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三日之限已到。
一早,水柔梦就唤来下人催我起床。洗淑完毕,来到前厅却见吕府上下皆以到齐。众人恭敬的围在一起,似在等待什么。
见我来了,老夫人首先起身笑脸迎道;“南儿你也来了?我正想问你和水姑娘在卖什么关子呢,大清早叫醒大家,搞得神秘兮兮的。”
随后,容光焕发的诸葛阳姬与南宫流银吕震等同时朝我望来,想必他们还不知道我和水柔梦之间的事。既然不知道,那我也不说,这事就让水柔梦自己解决。
果然,不待我说,水柔梦就满脸含羞的上前道;“夫人你看春节将临了,家中又来了诸葛南宫两位贵客公子,府里略显冷清。所以,梦儿为了让大家提前感受到新年的欢快气氛,所以就和南姐姐在三天前商量了一下,要给老夫人和众位公子们一个惊喜!”
“惊喜?”老夫人与吕震等人同时一愕,皆朝水柔梦那充满算计的脸庞望去。
“是啊,我和南姐姐要给大家的惊喜就是——献艺。”
“献艺?”众人再愕。
“不错,我想能成为吕家的媳妇虽不说国色天香,但至少也要琴棋书画略为精通吧?所以,我和南姐姐的意思就是要让吕家的所有人既做观众又当裁判,那时好评评我与南姐姐的才艺谁为出众。当然,梦儿这样做并非是要与南姐姐一分高下,梦儿只是想让冷清许久的吕府热络一些。也让多日来一直郁郁寡欢的夫人能开怀一笑。”说到这里,水柔梦满是无辜的朝老夫人一瞥,一副为她好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她的孝心可歌可泣。
老夫人听了水柔梦的一席话,有些为难的望着我道;“南儿这……。”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吕震就上前打断道;“有什么好比的,李沁南做好你的刺绣就罢了,不要再给本少爷出丑了。”
看来,他们都不相信我的实力,可恶,一个个都从门缝里看人,我李沁南有那么差劲吗?
“既然梦儿妹妹提出要比,那我这个当姐姐的当然要奉陪。再说,能让老夫开怀一笑,不就一个才艺比试嘛,这还难不倒我。”
话落,南宫流银折扇轻摇,满是兴奋之色的说道;“好啊,比吧比吧,好久没有这种余兴节目可看了,本少爷还真想瞧一瞧你们二人的高低。对了,二嫂,你可是二哥的正室啊,千万别出糗哦!”
“多嘴!”一直在旁沉默的诸葛阳姬满是忧愁的盯了我一眼,随即又把严厉的眸光放在了南宫流银的身上。
老夫人见我同意,也只能慈善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也是大家的决定,我这个吕府的当家人也就成全你们。不过我可把话说到前头,这场比试只为助兴,不可较真。”
“是!”我和水柔梦同时应道。
“好吧,比赛就定在吕府的后苑吧,那里地平且宽,能容百人,让你二人在此比赛应该不成问题。”
老夫人把比赛地点一说,水柔梦当即充满挑衅的望了我一眼,随后又自信满满的朝老夫人点头道;“谢老夫人成全。”
我看了她得意的表情,没有说话,我知道,现在众人都在单心我的实力。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稍懂女红的小家碧玉,比起水柔梦那种才貌双全的女子似乎相差太远。也许,这场比赛还没开始,我在他们眼中已成败者。
就这样,用过早膳,等着看好戏的吕府家丁早就在宽大广阔的吕府后苑候着。对于他们这些闲着无事的家奴丫环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主子之间争斗的事更感兴趣了。何况,这次还是吕府大老婆和小老婆的比拼,这也关系着吕家日后的真正女主人。
这时,南宫流银与诸葛公子相继离开,而水柔梦也满脸巴结的缠扶着老夫人赶往比赛场地。只有我和吕震走在最后,一路上我们不发一言。原以为他也会等着看我笑话,谁知走在前面的他却突然转过身,朝我低声轻呢道;“李沁南,本公子相信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水柔是何出身。你与她比才艺,这简直就是自取欺辱。如果你现在想退缩,那还来得及,本公子可以帮我取消这场荒唐的比赛。”
听了他的话,我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不用了。你还是好好担心你的花魁娘子吧,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还真怕她比跳舞时动了胎气。”
他瞪着我;“你……”
我反瞪回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早晨的风有些凉,不过众人却皆是神采照人,毕竟接下来便是精彩的时刻,相信不少人已经期盼了许久。
弹琴,跳舞,画画共三关,而比试的时间也分早,中,晚进行。
第一关,弹琴。也就是现在,正要比试的才艺,也是我最生疏的一种。不过,我可以用自己从现代所穿越来的优越感取胜。
很快,家丁就把桌椅搬来后苑,整齐的列成两排,桌上有茶水瓜果。老夫人位列首席,诸葛阳姬南宫流银吕震三人者靠侧而坐。其它下面的位置则是由吕府家丁丫环落坐。
在桌椅的两列,中间则留下一个宽五米长十米左右的空地,做为比赛场地。
首先,出场的水柔梦,只见她身穿粉妆锦袍,高卷云鬓,淡施脂粉,紧抱着名贵的古琴缓缓出场。
坐定,她朝众人羞赧一笑,美绝人鬟,众人皆呆。
位于当中的她,端坐在纹络古朴的雕花桌椅处,微微的风吹来,真是应了那首;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的,这时的水柔梦是美得纯质没有丝毫杂染的。
缓缓的,如青葱玉指的素手浅抬,蓦地,一道曼妙之声响起。随后,白皙嫩手优雅一挥,整个后苑深处顿时响起了空灵而绝美的琴声,声音清冽悠扬,缠绵而浸润,透着一股飘渺与隔世的仙气。瞬间,风停止了旋转,草叶儿停止了摇摆,空气也似乎在这刹那间静止了流动,仿佛世间万物都在屏息听琴。
这时,吕府家丁皆睁大眼睛高启红唇,怔怔地坐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如痴如醉,眼睛眨也不眨,深情的凝听着琴声所来之处。
与此同时,水柔梦半睑的水眸突然一扬,绽放出惊人迷离的光彩。
那绝美的面容,伴随着动听的琴声,水柔梦似乎瞬间把人带入了梦境。而我,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沉醉,花魁就是花魁,果然不同凡响。
就在大家听得入神之际,南宫流银却毅然的站起身来,迈着细碎的脚步,快速走出自己的坐位道;“好,好,水姑娘的琴声果然动听,好一首名动天下的“平沙落雁”琴音美得真是深入骨髓。”
就在众人怔怔地看着正在全神贯注抚琴的水柔梦,却突然听见南宫流银的夸赞声,众人也不由而同的鼓掌齐夸道。
曲罢,远处的蝶儿不知从何地飞了过来,更增添了分美的韵味。
我侧眸瞥见,老夫人与诸葛阳姬等人同时朝水柔梦投去了惊艳的眸光,而吕震则充满忧愁的望着我。我不知他为什么看我,反正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只能不语,尴尬的撇开头,不去看好他。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老夫人却突然转头道;“南儿,水姑娘的琴声果真了得,我这老婆子听了大半辈子的宫廷琴乐,还没有见过几个乐师能比得上她的。”
“我知道。”如果撇开她是我对手不说,那我还真想与他们一起鼓掌叫欢几句,可是现在的我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二嫂,到你了,你是要自动弃权呢?还是要做垂死的挣扎?”南宫流银为水柔梦产喊助威了两声,随即又把眸光放在我的身上嘲讽道。
我白了他一眼并没说话,然后让玲儿取来古琴。就算这次死得难看,我想我也不会没用到临阵逃脱。
片刻,玲儿担忧的把琴递到我的手上道;“少奶奶,你的琴技……”
我给了她一记安慰的眼色道;“放心,撑场面还是可以的。”
随后,我不再去看众人的眸光,而是他稳如泰山的走向那华贵而精致的雕花檀木椅上。三天来的精心专研,我想我的琴技虽不如水柔梦那般娴熟灵动,但也可以挥洒自如。
良久,等我气定神闲后,心境不再紧张,随即感受着吹来的徐徐凉风,我全身松懈的闭上双眼。十指在悄悄抚上弦端,感受着似银丝般犀利的琴弦在指间划过,我浅浅的笑了。
“谁动了我的琴弦唤我到窗前
流水浮舟你在深夜的那一边
谁倚着我的琴枕梦尽夜满月
还以为各自两边只能做蝴蝶
谁让你我静似月
只能在心里默念
檐下燕替我飞到你身边
谁让你我静似月……。”
这首歌曲,是我挑了许久,在众多现代古风曲里面最喜欢也最合适的一首。总能从这首哥里找到淡淡的愁,淡淡的伤,彷佛从周笔畅的歌中,我已不知不觉走近了曲里那唯美的画面。望着流水小舟,听着远处传来的哀怨琴声,静静等待着某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到来。可是,很久很久,也不曾盼到他的到来,天际的明月圆了又缺,而故人的身影却未曾出现。
也许,今生无缘。下次相见,已是百年。
“……各自孤单错弄弦
风吹的帘落见月人不眠
谁动了我的琴弦唤我到窗前
流水浮舟你在深夜的那一边
谁倚着我的琴枕梦尽夜满月
还以为各自两边只能做蝴蝶
谁动了我的那根弦
将要度过的湖面
难预料预料将来的深浅
谁让你动了我的弦
这次一遍又一遍
唤醒了人影孤单嵌入夜
谁让你我静似月
只能在心里默念
檐下燕替我飞到你身边
谁让你我静似月
各自孤单错弄弦
风吹的帘落见月人不眠……。”
曲罢,音落,我的泪竟从颊畔划过。又一次,喝着这首歌,我哭了。那种让人不知不觉伤感的画面总在脑海萦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