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尚可一留。”然后站起来道:“前面便是寒舍,姑娘可愿去饮杯清茶吗?”
金小丫越来越觉得此人是隐居一方的奇人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世俗礼仪。这正是她喜欢的,笑道:“正好,我走的也口渴了。”
那人引路便将她带至竹林深处,小桥流水旁边的一间竹屋面前。
看到此景,金小丫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神仙。
等喝了那人煮的茶她便啧啧道:“我现在知道了,自己一定是遇到了真正的神仙。”
那人一怔,道:“何出此言?”
金小丫笑道:“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品啊!”虽然话是挺酸的,不过这茶确实很好喝。
那人便是大笑,道:“在下杜锦容。”
金小丫道:“我的名字有点俗,叫金小丫。”
这样两人算认识了!
杜锦容又带她欣赏了自己之前的画作,之后又弹了首古筝给她听。
说实话,这真是神仙过的舒服日子啊~!
金小丫曾经向往过的古代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结果却穿成了个弃妇。
一晃这中午过去了,金小丫才想起问路的事情。
“先生,可知医庐方向在哪边?”只要找到那里,应该便离自己所居的地方不远了。
“自此向南三里不到,你这就要走了吗?”杜锦容难得碰到可以谈的来的朋友,听到要走自然心中不舍。
金小丫笑道:“改日再来听先生弹琴。”只不过她怀疑下次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这间房子了。到现在,她还觉得这位杜锦容不似真正的人类!
杜锦容道:“好!那我送姑娘出竹林。”
“多谢先生。”金小丫与他并行,对于音律什么的她不懂,可是也听得出这位杜锦容弹的很好,甚至可以影响人的心情。
杜锦容却道:“在此竹林一住便是五载,倒是第一次有朋友到访寒舍。”
“那你不寂寞吗?”
“这世上知己便是难求,若非知己谈上半句也觉得多余。”
“这话也对。”金小丫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位杜锦容先生的观点总不出世上的人相同,别人都讲容与世,可是他却避与世。
不过,如果本人心思不在功名利禄上,避世也是个好办法,至少来的自由自在。
竹林之外,杜锦容又为她指了指医庐的去路,道:“一路慢走,改日再会。”
金小丫点头道:“改日再会,先生有空也可出去走走,有时这市井之间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在里面。”其实她只想劝他多出去走走,因为回过头时见他背后孤立的身影是那样孤单。
“哦?”杜锦容轻声的似答似问了一声,然后瞧了金小丫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金小丫边向回走边觉得刚刚似乎只是做了场仙游的梦而已,正觉得累,便听到马蹄声响。不一会儿,见前面奔来一匹高头战马,马上之人神色慌张,额上青筋隐隐突现。
当见到金小丫的身影后便一怔,提马奔了过来急道:“你这是走到哪里去了?”说着人风也似的跳了下来一把扯住金小丫晃动着问。
金小丫已经走得快脱了水,再被他一晃就觉得头晕脑胀的直想吐。
这一想吐便真的吐了起来!
平战吓了一跳,连忙松了手替她轻轻的拍打背后道:“没,没事吧?我是因为太急了才会一时控制不住……”
金小丫感觉这背上有热热的东西滴落,这男人不会急哭了吧!干呕立刻停了,她连忙回头,可是却发现对方不是哭是急的汗水象下雨一样向下滴。
她本是有些委屈,不过看到其担心自己担心到这个样子,这心理上便找到了平衡!(我女儿素坏人,我承认!)
“我迷路了……”
平战听她讲话松了口气,突然拦腰将金小丫抱住道:“你要吓我吓到何种承度,若你出了什么事,我……”说到这里他心一紧,便抱得更紧。
不是金小丫不通情理,她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好热,现在是夏天。”这样热烈的拥抱要不得。
平战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我送你回去。”说着突然抱起她便向马上举。
“啊……”刚骑上马时她还觉得不错,可是马一动,她就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向平战靠近,这次金小丫也不去想什么夏天还是冬天了,抱死了对方怎么也不放手。
平战倒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让她抱,可是这天本就热,再让一个心仪的女子抱这么久,这本来就成串的汗水则变成了下雨了。
转眼,这衣服湿透,连头发都湿透了。
金小丫从没骑过马光顾着害怕了哪还想到这些,等又过了一会儿她已经熟悉了马上的感觉这才发现自己的前襟都湿了大片。
连忙向后一退,看着汗如雨下的平战心想,他不会脱水吧!
看了看,这日头已经向西偏了,走的又是林荫小路,有那么热吗?还好金小丫是过来了,她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一只手有些颤抖便明白了七八分。小心翼翼的将屁股向后一移,便全部明白了。
平战见她一动正好碰到自己那已经胀得快要爆炸的那里,他吓了一跳,身子一弓差点直接跳下马去。
还好对方似是没察觉般又坐回原处去了,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从没想到这抱一个女子比打一场仗还要难。
金小丫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不过是因为害怕抱了下他而已竟然发展到这般情况。还好她清楚平战有一定的忍力,又唯恐伤害到她所以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否则,在这荒山野岭的,她不是要笑而是要哭了!
还好余下路程不远,平战远远见到了木屋才松了口气。
可是走到木屋前,便见那树下竟然坐了两个老头。
一个身材魁梧,虎目长须,手上还拎着一把铁杖。
另一个身材虽瘦小,但目光灼灼,一瞧便是个聪明人。
他们远远的见平战与金小丫回来竟然都没有动上一动,只是金小丫注意到那身材魁梧的老者胡子动了动,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突然多了两个老头,四丫哪儿去了?她寻了一圈不见四丫,然后就觉得马一停。平战急忙先将她扶下来,然后走到两个老者前倒头倒拜:“战儿参见四叔,参见爹亲?”
啥,那个长须老者是平战的爹,当朝数一数二的大将军?
金小丫正在惊讶,就听得啪一声脆响,平战这左脸就高高的肿了起来。
平战连动也没动,继续低头跪着。
金小丫站在侧面已经看到他脸上显了五个赤色指印,这心便是一抽。一路上他已经被她折磨得够呛了,回来又被他爹甩一耳光,真是个倒霉的娃啊!
“你可知道错了?”平山岳瞄了一眼金小丫然后冷声道。
平战连忙道:“知错了。”
平山岳道:“你竟然疏忽职守,对军营之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若是做正经事情倒还罢了,竟然跑到这个已经被赶出府的女人身边胡闹个什么?”
平战不服道:“战儿没有胡闹。”
平山岳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那木屋道:“不是胡闹是什么,竟然还盖了屋子。”
平战不语了,任由他老子数落。
金小丫自认为自己的身份不好掺和,再加上走了一路又吓了一路身子很乏,她便悄悄的想退开回房间去换件衣服休息下。
这胸前的衣服都湿了,再加上平战的也是如此,如果这两个老头再胡猜,将他们想成出去做什么野战之事,那便不好了!
谁知刚走了两步,便听那个四叔突然开口道:“这位小娘子,即然已经被赶回来便应知本份二字,怎么又使手断来勾引我这侄子过来!嗯?”
啊?金小丫这两眼就瞪圆了,她哪里勾引平战了,是一直想赶都赶不出去好不!
她刚要讲话,便听地上的平战道:“四叔,此事不怪她,是我自愿要留在这里照顾她的。”
平山岳指着平战道:“你真是迷瘴了,若是想成家我便向慕府去提亲你又何必在这里照顾一个已经被赶出府的女人?”
“不可,父亲千万不可向慕府提亲,丫儿她……”平战话到一半想到金小丫不想让他们讲出她怀孕之事,连忙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你既然喜欢就将人接回去,何必在这里丢脸。”平山岳顿着杖道。
金小丫这才找到插话的地方,道:“您别说他了,是我……不对,是丫儿不想与他回去的。”
此话一出这两个老头儿都是一怔,平山岳瞧了瞧儿子见他不语,不过一双眼睛却飞向了金小丫。
看来这丫头所言非虚了!
平山岳站起来走到金小丫面前,冷声道:“这又是何故?”
金小丫自平山岳打平战那会就有些不高兴了,而且还一直说她是个被赶出府的女人心中更不快。
“因为不想回去,所以您现在就将他带走,以后不要来烦着我们。”金小丫说完转身便走。
平山岳回头对平战道:“你都听到了,还不快与我们回军营去?”
平战瞧了瞧自己的父亲又瞧了瞧金小丫的背影道:“军营我是要回的,但是我还要留下来照顾她。”
一句话,在场的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正在向木屋中走的金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