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萧逸德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再次扬起手来。
宸娆雪紧闭着双眼,让他打,死了就解脱了,看他如何向皇帝交差。
最好是一怒之下来个满门抄斩,她愤恨的想着,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
只闻萧逸德滔天震耳的怒吼声迎面袭|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如今,不嫁也得嫁,莫非你想抗旨不遵?你想死,别忘记带上你那下贱的娘亲。”
他朝她又迈进一步,那停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落在了她的肩上,萧逸德眸光里的悲伤让宸娆雪一片惊诧。
“怎么,你贬妻为妾,利用大夫人公主的身份平步青云就很光彩吗?可想过自己的行为又有多无耻?”他怒她也怒。
“你!”被刺到了痛处,一张刚毅布满沧桑的脸颊顿时惨白一片,目光有熊熊的怒火,刚要发作被宸娆雪冷声打断:
“很愤怒是吗?当初毒打娘亲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妻子是不是也很愤怒?你要是有胆子,今天就最好把我打死在这里,打死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给皇上攀亲家。”
她不知道父亲是否从她眼神里看出了,她豁出去不要命的疯狂,反正他颤抖的大手僵在了那里,身子怔怔僵硬了一会儿,恶狠狠的继续对她说:“滚,你跟你娘一样,是个贱|货。”
那一刻,宸娆雪一直以来对父亲的恐惧与避讳居然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鄙夷。
稍稍整理了一下被风拂乱的云丝,她勾起唇畔冷笑:“未来的储君皇妃你也想打?娘亲若是贱|货,您却让她为你生儿育女,觐封侧妃之位,那宸王您对妻子的宠爱岂不是一样贱。”
她愈发笑得千娇百媚,继续说道:“高贵的父亲您又何苦作贱自己?其实您大可不认我这个女儿,眼下我已改变主意了,那句不嫁的话我郑重其事收回——任何人,我都嫁!”
特意加重‘我都嫁’三字,她生性同样是倔强的,两块顽石碰到一起,伤的不是对方就是两败俱伤。
“是吗!”萧逸德冷哼两声:“娆雪,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有多愚蠢,你,一定会为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的。为父告诉你,你娘她才是天底下最虚伪的女人,她……”
“够了!”她咬牙瞪着他,这世上,最没资格说娘的人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叫嚣,真该死。
宸娆雪闭一闭目,广袖中的手捏紧成拳,终是,咬下了唇。
“呵,又想说娘的不是是吗?她的苦衷我比谁都明白,她的恨意我明白,她对我的爱我明白,所以,爹才是最没资格讲娘的不是。时辰不早了,该说的不该说的,看来都没必要再继续谈论了,女儿先行告退。”
说完,她转身就走,手臂却被狠狠地拽住,桌椅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怒吼:
“没教养的东西,谁允许你跟本王大呼小叫了,什么样的女人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下贱的东西。娆雪,你是本王的女儿,本王难道会害你不成,非得如此跟爹较劲不可吗?既然你要冥顽不灵,那好,爹成全你,太子妃的荣耀,夕瑶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