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云淡,东边日照大地,在这稍闷的天空,我以预见,夏季已到。
司空堂如我所料,在众人诧异的情况下,留了下来,而辟青山与萧一虎二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无人敢提离开与留下,只能乖乖老实的坐守自己的位置。而北门主之职,也另选其贤代替苍劲。
苍劲走后,我与司空堂成了知已,由于他在山庄主教剑法,所以对我的似水剑也稍做提点,数月后,钟楚寒风尘仆仆的归来,而我替代庄主之职,也总算告一段落。
当然,对于开除苍劲与秦宝运之事,钟楚寒并没有责怪我半句,反而还大夸其词,说我为他解决了多年的心患。
“什么?你要走?”望着眉峰刚毅许多的钟楚寒,我面无表情的提出要离开钟灵山庄的请求。是的,在钟灵山庄已经待了半年多了,我的心已经变得炎凉而冰冷。邪,的仇何时能报?我不想在此耽误。
“是的,我要离开!”我点点头,口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难道在这山庄你过得不好?”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焦急与担忧。
我摇了摇头道;“钟公子,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又何必要多加为难?”是的,他明明知道的,我来山庄是为了习武,而让邪洗脱罪名。
听了我的话,钟楚寒自嘲的扬了扬唇,额前一丝低垂的凌乱之发顿地为他凭添几分萧索;“原来,你还是为了他。”
“不错,邪,他是清白的,我一直相信他。而且,从他离开我后,我就在心底默默发誓,如果不为他,洗脱冤屈,我想这辈子我也不会安心。”
“真是这样吗?”方才还意气风发的钟楚寒,蓦地神色变得沮丧起来,就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我苦笑一声道;“钟公子的好意我何偿不知,但只能心领。”
“如果我告诉你,为何此次离开山庄会如此之久,那你还会离开吗?”
望着他变得凝重的神情,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思索片刻才轻声道;“你说!”
他镇定的点点头,沉默瞬间,再次犹豫的迎上我的眼睛道;“这次,水云镇附近,又出现了血尸,而且比先前的受害者还要多出数倍。”
“血尸?又出现了?”我惊诧道。
“嗯!”他稳重的点点头。
“我就说了不是邪,这次你相信了吧?”是的,不是邪,因为这做案之人又浮出了水面。
“……。”
望着他欲言又止,还有那闪躲不已的忧虑眸神,我当即一怔,半晌才喃喃道;“你该不会又怀疑是夜冥邪吧?”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怀疑他?
“不是我怀疑他,而是实事证明,就是他?”他转过身,避开我审视的眸光,有些痛苦的回道。我知道,他此刻也不想我难过,所以言行间都有些不忍。
“事实?你怎么可以说是事实,那日你们把他伤得如此之重,而且差点就……。就……。你们怎么还能说就是他呢?”我有些气恼的对着他,朗声喊道。
“他不是没有死是吗?”他直视我的眸光,突然冷静得出奇,我知道,此刻的钟楚寒一定咬定就是夜冥邪。
“可是他伤得那么深,你当时也都说了,他不死也废了,那他又怎么能出来行凶?”
“如果换做别人救他,那么我肯定相信凶手并非是他,但救他之人是禁修君,那个能让人起死回生之人,让我不得不防。”
“什么?起死回生?你说带着邪的人有起死回生之力?”
望着我惊愕的眸光,钟楚寒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疑迟;“不错,是他!”
“那就是说,邪,真的还活着,而且活得还好好的?”想到这半年来的担忧都化为虚乌,我顿时如多年的郁结,瞬间被结开般畅快。
“南儿,听我的,离开他吧,他不是好人。”突然,钟楚寒抚上我的头,眼里充满爱怜的劝解道。
我神色一凛,有些生硬的避开他道;“钟公子,多谢这些月来你对我的照顾,但是,邪,对我却是用生命来做抵换,他是不是好人我最清楚,就算他真如你们所说,是个魔头,那么我也认了。”
“你……。你怎就如此固执?”钟楚寒变得有些懊丧。
“因为我欠他太多。”
“那你真的要走?”
“是的,明天我就离开。”
“明日?”
我坚定点点头,在肯定邪还确切活着的情况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不知这半年来,他过得可好,他有没有想我,半年来,他见到了自己的亲哥哥,有没有快乐一些。是否还曾记得,他给我的诺言,要陪我看最灿烂美丽的烟花。
“南儿,你这样太草率了,你这样冒然见他,不怕危险吗?”钟楚寒有些失控的握住我的双肩,眼里闪过担忧与不舍。还有一抹强装出来的隐忍。
我浅笑的点点头道;“就算他伤了世间任何人,也不会伤我的,你放心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好,那为何这半年从不曾来寻找过你?也许,他已经把你……。”说到这里,他顾忌的凝眸朝我一望,随后又敛下头残忍的说道;“忘了……”
“忘了?”我愕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半年多了,如果邪好了,那么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应该是我啊?他为何不来找我?为何让我一直苦等?
心莫明跌落,突然连一点重心也没有。
“南儿,你别难过好吗?”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有些后悔的安慰我道。
我咬着唇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想邪一定是因为和他哥哥刚刚重逢,所以忘了,我相信,很快他就会来了找我。就算他现在来不了,那我也会去找他,因为我要与他携手将真正的杀人凶手揪出来,以还他清白。”
“你……唉,南儿,你要让我拿你怎么办呢?”他颓败的放开手,眼神似有淡淡的伤痕化过,瞬间荡起阵阵涟漪,让人好生心痛。可是事情如此,我又不得不对他狠绝一些。毕竟,邪,才是真正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