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元烨下朝以后,开心的往椒房宫跑。沐晴因为睡得太迟,所以才起床就看到一身明黄帝王装的元烨笑着冲进来。一看他得意的笑容,沐晴就知道异族侵犯边境的事已经安排好了。笑着问:“今天早朝顺利吗?”
“恩,顺利,有了母后的支持,那些大臣都收敛了不少。儿臣本来安排威虎将军出战,但是皇叔一直反对,后来慕相国提议由定远将军徐怀德出征,才达成统一!只是扫了威虎将军的兴了,谁都知道威虎将军是我朝最好的将军,不知道皇叔为什么坚持不让威虎将军作战!”元烨奇怪的皱了皱眉。
沐晴爱怜的摸摸他的头:“不管是谁出战,只要顺了皇儿的意就好!”
这个决定让她想到了慕相国的话,不让苏武出战,应该和苏静有关。苏家如果太得势就会威及她这个太后,元旭是在为她们母子考虑。那么,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想到这,沐晴皱了皱眉,元旭这个人,心思实在是深沉,让人看不透。
沐晴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再见见他,探探他的态度。或者从他的母亲身上下手比较合适!
“母后,要不是没有您的帮助,烨儿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元烨毕竟是小孩子,马上要笑开了。脱了靴子爬到被窝里,舒服的靠在母亲怀里,“母后,你的被窝好舒服啊!”
“这么冷的天还要起早上朝,一定困了吧,就在母后这里睡会儿!”沐晴怜爱的拍拍他的背,直到元烨进入梦乡才悄悄起床,去找元旭的母亲——以前的玉灵夫人,现在的净元师太。
这一次,沐晴只带了冬云一个人,没乘凤銮,低调的顺着烟云湖边走,听说净元师太一直是个低调的人,先皇驾崩后她放弃太妃所住的寿安宫,自动搬入太庙,烧香礼佛,吃斋颂经,不再管事。不过,奇怪的是她在先皇驾崩前并不是一个喜佛之人。在宫中,要说到喜佛,太皇太后当属第一。而她“净元师太”的名号还是太皇太后赐的。
沐晴一边想着其中的奥妙,一边走。冬云静静的陪着,简单的对她说一些关于的净元师太的喜好。
天已经渐渐凉了,烟云湖上结了浓浓的大雾,连带附近的殿宇也掩没在雾霭中。沐晴顺着湖边一直走,不由得想到那一天,她初次来到烟云湖,在清晨的阳光中无意遇到了元旭,他许下一个承诺给她,初见他时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让人至今难忘。
一直走到烟云湖的尽头,才在丛林掩映中找到了太庙所在,这是沐晴第一次参观太庙。走进太庙,一股好闻的沉水香浮在空气中,使人心安定。
前殿外的三重台基用汉白玉石栏环绕,月台御道正面依次刻有龙文石、狮纹石和海兽石。走进殿内,大梁是沉香木,其余用金丝榆木;地铺金砖;天花板及四柱均贴有赤金叶。殿内供奉木制金漆的神座,帝座雕龙,后座雕凤。座前陈放有供品、香案和铜炉等,两侧的配殿设皇族和功臣的牌位,中殿通过石露台连接前殿,殿外的石阶下左右各有二个石灯。后殿四周围以红墙,殿外石阶中刻龙纹石,殿内供立国前被追封的帝后神牌,兴隆帝与玄庆帝的神牌也在其中,香烟袅袅中,一名孤单的身影跪坐在团蒲上,半瞌着眼睛,轻声颂着经文。
沐晴缓缓跨过门槛,刚想走进去,就听得一个平和的声音响在耳边,净元师太头也不回就问:“你是元烨的母亲吧?”
她怎么知道是我?沐晴心里一惊,低眉敛眼,在门槛处恭敬的行了礼:“是,晴儿来给净元师太请安。”
“请安就不必了。如果是心不够静,就进来吧!”
“是!”沐晴走进去,在净元师太旁的团蒲上跪下来,双手合拾,恭敬的拜祭祖先。冬云是没有资格进佛堂的,站在堂外等。
“拈香供佛,藉此熏染自性清净,贴近佛菩萨本怀。在清爽芬芳的氛围中,尘世的纷扰、纠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身心的轻逸、持稳;凝神静观袅袅香烟,诸佛菩萨如现眼前,怀慰着众生的疾苦。”净元师太敲着木鱼,拈着佛珠说,她的语调缓慢、轻柔,无形当中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您看穿了人生,而晴儿还在迷茫之中,请您指点!”沐晴客气的说,一脸诚挚和恭敬。
净元师太停下手中的木鱼,站起来理理青衣,持了几支香给沐晴:“给祖先上柱香吧!”
沐晴顺从接过香,恭敬的插入堂上的香炉,拜了拜然后才借机看清她的脸。朴素的衣着,淡漠的神情也掩盖不了她曾经的风华绝代。难怪能为先帝生下三个孩子。
净元师太说:“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到这里来看我的!舒贵妃的死造就了你今日的荣极,也切断了你们的幸福之路……这都是命啊!天命不可违,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相信自己人总比相信外人好得多。你要好自为之!”
“多谢指点,晴儿明白了。晴儿不敢再扰太庙清静,先告退!”沐晴恭敬的谢过,站了起来半弯着身子退出佛堂。
冬云扶了她离开。
她们没有看见,在她们踏出殿外的时候,身后有个高大的紫色身影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们离开,满眼无奈……
明菊宫
“红香,你确定皇上原来是要派我哥哥出征的吗?”苏静问,闲闲的坐在虎皮椅上,用手中的粉红色绢帕拭拭鼻翼。
“是,这是刘侍卫带来的消息,应该没错!”红香点点头。
“好,好你个元旭,居然敢坏我的好事!”苏静咬牙切齿恨道,手里的一块上好绢帕被她揉成了抹布。
“娘娘,硕亲王一直反对战,所以坏了将军的好事也在意料当中。不过,奴婢不明白为什么硕亲王突然又同意出征了?”红香疑惑的问,顺手倒了一杯参茶给苏静。
苏静冷笑:“哼,还不是因为她吗?”
“她?您是说……”红香有些惶恐。
“在朝堂之上怒打清河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皇上一死,她倒是越来越泼辣了!”苏静皮笑内不笑的讽刺道,顺手把手中变形的绢帕一掷,绢帕便飘飘然飞出了窗外,“看来这段时间让她过得太安逸了!”
“娘娘的意思是……”
“去,按照本宫先前说的去做。记住,一定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