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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沙漠与沙(1)

(第一章) 古城子

1933年5月1日国际劳工节,苏联驻伊犁领事阿普列索夫举行便餐庆祝会,会后放映电影《战舰波将金号》。三十六师秘书长章亚邵也在被邀请之列。好多年没有看电影了,看到激动的起义场面,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正在这时,他听到过道那边有人叫他。银幕的余光使他看不清叫他的人,但他知道是三十六师驻伊犁联络处的秘书。

秘书凑到他耳朵边说:“师长派人来,有急事。”唱片箱放的音乐给电影伴奏,他坐着又看了半分钟电影,然后站起来走出去。

他看到师部的联络参谋尕扬坐在门厅里,高大的俄国士兵持着上了刺刀的枪,笔直地站着。尕扬满身尘土军衣不整,装作没看见这两个俄国人,自在地抖着腿。见到章亚邵,他霍地站起来,敬了个礼。

章亚邵挥了挥手,简单地说:“我们回去说话。”司机开来了吉普车,他让秘书留下跟苏联领事打个招呼。

“师长让我马不停蹄赶来,从古城子出发跑了三天才到这鬼地方。”尕扬不无怨气地说。

章亚邵等车离开苏联领事馆的院子,开到黑暗的街上,才开口问什么事。

“师长要立即知道谈判情况,”尕扬说,“到底俄国入怎么说法。”

章亚邵没有回答。看来战事已迫在眉睫。深入新疆的甘肃回军与利用政变刚上台的盛世才之间争夺迪化,非打硬仗不可了。而俄国人还在掂量。

他当即决定赶回东疆。

第二天他去见阿普列索夫,为电影晚会不告而别道歉,说他得赶回去处理一些杂事。

他又说,这一个多月充满革命同志之间深情厚谊的交谈,已经廓清了一切可能的误解,他们已经在同一目标下取得了一致的意见。

“瓦西里!”对方微笑着感叹,“瓦西里,你们中国同志老那么严肃!”一边点着头,像是原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接着就问那辆旧吉普还能否跑这上千里的长途,是否让他支持一点汽油?或是奶油?然后他们一如往昔地按俄罗斯礼节在两边脸颊上互吻。

回到车边,他看到车上已有一堆礼物:十瓶伏特加,斯米尔诺夫名牌酿制,十罐黑海鲟鱼子酱,一箱伏尔加牌奶油。“给你们小司令的。”

他说哪能收此重礼。

“你们中国同志个个很孔夫子。尤其你,瓦西里,等到共产主义在全世界实现,各取所需,你这样客气,怕也得营养不良!”

车很快就走出伊犁城,驶入天山北麓风景如画的高原牧场,哈尔克山与额尔布特山之间,草原缓慢地起伏,牧草已从淡碧转成墨绿,黑白二色的羊群分外打眼。

这个阿普列索夫老叫他莫斯科留学时期取的俄国名字,有点别扭,但也有点让他高兴。俄罗斯人挺有人情味。其实他们在莫斯科只见过两三次,在什么远东问题讨论班上。那时这小伙子还挺腼腆,看到漂亮的女学生会脸红,现在却很会调侃人了。

晚春,北疆少有的明媚时光。这里无所谓公路,没铺柏油,也照样全年通车,难得下雨。他走这条路已不是第一遭,每次走过都感慨不已。他来自江南,人口稠密,百物繁盛,初看这里的景色几乎是野蛮荒莽。如果你能敞开胸怀,那么,新疆非凡的气度,野性的魔力,能使你心襟辽阔,旷然开朗。

四五个小时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浑然铺开,汽车沿着山脚狭窄的土路,担惊受怕似的避开沙漠的无垠。一色灰黄,永无变化,没有风,却有风痕:沙漠上有一条条绵长的波纹。波纹叠起处有略高的沙丘。唯一的起伏,唯一的节律。

他一恍惚,觉得不是车在前驶,而是沙漠在向他奔来。绵亘数千里的沙漠,带动整个大地,莽莽然猛扑过来。

他摇醒自己。满嘴沙粒,很苦,很糙。

“秘书长,”联络参谋说,“秘书长,师长说路上不能停,怕有危险。”

“有点危险也比这强!”司机插嘴说,“这沙子有完没完?”

司机座旁边的秘书,把头翻倒在座椅背上,睡得挺死,嘴张开,沾满了沙土,随着土路上的颠簸左摇右晃。一刹车,被自己撞醒了。看着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大家笑起来。

然而不久,难熬的困倦又袭上身来。他已经不像这些小青年那样倒头就能睡着。好多天来睡眠不足,思考紧张寝食难安。整个三十六师,包括师长马仲英,都太年轻。

也许,在这个令人焦虑的地方,空旷得令人揪心,也许只有年少气盛才能忘掉压力,放马狂驰?而你,竟然忘了已过而立之年!这年龄就是焦虑的年龄,况且生在这个焦虑的年代。

他明白他的想法开始可笑起来。他怀疑自己是否真老了,革命精神不再昂扬。

而尕扬,那相貌还是个孩子的联络参谋,一个人单骑千里赶到伊犁,刚交代完就一头撞倒睡得个万年不起,现在却精神抖擞,连眼也不闭一下。西北沙漠气候正合他的意,他只是把军帽脱掉,换上甘肃回人习惯戴的白布帽。他平时脸上表情很少,但动作灵敏,精力过人。不知为什么这些回民青年士兵,绝少汉人那种萎靡多愁之态。

万里无声,只有汽车引擎打鼾似的吼着,单调,重复。

车过玛纳斯河。此时应是丰水期,天山雪水正在融解,河水还是浅得不用建桥,所谓河不过是浅平水滩,汽车可以直接在水中涉过。河里扔了一些石块作为界标,让车不至于陷到河底的游沙潭里。

而河床比周围的平地也相差不了多少,河水彻骨凉,源于天山而消失于沙漠,这新疆本身就是一个系统,一个循环:长江大河,汪洋世界,与它无干无碍。

这是个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好地方。这是个建立功业的好地方。

尕扬突然唱起了歌。别人口焦舌燥,他能唱歌!而这歌,我的天,这是唱给天山的颂歌!

马步芳,我操你娘,

害得老子走新疆——

嗓音粗糙而高亢,在这大沙漠中,奇特的悲凉。以前他每听到这支俚俗不堪的谣曲,心里总忍不住发笑。他可是亲耳听到马仲英师长胡诌出这支小调的。那是在三年前,1930年,马仲英被他的堂兄马步芳击败于祁连山下,不得不越过星星峡暂避于戈壁。

甘州的调子,尖细而凄凉。他当年并没有如此感受,虽是与马仲英共同败北西行,他觉得自己还只是小试锋芒。当时他只觉得这谣曲太俚俗可笑,现在却感慨万端。

而这首荒唐的歌,已经成为河西甘州一带口口相传的民谣。名垂青史的“勅勒歌”也不过是牧羊人平淡的歌吟,在年代的放大镜中雅化了。历史翻过一页后,这两句不可究诘的俚词,也会被后人引作诗无达诂的证据?

他刚想嘲笑自己迂腐,突然,“叭勾”一声枪响,刺破了沙漠之寂寥。他立即伏倒在车里;司机立即刹住车,猫下身紧张地四周观望;尕扬动作快,早已擎枪在手,秘书也从半睡半醒中惊觉。

弄不清枪声从何处传来,射向何处。连尕扬这机灵鬼也惊奇得直眨巴眼睛。

沙漠平平展展,不像能藏得住任何人,而天山已经退得太远。

他们等了半天,没有第二声枪响传来。他们开始怀疑听觉出了问题。四个人同时幻听?

“他狗入的。”尕扬首先开骂起来,跳下吉普,“章秘书长,没事。妖怪罢了。”

章亚邵推门下车,司机和秘书也跳下来,借此舒展舒展,打打身上的灰土。

“还有多少里?”

“三百。”

“催命啰!”

他们刚下车,就发现影子已经拉得相当长,正投向他们东行的方向。回过头看,万里晴空中,太阳已向西偏斜,刺剌剌地发出红光。黄澄澄的沙漠,在太阳炫目的光圈下,泛出郁紫的色泽,颜色渐渐变浓。沉甸甸地,整个大地在缓缓地旋转。

他开始觉得身上有点凉。

车终于进入古城街头时,已经是第二天深夜。战乱中的古城,只是一个稍大一点的镇子而已。大半是土墙的平房,已经没有居民。正是无月之夜,街道漆黑,很远就可看到巡夜的士兵,火把照着房子,影子在街上晃晃闪闪,一个个如方匣子开开闭闭。

从几十里外的阜远开始,汽车就通过一个接一个的岗哨,气氛很紧张。但所有的士兵都认识尕扬,都指着他满脸尘垢的脸开几句玩笑。他们轻松下来,忘了车行两整天沉重如铅的疲劳。

车灯扫过街道,只看见路和墙,一式灰黄。

“那是谁?”章亚邵叫起来,他看见前面十字街口中心躺着几个人。

“没事,”尕扬说,“几个臭老毛子。我在的时候就枪毙在这儿。一个星期了。”

汽车绕开尸体,一股恶臭直冲鼻孔。他们自然见惯荒野曝尸,那多是在旷野里,不像这是在街居之中,一股恶臭直冲鼻根,猛击脑壳,使人晕厥。

大家立即捂住鼻子,屏住呼吸,连尕扬也直皱眉头。

车行十多丈远后,章亚邵才敢透出一口气。

“怎么不掩埋?”

“师长给弟弟报仇:开膛破肚,野狗吃野鸟啄,不埋,吃完为止。”

“这里的野狗都早吃肥了。”秘书憋气时间太长,现在直打噎。

“怎么就认定马仲杰团长是白俄军打死的呢?”章亚邵问。

“抓过来的盛世才军士兵说的。师长就把俘虏中的四个毛子挑出来枪毙示众。”

谁也不作声了。犯不着给白俄雇佣兵叫冤。

车停在司令部门口。半截土半截砖的墙,-筑得很高,像中原的大户人家。门口的哨兵端着枪。尕扬首先跳下车,大大咧咧地吆喝着往里走。

已经过了半夜。车停之后,只听见马喷鼻子。马仲英睡眠极少,每夜几个钟头,必要时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上半夜常用来读书。章亚邵就常在半夜给他去讲《共产主义ABC》《十月革命》之类浅近的政治书籍,或是讲读苏联小说译本,彻夜长谈。

而早晨马仲英起床带操,章亚邵当然还得补睡眠。三十六师文职人员早操自便,优待。

章亚邵向行持枪礼的门卫敬了个礼,朝院内走,尕扬却迎面走了出来。

“师长在诵经祈祷,”尕扬说,“师长说你辛苦了,让你明天上午来详谈。”

窗户纸上有几个静立的人影,他知道那是马仲英身边的随军大阿訇和他的助手,据说在甘宁省回族新新教中,这位阿訇地位仅次于马步芳的亲信大阿訇,又听说他学问渊博,常来给马仲英讲注疏《古兰经》的《戛最》。

他觉得有点奇怪。马仲英把他召回来,当然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想必是马仲英问了尕扬,尕扬一句话就可以了事,问答可以很短。

“成了?”马仲英肯定问了。

而尕扬的回答必是:“没成。”

他觉得有点屈辱,让尕扬这样的卫兵看不起,但这不是生闲气的时候。

他走出来,司机和秘书还在门口。他说:“先回秘书处。”秘书处与后方基地刚从哈密搬到古城。

秘书处竟然也点着蜡烛,所有的共产党员都在等他,都早知道他今夜会赶回来。在三十六师,共产党是半公开的,整个秘书处,半个参谋处,都是共产党员。陕西党员通过杨虎城部秘书长宋祈的关系转来,西北知名的老党员蔡协春也在三十六师任参议。

只是因为他和参谋长伍英奇在这队伍中资格最老——1929年在山东发展马仲英兄弟参加共产主义青年团——所以尊他们二人为首。陕甘老同志与年轻同志之间关系融洽,大家甘居秘书或参谋卑职,知道这只是革命分工。

章亚邵觉得面对这些同志,心情比面对马仲英还沉重。革命的前途悬在三十六师的前途上,三十六师的前途悬在他身上。

他和每个人握手。灯光下十多张期盼的脸,整整十五个,因长期无用武之地,在黑暗中寻找前路而苦闷的心灵。

于是在他心中烦躁了长久的词,顺双方熟悉的语法之渠,畅流出来。这个听众不需要你变换说话方式。

“同志们,革命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快晨光熹微时,伍英奇才邀他去自己的房间休息,章亚邵把勤务兵留在伊犁了,在古城的房间还没有安排。伍英奇给他搭了一张行军床,二人又在半睡半醒中聊了很久。一直到起床号响起,伍英奇去参加出操,章亚邵才闭了一阵眼。

“究竟是你们掌握马仲英,还是马仲英掌握你们?”

他听见阿普列索夫的声音在说。

讨厌,他说,让我休息,我累了。

阿普列索夫向来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点出要紧关头,从来只是嘻嘻哈哈绕弯子半真半假说话。可不,就笑了,怪笑。

“你不想听,我也忙着:有别的人要见——盛世才从迪化派来的代表。你就好好休息吧,政委!”

他陡地一下猛醒过来。

他看到马仲英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政委,你辛苦了。”

他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去抓军装,一边向马仲英行军礼,马仲英没有回礼,却用两个手臂搂了搂他的肩膀。马仲英还没有多少胡子的脸,今天梳理得分外干净,看上去像个身体长得太快的少年,顽童似的脸,还承受不了肩背的沉重。只有跟马仲英征战多年的人,才明白他很能赢得各级部下的忠心。

五年前,1928年,占领甘肃的冯玉祥军刘郁芬部,为支持冯在中原的连续战争,征敛过甚,正值回民中常出现新老教械斗互杀,刘郁芬决定不谈是非,双方头目一律逮捕斩首,逼得新老教齐反。此时在西宁回军任营长的马仲英才16岁,带了个14岁的弟弟,率五骑平日一齐闹大街玩耍的密友,翻过祁连山进入河州,一呼万应,猛扑河州城。冯玉祥急遣主力部队***等旅入甘激战,战事在该年秋冬蔓延到甘南藏区,次年春天卷入宁夏。

原先人们都以为这是小孩子闹游戏,拉部队打仗玩:司令竟然比部队里所有的人都年龄小,还带了一个更小的弟弟做副司令。等到西北千里战火,才知道这个小司令能做大事。

马仲英个头比章亚邵还高,肩膀很宽,强悍的肌肉在军装下滚动。面对他,章亚邵觉得自己是个智慧成熟的兄长。1930年初,他们在山东泰安筹划,趁中原大战冯军难以西顾之时,重回西北拉队伍,章亚邵常和马仲英谈苏联红军的政治委员制,从那时起马仲英就叫他政委,但只在私下这么称呼。

马仲英老对他说:什么时候我们不再用这个三十六师的青天白日旗,升上镰锤红旗,那时我就可以公开称你为政委,那有多好!那不就百分之百布尔什维克化了吗!

每次他听到马仲英喜上眉梢的感慨,心里总是一阵发热。

他说:“师长,我正等着向你汇报。”

他的眼睛这才从顺光处,看到马仲英满脸红光,好像刚在操场上练骑术或是翻杠子。

“好好,我在师部等你。”马仲英说着走出门去,门外停着好几匹马,他跟着马仲英走到门口,几个卫士齐刷刷向他敬礼,说:“秘书长辛苦了!”那河州口音让人觉得亲切。都是些很年轻的回族士兵。

三十六师的士兵都相信马仲英马仲杰兄弟是薛仁贵转世,白虎星下凡,刀枪不入,命中注定封侯。兄弟俩也认为自己是福将,一向带头冲锋,大呼陷阵,这战争游戏任怎么玩法都不会丧生,因此他们带的部队,人再少,再处于劣势,依然敢打敢拼。

不料19岁的马仲杰,带着十多个枪洞,躺在这个小县城的城墙上,躺在血泊里。

似乎不可能的事确实发生了,似乎不能想象的事已经出现。古城虽然被马仲英的后继部队攻取,马仲英多少明白了新疆这场远征,不能单靠勇猛和运气。

派章亚邵去争取支持,马仲英也明白是成败的关键。

“这次苏联特地派个代表谈判,不再是伊犁领事,而是特派员阿普列索夫。巧的是我们是在莫斯科就认识的老朋友。他特地送给你这些礼物,表示他对师长的敬意。”

“真的,那太好了。”马仲英跳起来,让卫兵全去搬东西,一边关上门,“这次若是谈成,你政委第一功!”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坐下,突然就道出了主题:

“那么说,苏联担心个啥呢?”

他像个被错怪了的孩子似的,不安地扭动着,扳着手指节:“难道他们不知道,我马仲英积极革命,忠心共产?安拉可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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