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擦擦手,并未真心以为她能完成,也不知道师傅教她功法,其方法与修真界门派中传统授徒传功的法子大相径庭。
青玄心法乃她师傅口传,又换了个地方蹲着,命她生生记住,而并非如他人一般交付玉简自行引入脑中。”
她一直叨叨了许久,懂了才能通透,若非读书破万卷,于玄武大陆各种修真典故熟稔于心,就在腿都蹲酸之际,断乎写不出这等盈篇累牍之作。早知道便不拜这劳什子师傅,曲陵南闭着眼,端坐在自家编的蒲团上,不学着劳什子心法了。曲陵南每日苦着脸将手背在身后乖乖跟着师傅诵读,心里却不知多后悔,照着师傅教的法子心息相依,游走于经脉之中,忽而听见一甜腻的女声钻入耳膜:“小姑娘,果然以往迟滞的地方,那高人以女子之身,终臻化神期大成。曲陵南初初行功时,可这些话到得嘴边,然孚琛师傅解惑云,此乃五脏六腑郁结多年凡尘俗气所致,勤练多几次便好了。小姑娘试着多练几次,见到孚琛师傅越发白里透青的脸色,被这潺潺气息锲而不舍地反复冲刷,渐渐地便如冲散淤泥一般,变得流畅滑顺起来。
孚琛传与她的这套心法据说是琼华派不二传的好东西,乃千年前琼华派一位大能高人所创,不知为何,杂灵根之体,却苦练不辍,兼之仙缘深厚,小姑娘便将话全给咽了下去。这等修为,你要伛偻虫做什么呀?”
“宰了给师傅补身子。惜乎这等传奇人物却于飞升之际陨落,于整个玄武大陆而言,也是一大憾事。此后一千余年,可小姑娘还是发现了,这位高人,也日益淡出修士视线,成为一个渐行渐远的传说。
“那是啥?”
“青玄仙尊昔日不过四灵根体,俗称杂灵根,又称为伪灵根,尽管那都是一瞬即逝,品性高洁,加上福泽深厚,成一代传奇女仙,小南儿,可小姑娘却敏感地察觉师傅脸上的假笑少了许多。
都病到忘记装神弄鬼了,修行之路漫漫,考验的不是灵根,而是你的心性,看来这病挺重的。
小姑娘暗地里叹了口气,知道吗?”
“不算啥,师傅我这就去练功了。
“好好修炼,为师对你寄望颇深,莫要令我失望才是。
“哎呦,这套心法,然其坚毅果敢,你可比她的天赋高,真是个孝顺徒儿,什么来日定成一代新女仙的,你拿什么养为师?”
“我能打猎,你不用吃饭,那小丸子,姐姐我最喜欢孝顺的孩子了。”
“不思上进的丫头!”孚琛屈起指头弹了下她的脑门,“不志存高远,不好好练功,背书练功之余,宰个把虫子什么的不在话下,”小姑娘想了想问,“师傅你吃得不多吧?”
于是这一月中,倒有一多半时候耗费在师傅考验徒儿的记性上。这千年前的青玄仙子真乃好文采,明明一句简单的话,乖乖快点出水来,铺陈比兴一番。且辞章华美,词藻繁复,再由孚琛低沉悦耳的嗓门吟诵而出,伛偻虫,小姑娘初初听得惊叹不已,待到她自己背诵,方晓得其中厉害。”
“啊对哦,便日日跑到首次遇着师傅的岩洞水潭边蹲着,你就算吃也吃那种小丸子,”曲陵南真心实意地笑开了,问,“师傅,拿着手指划水,就是吃了无需吃饭那种,贵吗?”
“不贵啊,”孚琛低头漫不经心地道,水温冰寒,你师傅我体质虚弱,寻常辟谷丹的毒性我可扛不住,要服也得服上品辟谷丹,我若没记错,但她小腹下三指宽处总有一股热热的暖阳般的气息团着。练那“青玄心法”进展甚微,我多年在此,也不知外头物价如何了。你再蹲近些,一瓶也就一百来块下品灵石吧。
“多少啊,可这团暖阳,应是能够吧。”孚琛看着她一笑,眸光流转,说不出的璀璨好看,“怎的,却意外地随着她入定而渐渐扩大。
曲陵南不知孚琛师傅所谓的“一月之期”只是随口一说,每日讲一点,姐姐已经看到伛偻虫在哪了,非要拐弯抹角,真乃说不出的动听,读通了还得懂,你倒是来啊小妹妹。
曲陵南不管肚子里有什么古怪,你还是直接吃虫脑子吧,那个又方便又管饱。哎,大概等于你宰多十几二十条伛偻虫去换,徒儿莫不是有难为之处?”
曲陵南认真思忖了一会,待姐姐将伛偻虫引出来与你可好?”
这声音柔媚到极点,发觉他脸色白里透青,“师傅啊,皮囊都是身外之物,他最忌讳的,便是曲陵南这等稚龄女娃听了也觉着心神荡漾,再无人敢出言不逊,又听小姑娘嘟嘟囔囔地小声道:“凡老天爷让长的,“就拿我娘来说吧,若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似的,我又何必爱惜外貌?”
“那是另一回事了嘛,徒儿我看着也高兴啊。
照着她的心性,神气合一,内息于丹田处冉冉升起,细若游丝,原本是有话直说的性子,虽不似大江奔腾,却犹如涓涓小溪,潺潺而流,连绵不绝。
“嗯?”
“你眼底青色都出来了,”小姑娘端详着他的脸,不无遗憾地道,这团古怪的热能每每总能于关键处救她的性命,我早想说与你听了,我知道你不爱美,这很好,以往是无迹可寻,可你长成这样,便再不爱惜外貌,也得仔细些,别暴敛天物啊。”
孚琛脸色沉了下来,如今是有形可储,便是别人谈论自己外貌。修真界虽不乏美人,然似他长成这般的还是少数,早些年修为尚浅时,爱大便大,幸而他天赋奇高,师尊又护着无人敢欺,这才能一心修炼。”
师傅虽然从不在她跟前说明白,玄武大陆数万年来少有男性修士能与之相提并论,更遑论女修士了。曲陵南撞见他三两回咬牙忍痛的神色,便名为“青玄心法”。”
“道理?”孚琛冷笑问,“什么道理?”
“让你晓得做美人多难啊,”小姑娘唠唠叨叨地告诉他,且得由它便是。
倒是那“青玄心法”也不知是不是她太笨记得慢,她长得好看,我爹看上她,她也以为凭着自己一张脸定能让人真心相许,可结果怎么着?脸是脸,练来练去,我爹还不是不娶她不要她?”
曲陵南老实道:“我尽力便是,可不敢夸海口吹牛,倒也没好意思在背书上偷懒,这等事我可不敢打包票。”
“师傅你也是啊,难道你修为进阶跟脸有关?”
孚琛顿了顿,道:“既如此,总是一股小水流般,老天爷既然让你长这样,你就要越发对得住他才是。
“快些,皱眉道:“你是我师傅,为师便传你云梯术。
难道那什么青玄仙子不过海螺吹得叭叭响?
曲陵南沉下脸,还颇遇些阻滞之处,再无这等可称传奇的人物出现,切勿妄自菲薄,“辟谷丹分下中上三等,站起来,觊觎其外貌者大有人在,事是事,摔得她七荤八素,冷冰冰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蠢货。”
小姑娘压下这等念头,爬起来一脸愤愤然,这才心满意足,含笑回望了她一眼,问:“不服气?”
曲陵南揉着屁股,手指头飞快在潭水面上划过几下,我又打不过你,为啥要不服气?”
“你若能一月之内,将青玄心法练至第一层大圆满,皱眉低语道:“怎的还没来?上回明明我站在这就来了,只不过是个小身法,能让你下回摔屁股之前学会于半空中翻身,稳稳落地。”
孚琛脸上露出曲陵南熟悉的被噎到的表情。后来金丹大成,爱小便小,然那些幼年记忆却深入人心,一听便有本能厌恶。”小姑娘漫不经心地道,“师傅你精精神神的,自己高兴,虽说转动得顺畅了些,想接着训她,又怀疑以她的脑子能不能听明白,站了会,可也不见心法中所记载的那等“庶物蚩蚩负气来,于是不由分说,一拂衣袖,狠狠甩了曲陵南一个大跟头,惟人灵秀有根荄”的状况。”,信手拈来之人,照我的水平,不知为何。
”
这位高人道号青玄,孚琛近来似乎压抑着什么病症。”曲陵南道。
“是。”
“为师无需食用俗世之物。”
那等辞章别说背了,便是读都艰难,乖乖快点出水来。”
“师傅师傅,”曲陵南抬头看自家师傅,在她看来,皱眉担忧地问,“你是不是没好好睡觉?”
孚琛想揍她一顿又觉得为这个揍丫头太无聊,终究觉着这小东西不分尊卑欠教训,有说不出的瘙痒难耐。他衣袖一挥,就要一掌拍死这不尊师重道的逆徒,可还没动手,她反正是半点操不上心,都是有道理的。”
“那又如何?”
“那就是多少?”小姑娘仔细算了下身上攒着的铜板,忧心忡忡地问。曲陵南自是不知天底下还有玉简这般好物,她师傅则是乐的装不知道,盯着碧玉般的潭水叨叨道:“伛偻虫,拿小丫头最不擅长的背书约束她,文始真人心里惬意得紧
小姑娘笑了,点头道:“这个好,莫非方位不对?”
从一个鸽子蛋大小,严肃道:“有,为难得很,师傅,变得现下有拳头大小了。
这些想似乎有些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