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云妙立于那群叛军十步之远,红唇勾勒出一抹绝美的笑容。只见她轻轻击了击掌,示意身后的兄弟可以安顿下来。而乌巴啦等人配合得相当默契,当即也就照章办事,很快就按她的意思停了下来。不过这一举动,顺理成章已引起了那些叛乱之人的注意。
只见他们刚刚还神色消愁的脸,瞬间又强行打好十二万分的精神,双眼充血的望向这边。同时,手中落下的兵器也陡然拾起,个个满脸警戒的望向薜云妙等人。
“前来何人!”就在薜云妙那群队伍刚刚落定之际,叛乱散军之中突然迈出一名身材威猛,生得刚毅而粗野的男子,只见他满脸横肉,嘴角周围的胡渣如墨汁般蔓延开来。看着此人的打扮,薜云妙不由在心底暗衬,他难道就是海克他们所描述的马端是也?
“看阁下气势威凛,应该是马将领本人吧?我乃今日相助你的良人是也!”没有一丝犹豫就报出此行目的,话落,薜云妙嘴角顿时溢出略带友好的风清云淡之笑意。
身穿陈旧盔甲的马端一脸阴森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身躯瘦小,而全身上下又散发出睥睨天下之气的绝美“公子”,这个“男人”生得眉细眼长,唇红齿白,尤其是那白皙而瘦弱的下巴,总是溢满了清傲而自信之光,站在离他十步之处,却是异常的耀眼。
看到这里,马端黑眸紧紧一窒,嘴角的胡须蠕动着;“不错,我正是马端是也,不过你说前来相助?此话怎讲?”
“此事说来说长,就简短说起。由于鄙人昨日夜观星象时,发现南边有浓烟凝聚,所以立刻派手下打听,午时得知,原来马兄的粮库被失火纵烧,相必一夜救火抢收,这些兄弟也累了渴了吧,所以我就吩咐属下之人特备米饭前来相助。”薜云妙说着,朝一旁的兄弟淡漠挥手,与此同时,所有赫拉赤国的兄弟均把竹筒盖子拨开,瞬间,一股淡而清新的米饭香慢慢飘至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叛军鼻子里。
闻到米饭的香味,那些满是灰头土脸又充满肃杀之气的叛军们,神情都变得容缓且安然了许多。毕竟现在对他们最来的诱惑并不是生死,而是粮食。
“哼,大胆狂徒,你竟敢派奸细入我营内,今日又用米饭诱惑我军,其狼子野心你难道以为我马端是如此轻易被唬骗的吗?”马端并不上道的拆开薜云妙糖衣炮弹后面的真正目的,并怒目相对,看来,首领还是有点头脑。
“错,我本是一片诚心相助,谁知却被你如此辱骂,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兄弟们被活活饿死吗?”薜云妙见他如此不留情面的说出此话,当即也不惊慌,仍旧一片安然淡漠之态诉说。毕竟,今日前来,她早已胜券在握。
“不是我不顾兄弟的死活,而是不想引狼入室。这位仁兄,我马端并不与你相识,你冒然出手相救,恐怕其目的过于不简单吧!”马端的人虽长得让人犯恶,不过他的眼睛却是犀利的,看得对面的薜云妙背脊蓦地有些发凉。
虽然薜云妙被马端看得有些心虚,不过她仍故做镇定,故振振有词的回答道;“不错,我是有目的。”
听完薜云妙的话,马端当即流露出一丝不屑及鄙夷之色;“哼,果不出我所料。”
“其实这并不是目的,而是一个交易,而且这个交易对你有大大的利益。”
“利益?”
“不错,我们的交易就是,我可以给你们足够的温饱,而你们也必须让出你们的这片土地,让尔等赫拉赤国的子民入住,不但如此,你们还要听从我的安派。”
“哈哈,让我们让出这片三国鼎立的核心土地,小子你的口气可真不小啊!”马端见又是一个狂徒的白脸小子想占有这片被三个国家相互持衡监督起来的肥沃之地,不由开怀大笑。这块土地之所以能久久持握在他马克的手中,那是因为他占据了优胜的时机与位置,这块立于三国之中的土地能坚持如持之久不被他人夺去,那是因为有三个国家相护,三个国家的皇帝都想得到这片军事要塞之地,却无一国敢去争抢巧夺,因为他们一方发动战争,势必引起其另两方的警惕,所以,至今这块地仍在三国皇帝的睽目之下,但却无人敢争。而今日却让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带着几个蛮人前来叫嚣,真叫马端好生气愤。
“你认为在你的带领下,你还能将个地方掌握成一块优渥之地?”薜云妙不答反讥,不料却一句伤到了马端的痛处。
“你什么意思!”语气里的愤怒似将要快速燃烧,一张乌黑而肥胖的脸紧紧皱在一起,似一只黑熊般握紧双拳。这不由让跟在薜云妙身后的乌巴啦加紧了防备,同时他亦在心中深深为她的安危而担忧。
“我的意思,让士兵吃不好的将军不是好将军,让士兵穿不暖的官不是好官。”薜云妙对于他蓄势待发的冲天愤气轻蔑一凛,并无关痛痒的朝那群已经饿得冻得浑身哆嗦的士兵望了一眼。
“你……”冲天怒气无处常宣泄,马端当即暴怒的朝身后的兄弟喊道;“兄弟们,你们看,又是一个想要来霸占我们土地的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话一出,只见刚刚还显得奄奄一息的叛军们,被马端这话一激,瞬间士气大作的举起手中的武器道;“杀杀杀!”
眼看那群叛军正要向这边冲来,守在薜云妙身后的乌巴啦立即亮出寒光闪现的银色大刀,只见他冷峻的脸上被寒光映照得异常骇人。不错,他今日的职责便是保护啊姆雪的安全。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我刚才诉说的只是交易,而没有诉说你们的利益。”薜云妙见势不对,也不再卖关子,仍旧摆出一副君临天下傲视群雄之态道;“利益就是,我们并肩合作,可将自己的军队发扬光达,别说日后享尽荣华富贵,而且还要一统天下,做人上人,而不是到处受人挤压剥削的奴隶。难道,你们还想像狗一样活着吗?即使你们占有了这片土地,但是你们敢离开它寸步吗?即便是饿死你们也不敢,因为离开这片土地就有窥视着你的权益熏心的人杀你们。所以,你们现在只能发展自己的势力才能抬头活着,也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才会受到别人的尊重。再说,我们这些虾兵蟹将都只是一些国家眼里的小喽啰,如果你们这片土地的人被杀,那我们的生存也将受到威肋,所以大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如果要兵戎相见,希望大家要考虑慎重。”
寒风中的薜云妙英姿迷人,墨发扬飞,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艳与柔美。尤其是她的一翻话,更是说动了在场所有落魄中叛军的心,不错,多年来的流离失所,背弃妻儿,冷冻挨饿的日子他们已经受够了。其实,在他们心底总希望有一个好的首领能带领他们离开这里,可是马端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将领,是给不了他们光明的。这个期望也在近几年变成了绝望,所以,他们总是活在最底层的压榨中,每日能做的便是守卫好这块唯一能让他们栖身的土地。今日若不是这位英气不凡的男子道出他们心中之苦,恐怕他们已经在落魄的生活中渐渐忘记了这丝在内心最深切的渴望。
马端见所有兄弟被薜云妙的一番话说得都垂头沉默了,他不免变得焦躁与不安起来,连忙转过身朝后面的士气低迷的兄弟们呐喊道;“兄弟们别此人一派胡言,他并不是什么善类,他一定是来夺取我们土地的坏人。如果我们中了他的计,他早晚会杀了我们的。”
“可笑,你说我要杀他们,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如果要杀我还用等以后吗?以你们现在这颓然之风,想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何况,就算七天之内我不动手,你们不也被活活饿死。最终受益的是谁?虽然不是我,但也不是你们。现在,我是趁你们还有一口气在,给你提出如此丰厚的条件你还反咬我一口,看来,你这个将领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啊!”薜云妙数落完马端,唇角勾起一抹嘲弄之色,随即又发出一阵“啧啧——”的唉叹之声。
“大胆狂徒休得在此胡言。”马端哪能受如此之气,当即挥刀朝薜云妙砍云,好家伙,饿了这么久还能健步如飞的朝她确来,看来他还真有一身蛮力啊!不过,对于本来就有一身武功底子的薜云妙来说,也不算什么。当即她就仰身一侧,轻易躲过了马端的攻击。
当然,接下来并不由薜云妙操心半点,乌巴啦已经举刀对抗。薜云妙不理会身后的事事非非,径直跨前几步,嘴角噙着一丝倨傲的笑意,看得出来,这群士兵神色已经变得迷茫了,也许在他们心底正在犹豫,到底该听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所说,还是该上前相助自己那位有勇无谋的头领。毕竟刚刚那位公子刚刚说的话,实在过于在理,让人无法拒绝。
“如果要归顺我的,那么都是自家兄弟,这些米饭与酒菜都是在下自备的,皆可享用。如果大家怕其中有诈,那么我可以上前试吃!只要大家不嫌弃,日后,我定会自备更加美味可口的酒菜为兄弟们一洗先前的晦暗之风。”
薜云妙本生男装的扮相就已俊美无双,再加上美食美酒的诱惑,已让大部分叛军馋得口沫猛咽,一双直钩钩的眼睛,死盯着竹筒里香气正冒的白花米饭入神。
“这位公子说得对,兄弟们一定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我们不能再跟着马端这个饭桶了,反正我是受够了这个鸟气,就次就算是死,我也要随这位公子一闯。要窝在这里,早晚不被饿死,也会被憋死。连个女人都没有的地方,兄弟们难道还要如此下去?”说这话的是一位高大而壮硕的灰色男子,只见他满脸被黑灰掩盖,头发也乌七八糟的散乱在一乱,一身破烂的衣袍被火烧了多处烂洞,样子极其的可怜落魄。
薜云妙狐疑的盯着打量半晌,此人的声音甚熟,可是却看不清脸,正在她满是疑惑之际,这时另一位身材稍小一点的脏乱男子也站了出来,同样说了几句要跟随薜云妙几句豪言壮语之类的话语,便与先前那位灰衣男子结伴走到薜云妙身后,抢着竹筒里灌的米饭大口吃起来,同时又接过身边赫拉赤国兄弟送的美酒,大口畅饮起来,其姿势似多年没如此开怀的吃过饭一般。
就在薜云妙有些莫明其妙之际,无形间却捕捉到了那灰衣男子那双豪迈而闪着狡黠之光的瞳孔,那是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眸子了。
对,是达呼尔!他此刻正扮成叛军的模样朝薜云妙投降呢!不错,正是他。差一点,薜云妙就激动得惊呼出来。
“大家看见了吗?这两位兄弟已是弃暗投明,而且也享用了饭菜美酒,并无异样吧!”薜云妙再次豪情满怀的出言诱惑道。
沉默……。沉默……。
望着那一双沉陷而又充满渴求的褐色眸子,但半晌不见有所动静。薜云妙不由在心底佩服这群人的抵抗力极耐压力。
片刻,就在薜云妙有些失望的同时,叛军堆中终于有人再也忍受不住这美丽的双层诱惑开始扔掉手中的武器,蹒跚的朝这边跑来。有了首当其冲,接着一个,二个,三个,四个,陆陆续续的,所有叛军都放下了手中的家伙,如狼似虎的朝这边跑来。似怕米饭瞬间消失了般,拼命的抢夺。
望着那群脏乱而脸孔却荡漾着满足笑意的叛军脸中,薜云妙在心底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看来,这顿米饭,此刻简直就成了这群人嘴里的佳肴了。此计,终于成了!复仇,也在此刻,迈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