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回到去的时候,陆谦果然已经饿的捧着肚子瞎叫唤了。陆灵由着陆清去报告处理蚂蝗的进展,自己则去做午饭。
之前铁山娘死活让她将铁山下网子抓的两条巴掌大的鱼给拿回来,今天中午,她就打算做一个红烧鱼来吃。
她先将葱、姜、蒜跟干红椒洗干净,将鱼去鳞,去内脏,清洗干净。随后,在与的头部跟胃部各切一刀,两面相同,剔除鱼腥线。这时要用手指甲捏住那条白色的鱼腥线,用小力,缓缓的去抽动。
之后便在鱼身上划刀,往鱼身上抹些盐,腌制一下。
做完了这些,陆灵开始烧火,将锅烧热以后,把沾了面的鱼放入其中,煎至鱼身两面金黄色盛出。锅内放入葱姜蒜片、干红椒等爆香。最后倒入酱油炒开,加入清水,用大火烧开就好。
在倒入葱姜爆香的时候,陆清几个人就跑出来了,个个围在陆灵的身后,伸长了脖子去瞧锅子里的鱼。
“阿姐,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陆谦一边抽着鼻子一边道。
“大妹,你越来越能干了。”方富贵灿烂的笑着。
方春花则是黏糊在了陆灵身侧,拉着她的衣襟,小声小气的道:“阿姐,我要跟你学。”
“好,回头阿姐教你。”陆灵得空捏了捏方春花的脸,回头就赶着几个小包子,“这里烟熏火燎的,你们杵在这儿干嘛,快进去,待会儿焖个米饭就得了。”
“哦,吃鱼喽!”陆清欢快的挥着手臂跑了。
这边鱼刚弄好,陆灵又手脚麻利的焖了一锅黍米饭。知道方富贵跟刘谦喜欢吃锅巴,她还特别用锅巴做了一道菜。
她将之前从鱼身上片下来的鱼片,用盐,葱姜腌制了片刻。葱切成节,姜、蒜切片,辣椒去籽切成斜刀片。锅巴掰成5厘米见方的块。用酱油、胡椒、白糖、醋、盐、水对成芡汁,放到一旁待用。
而后,她便开始烧火,倒入一点豆油烧热,将鱼片入锅炒散,滑熟,盛出。锅内留底油,下辣椒、姜,蒜、葱,稍炒,再加入肉片炒匀,最后倒入芡汁。她最后还加入了一把从后院菜园子中摘下的豌豆苗。烧开之后起锅装碗。
锅巴入烧沸的素油锅中,炸至黄色。浮起即捞起,装入盘中,并浇上少量沸油。这时,陆灵喊了陆谦,两人将锅巴与鱼片端入房内,放上炕桌。趁油烫迅即将鱼片淋到了锅巴上。
几个小包子瞪圆了眼睛瞅着陆灵,视线在她与锅巴上来回的转移着,都觉着这事儿怎么就那么的稀奇,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呀。
“你们几个瞅什么呢,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陆灵将碗筷摆好,回头却瞧见几个小包子都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她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心想是不是刚刚抹了什么东西在脸上。
“阿姐,你好厉害哦。”方春花双眼放光的盯着陆灵。
“哪有。”陆灵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本尊貌似不太会做饭。“我胡乱琢磨的,你们不吃呀,那我自己吃。”她也不去管那几个人,拿了筷子就开动起来。
“快吃呀,阿姐要把东西给吃光了。”陆清率先回神,抓着筷子就夹起了一块锅巴。“哇,好好吃呀。”他开心的眯起了眼睛,脸上堆满了笑。
其他的几个人也不敢示弱,全都拿起了筷子,争先抢后的夹起了锅巴。倒不是他们觉着锅巴比较好吃,只是因为新鲜,所以想要先尝尝。
看到几个小包子吃的开心,陆灵也很开心。再没有什么是比现在这样看到别人吃自己做的东西还开心的了。
一顿饭后,陆灵几个人便窝在炕上睡了起来。天太热,不睡也没事干。也不知道田氏是不是昨天被镇住了,今天倒是没怎么闹腾,几个小包子难得的清闲起来。
晚上睡到半夜,陆清突然想去茅房,陆灵不放心他一个人,便起身带着他出了门。
陆家的茅房在后院,陆灵点着一盏小油灯,领着陆清过去。看着他进了茅房,这才被他催着走出来。她将油灯留在了茅房中,自己则慢慢的绕过菜园子,到了上房前面,站在院子中等陆清。
站了会儿,她突然听见上房有人说话。开始她没有在意,以为是田氏的梦呓。可当听见她提起了什么房契,什么秀才之类,又听见陆老爷子回答了几句她才发现,这两人是在说话。
因为房契与自己有关系,陆灵便走到了窗户底下,静静的听着。
“老头子,还是把房子给卖了吧,说什么也没办法跟老大的前程比。老大出息了,这也是老陆家的光彩,老二跟老三也都能跟着沾光,下面的孩子们将来也都能过上好日子。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就犯倔了呢。”
“这是老四家的房子。”好半响,陆老爷子的声音才闷闷的响起。
“你这老王八羔子,跟你就说不通,谁的房子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老大出息了,将来想盖多少房子不行。”
“还有几个孩子呢。”
“哼。”田氏气呼呼的哼着,“那几个小混蛋有把我当奶吗,全都把我当仇人呢。起早摸黑的伺候他们,还想方设法的找我的麻烦。我呸,能给他们个窝棚住就好了,还敢跟我顶着来。”
陆老爷子幽幽的叹口气,许久都没有吭声。
田氏可熬不住,虽说这陆家是她做主,但很多事都要陆老爷子出面,一旦出事,人家也是去找的陆老爷子。可以说,田氏就是光说话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可怜陆老爷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本身又老实本分,时间长了,那更是被田氏牵着鼻子走。
只是事关四房的几个孩子,陆老爷子心中不太乐意。他想到了自己的四儿子,那是个老实本分,懂事孝敬的人。可怜他那么年轻就去了,只留下了这几个孩子,他有心想要多照顾他们一些,可现下的事,哎,家门不幸,娶妻不贤,祸害啊。
“你这老混蛋,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一天都打不出个闷屁来,真不知道我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一辈子吃不饱穿不暖,末末了儿能享儿子福了,却又被你给祸害了。老不死的,咋就那么狠呢?”
“我,我不跟你胡叨叨,反正我也不做主,你想什么就怎么,房契在你手中,还不是你想卖就卖?”陆老爷子没好气的哼着。
“老王八蛋,还敢跟我咋呼起来了是吧,有本事你就别让我伺候你,赶明儿个你就自己伺候自己得了。”田氏已经占便宜了,却还是觉着不满意,依然骂骂咧咧个不停。
回答田氏的是挺大的呼噜声,显然是陆老爷子故意发出来的。之后田氏又骂了半响,陆灵都没有听进去,最重要的事情,她已经听见了,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陆立文死后,家里留下了这一处房子并三十亩的中等田。可以说,如果没有田氏这些人,陆灵等人就算是将这些田地钿出去,他们光是租子都吃不完。
只不过,这些东西却都不在陆灵等人手中。穿过来后,她就在找这些东西,可是将草棚子都给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她也曾让陆谦去其他几房打探消息,得到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这些人居然都以为东西是在她这个长姐手中。难怪大房与三房都想方设法的要打她的主意,可见他们的心有多歹毒。
而实际上,这房契与地契却在田氏手中。她自己把持着这么大一笔财富却没有跟任何人说,并有心的让大房与三房的人误会,来找她的麻烦,其心慎毒。
陆灵很能理解田氏的做法,什么儿子,孙子全都不靠谱,只有自己手中有钱,有东西,那儿子与孙子才会真正的去孝敬你。田氏将这些东西握在手中那就是有了绝对的说话权,说到底,陆家最自私自利的就是田氏了。
“阿姐,你怎么了?”陆清走过来,瞧见陆灵傻呆呆的站在上房的窗户底下,脸色不是很好看,心中很是担忧。“阿姐,是不是头不舒服呀,狗蛋以后再也不让你晚上出来了。”
听着陆清那软软腻腻的嗓音,陆灵觉着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不管现在的境况有多么的烦乱,只要有这些亲人在身边,她有绝对的信心能够跨越这些难关。
“阿姐没事,走,我们回去吧。”陆灵牵着陆清的手,垂头冲着他笑了笑,带着他回了房。
这个晚上,陆灵再度失眠,所想的是如何赚钱,如何保住房子,当然,一切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第二天的傍晚,陆谦去铁山家将晒干了的蚂蝗拿了回来。拿到手,陆灵捏了捏,确定干透了,这才放心。她粗粗的估计了下,这些干蚂蝗大概有五六斤重,她估计一斤能卖个十几文,这些就能卖个五十几文钱,对于他们这些农家的孩子来说,可算是一笔不小的收益了。
第三天一早,陆灵与陆谦等人借口去挖野菜,留下方富贵等人挖野菜,陆灵与陆谦提着那袋子干蚂蝗赶去了五里地之外的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