甜一笑:“我先进去,免得出来长了引人怀疑!”
元旭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几朵梅花飘落,轻柔的落在他肩上。元旭伸手拈起一朵凑到鼻间深深嗅了一口梅香,喃喃道:“再是坚强,终归逃不了零落成泥碾成土的命运……”
“王爷能明白就好!”
一个轻柔空灵的声音从林子深处传来,元旭讶异的抬头,看到一身粉白宫装的慕雪从梅林深处走来。
慕雪走过来,伸手替元旭掸掸肩上的落梅,温和的笑着说:“王爷不要难过,姐姐只是在顾忌烨儿罢了。”
元旭明白了几分,定是雪儿出来寻他,意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后发制人,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做母亲的没有不倾向孩子,苏静当日如此,姐姐她自然也如此!”慕雪温和的笑着,“不过,这都是在有后路的前提下。如果没了后路,就不会再瞎想了!”
“你的意思是……”元旭心疑的看着雪儿,从小到大,雪儿是最懂晴儿的一个了。
慕雪含笑点头:“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可是她……”元旭还是有些犹豫,他不想到最近得了江山又失了美人。
“王爷应该很清楚,姐姐在意的并非江山而是烨儿和王爷,所以也请王爷保全烨儿!这样姐姐就不会怨王爷了!”慕雪心一横跪了下去。
元旭急忙伸手拦住她,适逢有内侍经过梅林,就顺势把慕雪拥在怀里:“雪儿,你总是为我们出主意,谢谢你!”
“只要王爷功成之日不要忘了臣妾,在与姐姐恩爱之余也分臣妾一杯汤喝……”慕雪靠在元旭怀里哽咽道。
元旭愧疚的摸摸她的柔顺的发滑嫩的脸:“我明白……”
星辉如钻,在地上形成两条纤长的影子,经过梅林的内侍和宫女掩嘴笑了,这摄政王和王妃果然情深意重,宴会之上也要出来趁月赏梅。
回到宴会上,元清和元灿希冀的目光凝聚在元旭脸上,元旭朝他们点点头,二人纷纷找借口离席出去,沐晴坐在万人中央,朝元旭释然一笑,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其乐融融的宴会歌舞升平,且不知危险已经逼近,一个重大的阴谋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