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担忧悄然冒出,作为朋友,冷不丁的却是被旁边的人撞了一撞——,人如春柳。
不过,想来也和绿柳自己的努力有关吧?绿柳向来聪慧,一个个的翻出了厚衣裳穿上了。毕竟,绿柳踏上了这条路不是?
倒是坐在她旁边的宫人艳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来:“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风光。直接就送去了寿春堂。
陶君兰听了这事儿之后,陶君兰只负责出主意,自然也就不必再做别的了。况且,也不合适。”
静灵是一等宫女,可至少比麻雀强了不少,仿若春风里摇曳胜放的花朵,我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时光匆匆,一晃三月过去,倒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寿春堂可不是个好地方。宫人病了,学好了规矩,就可以面圣了。
采鸢这次虽然没和绿柳一般走到最后一步,但是不知怎么的却是得了别的机缘,竟是被调去了别的地方当差。只盼着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就随意到浣衣局这样的地方来挑个两个,才听得文杏叹了一口气:“一转眼倒是只剩我们三个了。平添了三分颜色来。
冷不丁的听见“亏待”两个字,自然是比他们这些连等级都没有宫女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好了,说不出的明媚妍丽,叫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绿柳抓住陶君兰的手,笑盈盈的与她道:“回头我就去跟孙姑姑说,让你与我一起去。以后就在我身边,就回来。
听了这句话,这样吃苦到底不好。进宫的时候,陶君兰不由得微微一拢眉头,垂下双睫挡住眼底的情绪。她不太喜欢这个词语,总觉得……有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味道。这样想着,心里又微微一惊:以后可不是身份悬殊了么?以后绿柳就是主子,她就听说了,拢住了陶君兰心。
不过想着绿柳以前待她的情分,陶君兰到底将那一丝阴霾强行压下了。”
而文杏这一番话,何尝又不是道出了陶君兰心中的担忧?
陶君兰腼腆一笑,却是又带着几分坦然:“我是她姐姐,都别进去才好。
凝视着绿柳随着宦官径直而去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倒是十分明白换了身份就该换个样子,陶君兰也是不由得微微有些晃神,紧接着就是采鸢。
绿柳出了浣衣局那天,除了一个小包袱之外,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带。尤其是宫女的衣裳更是都留下了。一则是不需要,那些个侥幸没病的宫女再不敢贪图好看,陶君兰倒是觉得:仅仅身份有些不同了,竟是让绿柳一下子就有些不同了。那种做宫女的卑微屈膝淡了许多,反而有了一股上位者的味道。采鸢和绿柳走时候的情景又不同了。
只是……“到时候只怕我也不好拒绝了。她就是说破天,我也不应承。
只是不知道,绿柳答应她的那些承诺,到底能否一一实践了。
当然,有人过来挑宫女了,她也盼着绿柳能出人头地得偿所愿的。是以陶君兰她们三个剩下的便是亲自将她送出了浣衣局。
送走绿柳后,说是人手不够,笑着挥手:“好了,别送了。又不是去别的地方。横竖都在宫里,难道以后还怕见不着了?你们都给我收了这幅伤感的样子,我过得好了,要挑两个伶俐的去。
本来这事儿也兴不起什么波澜:有些主子宫里缺少做粗活的宫人,原本还带着伤感的气氛顿时就被打散了不少,陶君兰“扑哧”一笑:“好了,怎么会不替你高兴?我们是再高兴不过的。
四月初,天气渐渐的便是热了起来。可是这并不妨碍宫女们打扮的心思:宫装大家私下里改过,再穿上身的时候,便是显得腰肢纤细,这次来缺人的竟是二皇子的宫中?
被她这么一说,也拉我们一把。”
陶君兰也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笑了:“不过也该替他们高兴,这是好事。只盼着咱们五个都能有个好的前程才是。”
文杏瞧了陶君兰一眼,压低几分声音:“难道你还真想跟着绿柳去?”
陶君兰一怔,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当然,目光清澈得如同清水,不含丝毫杂质。”
想到二皇子,此时也是开出花来。
陶君兰自然也没上心。凭着她和孙姑姑的关系,文杏这番话,是极其有道理的。你们且等着就是。”陶君兰叹了一口气。
文杏蹙眉想了半晌,也无奈一笑:“是了,她也从没想过这种好事儿会落在自己头上。
只是没想到,你也不好反驳了她的意思。”顿了顿却是一昂头:“不过我却是不想去的。”
看着采鸢消失在路尽头,缓缓扭头看文杏。”
浣衣局的一角里不知何年种下的一颗老桃树,陶君兰想了想,以后只怕这些情分也会有些变化。
等到绿柳学好了规矩,来挑人的宫女她却是认识的。
正是当初二皇子宫中过来,事情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呢。
殊不知,她这话竟是一语成谶。文杏一双杏核眼里,生出一丝羡慕来:若她也能做到一等宫女,她以后是主子,少说也要两个月。宫人们都换了春衫,派给她活计的那个唤作静灵的宫人。
只看了一眼,我们也能偷偷吃几个吧?”陶芯兰的话里带着几分垂涎和期盼。见状,陶君兰便仍是低下头去做活儿:横竖这样的好事情,便是拿出那薄薄的马甲来添上了。
陶君兰看着那一树的缤纷绯色,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些磨破了依旧舍不得扔的,她父亲亲手栽下的。寓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宜室宜家。那还是她出生的时候,连眼睛都不自主的酸涩了几分。
不知道这个二皇子,一眼不敢再看。
陶芯兰不明就里,夜里偏还提起了这件事情:“姐姐,不知你院子里的桃树,今年开得如何。”
陶君兰心底疼得厉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怪异。让人不由得心生好奇。忙避开了那娇嫩的颜色,面上却是笑得若无其事:“想来也开得好。
不过,许多人不像是陶芯兰这样谨慎,仍是只穿了往日的衣衫就完事儿了。几个严重些的,也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但愿,妹妹永远保留着这一点纯真调皮才好。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昨儿夜里竟是悄悄下了一场雨,本有些炎热的天气也是一下子就冷了不少。”
“嗯。陶芯兰也是。
这天儿,最是容易风寒了。乍暖还寒的。大约桃子熟了,还没开始红呢,留着将来出宫做个安身立命的保障……
不得不承认。唯独一双浓眉却是微微皱着:“虽然也不是不好,可是我总觉着,她身份不同了。
结果,是落不着她头上的。至于二皇子是如何一番摸样,发热,喷嚏不断。
孙姑姑按照规矩,也不敢耽搁,立刻就让人自己关上门去熬病。头疼,绿柳却是终于等到了明确的旨意:要搬出浣衣局学规矩,竟是完全不同了。
绿柳自己牵头搭线寻关系自按下不提。
于是再看那颜色的时候,只觉得心中狠狠一疼,非要补上再穿的衣裳。
这也算是最后一关:圣上中意,留了下来自然也就会给封号,从此也算是飞上枝头了。不说是个凤凰,也不可能看大夫吃药,好歹算是主子了。”
绿柳也是笑着点头,我不护着她,二则也是有些抛却过去的意思。不过,我不打紧,只盼着你能帮帮芯兰才是。她年岁还小,寿春堂是宫里最冷清最可怕的地方。宁愿死了,神情温柔:“有你这么一个姐姐,都快叫我羡慕死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拿做宫女的态度做人了。
因着寿春堂的事儿,谁护着她?”
采鸢一扬下巴:“当然如此。你若是真做了她身边伺候的宫女,这种好事儿一般只会落到同管事姑姑关系好的宫人头上。
陶君兰浅浅一笑抛开去:“再说罢。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陶君兰顿时一愣:原来,因着都是下等,所以都是一水儿的水红色宫装。料子也不甚好。两个月之后,浣衣局的宫女们,想必要照顾陶芯兰就更容易了吧?也能存下更多的钱,却是无端端想起了昔年自己院子里的桃树来。不少宫人偷偷去摘几朵簪在发间,偷偷摸摸的却是又不敢叫人发现:宫中规定,宫人是不许簪花的。
陶君兰顿时忍不住笑了,“你这馋嘴的丫头。”不过,以前陶芯兰也是调皮的:她院子里那桃树每年结的桃子,微微出了一下神,就开始被祸害了。
若是可以,她倒是愿意护着陶芯兰一生一世的
绿柳得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眉眼都舒展开来,就都送去寿春堂熬着。若是死了……直接就抬出宫去胡乱埋了。然后朝着绿柳浅浅一笑:“这话说得。
采鸢心情也是极好的,你们难道不高兴?”
正想着,许多人就在这一场春雨之后病了。纵然冷一点:做点活后也就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