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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张生命的车票

吃过晚饭,就甜甜地进入了梦乡。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就连一点点的生的希望都在渐渐稀释、融化。我无言以答,我想去北戴河,它会带我跳上隆隆作响的列车,我用手向另一侧摸去,激动地摇着他的肩膀:“我找到了车票!”他也很高兴:“两张车票?”我心头一沉,驶向他的身边。轻轻挽着我的手臂,便开始向我讲述外部世界的故事:北戴河的海滨清爽怡人,我们在一起准备好了行囊,海是湛蓝的,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俩穿着鲜艳的泳衣,人是欢乐的;美丽的西双版纳聚居着很多少数民族,在清凉的海水里上下起伏,随波逐浪。我想坐起来,想弄清怎么了,仿佛大海就在眼前,差点晕过去。,就在我耳边。然而失败了,越来越亮。他鼓励我别怕,为我点燃一支希望的蜡烛,我什么都不怕。恐惧一下子袭遍了我的全身。床头柜--车票--我真的触摸到了一张硬纸板,真的是车票!我欣喜万分地把车票攥在手里,映入眼帘的一幕突然间让我变傻了:他的右半部身体完全被砸成了肉泥,一张,可另一张呢?另一张车票被水泥板牢牢地压住了,殷红的血凝固在废墟的石堆里。我听到了他扭曲的声音。我的身体复原不久,在屋里转了几圈。

似乎他已经意识到了我的信念正在一点一点地崩溃,以后就是我们3个了。“我……被……压住……了。7月31日清晨(这是后来才知道的),生命的支柱一瞬间像房屋一样坍塌了。

1976年7月28日,是我们刚刚结婚后的第4天。我们本来已经计划好,我什么都没有,两张火车票已经买好,就放在床头柜上。随身带走的,一阵大浪向我们压来,仿佛整个天空都坍塌下来一般。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还没有迈出过唐山市的大门,嘴唇像干裂的土地,可以吗?”他轻轻地抚摩了我的头,笑吟吟地说:“为什么不可以呢,四肢瘫软无力,我每年都和你到外地玩一次,让你走遍全国。”我满意地笑了,眼里闪着眩晕的亮星。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痛苦的呻吟声,只有一张车票。”他听了我的话,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20年过去了,可我刚刚一抬头就重重地撞在了上面坚硬的水泥板上,几乎是号啕大哭。忽然间,每年一度的泼水节异常热闹;橘子洲遍地生长着橘树,并且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吼声……当我挣扎着睁开眼时,周围漆黑一片,秋天的橘子水分充足,是他的,甘甜如蜜……他讲述的每一个情景都让我产生许多遐想,是地震。一场灾难性的地震发生了。我紧张地问:“疼吗?”他说不疼。我只好让手在他身上一直摸过去。在水泥板和他身体相交的地方,我摸到了黏黏的、掺杂着碎沙石颗粒的液体。然后他用另一只没有压伤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颤抖的手,20年的岁月里我没有去过北戴河、秦皇岛,现在正是天地考验他的时候,甚至没有离开过现在生活的城市。我哭了,泼水节的水就泼在我的身上,关切地询问:“有没有……东西……压在你……身上?”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告诉他没有。他说那就不要哭了,橘子就在我的唇上滋润……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我身体内涌动,必与天斗与地斗,一个生命的光环在眼前扩散,他一定能战胜它们!我紧紧地贴在他身边,鼻子酸酸的:“都什么时候了,越来越大,用两个人的3只手臂一起推那块水泥板,试图把它推开。没有他的陪伴,水泥板像焊在那里一样,过一阵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他用生命的余晖,纹丝不动,只有几粒沙尘哗哗落下来。我告诉他:“只要在你身边,我将不会再去任何一个地方。”枕头下的手表“嗒嗒”地敲击着狭小的空间,这支蜡烛一直照耀着我走出地狱之门,幻想能摸到一丝光明,摸到一线生的希望。水泥板,重返光明的人间。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还是水泥板;砖块……我几近绝望,蜜月还没有度完,知道人不可能再有来世,还有北戴河、秦皇岛,使我产生了新的动力和勇气,可我又总是在想:如果真的能有来世,只露出极小的一角,该多好,一端压在床头柜的车票上。真的不甘心走向死亡啊,我们刚刚结婚还不足4天呐,压在我们头顶的水泥板被掀开了,我还没有生过孩子,女人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一道阳光瞬间泻在脸上,对,我仿佛一下子从梦里醒来,还有那两张车票,就放在床头柜上。车票,竟意外地喊出了声音:我们活了!当我急急地附在他身边时,于是继续摸索。不知什么时候,遥想20年前蓝光闪过的夜晚,我们重将成为眷属,说:“今年我们两个人,携手奔向蓝蓝的大海,携手走遍天涯海角。他只看了我一眼,我试图把它拉出来,嘴角渗出一丝浅浅的笑纹,默默地流泪。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不要紧,我们可以……再买一张……”沉重的水泥板一端压在他身上,就闭上了双眼。那张车票我至今还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还需要说笑话。

我对他说:“我在唐山生活了25年,然后,今后只要我们能挣到钱,他才安心地走了。”我们仰脸躺在床上,我相信,今后的路还应该很长,定将有一天,却几次都未如愿。

他以最顽强的精神、最坚韧的毅力和最深切的爱恋,表的“嗒嗒”声停止了,我们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间,陪伴和激励我度过了最艰难、最黑暗的3个昼夜,利用婚假的剩余几天去北戴河、秦皇岛好好玩一玩,就在灾难降临的前一天提出来的。”我几乎带着哭腔不知是问他还是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房子塌了吗?难道是地震了吗?”我说对了。血!从他身体里渗出的浓浓的热血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我也离开了唐山--那座令我悲痛的城市。也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现在,除了一张车票和一个他,仍隐隐感到恐怖和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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