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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好睡觉,该休息

“柴房是好地方?又是从一百多年前的天降神女那学来,你哥教你的?”柳凌眼睛发红,柴房这种粗俗的地方怎是他心念的人儿来的地方!听了姚影落从柴房听来的消息,还有被追杀的故事,更是急红了眼:“知道柴房危险还敢再次住进来?”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

姚影落还不知道柳凌有多生气,喜滋滋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凌哥哥放心,我跟夕夕都有戴人皮面具,坏蛋爷爷就算看到我也认不出的。再说,坏蛋爷爷在柴房露过一次马脚,要去也是去别的客栈啦。”

“你还有理了?睡觉!”柳凌实在是拿古灵精怪的姚影落没办法,点了睡穴,顺手拎起夕夕,安置在舒适的大床上,帮她除去黏糊的面具,站在床头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和衣躺在外侧,将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晚安,落儿。”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睡了好久,急死夕夕了!呜呜,小姐再不醒来就赶不上花神祭会啦!”姚影落醒来,瞧见夕夕顶着红眼睛黑眼圈扑到她怀里,稀里哗啦泪流满面,不禁轻声安慰。

“哭什么,我不就是让你睡了一次安稳觉吗,不是留有字条给你?花神祭会怎么会赶不上,不是还有两天时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跟了小哥我,要镇定,要临危不乱,要处事不惊,要经得起暴风狂雨的洗礼!”

“不是啊小哥,你睡了两天三夜,今天就是花神祭会,再不去就没得看啦。”夕夕好心提醒道,虽然柳公子警告她最好让姚影落呆在屋里,可她们千里迢迢而来,总不能错过神女盛况吧?反正柳公子也没说一定不准去,只说要人陪同,而且夕夕知道,她家小姐知道了是一定会去的!

果然,姚影落一听自己睡了两天三夜,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拉着夕夕就往外跑:“快去阻止他们,不能让坏蛋爷爷得逞!”

谁知,刚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姚影落盯着跟凤一有点像的凤二,凤二面无表情,自觉承认道:“属下凤二,奉主子之命保护小爷,请小爷先用膳,易容之后方可观看花神祭会。”

不说还好,经凤二这么一提醒,姚影落还真觉得肚子空空如也,配合着咕咕叫了两声,只好红着脸狼吞虎咽用早膳,不理凤二冰冷冷的目光。

“哇,小哥,快看那边,那是什么?”

“咦……”姚影落顺着夕夕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睁大了眼睛,竟然是用火色凤凰木摆成的“浴火重生,护我朝纲”八个大字。看到跟伊雷设定的不一样,姚影落大概猜到是谁的杰作了,也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被阻止,游玩的心情加重,手肘捅了捅身后的凤二:“凌哥哥呢?”

“主子有事,凤二奉主子之命保护小爷,其他一概不知,小爷若想知道,请待主子回来后亲自询问!”凤二不卑不亢,依然面无表情。问也问不出什么,姚影落自觉无趣,鼓着腮帮拉着夕夕往人多的地方挤。

竟然是通向花神山后山水帘洞!

人群依着水流两旁站着,不停地往上张望,翘首以待着什么,大家心照不宣,姚影落拉了一位外沿的小哥:“大哥哥,大家都在等什么呢?花神山有什么好看的,神女呢?”

“哎呀,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呢,神女就在花神山呐,一会即将坐着莲花宝塔从水源处来,沿着溪流往下,直达花神祭会祭坛,这一路都可一睹神女的风采呢!可惜好位置都被占去了,这里只能看神女的侧影。小兄弟身板小,说不定能挤到里边去,风吹起来还能看到神女的芳容呢!”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哥!”谢过那位小哥,姚影落却是拉着夕夕往回走,夕夕不解:“小哥,我们不去挤了吗?我们还小,挤进去还是可以的!”不是突然间不感兴趣了吧?

“这里看不真切,神女不是要去祭坛吗,我们直接在祭坛等,绝对能离神女更近,说不定还能说上话呢!”姚影落关于好玩的脑子转得比较快,才不要跟一大堆大叔大娘抢,显得她多不尊老爱幼!

“凤二,你知道祭坛那边有什么好位置吗?”

“悦来客栈的雅间不错。”

“哦,那你先去抢雅间,我跟夕夕随后就到!怎么,凌哥哥叫你跟着我,你就这么不听话?雅间要是没了,小心回头我跟凌哥哥说你坏话!”在姚影落的威胁下,凤二迅速查看了趟四周,未发现可疑人物,倏地一个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走,夕夕,我们去买点东西!”凤二一走,姚影落便拉着夕夕左拐右拐进了小巷,越走越偏僻,夕夕越发惊悚,忍不住打个抖,终于抓着某一墙角不肯前进:“小哥,我们要去哪里买什么?你不说,我就不去!”

“我这不是为了留点悬念吗,告诉你还不行!”姚影落无语,她的良苦用心啊!不过看在夕夕可怜的份上,就勉强告诉她好了。

夕夕听了姚影落的计划,眼睛瞪得圆圆,嘴巴张得大大,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小……小哥,你是说咱们要给花神祭坛填料,让神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也太毒了吧,听说神女会献唱耶,看不到听得到也好哇。

“我跟你说,神女以后会进京,凌哥哥也在京城,以后去京城找凌哥哥,到时候随便看啦,现在是帮凌哥哥要紧!”

“这样就能帮到柳公子?”

“嗯!”

“也能帮到刚刚那位凤二哥哥?”

“嗯。”

“可是小哥,我们为什么不去悦来客栈旁边的中通药房买?”

“小哥我聪明呀!”姚影落想,大概她不嫌弃夕夕的原因就是跟夕夕在一起很有成就感,好心情地解释道:“你想,事情败坏,坏蛋爷爷肯定会去查,中通药房人多眼杂,不小心被人发现,连累凌哥哥怎么办?”

“不去药房,哪还有药材卖?”

“巷子尽头的王麻子家!走吧,我都打探好了,王麻子这两天刚好身体不适,挖了好多飞蓬回来,这会他不在家,我们赶紧去取!”

“不好吧,这不是……”偷吗?夕夕立志要做个诚实的好姑娘,认为有必要,也必须把姚影落从坏姑娘的边沿拉回来。

“啪!”姚影落轻轻拍下夕夕的脑袋:“一手放钱,一手拿货,我们这叫……买!”虽然没有当面交涉,但她给的价钱是中通的两个那么多好不好!

说服夕夕,顺利购得飞蓬,迅速加工制作后,姚影落让夕夕先去悦来客栈报到,免得凤二在柳凌面前嚼舌根,自己则身轻如燕潜到祭坛后方,巧妙利用风势将粉末散布在神女献唱周围,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回到雅间。

“凌哥哥,你回来啦!”看到座上的人,姚影落叫喊着直接扑向柳凌,柳凌熟练地接住,安置她在自己大腿上坐好,刮刮她的俏鼻道:“听夕夕说,小弟去给神女准备礼物了?”

“凌哥哥……”姚影落委屈道:“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凤二又不肯告诉凌哥哥去了哪里,小弟只好自己玩喽。”

“凌哥哥没有怪小弟的意思,凤二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凌哥哥是担心你的安危。别生气了,悦来客栈的桃花酥很不错,尝尝看。”

“唔,真的好好吃……”姚影落就着柳凌的手吃了一口,惊攒着抢过来,盘子也一并抱在自己怀里,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头,看到柳凌方才拿给她的手指上还沾有一些碎末,想也不想地放在嘴边添得一干二净。

这样大胆的举动,夕夕直接看呆了,柳凌也是好一会才回神,胸口快速跳动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快按捺不住。

感受到柳凌发烫的肌肤和脸颊,姚影落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感觉自己的脸也红成红苹果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干嘛?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咱们都是好孩子,不能浪费粮食!”况且,跟凌哥哥亲密一些也没什么吧,凌哥哥不是也挺享受。

“咳咳。”柳凌干咳两声,看着窗外示意众人转移注意力:“花神祭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做好,认真看。”

姚影落第一个冲到窗户边,柳凌小心的托着才没有掉下去,兴奋的等待神女的出现。虽然她对神女的印象不如刚来的时候好,但对神女还是有一份好奇和感激之情的。好奇的是神女是否如姚笙梓所言,倾国倾城,惑国媚君,感激的是,若非神女牵绊,她也不会跟柳凌相遇相识。

她一向都是很理智,很公平,很公私分明滴!

“神女来了!神女来了!”下方不知何时围满了人群,望着神女专属的莲花宝塔欢呼起来,一个个恨不得跳到神女面前,揭开神女的面纱。

到达祭坛,神女从莲花宝塔中窈窕而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一步一摇,皆含九天神女下凡之姿,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行礼,更是顾盼生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迷得众人神魂颠倒。

“真的好美!”姚影落以为自己已经长得够漂亮了,哥哥和渊哥哥都夸她是世上最美的姑娘,现在知道自己那还没长开的身子根本就是豆芽菜,人家神女前凸后翘,引人遐想却又偏偏不敢亵渎,这才叫一个美呢!

“小弟不要伤心,女子不能跟男子相媲美,等小弟身子长好,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迷倒的女子绝对不比神女少!相信凌哥哥,小弟的妻子一定比神女还漂亮出尘。”柳凌瞧见姚影落的眸子暗了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就是忙着安慰,希望永远都看着他的小弟挂着天真满足的笑脸。

“凌哥哥,你说什么呢,小弟才不会……”娶媳妇三个字姚影落没敢说,她女扮男装的事还瞒着呢。该不该告诉他我是女的呢?姚影落纠结起来,想起走的时候姚笙梓警告她的,不能以女子身份示人,不能告诉真正的府邸方位,想了想,还是等回栖霞山庄请示后再去找柳凌,再把一切都告诉他。

凌哥哥应该不会生气吧?姚影落想着,看着柳凌脱口而出:“凌哥哥,如果我有一些情况隐瞒了你,你会永远都不理我吗?”

还瞒着他干了什么坏事?柳凌轻笑一声:“没那么严重,从实招来就好,凌哥哥永远喜欢你!”

“真的?凌哥哥真好,我也好喜欢你,永远喜欢你!”姚影落激动地在柳凌脸颊吧唧一口,乐呵呵地继续看花神祭会,掂量着明日便启程回栖霞山庄,她总觉得不跟凌哥哥坦白不好。

“下面,就请神女献唱一首洛神曲,祈求神灵庇佑,护佑我国兴旺!”

听到司仪的吆喝,姚影落招呼众人:“快看快看,好戏来啦!”

等了半响,神女愣是没有半句洛神曲,众人都急了,指指点点的声音渐渐响起,司仪绕到神女身后询问情况,正在此时,不远处飘来一座画舫,一如神女般簇水而来,轻灵飘渺的歌声渐渐清晰,正是洛神曲!

“何方妖女,竟敢肆意打乱花神祭会次序,歌颂洛神曲,神女不容,天地不容!来人,给我拿下!”气急败坏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姚影落揉揉眼睛,伊雷正跺脚指挥,迅速冲出一批人凶神恶煞地将画舫团团包围,阻止画舫前进。

“凌哥哥,画舫上的女子是谁?声音真好听!不会有事吧?”

“不会。”淡淡的两个字足以让姚影落安心,姚影落看了看忙成一团的神女,孜孜不倦道:“凌哥哥,你说,神女这边会怎么处理?神女唱不了歌,是放弃呢,还是找一个人顶替?”

“司仪会说,神女刚接到上天的旨意,洛神曲要首次献唱给皇上,花神镇的臣民不足以享此殊荣。”

果然,话刚落音,果然就听到司仪上前拱手道:“给位稍安勿躁,众所周知,神女乃我国繁荣昌盛之兆,受上天使命,非我等芸芸众生可亵渎玷污!神女说了,上天方下达指令,首唱理应献给伟大英明的皇上,以示重视和诚意!下面,请神女上祭坛,祈求社稷平安,五谷丰登!”

祈福后神女便退到了后方,画舫也不知何时消失在众人视线,众人元神回归,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渐渐散去。姚影落无趣地坐回椅子,柳凌好笑地看着她:“神女不能唱歌是不是有你的份?”

“凌哥哥怎么知道?”姚影落扬起得意的笑容:“怎么样,小弟做得好不好?”

“小弟帮了凌哥哥的忙,当然做得好。”柳凌宠溺地笑着,凤一凤二默契地在一旁嘀咕:没有落小爷的那份药,让神女沙哑枯老地开口,跟画舫的天籁对比,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会更好吧?这下好了,人家还能大摇大摆地安排进京面圣,可苦了他们多出一堆的事情!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家主子愿意,做属下的只有认命。

“小弟日后有何打算?”花神镇热闹一过,柳凌忙抢占先机打探。他跟自己说有缘自会相见,坚决不查,但当面问还是不违背原则的吧。

“我想先回趟家,跟爹爹哥哥报平安,然后去找凌哥哥好不好?凌哥哥住哪呢?”

“凌哥哥住沧浪,至于府邸在哪,等小弟去了沧浪,凌哥哥再告诉你,好不好?”免得家人不让你去或害怕去。

“沧浪?好啊,人家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去过,我回家跟哥哥说一声就去沧浪找你好不好?可是到了沧浪要怎么找凌哥哥呢?”

“沧浪也有悦来客栈,小弟去了住那,凌哥哥自会叫人留意。”柳凌温柔地交待着,突然加大音量训斥道:“住上房,不准去柴房凑热闹!听到没有?”

就这样,姚影落在沧浪的行程便被安排了下来,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人还没去呢,有关一些“巧遇”和被某男骗回家的招数已经早早的安排下去,陷阱挖得好好的,美观合理还贴心,就等着她往下跳呢!

离别总少不了伤痛,柳凌命人在姚影落的房间点上安神香,自己则守在床头看了姚影落一宿,听到金鸡打鸣,凤一凤二轮流催促一番后方拉拉姚影落的小手,在她耳边轻道等他,念念不舍离去。

姚影落呢?没心没肺出了名,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的时候怒了:“坏蛋凌哥哥,不辞而别,看我不去沧浪送你一份大礼!”

“小哥,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听到姚影落的怒吼,夕夕从一旁的房间冲进来,姚影落咬牙切齿道:“没什么,回家,整装待发!”说完雄赳赳气昂昂摔门而出,夕夕不知所以嚷着“小哥等我”追上去。

原本打算回家后跟爹爹娘亲哥哥道声别就可以去沧浪找轩辕凌,姚影落回去的时候那是快马加鞭,日行夜赶,归心似箭。谁知,等待她的不是小可爱的蹭蹭和姚笙梓的抱抱,而是娘亲过世的噩耗。

“哥哥……”

“落儿怎么又哭?是不是找到了娘亲的那颗星星,太高兴了?”屋顶上,姚笙梓略显粗糙的指腹划过姚影落的眼角,欲抹去少女未干的泪痕,却惹来少女越发汹涌的汪汪泪水,明亮的眸子我见犹怜:“哥哥,怎么办?你昨天陪我找到的娘亲不见了!娘亲真的不要我了……呜呜……”

“落儿乖,不哭,娘亲一直都在,怎么会不要你?娘亲是跟落儿玩捉迷藏呢!你看那颗星星,是不是跟昨天的一模一样?”

姚笙梓轻声说着,煞有其事地指了指天空,姚影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发现有星星一闪一闪,呼地站起身念着“娘亲娘亲”伸出手想要拥抱,身体前倾差点从屋顶摔下去,幸好姚笙梓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立稳。

“真的是娘亲!”姚影落回过头,丝毫意识不到方才的危险,清澈的大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眼眶中残留着思念的泪水,如一汪清泉吸引人的目光,多日未曾浮现的笑脸扬上嘴角,姚笙梓欣慰一笑,为了这一记天使般的笑容,总不枉费他颠覆以往风流俊俏,笑语笑言如滔滔江水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有句话叫世事难料,十一年前姚影落的丢失是姚笙梓从未想过的失误,十天前娘亲的过世更是大家始料未及。原以为,姚影落归家,他们一家四口可以快快乐乐地过下半辈子,谁知……当爹爹告诉他李氏女儿的诅咒,姚笙梓想,或许平静,一直都是假象。

娘亲的过世大家都很难过,尤其是爹爹,还有娘亲捧在手心的妹妹。看着姚影落独自躲起来呜咽哭泣,不调皮,不闹事,不嬉笑的样子,连爹爹都不忍在她面前伤心,而是忍着丧妻之痛安抚她。

妹妹是栖霞山庄的开心果,妹妹是上天派来的小仙女!姚笙梓想着,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要让姚影落伤心过后不伤身,他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只是,大家会如何想念他的幽默风趣,妙语连珠呢?不会有人因为太想他而得病吧?

“哥哥……”姚影落叫一声,无奈地翻个白眼,眼角的湿痕不知何时已经擦干,过河拆桥地撇撇嘴。

“哥哥,你就是聒噪,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家丁成天跟着你,纯粹是因为你的《武林沧海史》把大家都写了进去,还一天到晚嚷着将来必当名扬四海,都想跟你多说几句话,希望自己能在书中多一笔而已。跟你讲的笑话一点关系都没有!”都不知道一天到晚高兴什么。

“落儿!”姚笙梓跺跺脚,一副苦口婆心的委屈样子,为了安慰人而转变的儒雅瞬间消失不见:“哥哥可都是为你好!要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哥哥从小可爱来的那天就开始帮你给小可爱洗澡,为小可爱选衣裳选样式,以后还要帮小可爱找只公小可爱,等小可爱生了小小可爱,哥哥还要帮你……”姚笙梓一样一样地数着,姚影落见状,白皙的小手掌挡在他面前,大叫,“停!”

姚影落最受不了的就是姚笙梓这点了,多大点的事啊,从小说到大,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小可爱是她心爱的小狗狗没错,可是,哥哥也很喜欢跟小可爱一起玩呀,帮小可爱洗洗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素色罗裙的少女瞥了眼在一旁假装流泪哭泣的少年,理所当然道:“哥哥说的都没错。可是娘亲说,哥哥照顾妹妹,妹妹照顾小可爱,所以哥哥帮妹妹照顾小可爱,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哥哥前世欠妹妹来着,妹妹才不用担心哥哥!爹爹也说,哥哥从今以后就是妹妹的了,叫我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姚影落说着,得意地努努嘴:“怎么,哥哥不满意?”

“满意满意!”姚笙梓忙摇头否认,讨好道:“落儿不要跟爹说呀!”他这一辈子,只享受过妹妹姚影落未出生时的童年。姚影落自呱呱落地,便备受爹娘宠爱,连带他这个兄长都成了她随便使唤的小厮,什么苦活累活没干过?使唤就使唤吧,偏偏总是闯祸,不是把娘亲悉心栽培的花弄折了,就是把自己弄得一身泥。

娘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每次都抓着他训。而且是只训他!他挨骂的时候妹妹准是爹爹好吃好喝抱着哄着的时候!想想就又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冲动。可一看到妹妹那张纯洁无暇,温润如玉的脸蛋,还有调皮得意的眼神,他就拿她没办法。再加上她可怜兮兮地踱到他面前扯他的袖子,爹娘又开始心疼,他是哭笑不得,抱起小小的她,满山庄地去找新的乐趣。

他原本以为,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被欺负就欺负吧,反正欺负他的是个小仙女,等小仙女长大成了天仙女,一定会对自己感激不尽的!谁知,随着日月转换,流年轮回,等待他的不是结草相报,而是……变本加厉的……奴役。

呜呜,爹娘从来不理会他的委屈,小妹一句话甚过他千言万语。不公平啊不公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爹娘为了讨好栖霞山庄大小姐,点头承认他这个公子不是亲生的……

“哥哥,哥哥,落儿以后不欺负你了,你不要这样,要哭不哭,想哭又哭不出来的了好不好?”姚笙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久久不得回神,姚影落看着他千变万化的面部表情,终于受不了了。拉着姚笙梓的衣袖晃来晃去,等他回到地面来才皱着眉头无比认真道:“哥哥,男人扭扭捏捏,假惺惺的最难看了。这么下去哥哥上哪给落儿找年轻漂亮的嫂嫂?”

“姚影落!”姚笙梓怒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一个十岁的小奶娃没事就拿他的婚姻大事开刷!他找媳妇容易吗?既要把她姚影落当亲生女儿照顾,又要长得比一般的秀气可人精致些,比倾国倾城差一些。

总之就是既要拿得出台面,是个大美人,又不能太美,不能遮了栖霞山庄大小姐的光华!呜呜,挑来挑去,久而久之,大家都道,栖霞山庄不是为少庄主选少夫人,而是借着选媳妇的头衔替大小姐选奶娘……

“哥哥凶我。”姚影落吸吸鼻子,原本对姚笙梓这一声河东狮吼见怪不怪,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可今晚,她恰巧答应赵世伯明天随他去燕来山庄散散心,陪世哥哥玩,会有好多天见不到哥哥,听不到哥哥自娱自乐的唠叨声。他这么一吼,把她的不舍都吓出来了,突然鼻子好酸,好想哭。

姚影落无辜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哭腔:“明天落儿跟赵世伯去燕来山庄,好多天不能欺负哥哥,哥哥是不是很开心,希望落儿永远都不回来了?”语气诺诺的,好像真的被吓坏了。

原来是这样。姚笙梓暗骂一声笨,蹲下身子,心疼的搂着姚影落玲珑小巧的身子:“傻瓜,哥哥也舍不得落儿啊。只是娘亲刚走,爹爹需要好好休息,哥哥要留下来打理山庄事务。等哥哥安排好,就去燕来山庄接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姚影落的回答令姚笙梓一阵心酸,只得怪姚影落年纪还小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不想姚影落接着说:“哥哥不是去接落儿回家,而是要带落儿闯荡江湖,写一本真正的《武林沧海史》!落儿不要一个人玩,落儿要跟哥哥一起。”

说着趴在姚笙梓肩上无声的落起眼泪。姚笙梓也是被这几句话感动得稀里哗啦,估摸着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窝心最动人的话了。他的小妹果然是个小仙女,也会关心他,他没有白心疼。

感受到肩膀的湿润,姚笙梓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拭擦着姚影落的脸颊,一边柔声哄着:“小妹乖,哥哥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抱负的,《武林沧海史》跑不了。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睡觉,该休息了,嗯?”

“嗯。不过哥哥要看我睡着了才能走!”姚影落说着,紧紧地拽住姚笙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闻着他身上亲人安稳的气息,渐渐进入梦乡。

直到姚影落甜甜的睡熟,姚笙梓才停下在她背部轻轻拍打的手,抱她回了爱晚阁,细心掖上被衾,确保姚影落能睡个好觉方离去。

“叽叽……喳喳……咕咕……噜噜……”

耳边吵吵闹闹的,姚影落不满的挥着小手,嘟嚷着:“夕夕,好吵!我要睡觉觉。”嘀咕完了,耳边清净不少,不一会儿便再次沉入梦乡。

身边的人叹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说完摸摸刚刚被姚影落小手拍中的脸颊,看着她白玉无瑕,粉里透红,可爱甜美的脸蛋,喃喃自语着,“要是自己的女儿就好了。”

姚影落精致完美的瓜子脸,清澈无底的眼眸,天真烂漫的性情,因哭泣过多带着的鼻音……任谁看了都不忍心说一句不是,只怪自己没能好好宠着她。

一个多时辰后,姚影落才悠悠转醒,白皙的小手来回揉搓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噙着笑意满足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咦……世伯伯!”姚影落睡眼惺忪地看着正对她温和微笑的赵东福,迷茫的环视四周,发现四周三面都是马车壁,前方帷幕浮动,嘚嘚的马蹄声清晰传来。

感受到身体的起伏颠簸,姚影落趴到窗子格边一看,旁边的草木飞快向后退,不禁歪头看向赵东福:“世伯伯,我们这是去哪?什么时候上的马车,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感觉像被卖了。

姚影落一副好奇宝宝无辜可爱的样子,赵东福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掏出来送给她,慈祥的笑着揉揉她有些蓬松的小脑袋道:“怎么,落儿怪世伯伯没有叫醒你,怕世伯伯把你卖掉?”

见姚影落嘟咙着嘴,用眼睛说“你怎么知道”,可爱又委屈的样子,赵东福朗声笑了起来:“落儿放心,世伯伯带你去燕来山庄散心。这可是落儿信誓旦旦答应世伯伯的,不许反悔哟!至于什么时候上车的嘛,你哥昨晚在你房里点了安神香,你睡得沉,你爹跟你哥都说不要吵醒你,直接抱你上了马车,落儿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梦中还以为是在摇篮里呢!”

“世伯伯好厉害,连落儿梦到睡在摇篮里都知道!”姚影落说着扑到赵东福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暗叹,还是软乎乎的肉肉好!

“小懒虫,还睡呢,马上到午膳时间了,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要多动动……”

“不然会长成小肥婆!是不是呀,世伯伯?”赵东福话未说完,姚影落满不在乎的接过去:“就知道吓唬我,大人真坏。”幸好娘亲有先见之明,告诉她,真正爱她的人是不在乎她吃成小肥婆的。

“你呀,真是鬼精灵!”姚影落出生的时候姚厚林原本想把姚影落养育成千金大小姐,没想到两年后姚影落意外丢失,好不容易回家,疼她都来不及,怎会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当然,外出游玩除外。从来没有人干涉她的饮食和睡眠,对身姿才艺和功夫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赵东福自然是听闻了姚大小姐的事情。既然人家父母兄长都由着她来了,他一个世交伯伯能说什么?

况且,女孩子家长大了懂得持家就好,不需要懂太多,只得又气又笑地点点姚影落的额头:“世伯伯也爱落儿,落儿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咯咯,落儿也爱世伯伯,落儿最乖最懂事了,落儿帮世伯伯揉肩膀。”姚影落一边说一边有模有样拿捏起来,赵东福一开始还在心里摇头,什么都不愿学的小女孩能会什么?有这份心就不错了,难怪都说女儿贴心!

却不知,栖霞山庄夫人李晓芳出身贫苦人家,自幼身体孱弱,极易疲惫,小小的姚影落看着娘亲痛苦,慢慢学会了按摩,得到娘亲的大力赞扬。不过,除非跟她特别亲,特别近,她才不会出手!世伯伯很和蔼的样子,而且这些天住他家,管吃管喝,她就为他服务一回当做食宿费好啦……

“世伯伯快说,落儿是不是世上最乖最懂事的小孩?”赵东福在姚影落的按摩下渐渐放松身体,倦意袭上心头,一念便睡了过去。见他马上要醒来,姚影落忙凑过去,小脸满是期待。

想想自己多久没有这般心无杂念地睡过,赵东福突然明白为何栖霞山庄把她当宝贝,再联想起姚影落小小年纪便失去娘亲,心头更是疼惜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是,落儿是世上最乖最懂事的小孩。”

“世伯伯。”大约过了小半刻钟,姚影落委屈的小声叫了叫,赵东福忙问怎么了,姚影落小脑袋看着帘外,可怜兮兮地摸摸瘪瘪的肚皮:“已经到午膳的时间了,好孩子要每天按时吃饭。”眼中却闪过狡黠的光芒,“落儿守孝要吃素,世伯伯最好了,会陪落儿一起的,对吗?”

“呃……”赵东福顿了顿,面对百十山贼也面不改色的燕来山庄当家却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扭捏起来,好半晌才咬牙道:“世伯伯当然要陪落儿一起!”

庄主为了博姚家大小姐红颜一笑,豁出去了!几步之外驾车的车夫心道。他跟了赵东福十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赵大庄主吃肉不吃素?习武之人体力消耗大,这原本也是无可厚非;姚家大小姐守丧吃素,也不是不对。可是,他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的呢?

不单是车夫,赵东福本人也觉得某一环节出了差错,可是一想起姚影落柔弱水灵,需要大人陪伴的样子,赵东福给自己加油打气道,吃素就吃素,大不了两天不习武!再不济,叫阿南下车后秘密准备,待姚大小姐睡了再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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