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正面迎望薜云妙,不过花弄情还是能感觉到她那略带怨恨与嘲讽的眸光,这种眼神他其实早已在别的女子脸上司空见惯,不过对于薜云妙,他却有种针芒在刺的感觉。
终于,见那抹青影被拖了出去,花弄情凤眸闪过一丝不安,最终踏步前去。看着她凄苦又孤独的背影,他蓦然想上前去挽扶于她,然后好好的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
就在花弄情刚要踏出门槛之际,却被殷匀天无情的给挡了回来。
“花公子,想去哪?”
“去看看她,你的‘王妃’!”说到王妃二字,花弄情加重了语气,多情的凤眸瞬间变得犀利而凛冽。
“本王觉得没这个必要!”他冷冷的扬高下巴,语气不容置疑。
“你想把她怎么样?”花弄情亦不输半点气势的挺直身子,直视着他盛气凌人的黑瞳。
“那就是本王的事了,你只要记住,现在虞王府内一切事宜与你无关。而本王欠你的那个条件,你可以随时兑换!”
花弄情凤眸一凛,却又无可奈何。是啊,他凭什么去管虞王府内的事。只是,为何他的心却一直因那个人儿的离去而纠结难受?
“条件我是会提,不过到时候希望虞王你不要失信就好,告辞!”说完,花弄情先是作了一揖。然后,毫不留情的挡开那道坚韧而有力的臂膀,信步朝那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廊深处隐去。背影依旧潇洒如初,只不过这次的离去,却多了一抹平日里不可见到的淡淡离愁之意。
殷匀天冷傲的薄唇咧开一丝魔鬼般的微笑;“放心,花弄情这次你做得这么成功,看来本王并没有选错人。所以,本王答应你的事,也绝不会失信于你。”
“错,这是我有生以来的一道败笔!”
声音在长廊深处显得空旷而寂寞,抬头间,花弄情已不知消失在了何处,只留下一道惆怅的白影划破了夜的浓墨。
败笔?什么意思?殷匀天微微蹙起他如刀削般的俊眉,转头望向夜的尽头,外面除了虫鸣的噪声,却无人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内惩院是古代一些王孙贵族惩戒自己妻妾或仆人做出苟且之事的地方,凡一旦被送到此地来的无论是王妃也好,王爷的宠妾也罢,那都将遭受惨绝人寰的非人折磨。这个地方,阴气森寒,晦暗无光,与人间地狱并无差别。
薜云妙勉强的支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体,她蹲在牢笼的角落里,苍白无助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平日如秋水般的妙眸此刻也是光芒尽散。她,原以为穿越,她的命运将会与前世不同。可是,并没有如此,前世一直饱受病痛的折磨,这世却要忍受一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折磨,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她的命运?
内惩院最毒辣的五种刑法,薜云妙已经连受两刑,一是鞭刑,二是棍刑。此时的她,除了一张饱受折磨的绝美娇颜还算完整以外,其它地方都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此刻,牢笼内那酸臭的味道伴随着钢柱上发霉的铁锈味,顿时让薜云妙仍不住呕吐起来。是的,在医院长大的她,从小就对味道很是敏感,只要稍过偏激一点的药水让她闻了,她全身就会翻江倒胃,那就更别说这内惩院里的气味了。
“薜云妙,你招还是不招?”就在薜云妙干呕不止的时候,这时牢笼外走来一名身穿蓝墨色官袍的精干男子,此人长得干瘦无比,可是那双眼睛却幽幽发着绿光,就像骷髅头里的两团鬼火一般,看得人不由得从脚底寒到心底。这人姓谢,名照安!是内惩院的总管,此人不但对待任何人都铁面无私,而且心狠手辣。听说进了这内惩院的,十个有九个都得如实招来。不招的那一个,最终只能裹着尸体出去。
薜云妙倔强的抬起下巴,用一种怨恨的眸光死盯着那姓谢的道;“无罪可有,何来‘招’字?”
“那好,你还嘴硬。本总管看你还能不能过这第三刑,这烙刑要是刺下去可就不好玩了,你看看你,生得花容月貌,冰肌如雪。这受点棍刑鞭刑还能了事,擦点药就好了,可是这烙铁下去了,就管一辈子。到时候,在你白花花的脸上烙印个荡妇的标记,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说到这里,谢总管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奸笑,在他管辖的罪人之中,还没有能过烙刑就一关的。
“你想屈打成招?”薜云妙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冷笑,尽管全身已经痛得没有半点力气,但是对于一个想糟践你的人,在任何时候你也不要吝啬一个可怜他的笑容给他。
“哼!死到临头的荡妇,本总管看你能撑多久。”谢总管见薜云妙临死不屈,不免大感恼怒,当即挥袖离去。
薜云妙见他已离去,那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当即变成了泪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苦撑多久,面对这里面的一切刑法她可以忍受,可是,面对这里面众人那鄙夷的眼光,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又有谁能理解她,相信她呢?
哭着哭着,薜云妙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朦胧之中看到一丝烛光,光线昏暗而娇弱。她想,现在又到了晚上吧。在这里,她已经过了两天了,两天,她滴水未沾,粒食未进。而且,每日所受的酷刑,让她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薜云妙突然闻到了牢笼外烧焦的味道,继而是“滋滋——”的声音。薜云妙知道,那是烧红了的烙铁放进水里的声音。此时,她可以联想到,在炭火上烧红的烙铁烧,然后烫烙在犯人身上或脸上的酷刑。这,是要对付她而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