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问:“那倒底是什么东西?”
崔岩临说:“我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师傅告诉我说这东西叫鬼咬,专门吃活人的人脑,这也是为什么在这里的尸体都是一个死样,那是因为这东西会从人的嘴巴里钻进去,然后进入到脑部,将你的大脑吃得干干净净,再咬开你的颅骨出来。”
鬼咬?
能从人的嘴巴里钻进去,那应该并不是很大的样子,但是它的手段却如此残忍,从活人的嘴巴里钻进去,生生地吃掉活人的人脑,这岂不是让人活活疼死,怪不得之前这人还有救命的声音,可是到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可是我又不解起来:“可是这人的尸体为什么会在人俑的头部?”
崔岩临说:“暂时还不清楚,大概那里有一个开口也说不一定,否则这人怎么可能会进入到人俑里面。”
崔岩临这样说也有道理,而且也是唯一的解释了,只不过如果是在人俑头部有一个开口的话,那岂不是已经是到了山面上,因为人俑的头部已经是壁顶,而壁顶上则就是我们下来的盗洞,那样的话人俑的开口应该是和外头的地面连在一起的!
这样说来那么一个大活人会出现在这里就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这样说着,我只听见人俑里面的这东西咆哮了几声之后,声音就忽然开始变得弱了起来,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细小如同小蛇一样的一个纯白色的东西就落在了地上,然后挣扎了几下就没动了,趁着这个功夫,崔岩临立刻蹲下身子,用乌刀钉住这东西的头部,然后将尸油倒上去。
我只看见在尸油倒在这东西的头部的时候就像是水滴在了红透的钢板上一样,只见它的头部瞬间就冒起了一层白烟,崔岩临则别过头,然后我就看见白烟过后这东西的头部已经被腐蚀得一点不剩,只有一些尸油还在地上沸腾,“吱吱……”地响着。
我不禁侧面:“这尸油竟然如此厉害?”
崔岩临将瓶子仔细塞好收起来然后说:“当然了,对付这种鬼咬就是念头越久的尸油越好,最好是那种百年、千年腐尸身上的尸油最佳,寻常尸油的话即便是整整一瓶也未必赶得上这样的一滴。”
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概也就是这样了,不过看到这东西如此惨烈的死法,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残忍,因为比起它吃人的那种方法,将它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我见这东西还残留着一截身子,于是问崔岩临:“还剩下一截身子没事吧?”
崔岩临说:“鬼咬只要把它的头给毁了就可以了,它的身子不一会儿就会腐烂成一滩尸水,不用担心。”
听崔岩临这样说我才放心下来,于是才说:“刚刚我看这东西像蛇但是又不全像,好像它的头部更像羊头一些。”
崔岩临说:“远远地看着的确像蛇,可是近了看它和蛇根本八竿子关系都没有,它的头是羊头形状,身上的也不是鳞片,而是一些极细的羽毛。”
这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里还是第一次见,而且鬼咬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听过,于是问崔岩临:“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出处,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崔岩临处理好鬼咬,于是说:“我们出来再说。”
然后崔岩临就从洞口里爬了出来,在他出来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让我分外惊异的话,他说:“我怀疑这人用里头是拿来养鬼咬的,这人应该是故意被放进去供鬼咬进食的。”
我惊道:“什么?”
崔岩临说:“鬼咬这东西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只有在清河镇才出现过,我和师傅曾经杀死过一条,用尸油可以克它就是师傅教我的,只是师傅并没有告诉我这东西为什么会存在,他只说清河镇有很多,让我要小心一些。”
我重复着崔岩临的话,然后疑惑道:“清河镇又是哪来的这东西?”
崔岩临说:“后来我仔细地打听过,似乎第一次发现这东西是在清河镇外面的河里头,有人见水里有这东西在游,起先也以为是蛇,可是等这东西到眼前了才发现不是,可是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这东西早已经用它极快的速度爬上了你的身子,然后就从你的嘴巴和鼻孔钻了进去。”
“所以清河镇曾经出现过与这里的一模一样的命案,只不过那人被和谁冲着,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烂的差不多了。”
从清河镇边上的河里?难道崔岩临说的是风水镇外的那条,可是我听着又不对劲,他明明说到有人,可是风水镇根本没人!
我说:“你说清河镇外面也有与风水镇一模一样的一条河?”
崔岩临说:“风水镇基本上都是模仿清河镇建造起来的,否则的话又怎么能骗得了这么多人。”
我又得到了关于清河镇的一些线索,难道整个清河这你看起来就是和风水镇一模一样?
只是我敢肯定肯定是不一样的,即便外表模仿的再好,有些东西有些感觉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出不一样来,形似而神不似,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清河镇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现在想想,这座模仿着建起来的镇子,没有清河镇的那种古老和质朴感。
等等,古老和质朴感?
我刚刚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另一个清河镇的模样?完全和这个风水镇不一样的清河镇,当这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生成的时候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当然我被自己吓一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构建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而是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我好像去过那里一样。
然后我听见崔岩临问我:“张无,你怎么了?”
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但是眼神却有些迷茫,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正一阵阵地在我心头翻江倒海地涌动着,就像被撕开了一个缺口的记忆一样有些画面一幅幅地展现在我眼前。
它们就像一幅幅连续的画面在我的眼前迅速闪过,我疑惑地看着崔岩临,然后问道:“清河镇的布局也是‘井’字形,而且在整个镇子的正中央有一棵改风水和镇风水的百年榕树。”
崔岩临却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惊奇地问道:“你去过清河镇?”
可是我却无法回答崔岩临的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并没有去过所谓的清河镇,可是记忆里的画面看似和风水镇一模一样,可那种给我的感觉,实质上是真正的清河镇的样子!
但是我最后还是很肯定地回答崔岩临说:“我没有去过!”
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这些纷飞的画面就彻底消失无踪,崔岩临则表情古怪地看着我:“那你怎么知道清河镇有一棵大榕树?”
我笑起来说:“庚和我说的,在进入到风水镇的范围,在义庄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了。”
崔岩临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自己喃喃说道:“原来是他,怪不得。”
他的喃喃自语我听了个清清楚楚,我问:“你认识他?”
崔岩临撇了撇嘴,然后说道:“他外号活阎王,是人见人怕的主儿,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奇道:“活阎王?”
崔岩临说:“看你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你可知道在长沙你爷爷为什么叫半边佛?”
我摇摇头说:“我从来不知道关于我爷爷的任何事,家族里也不让议论。”
崔岩临也没说被的,只说:“都说在长沙道儿上无论犯了什么事,只需去求你爷爷,都会有一条活路,所以道儿上的人又称你爷爷叫菩萨张,只是为什么会有这半边佛的称号,意思就是说,如果遇见的这个人是庚,那么都是无用的,所以才叫半边佛。”
我更加奇道:“庚竟然有这么养的能耐?”
崔岩临说:“他和你爷爷可是齐名的人物,掌管着长沙盘口的半壁江山。”
我脱口而出道:“单单是他就这样厉害的话,那么钟老岂不是?”
崔岩临听见钟老,然后说道:“虽然钟老是老资历,但是若真要论起来,却还不及你爷爷和他。”
我听崔岩临这样说,于是说道:“庚是钟老的徒弟,难道庚早已经超越了钟老?”
崔岩临却无比震惊地看着我,然后说道:“谁告诉你庚是钟老的徒弟的?”
我觉得崔岩临的表情有些怪异,于是回答说道:“庚自己和我说的。”
崔岩临说:“这绝对是没人知道的事,我一直还以为他们不过是合作的关系。”
听见崔岩临这样说,我自知说漏了嘴,还不等我开口说什么,崔岩临又说道:“不过钟老的确是个人物,我师傅每次提起钟老都赞不绝口,看来也只有他这样的师傅才带得出来庚这样的徒弟。不过话又说回来,庚真是信任你,这样的隐秘也和你说。”
我说:“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崔岩临便不说话了,我看他的样子有些在深思的样子,于是也就没有再接口,我们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崔岩临率先回过神来,他说:“我们可以将背包带进那个洞口里去,正好可以用来照明。”
我说:“你是说我们要进去那个洞口里?”
崔岩临点点头,而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功夫里,我忽然又听见什么声音似乎从人俑里传出来,而且依旧是和着我们的声音,难以听清楚,就像是幻觉一样。
我立刻住了口,就没有再说话,而崔岩临也似乎察觉到了,他也同时侧耳细听,我只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再次从人俑里传出来,与我之前听过的简直一模一样——救救我!
这是极其微弱的声音,我听仔细了确定这是有人在人俑里喊,于是才看向崔岩临说:“人俑里还有人!”
可是崔岩临却一脸不解,他说:“我都将里面看了个遍,根本就没有人,又会是哪里的人在叫喊?”
我说:“你确定都看清楚了?”
崔岩临说:“里面就那样大的一点地方,哪里能有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