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走廊,越过阁房,很快水柔梦就尾随于我到了前厅。
远远的,就望着一脸肃穆的老夫人坐在最上方的会客堂上,而吕震则是一脸恭敬的站在其后。依次望去,老夫人两侧轮流入坐的是两位贵俏公子。左侧的公子墨衫锦袍,腰间挂着淡绿色吉祥佩玉,腿穿镶着金丝边的紫金靴。只见他手拿锦绣图的摇扇,微微敛起眸,一脸翩翩佳公子的朝我和水柔梦看来。
而另一位男子则生得比较儒雅淡俊,虽然他的衣着简单,黑发素衫,但举止之间仍遮掩不住他那十足的贵族之态。尤其是,至始至终,这个淡然处之的男子,他性感而丰润的嘴角都噙着浅浅的笑意。望着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和水柔梦皆为之一震,对于这个男人,他的笑只能用温润如玉来说。我想,看到这张笑脸,你纵使有千般烦恼,也会消之殆尽。因为,这个男人的笑,似乎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让人为之心暖。
“老夫人好!”缓缓入厅,我与水柔梦同时上前请安。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嗯,都来了。”
我和水柔梦不懂其意,不免相视一望。抬头看去,我发现处在老夫人两侧的俊俏公子皆把眸光饶有兴趣的放在了水柔梦身上,那副似打量,又似巡视的眸光,弄得我身旁的她瞬间娇颜通红。
唉,美人吧,天生就是受人关注的,而我也就天生是做陪衬的绿叶。
“呃,大哥,三弟,这两位就是我的贤……”
“等等……”阴沉着脸的吕震介绍之语还未出口,谁知那位衣着光鲜的墨袍男子却突然立起身,然后满是趣味性的打量着倾城美色的水柔梦道;“哎,二哥不必多说,贤弟猜来,想必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便是二嫂了吧?呵呵,其此姿色果真乃尤物是也,比起言惜姿色也相差无几,怪不得二哥会这么急不可耐的就娶了亲,搞得你义弟我连杯贺喜的茶酒都没喝到,唉,真是遗憾不已啊。”
此男话落,所有人的眸光顿地全落在了他的身上。我靠,怪不得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见到漂亮的女人,理智也就会被抛到一边。看他还长得蛮精明的模样,凭啥就认定水柔梦是正妻呢?呵呵这人本来想自作聪明一把,谁知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我有说错吗?”察觉到众人目光有异的那位墨袍男子,神色微显郁闷的摊开摇扇询问道。
“三弟……”另一位眸光温润,黑发素衫的男子似苛责的望了墨袍男子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却又张了张口没说。
“咳咳,其实三弟,这位她……”
“我知道嘛,她肯定就是我那美二嫂贴身丫环吧?”再一次,那位男子不顾吕震把话说完,便半截拦下去自以为是的说起来。那一副洋洋得意,津津乐道之色顿时气得我想冲上去扁一顿,竟然说我是丫环。妈妈的,我虽然长得不如水柔梦好看,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想到这里,我瞪大眸子下意识望了水柔梦一眼,只见此刻的她似一只高昂的公鸡,正用仰视苍生之眸扫视着毫不起眼的我。
“流银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南儿才是吾儿的妻,而那位只不过是南儿的姐妹罢了,现在只是暂住吕府!”就在我怒火正冒时,老夫人却板正了脸,然后指着我一字一句的朝那两位男子介绍起来。
“什么?”听了老夫人的介绍,水柔梦俏脸羞得通红,而那位墨袍男子则是看到了新大陆般,吃惊不已。
“嗯!”接收到两位锦衣美男子不可思议的询问目光后,吕震沉着脸不得已的点了点。
墨袍男子听后首先回过神来,只见他夸张的大笑起来道;“哈哈?竟然是她,看不出来啊。我南宫流银竟然会看走眼。不过,这也未免太荒唐了吧,二哥你言惜不要,另娶新欢也就罢了,可是为何这种平庸之姿你也入眼?”
“三弟!”那位一直未曾开口的素衣男子,此刻见了那个南宫流银的表情,不免冷声一呵,似有打断之意。由此可以看来,他比那个叫南宫流银的人,要有深度内涵多了。
“大哥,我难道说得不对吗?我还以为二哥娶的女子有多美,竟然放着我们家金贵妹儿言惜不要。如果说是那位女子也就罢了。”他先指水柔梦接着又讽刺的指着我;“可是这位真是也太不堪入目了吧!”
“够了,什么叫不堪入目,臭小子,你说话给我小心点,信不信我揍死你!妈妈的,侮辱一次也就够了,这一说你就没完了。你他丫的,说你是胖子,你还喘了是吧?我身为吕家的媳妇,要你在这里指手划脚吗?”我一边骂,一边伸出拳头,算是警告那厮。靠,老娘我长得再怎么不漂亮,你好歹也得把我当个人看吧?再怎么这门亲事也不是我愿意的,说得我当了吕震的女人,就像人狗配一样。这次会骂这不知天高的臭小子,完全不是因为我教养不够,而是任圣人恐怕也无法忍受这等侮辱。
被我这样指鼻一骂,大厅的气氛瞬间僵硬无比,与此同时,三四双皆充满不可思议的眼神向我凛来。我内心虽为紧张,可是面色仍做无动于衷。
半晌回过神来的墨袍男子顿即气急败坏的仰起身来,怒声朝我喝道;“你……你竟敢说粗话辱骂本皇……。本公子?”
我冷冷一讽,完全不顾吕震那微变的神色;“呵呵,我侮辱你?你好像还不够格,我看你真是一副欠骂的样子。”
“你……”
“流银公子,不必多说了。其实南儿的话何尝不对?这娶妻本是我们吕家的家事,虽然老婆子我知道你平日跟震儿要好,可是婚姻大事也是由缘分注定,所以,这并非常人可以撑控的。”就在那嚣张小子正要辩驳时,老夫人却突然站起身来为我脱解道。望着老夫人那满是恭谦的脸,还有那点到即止的雍容语气,再加上刚刚吕震那不断使给我来的警告神情,我不由得在心底暗忖,莫非对方的身份果真了得?否则,怎么让吕震和老夫人如此与他们说话?可是,如果他们身份了得,那为何又与吕震称兄道弟?奇怪?奇怪?
“吕姨,这……”被吕夫人这般一说,那名男子似很无奈。
“还有南儿,你也不该放肆,好歹来者是客,要以礼相待。再说,这二位还是震儿的义结兄弟。刚刚和你发生误会的便是震儿的三弟——南宫流银。而这位便是震儿的大哥——褚葛阳姬。日后啊,你得对他二人以诚相待,不得再像今日这般失礼。”
“我……知道了!”真是奇怪,不就是拜把子兄弟嘛,又有什么了不起?想到这里,我有些郁闷的望了那个南宫流银一眼,随即又扫向了一旁的褚葛阳姬,只见他笑容依旧,微微朝我点头,算是还礼。
“吕姨,还有另一位女子你忘了给我们介绍呢。”这一小插曲刚过,眼睛一直围绕在水柔梦身边打转的南宫流银此刻正用一双冒光的眼睛打量着水柔梦。
“呃……她是水姑娘,是南儿的闺中姐妹,因家中遇难,暂时在此避难。”老夫人不慌不忙的编着慌话,我与吕震水柔梦三人也不便揭穿,只是埋头不理。
“原来如此,不知姑娘有何难处啊?不妨告知在下,在下也难为其帮忙一二?”见南宫流银瞬间由一副小人变成君子之样,吕震与老夫人神情都有些尴尬,而一旁的褚葛阳姬则惯性的笑了笑。
面对南宫流银的热情,水柔梦虽然娇羞,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头不语。而我,我则不由打心底BS南宫流银那伪君子之态。
就在这气氛沉寂之刻,突然一阵冷风刮来,我全身倏地一颤,一股寒意从头到脚直沁心底。糟糕,回来忘了加件衣裳,现在真是冷得我瑟瑟发抖却又不能中途离开。
就在老夫人发现我有异样正待开口之时,冷不丁,一阵温热之意瞬间从肩膀漫延至了全身。那是一种舒服柔软的暖意,让人不免联想到春天的来临。
“弟妹身子薄弱,为何还要穿得如此单薄?这衣服披上吧,小心染上风寒。”褚葛阳姬不容拒绝的把他用真丝良绸做的素色外袍披在我的身上,便幽幽朝我一笑,笑容如三月的暖阳,有说不出的明媚。
我望着那张带着孩子般纯直圣洁的笑容,瞬间有些发蒙。要不是皓腕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楚,我想我一时半刻是回不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