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不由撇撇嘴,这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软玉心中的惊慌一闪而过,他自己是国公府的三子,当然不少吃不少穿,再加上他人也淡然,不在乎什么权势,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当然不会缺钱花,哪里知道穷人没有钱的苦楚?软玉笑道:“银钱虽然不是万能的,没有银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软玉这话一出口,李德琅和秦怀玉同时笑了,只不过二人是笑也不同,李德琅是面露微笑,秦怀玉是开怀大笑“软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说这样的俏皮话?若是早知道,哪里还轮到他娶你?”他说着,故意看了看李德琅,就连她身边的霜儿、露儿,倒好像软玉跟他怎么有交情似地。
软玉不由得一皱眉,这秦怀玉什么意思啊?不过随即她又笑了,反正这两个男人跟她又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管他们闹什么玄虚,软玉笑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道风景,很多人都是盯着远处看,希望发现好看的风景,却忽视了身边的人,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便是这个道理了,更何况秦公子如花蝴蝶一般游戏花丛,哪顾得看旁的什么风景啊。”
软玉这么一说,换做李德琅哈哈大笑起来,“花蝴蝶……呵呵,贤弟,软玉微微笑道:“秦公子真会开玩笑,花蝴蝶这个称呼送给你正合适,还是软玉聪明。”
秦怀玉难得的红了脸“软玉,我们两家可是姻亲,你以前还叫我秦大哥呢,怎么如此说你哥哥?”
软玉不肯服输“那是以前,现在我嫁到了李家,你既然是三郎的好朋友,那就应该叫我三嫂才对。”
“你……”秦怀玉有些气恼,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白玉梳,“软玉,你看看,我这把白玉梳价格不菲,多少人想而不得,你若是依然还称呼我秦大哥,这把白玉梳就是你的!我姐是你的亲嫂子,一来靠的是真本事,况且你以前也叫我秦大哥,咱们还接着这样的称呼,怎么样?”
“谁稀罕……”软玉说着,见李德琅在旁边笑嘻嘻的看戏,竟然不言语,便笑道:“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我已经嫁了人,当然都听李三哥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秦怀玉抚了抚额头,站起来说道:“走了走了,伤自尊了。”他说着,竟然真的出了亭子,转过了假山便看不见了人影,软玉楞呵呵的看着,半晌问道:“李三哥,送不出那样的好东西……
想到此,我说了什么过头的话吗?”
李德琅笑道:“他就那样,你别理他就是。露儿,你赶紧追上去送送国公爷。二来,也要靠运气,软玉,你最近的运气着实不错,就连那么重的天花都没奈何你,如此可见一斑了……我得了信,过几天会有一批独山玉进京,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她说着,忽然觉得不对,自己现在明面上是李德琅的妻子,哪能不通过“丈夫”便直接答应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李德琅,眼珠一转遂笑道:“可以吧三郎?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去看看,过几天轮椅就会做好了,应该很方便。”
软玉笑道:“好啊!当然要看。”
露儿答应着一路去了,亭子里只剩下软玉和李德琅,李德琅这才问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又是你做的诗?”
软玉一愣,心里不由得暗自懊恼,经历了上次酒楼里的事儿,自己怎么说话还不经大脑?她忙笑道:“诗词什么的都是小道,没什么大用处,李三哥,过几天你陪我去看独山玉,好不好?”
李德琅嘴角含笑,看着软玉说道:“陪你去也无不可,你先把这首诗读来我听听,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早上刚送出的见面礼让他怀疑了,还有上次那首‘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软玉不由得为难起来,说还是不说?自己跟他成亲,答应了这费用自己出,再说将来出府,没有钱怎么生活?所以当然要趁着这几年赚的盆盈钵满才行,不过若想赚钱,没有李德琅的支持还真是不行,最起码,自己一个新婚的媳妇跟着别人去赌石就说不通,若是丈夫也跟着去,那自然就没事儿了……
李德琅见她为难,不由得诧异道:“不过是背诵两首诗,有什么为难的?”
软玉忙说道:“这是别人写的诗词,我怕没经人家的同意传扬出去不好……”
李德琅似笑非笑道:“做了诗词的人,软玉都没告诉,哪有怕别人传扬的道理?那些递行卷的人,无一不希望自己的诗词名扬天下,也就只有你,遮着藏着的怕别人知道。”
软玉心道,那是人家自己作的诗词,盼望扬名也正常,自己可是剽窃的,哪有偷来的东西还大肆张扬的?软玉尴尬的笑了笑“李三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李德琅只道软玉是个庶女,在杜府生活艰难,大概是怕才气太盛引来别人的嫉妒,所以才这样低调,他心底不由得生出同情和怜悯来,便微笑道:“好,我若是有那样的本事,我不跟人说就是……软玉,你以后就是李家的媳妇了,根本不用再怕谁,我家里只有大嫂严厉些,只是她管着偌大的一个家,不严厉也不行,你不需管什么事儿,她也自然不会来为难你,所以你以后不用顾虑太多……”
软玉没想到李德琅杂七杂八的居然说了这一大堆,她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李德琅这话什么意思,便抛到脑后,把这两首诗完整的背诵给李德琅听。
李德琅听完两首诗,细细的品味了半天,心里不由得慨叹,软玉若是个男子,凭着这两首诗就可以扬名京城了,毕竟这事儿只有刘妈和刘二宝知道,何至于被杜家人欺负至此?
而此刻的软玉却眼睛骨碌碌直转,她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曼陀罗花名正言顺的给李德琅吃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这曼陀罗花放到她以前做的花草茶里一起冲泡,却不知道李德琅会不会喜欢喝,嗯,到时候再加上两块话梅略拌一下好了,唉,再没有比自己还惨的郎中了,明明要给人治病,却像做坏事似地,真是让人郁闷……
正在这时候,琉璃走了来,软玉一见,忙问道:“你可都问清楚了?她怎么说的?”
琉璃行了礼,毕竟按着自己以往的财力,看了看李德琅,说道:“胡家嫂子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说一切都是她丈夫做得主,她不是很清楚,奴婢觉得,他们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分明是她不肯说。”
李德琅淡淡笑道:“银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李德琅问道:“是什么事儿?”
软玉便把在花园里的见闻说了,李德琅皱眉道:“这胡家真是过分……软玉,今天这事儿你办得好,焉能让胡家乱来,我这就派人去问问。对了软玉,听说你发明了一种玩法叫打麻将,母亲那里也买了一副,现在家里的客人应该都走得差不多了,不如你去陪着母亲说说话,她可不相信秦怀玉会知道自己解出来玉石了,在一起玩一会儿。”
软玉没想到这么快都有卖麻将的了,这可是她发明出来的,居然让别人赚了钱,她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有,真是亏大发了,转而一想,赌石来钱可比做麻将快得多,这种蝇头小利不做也罢,她便笑道:“也好,我这就去。不过,虽然客人走了,婆婆忙乱了好几天,难道不疲乏吗?”
李德琅笑道:“去看看吧,若是看着娘乏了,你再回来就是……”他说着,站起来便要走,他听见软玉如此回答,软玉忙说道:“别忘了过几天你要陪我去赌石。”
“行行,自然忘不了。”
眼看着李德琅走了,琉璃问道:“少夫人,刚才不是说少爷来了客人吗?怎么这一会儿就走了?”
软玉这才想起琉璃求她的事儿,忍不住抚了额头说道:“琉璃,你求我的事儿我记着呢!偏偏刚才把秦怀玉给气走了,等我得了空,先跟少爷说说吧。”
琉璃又郑重的谢了软玉,这才陪着软玉一起去见老夫人,偏巧老夫人歇过了午觉,便让软玉陪着她打麻将,同玩的还有老夫人的两个大丫鬟夏至和春末,这主仆显然是刚学会麻将未久,正是最爱玩的时候,而软玉虽然会玩麻将,何至于现在这样……”
秦怀玉本来也就是那么一说,她前世一直忙着赚钱,并不好此道,因此玩的不精,陪着老夫人玩了一下午,居然输多赢少,琉璃带着的几吊钱居然全都输光了。
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软玉,这麻将既然是你发明出来的,怎么手气这么差劲儿?”
软玉笑道:“娘,哪里是媳妇手气差?分明是您的手气太好了,媳妇这几吊钱往桌子上一放,你箱子里的铜钱就一个劲儿的招手,媳妇便是有再多的钱也是枉然……”
老夫人笑得前仰后合“走吧走吧,今天暂且饶了你,明天多带点钱来,咱们接着玩。”
软玉笑着答应了,遂笑道:“赌石这东西,这才出了老夫人住的松香苑,霜儿嘟着嘴说道:“小姐,你若是再跟老夫人玩几天,你的月钱就要花没了。”
软玉笑道:“花没了怕什么?自然找三郎要去,是他让我去打麻将的,本钱当然要他来出。”
跟在软玉身后的几个丫鬟都笑了,一直回到琅月苑,夫妻俩个吃罢了晚饭,又闲聊了一会儿,眼看月上中天,软玉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走,这才亲手沏了一杯花草茶来,递给李德琅道:“李三哥,你尝尝这茶水好不好喝,我琢磨着应该对你的腿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