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餐厅里,钢琴声如水般的轻奏。
“妈妈,我还要吃冰欺凌。”洛洛嘟着粉嫩的小嘴,剔透的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初舞。
“不行,你还有些咳嗽不能吃。”
“要是爸爸一定会让我吃的。”小丫头抱着手臂略略生气的说道。
“那好啊,下次我出来,你别跟着我,以后啊就跟着你爸爸。”
席涵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手机安静地玩着,初舞侧身收回来。
“妈——”小家伙焦急地喊道。
初舞没有理会他,给两人一人递过一小蝶水果沙拉,“自己动手。”
席涵无奈地耸耸肩,知道这会儿说什么妈妈都不会再让他玩了,索性吃起来。
“妈妈,你这是霸权主义,我们也有选择权的,我不要吃这个。”席洛从小被宠着惯着,现在5岁,会说话了,稍有不如意就要闹,家里也只有初舞制得住她。
初舞抿抿嘴角,看了她一眼,叉起一个草莓递到席涵的嘴边,席涵嘴角一歪,微微撇撇嘴,无奈的张口,心里腹诽道,妈妈真幼稚,每回都这样。
初舞连喂了席涵几口,席洛不干了,蹭蹭地跑到她这边来,白嫩嫩的小手娇娇的拉着妈妈的手,“妈妈,洛洛肚子饿了。啊——”
初舞抱起她,喂了她几口。“妈妈,那是小爸爸。”洛洛伸手指着前方。
江哲瞧见他们信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沐浴春风的笑容。“洛洛宝贝。”他伸长手臂,就把洛洛抱过去。
初舞顺着他的后方,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盈盈地注视着他们,目光中不知所措。
“小爸爸,你是来相亲的吗?”洛洛一语中的。
初舞一愣,不知道这孩子又是从学到这词的。
江哲朗声一笑,亲亲她的脸颊,“宝贝,真聪明。”
席洛眉眼一扬,“小爸爸,你应该去参加《非诚勿扰》。”
初舞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她每周都和她奶奶一起看《非诚勿扰》,嚷着让她奶奶带她去参加。”
江哲刮刮她的小鼻子,“洛洛,等你长大了,小爸爸和你一起去参加。”
“小爸爸,那你要等我。”
席涵哼了一声,“笨,那时候叔叔都老了。”
有孩子插科打挥,江哲的面上一直带着明朗的笑意。
“生日快乐。”初舞递上礼物,她在商场选的一款领带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适合他。
“谢谢。”江哲看了她一眼,目光一瞬间有些深不见底。
那一年,他刚回国,发小当时在A大读研,他去找他。那一晚,A大的艺术节,他走进礼堂的门口,就看到她在舞台上翩然独舞,如破茧蝴蝶一般飞入了他的眼帘。黑压压的空间,只有那一个身影闪动着光芒,照亮他的眼角。
后来,他让发小安排,初舞到了他的公司来打工。
原以为是开始,没想到,她和他还未开始,结局早已写下。
江哲收回思绪,轻柔的摸着洛洛的发丝,这孩子倒是像席浩泽多些,“洛洛给小爸爸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
洛洛微微一定,脑袋意外,眼睛狡黠地一转,“吧唧”一下在江哲的嘴角一印,随即呵呵一笑。
“这礼物倒是重。”江哲轻笑。
小丫头扭着身子,“爸爸每回向妈妈要礼物,妈妈都这样。”
话音一落,初舞嘴角一抽,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忙说道,“洛洛,把水果吃完。”
江哲愣了愣,清亮的眸光一暗,随即快速的隐去,声音清明,“你爸爸很喜欢你妈妈。”
“爸爸说妈妈是他的大宝贝,我和哥哥是他的小宝贝……”初舞赶紧塞了一块小苹果在她嘴里。
江哲半抱着她,随即说道,“洛洛是小爸爸的大宝贝。”
和江哲吃完饭,江哲又带着两孩子去商场逛了一圈,只要席洛说喜欢的,通通买下。初舞说了多次仍是无用。望着江哲对席洛无尽的宠爱,有一瞬,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晚上,江哲送他们回家,席洛趴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初舞抱着席涵,两人并排走在,夜色宁静。
“江哲,早点定下来吧。”
江哲没有说话,一会儿到了家门口,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们走过来。席浩泽脸色如常,接过席洛,轻声说道,“麻烦了。”
“哪里。”这几年,江哲和席浩泽之间一直是不冷不淡,尽管洛洛喊江哲干爸爸,两个男人之间却依旧如同千年冰山一样冷。
席洛换了位置,小身子不安的扭了扭,迷糊着眼看到自己的爸爸,软软的喊声,“爸爸。”
席浩泽心头一暖,眼角溢满了柔软。
回到家里,席洛趴在席浩泽的后背上,席浩泽看着客厅里的袋子,眼睛微眯,教育开始了。“洛洛,以后不能随便要你干爸爸买东西了,知道了吗?”
“为什么?”
“好孩子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席浩泽解释着。
“可干爸爸不是别人啊?”
初舞在一旁给席涵换睡衣,平常地听着父女俩的对话。
“笨蛋,因为爸爸会生气。”席涵翻了一个白眼。
席洛又被哥哥骂了,不满的哼了一声,“因为小爸爸给我和哥哥,还有妈妈都买了礼物,没有给爸爸买,爸爸生气吗?”她靠在席浩泽的脖子间,“爸爸,你放心,小爸爸不给你买,我让奶奶给你买。”
席浩泽嘴角抽搐。
席涵跑过去,抬手敲了敲席洛的头,“笨!笨!笨!因为爸爸吃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被儿子当面揭穿,席浩泽脸色一僵,声音冷冷的,“席涵立刻去上床。”
初舞看着某人尴尬的样子抿嘴直乐,“涵涵洛洛睡觉了。”
“妈妈,我要和你一起睡。”
…………
大床上,席浩泽半拥着初舞的腰,手顺势一捞就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下巴蹭着她,初舞刚睡着就被他弄醒,嘟囔了一句,“我很困。”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
他的手稍稍用力,“洛洛说你送了他一个漂亮的领带夹。嗯?”他微微恼怒的说道。
“嗯。”初舞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
“是吗?我都没有收到过。”他不是滋味地说完,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初舞困倦的抬手推着他,“是吗,我记得之前你房间的抽屉里可放着一个呢。”
某人的动作立马僵下来,舔着脸笑道,“老婆,说好不再提的。”
初舞利落的推开的他的手,拉过被子。
席浩泽干干的躺倒自己的位置,一动不动。
生活继续重复着,第二日清晨。
席洛站在衣橱前,初舞手里举着一件粉色小衬衫,和一条蛋糕小短裙,“哥哥,已经要吃完早餐了。”
席洛就是不肯换,这孩子每天穿衣服都如此,衣服比她还多。“席洛,我属三下,自己换上。”初舞不想这么惯着她。
席浩泽正好洗漱出来,对于这一幕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爸爸,爸爸——”席洛带着哭音,泫然欲泣,抱着席浩泽的大腿,眼睛却是看着初舞,“妈妈又不给我选择权。”
席浩泽蹲下身子,隆隆她的头发,“宝贝,爸爸在你妈妈这里也没有选择权,乖,赶紧换上。”
席洛嘴角一嘟,“爸爸,你是气管炎!”
席浩泽抬头目光与初舞交汇,嘴角柔柔地弯起。
席家宝贝十岁的时候,江哲结婚,两个孩子自然而然当花童。江哲的婚礼盛大而唯美,新娘是中学老师,温柔沉静。席涵特别喜欢她,一个劲的叫着“干妈——”新娘满脸的喜悦。
两个孩子陪着初舞参加完婚礼回来之后,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尤其是席洛,她从小就爱臭美,那会看到新娘身上的婚纱时只差没要一件同款小号穿了。
席浩泽已经转业回到政府工作,他想要陪着妻儿,自然要有所放弃,所谓有得有失。不过现在的生活他确实乐在其中。
晚上他一个人吃饭,不免有些想念他家三宝贝了。不过他已经和儿子说好了,早去早回。完成一个任务后回头就带他去打靶。
这不门口传来女儿的声音,软软细细的,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扬,起身去开门。大门一开,老婆一手拉着一个,真好。
“爸爸——”女儿喊道,倏地扑到他的怀里。
“累不累?”他这是问初舞的,也不知道江哲安的什么心,非得找她老婆帮忙。他就是不乐意也不能说什么。
“还好。”初舞淡淡的说着,可席浩泽瞧着她眉宇间隐约可见的疲惫,心疼,自己陪着两孩子去玩。
席浩泽很宠孩子,尤其是对席涵,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出来。两孩子睡着之后,他回到房间,初舞在练瑜伽,他轻轻进去,初舞定在那儿,头朝下,看了他一眼。
席浩泽莞尔,他老婆从小跳舞,身体的柔韧性超好,自然也是他的福利。
初舞练完后又去冲个澡,出来时,席浩泽坐在大床上,手里头捧着书,细细的翻阅着。她擦着头发,席浩泽合上书,伸手拿过沙发上的吹风机,初舞坐下来,他起身熟练的吹着她的头发。手指滑过她的发丝时,突然一顿,一根白发,头发吹了半干,他放下吹风机,双手揽着她,“小舞,最近烦什么呢?”
初舞没弄明白,“怎么了?”
席浩泽吻了吻她的脖颈,“你都有白头发了。”
初舞轻笑一声,“你还当我是24啊。”
席浩泽嗯了一声,在我心里你始终如初。
“儿子女儿都十岁了。”初舞拉住他的手,他却一动不动,“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让开,我肩疼。”
一听她肩疼,他连忙伸手去看,“下午是不是搬东西了?”前几个月她排舞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压到肩头,医生让她好好休养,千万不能搬重物。
“没——就拿了几样东西。”她越说越心虚。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自己的身子自己不当数!”席浩泽气归气,还是小心翼翼的替她揉着。
“江哲老婆真的很漂亮。”她说。席浩泽不置口否。
“以前和我一个学校的。”
“那敢情好,以后他们夫妻俩和你都有共同语言了。”
初舞笑笑,“江哲还说将来他生个女儿给我们家做媳妇呢。”
“想的美。我是明主的父亲,绝不干预儿子的婚姻,涵涵看的上再说。”
初舞回头拧了一下他的脸,“你就是吃醋。”
席浩泽立马倾身吻住她的嘴角,“还是老婆懂我,这些日子为夫着实被冷落了。你要好好补偿我。”
夜已深,一室旖旎。
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