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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苏州小妈(5)

而王腾在甩飞我之后,大步迈向老李的尸体,银色的月光照在他毫无感情的脸上,阴冷而决绝。他走到老李面前,君临天下般俯看着这具还带着余温的身体,阴侧侧的说,“距离真相越近,死得越快!哈哈哈哈哈!”王腾仰起头,面对着窗外那一弯残月放声大笑……

十息之后,他华丽的晕倒在老李身上。我和二胖忍痛爬起来。慌忙的将王腾扶起,而二胖嘴里念超度经为老李超度亡灵。在将王腾抱离老李身体的瞬间,我惊鸿一瞥之下尽骇然的看见,老李平静而安详的脸上,竟然慢慢的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我用力甩甩头,定眼再看,一切均没有变化。月光照在老李布满沟壑皱纹的脸上,安详而唯美……

从老李家出来后,王腾很快清醒过来。而面对我们的问题,他依然是那一句不知道。和王腾呆的时间长了,我和二胖也就见怪不怪了。师傅临终交代,让我们好好保护他,既然他需要我们的保护,自然不会威胁到我们!对师傅的话,无论我还是二胖都是盲目的相信!我也不知道这样算好还是不好!

晚八点,我,二胖,外加神秘的银瞳男子王腾找了一辆的士,前往八宝山公墓。

一听说我们这大半夜的去八宝山公墓,司机吓得够呛。司机说,在北京的出租车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天黑之后不跑八宝山。至于这个规矩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经过我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并承诺三倍的价钱,司机这才答应载我们一程,但是有一个前提,知道山门,不进去!

矮个子里面选高个儿,我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也就几步路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不曾想,就是我这个草率的决定,差点儿害王腾丢掉性命!

一路上,司机都在大侃特侃这八宝山,如何如何神秘,如何如何诡异。如果换别人,可能会因为胆怯而放弃这次路程。可我和二胖不然,从小到大,诡异的事儿咱见多了也遇多了。

一路上,我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窗外,车窗就像一个天然的黑胶带。而这座历代君王建都之地——北京市则是胶带让光影迷乱的影像。汽车飞驰,城市的光景就像幻灯片一般,一幕一幕从我的眼前飞快掠过。

在电影院,我们总是看着别人演绎的故事,开心,难过,愤慨,悲伤。而坐在车内,我看到了自己的故事,酸甜苦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的士在预定时间内抵达八宝山公墓,这里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按照师傅的交代,我们来这里寻找守墓人,龙田更!

转过身,我正要和司机师傅道一声感谢,却不想他以绝尘而去,只汽车尾灯在黑暗无光的道路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这是他在某个夜晚,带着三个奇怪的家伙到过这里的唯一证据,而这证据也随着他的离开,被黑暗一点一点的吞没。

“这人……”二胖无奈苦笑,“有这么害怕吗?”人皆有惧,不过每个人所惧怕的东西不同罢了,对于司机的举动,我表示理解!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以前听厂里的老人说过,八宝山是个邪乎的地方,过了午夜,再大胆的司机都会选择绕道行驶。想来老人们的种种揣测也并非空穴来风,还是抓紧时间吧!

一想起关于这八宝山的种种传说,我忽然感觉背后凉幽幽的,不由得将衣领紧了紧,打了个哆嗦!

“走吧,别磨蹭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二胖拍着我的肩膀说。他带头进入公墓范围。八宝山公墓乃亡者安息之地,当然这里的地皮价格也不低,如此高的价位,没个门卫怎么也说不过去。

没行几步,我们来到门卫处。门卫处大门紧闭,白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将门卫处前一小片地区照亮。和整个山体的黑暗格格不入。

我来到窗前,透过窗户往内看。屋内陈设简单而没有情调,一张老式红漆办公桌放在窗边,办公桌上至一台灯和一个记事本;办公桌正对面放一锈迹斑斑的单人便携式钢丝床,床上铺着白胜雪的床单,床单上搁置一叠放整齐的大红色棉被;床正前方,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没有图像,闪烁着硌人的黑白雪花……

这门卫处的陈设给人很不舒服感觉。具体哪儿不对劲儿,我说不上来。我趴在窗前观察着屋内的情况,二胖和王腾则站在我身后。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向我悄悄靠近,可回头一看到他们俩,我心中又安定了。

我看得入神之际,突然肩膀被人一拍,我头也没回,直接将肩膀上的手扒掉,不耐烦的说,“别闹!胖子!我这……”我只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一张脸!一张枯槁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和我四目相对,眼中透露出不友好的信息。

“呀!”我大叫一声,吓得后提半步。二胖和王腾闻声也凑到我身后,二胖更是紧张得双手开始结印!

我站在最前面,瞪着眼睛看着这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老人,此人面容枯槁,双眼浑浊而麻木,身材矮小,佝偻着身子定定的看着我们三人。

“你是谁?”我紧张的问,身体随之紧绷谁知眼前这老头儿不怒反笑,他瞪着浑浊的眼睛阴测测的说,“这句话该我问你们吧?这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嘛?”

我这才看见,老头儿穿着一身黑色的保安服!刚才光线太暗,我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服饰。感情眼前这大爷便是这里的门卫啊!确定了老头儿的身份,我们暂时放松了警惕!

我陪笑说,“大爷,我们是来找人的!”“找人?”那老头儿狐疑的看着我,随后咧嘴一笑,“这里没你找的人!鬼倒是不少,妈的,大半夜跑公墓来找人,神经病!”说完,老头儿拖着佝偻的身子就要进屋。我可急可,要是再这么耽误下去,可就十二点了!咱等不起!对鬼神之事,我可是一直抱着敬畏心态的!

这当我考虑如何解释,二胖已经上前一步,挡住老头儿的去路。见二胖唐突,老头儿一愣,随后不冷不热的说,“怎么地?想来硬的?”“大爷,您误会了,我们真是来找人,他叫龙田更,是这里的守墓人!”二胖将龙田更的名号报了出来。

那老头一听龙田更的名字立刻有了反应,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蛰,又上下打量着二胖。随后眼神恢复平淡,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没有,没有!走吧,这儿除了我,没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龙田更!”说完,嘭的一声将房门带上。

虽然老头儿极力否认,可根据他刚才的表现,我可以肯定,他不仅认识龙田更,而且两人的关系还非常不一般!

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思想,我和二胖使劲儿拍打着门卫处的大门企图将老头儿叫出来。可是从老头儿进门之后,门内便再无半分动劲儿。“这老东西,不会睡着了吧?”我腹谤道。

叫门不行,我就去窗户!我就不信,你一个老头儿能经得住我这么折腾。我趴在窗户上往屋内看,不由大吃一惊!屋顶弥漫着不知名的烟雾,而屋内一切如初,却没有老头儿的人影!

刚才我们三人明明看到老头儿进屋的,怎么转眼间人没了?我心中一冷,不由得想起刚才,刚才我的脸是贴在窗户上观察的,如果老头儿要与我面对面,那么他就应该在屋内!可我后退的时候,他却稳稳的站在窗前!难道是……鬼!

这可真是出师不利啊!我慌乱的离开窗前,拖着二胖准备离开,“胖子,要不咱明天再来吧!”二胖灵巧的躲过我的手,疑惑的说,“怎么了?哪儿不对?”

我无法明说,以前村里老人说过,当着鬼不说鬼,我只能一个劲儿向二胖打眼色。可他却视而不见,我想,可能他太过于迫切的想要见到龙田更的缘故了吧!

二胖不能理解我用意,我无奈之下只能作罢。只能与二胖拉开些许距离并时刻准备战斗。二胖还在门前努力着,他大声的说,“大爷,这是真的,我是奉师傅之命来找龙田更的!”

说出这句话后,二胖的手突然拍空。门应声而开,老头儿站在门口,神色中竟然透出一丝紧张。见到老头儿再次从屋内出现,我整个人如满月之弓,蓄势待发!

老头儿的目光越过二胖,越过我和王腾不安的打量着四周。仿佛这黑暗中隐藏着一个,甚至一群让他恐惧的东西……

“大爷?大爷?你没事儿吧?”二胖的伸手在老头儿眼前晃了几下。老头儿一震看着二胖试探性的问,“未请教尊师是……?”“家师法号无量,临终前叮嘱我二人前来找龙田更的!”二胖不卑不亢的回答。

二胖语气平和,可老头儿却如经历了十二级地震一般惊骇,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浑黄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嘴角露出痛苦,怪异,庆幸,惋惜的笑容,一时间五味陈杂,他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死了,终于死了,死了好,死了好!”

老头儿的嘀咕声太小,而且含糊不清。距离他很近的二胖根本无法听清楚,“大爷,您说什么?”闻言,老头儿一愣,身体再次佝偻,眼神也变得浑浊不堪,他低声说,“如此你们便去吧。”

二胖善意的向老头儿点点头,带着我和王腾准备进去。经过老头儿身边的时候我突然问,“大爷,您可认识家师?!”“不认识,没听说过!”老头儿慌乱的摇头,并巧妙的避开我的眼睛。我知道,他是认识师傅的,而且他和师傅之间有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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