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老夫人优雅的把额前的一丝散发移止耳后,然后用一种特讽刺的声音说道;“吕府要的不是能唱能跳的女人,吕府娶媳妇要的是能说会做的。你以为琴棋书画就通做出一件暖和人心的衣裳吗?”
听了老夫人的话,我那已经困乏得无力的身躯不由一僵,暗衬,这老夫人平时温润可人,怎么现在倒像一盆长刺的仙人掌了,谁说一句,她就刺一下。
当然,那个叫水柔梦的女子,听了这话,俏脸已经成了酱紫色,看她现在的这副囧样,似乎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看到她这样子,我倒蛮同情她的。是的,她虽是个妓女,但从刚刚那翻话中我能听得出来,她很想从良。既然人家想从良,那我是不是该帮帮她呢?我在心底不由自主的这么想,反正我和吕震之间根本没啥关系可言,我们就像两条颜色各异的毛线,被人强绑在了一起,但怎么看,两者也不可能融合成一种颜色啊?嗯,就是这样的。
尴尬了一会,我本想强撑体力前来说上两句,我想就算我再怎么恶心吕震,但我也不能棒打鸳鸯啊?亲爱的读者们说是不?可是,有些人就很不识趣,当我好话还没说出口,却见尴尬了许久的吕震他却满是不耐的说道;“娘,你喜欢李沁南是你的事,可孩儿不喜欢。你看她现在把家搞成什么样子,那些丫环和家丁们都成了什么样,穿着打扮且说不伦不类,走在街上简直就是出尽洋相。还有那些丫环,穿那么短的裙子,那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丢尽吕府的脸,就连这次我回府,要不是经过再三琢磨,我还真以走错了地方,或换了主人。娘啊,你就认真想想吧,像这种有辱门风的女子孩儿宁愿死也不能要啊。所以,今天孩儿回来,就是想告诉娘亲,我是来休妻的!”
好一句休妻,当即气得老夫人“啪——”的一声用那双布满纹络的老掌猛的往桌上一拍。吕夫人虽年方五十好几,不过一双美眸仍旧神采飞扬,尤其是在她发怒的时候,白皙而贵气的娇脸不住抽蓄,那握住丝帕的另一只手也开始颤动不已。
“胡闹,你是存心想气死你娘吗?”吕夫人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些痛苦的捧胸,神色也微微变苍白,看样子,她已怒火攻心,涩及了自己的肝脏。
而从未见过老夫人发怒的我和水柔梦,都怔忡的望着吕震母子,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本来想上前询问老夫人的我,也迟迟不敢开口。
吕震见自己老母似旧疾将发,当即也软下阵道;“娘你别生气,我只是说出我想中的想法罢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够合理,那你还可以问李沁南啊,你知道,孩儿与她婚前本来就素不相识,我想她亦并非想心甘心情愿的嫁给我吧?”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眸光陡然都凝聚在了我这个一直沉默的“病秧子”身上。我本就是一身冷汗,又再被三双神色各异的眸子这般盯着,全身竟不由自主开始发毛。
“南儿,你站起来,你告诉我,你愿意!”吕夫人捧着胸口,语气温润而夹杂着一丝恳求之意。尤其是她的眸光,满是爱怜与心疼。她是这样伟大的一个母亲,想到嫁进府上她对我的好简直比过任何人,做为一个长辈,她却从未让我受过半点委屈,想到这里,我真的有些动容。
当即,我双腿有些颤抖,由于感冒加上昨夜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体力差得不能再差。
但是,为了这对苦命鸳鸯,我觉得我有必要站起来申明一下。其实吧,我是很舍不得老夫人,毕竟我每次被吕震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她总会毫不迟疑的帮我,仿佛在她眼里,我比她儿子更重要。这个月来她对我的愧疚及细心照顾,其实让我感动得早把她当妈看了。但,这毕竟是吕府,而不是我家。她——儿子吕震并不喜欢我,而我对她儿子也没有丝毫好感,既使强留而下,得到了那一俱没有灵魂的躯壳又有何用?
我自嘲的想了想,不错,倒不如成全人家算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干裂的嘴巴豁然裂开一笑,在笑的同时,我发现他们的神情瞬间变得古怪,但是哪里古怪,我也说不出来。只是老夫人的眼里东西比较明显,我在她眼里发现了一抹淡淡的哀愁及担忧。
我忍着酸涩,朗声说道;“我答应与吕震解除……。”话未说完,一阵晕眩向我袭来,我大脑顿时失去意识,然后轻飘飘的身体直线倒下。
朦胧中,我依稀听见老夫人那满是忧虑及关心的声音;“南儿……。南儿你怎么了……。南儿……”
我一身酸痛,迷迷糊糊我感觉有一道蕴藏着怒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女人是吃石头长大的吗?重得快跟牛有得一比了”
听着那男人的声音,我有些不满与坚难的睁开眼,顿时发现,我不知何时已经安如泰山的躺在了自己的寝榻上,对面是吕震那铁青而恼怒的脸,而旁边则是吕夫人那一双忧郁而担心的眸子。至于水柔梦,估计知道不怎么受欢迎,所以没来。
看到这里,我当即一个激灵从榻上跳起来道;“谁放我在这上面的,快让开,我不要睡这里,我不要睡这里,睡书房也不要睡这里。”怪不得一躺在这里,我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不由自主的涨开了,原来我睡的是这对奸夫**淫乱过的地方啊。想着那夜,我的胃又开始干呕起来,本来就感冒的身子,再这么一折腾,更是难受得快要死去。
老夫人见到我反应这般激烈,刚开始还充满疑惑的脸看我瞬间变得如此模样,她也不再多问,只是颇为心痛的朝吕震喊道;“震儿,即然南儿不想待在这里,你快把她背去我的寝房,快点,快啊……。”
“什么……”头晕目眩中的我与吕震同时一惊。
不过他却抢先我一步说道;“娘,你又让我背她,凭什么啊?”
老夫人毫无疑问的答道;“凭你乃是一堂堂男子汉啊!”
“可是吕府上下那么多家奴不也是男子汉吗?你为何偏要孩儿来背她?”说到这里,吕震满脸委屈与愤怒却又无可发作的瞪向我。
老夫人听完一怒,指着吕震就嚷道;“放肆,她是你娘子,还是那些家奴的娘子啊?难道你甘愿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背在背上吗?”
“我……娘,你这是强词夺理嘛!”吕震那双清冷而夹杂着怨恨的眸光,有意无意的朝我凛来。
当即,我见二人争得不可开交,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强撑体力,光着脚丫从榻上跳下,然后朝老夫人说道;“夫人,我自己能走。”说着,我还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虽然颜面上在笑,我的心却在哭,这光脚丫子踩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那种凉可真谓寒彻心骨啊,就短短的一瞬间,我就冷得打了个寒颤。
老夫人见我如此走在地面,当即匆急一步上前扶住我,然满脸忧虑的打量了我一下,突然又将脸转向自己的爱子吕震,瞬间变幻出一道凄厉而威慑的神色对吕震命令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是不是要气死你娘才甘心,好,既然你觉得你娘是时候该陪你爹去了,那你娘今天就凭着这把老骨头把南儿背过去!”
说着,老夫人已经跃跃欲试的躬在我身前,那匍匐极悲怆的样子,看得我与吕震同时吓了一跳。
当即,我退后两步,面色有发难的说道;“夫人,你别这样,我受不起!”真的,让一个快六十的老夫人背我,我还是人吗我?
“笨女人,既然知道受不起,那还不赶快过来!”吕震见自己的娘亲如此倔强,当即也软下心来,冷声朝我命令道。
我一看身前的是爱我如女又年岁已高的老夫人,身侧又是那极度嚣张又让人反胃的“假夫君”,真的,我谁也不想让背。当即,我慌乱的绕过老夫人跟前说道;“夫人,我自己真的可以走!”说完,我强撑着脚底处窜来的冰凉与软弱无力的身躯,本想趁起不备,夺门而出。
谁知,我刚踏出前脚,我就被人打横抱起,那人抱我的动作极其粗鲁与野蛮,吓得我“啊——”的一声尖叫。
回过神来,我抬眸,才发现抱我的人正是冷峻得如地狱勾魂使者的吕震,只见他平日里浪荡不桀的眸子瞬间冷酷得如冬日里的寒冰,而那两排如扇子般美丽的睫毛则如被薄冰凝固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尤其是那坚毅的下巴,始终高高昂起,那副模样,就如上古天神般高傲得不可侵犯。
看着他这般不情愿的模样,我有些尴尬的喊道;“放我下来!”
他凛也不多凛我一眼,便生冷的说道;“比猪还要重的女人,你以为本公子想抱着你走?若不是看在我娘的份上,哼!”
“你……”竟然拿我与猪做比较,气得我语塞,随即我只能转过头朝吕夫人求助,可是,当吕震抱着我刚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起,我分明看到了吕夫人眼里那抹明显的诡异及神秘笑意。
那道笑容比起老夫人平时那温柔可亲的微笑,陡然增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看到这里,我现在不仅汗毛竖起,蓦地就连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而且,刚刚那到嘴边要说的语话,似乎再也说不出来,只能生硬的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