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吕家的媳妇?我的收一阵绞痛,这是怎么回事?
“我……”
“娘,你怎么来了,大夫说了,她的病还很严重,先让她再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吧!”就在我字才刚出口之际,吕震就推门而入,当即打断了我正待辩解的话语。
老夫人惘然的望着门外,当然是由于她双眼已瞎的缘故,所以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
随后,老夫人如年轻十岁般嫣然一笑,眼角如鱼尾般的皱纹让人有些心酸。她用她那双已经清瘦成皮的老掌在我手心摩挲了一阵,这才点点头道;“好好,待南儿病好后我再过来,到时候,我要让人再为你们举行一场婚礼,上次是老婆子我一手策划的所以不算,现在你们两人真心相爱了,我想怎么着也得重来。”
“什么?”再来一场婚礼?我讶异的张大嘴巴,心脏蓦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添堵。
吕震见我正诧异的望着他,他英俊的容颜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朝我走来。同时,他黑瞳不住转悠,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咬着下唇,一脸无奈的望向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吕夫人。
“娘,你看你,眼睛还没好,就操心这些。”吕震走到我的身前,一手扶着他娘,故意用责怪的口气说着他娘。
吕夫人听儿子这样一说,老脸顿时绽开一朵花来;“哪个做人母的不为儿子操心婚姻大事啊。”
望着老夫人喜不自禁的模样,又望望吕震那张似笑非笑的调皮俊颜,我突然觉得这样子其实也不错,一家三口,虽不是孩子,却是和世上最慈祥的婆婆一起,那应该也很幸福吧?不过转念想想,邪呢,他该怎么办?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放下他,孤独一人呢?于是,我在片刻间,又毫不犹豫抛开了这个念想。
“好了,娘,这事我和李沁南自有打算,你先歇着吧!”吕震可能看出了我脸上的异样,当即一脸匆匆的将他娘扶了起来,随后又吩咐下面的人将她送走。
吕夫人在一脸满足的离开后,多方才还强颜欢笑的脸立即就暗淡了下来,明明知道老夫人看不见,但是在她面前,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能是怕让伤心,又或是怕她失望吧。
“李沁南,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别担心,方才娘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我只是不想她伤心,所以才这么说的,你别往心里去!”老夫人走后,吕震也恢复了一脸颓败之色,眉宇间弥漫着淡淡的愁思朝我说道。
我望着现在的他,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他判若两人,这完全是为了我,我不能说什么,唯有愧疚的点点头道;“我明白。老夫人,眼睛瞎了,我想她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你明白就好!”吕震听我这般说,脸上的凝重这才消退。
“你……”
“什么?”他讶异的望着我。
“算了,没什么!”其实我想问他,他打算瞒老夫人多久,但望着他那满是尴尬又布满心事的俊颜,我却无从开口。
“对了,李沁南,你将来有什么打算?”他见我不问,深蹙着眉头沉吟片刻,接而继续问道。
我苦笑的望着他,摇了摇头叹道;“我?我能有什么打算,在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留恋了!现在的我,只想回家!”
他疑惑的盯着我问道;“回家?你的家不是?”
我知道,他想说我家不是早已不在了吗?可是他不知道,我指的家是在现代,而并非这里。
“唉,没什了,我想我永远也回不去了。”多说也不无益,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心中所想。
“你……大夫说你的伤得很重,这次伤了筋脉,恐怕要半年之久才能恢复。”
“没事,伤了就伤了,反正这身体我也不是很看重。”在夜冥邪对我下手那一刻,我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又何必再去在意这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呢?
“可是……。”见我说得这般坦然,吕震反而满脸担忧的抓起我的手,薄唇嗫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望着我。
“怎么?”明明我有些心悸,却只能装着漠不关心的问他,也许,对于吕震,我现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境来面对他。感激,还是温暖,亦或是对于最初的他还有些许感觉呢?
“我想说,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以好好在这里养伤。”他依旧紧紧握住我的手,薄唇吐出的热气让我眼眶变得模糊。
“……。”其实,吕震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为什么要让我看清你温柔又痴情的一面?我宁愿只看到当初那个自大且傲慢的你。现在的你,叫我如何是好?
“为什么不说话?”吕震迎上我的眸光,定定的望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面对现在的处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夜冥邪,我始终抱着一种可以和他相依相随的态度,而吕震,在言惜出现那一刻我已经死心。可是现在,却是一个崭新的吕震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执著,那样的温柔关切,这叫我怎么忍心伤害?
吕震突然挺起胸膛,一脸男儿气概的说道;“李沁南,你听着,我想告诉你,你如果愿意,吕府可以成为你的家,你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我和我娘一定会善待你。你的病,我们也会竭力医治。”他说话的语气像发誓,明明这些话只像是对朋友或亲人的一些关怀之语,为何从他嘴里出来,就如对某个人的誓言般沉重而坚贞不渝?听在心里,我觉得整个人沉甸甸的,同时却又莫明感动。
“吕震……。”
“不要再说什么,从前的我意马心猿,也太过浅薄,就因为我的无知错过了太多。在错过的东西里,我最遗憾的就是你。现在,老天肯给我个机会,我无论如何也要加倍补偿于你。”
从回到吕府以后,我天天卧榻在床,三个月过去,我每天都咳嗽,尽管老夫人与吕震请遍了全城最好的大夫为我医治也不见其效。
有时候,我咳得厉害时会出血丝,但我很少会让人看见。这个秘密只有吕震知道,当然,老夫人是不会知道。
半年后,渐渐的我知道我身体大不如从前,所以我也想通了,人生要极时行乐,更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件事物。对于吕震这半年来的尽心照顾,还有他的温柔呵护,我时刻记在心底。
那天,我的气色相比往日要好上许多,吕震又将我挽扶出房,现已是冬日,我穿着厚重的冬衣,但吕震抱我时仍显得满脸轻松。他说我又轻减了,每次说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总有难掩悲痛之色。
今年的冬天很冷,虽然不见下雪,但那种干冷干冷的气候让人越发想念春日的暖人景致。
我坐在檀椅上,对着已经调凌的花朵出神。
“李沁南……”明明已经离开了的吕震出其不意的站在我的身后。
“啊?”我转过身,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你在想什么?怎么到了冬季,你就越喜欢神游了,你知道嘛,这样的你让我好害怕,每次你这样,我就感觉你离我好远,好远,远到再也无法触碰到你。”说着,他双手朝过来环抱着我,同时用他刚冒出头的青色胡渣爱怜的摩挲着我的脸。
习惯了他这样的我只是浅然一笑,淡淡的说道;“我在想,我要是能在这个冬季好起来就太美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在春暖花开之时,做你的新娘。”
“什么?李沁南,你刚刚说什么?”吕震蓦地松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我的脸问道。
我嘟着嘴给他一记爆栗道;“我说,我想在春暖花开之时,做你的新娘。”
“啊?李沁南,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吕震双臂微颤的扶住我,脸上仍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震惊。
“没听清楚啊?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听清楚。”我翻了翻白眼,故意生气的转过身不再理他。
“不,我听清楚了,我记得你说你想当我的新娘。”他再次激动的扳过我的身子,脸色通红的纠正道。
“是吗?我有说吗?”这次换我不认账起来。
“是,就说过。再次,换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新娘了。”
“天,放开我,你疯了吗!”吕震这家伙该死,竟然激动的将我抱起来,他以为他力气很大吗,将我这样抱着打转,我头都快晕眩了。
“咳咳……。”被吕震这样一弄,我体内气血翻涌,喉咙一窒,再也忍住的大声咳嗽起来。
听见我的咳嗽声,吕震当即回过神来,立马把我放回原位,脸上呈现出惊喜与愧疚之色道;“对,不起,李沁南,是我太冲动了。你没事吧?”
他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同时一脸关心的凑了过来。
我摆摆手摇了摇头道;“没事,咳咳,吕震,你真的愿意娶我这个病怏子吗?”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我知道,以我现在的体质,应该没几个男人会娶我吧。
吕震听完蓦地拉下脸道;“李沁南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许你以后这么说自己。”
“不……。我的意思是,咳咳,你如果不愿……“
“我愿意,我吕震愿意娶李沁南为妻!”我话还未问出口,吕震便一脸正经的举起右手似发誓状的猛点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扑哧的笑了。
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吕震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因为他出生高贵,所以从小受人尊崇而造就了傲慢跋扈之气,其实他本性善良,偶尔会耍一会孩子气罢了。
而且,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后,他渐渐长大成熟,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为我遮风挡雨,甚至也学会了关心与呵护他人。
对于他,这半年来的照顾,我已无话可说。而邪,我想这辈子我和他都不可能了,他究竟是个影子,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我给了他半年时间,他没有再来找我,我已经无法再自我安慰了,我想,他真的把我彻底忘了。
我与他,真如烟花那般,所有的情与爱,只在那一刹那间。一般消失,便无法再次绚烂。
不过,说真的,之所以会如此答应成为吕震真正的新娘,其一虽是为了老夫人,但其二却是对于上次诸葛阳姬对我所说的那翻话。
他告诉我,吕震有多么的在乎我,为了我敢与朝廷做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上次我打了傅言惜以后,傅言惜不惜动用皇权的力量要杀我,要不是吕震与夫人苦苦哀求,恐怕我不能活到今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晚吕震放我离开,已及老夫人那冷漠的神情,完全是出自保护我,而并非嫌弃我。这一年来,我一直不知,对于吕震我还心有芥蒂。现在想想,他真的很伟大,不但包容了我所有,还一直没为自己所做一切辩解。像他这样,为我无私付出了男人,我也唯有用真心去报答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