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月一心只想吼出最大的声音吓退群兽,心中已无他物,刚好暗合了诡异魔功的练气诀窍,当下只觉十二正经中,气血喷涌,力量突生。
烙月从丹田中提起真力,积少成多,慢慢地喷涌出来;那火眼苍猊也是极力吼叫。
一时间一人一狗利用天然的洞穴,将声音无限扩大,人声、狗吠声,此起彼伏,如万丈波涛汹涌着向群兽袭压过去,顿时有天蹦地裂,万物变更的奇效。
群兽只被这声音一吓,顿时静了下来。万木丛中顿时一片寂静,烙月似乎能听到,一狗两人的心在蹦蹦乱跳。只怕今夜的胜败就在这一吓,吓退群兽自是万幸,若不然便是万劫不复。
一狗两人都绷紧了神经,顿时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弹,只是张开了耳朵,静静地张望着夜中的动静。
突然,兽群中发出一声惨叫。群兽一听,便如受惊鸦雀,四散奔逃,顿时逃得无影无踪。
烙月和陈晓哐当一下坐到在地,当真到鬼门关走了一圈,兀自喘着粗气。火眼苍猊仍是盯着前方,毫无松懈的样子。
烙月惊奇,往洞口一看,只见火光照映下,窜出一头独眼巨狼,个头整整比火眼苍猊大了一半。这独眼巨狼,却好似看不见陈晓、烙月一般,只是朝着火眼苍猊,丝丝乱叫,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尖牙,火光之下,显得格外瘆人。
火眼苍猊也是对着独眼巨狼乱吼,眼中的怒火犹若要喷出来一般,烙月慌忙捡起一根带火木材,扔向那独眼巨狼。
那独眼巨狼被这火一吓,随即逃开了,没过多久,山林中又传来了独狼的嗷叫之声。
天终于亮了,烙月、陈晓安全地渡过了这个惊险的夜晚。这时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火眼苍猊带着陈晓、烙月走出了群兽密林。火眼苍猊的聪明、勇敢、凶猛将烙月深深的迷住了,他竟然在这条狗身上找到了两人的共同点,特别是火眼苍猊看着独眼巨狼时,眼中的怒火。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金城大殿上见到宣德皇帝时的模样,他们眼神是一样的。他们好似包含着同样的怒火,只是不知道这火眼苍猊与那独眼巨狼有怎样的纠结。
火眼苍猊带两人走出密林,便朝西北方向去了,任由烙月陈晓怎么招呼,它只是不理。
烙月突然明白,这不是条狗,更不是个宠物;它救陈晓,烙月似乎只是施舍,并不是在护主。
他们没有主仆关系,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陈晓心中也是感慨,看着火眼苍猊远去,陈晓想到“这倒也逍遥自己,哪像自己被困在闺阁之中,世俗之下”想着想着,不觉间黯然神伤起来。
再往西行了两日,两人经过几番颠簸,终于来到峨眉峰脚下。只觉山势高耸,直入云端,难极其穷。
两人在山下休整一日,买些治跌打扭伤的药品。
奇怪的是陈晓还买了一把锁。
第三日便开始攀登这人人向往的蜀地仙山,峨眉峰。
经过几日的苦苦攀登,烙月陈晓两人已近峨眉金顶,只见青松翠绿,仙云萦扰,祥光普照。
有诗为证:层岩削壁跨千里,坐镇西南势独雄。元气昆仑磅礴外,祥光隐现有无中。珠璎宝佛留金相,金碧楼台依半空。纵是蓬莱并弱水,消虚难与此相同。
烙月正自感慨,只见陈晓拿出市集上买的锁,扣上钥匙,用宝剑在上面画了几下,遂从那登山栈道上扔了下去。
烙月只是笑,却不知是何意味。
过了金顶,两人继续攀登。山越高,游人越少。
此时虽已是春天,可这地方仍然是白雪覆盖,寒风刺骨。到了此时已无人再攀登,两人难得清静,更加一心一意去享受这唯妙无穷的意境。
到此时周围已无一山,两人只觉万千世界,无非足下。又觉天之高远,难极其穷。
两人当下不再说话,各自止步闭目,神游天外,尽情地呼吸这人所向往的接天之气。
闭目良久,烙月只觉丹田充盈,四体皆轻。
想是两人完全醉了痴了,竟不知身后何时多了一位白发如银的老人。待两人发觉,回头一看却正是古月湖中、铁枪夜里的那个老头。
只听他唱到“好,好,实在是好啊!”
陈晓两人这才如梦初醒,烙月忙上前见礼,只见那老头面露不悦“我以为你与世人有些不同,没曾想你也是迂腐至极。”
烙月完全不知所以,自己行礼应该没错吧!
却只见老头看了一眼陈晓,点了点头,说道“我与尔等三次相遇,缘分不可谓浅”说完稍一挥手竟不知如何手中竟多了两样物事:两粒丹药,一本古书,皆为彩丝纹面玉盒所盛。
只听老头说道“这丹药紧要处可救人性命,至于这书却是一本剑谱”话未说完掳了一下长须,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在昆仑古洞修炼,偶然间发现两本古书,一本便是那琴谱,一本便是这剑谱。”
“我先是只放琴谱,去练剑谱,那知竟是十年不悟;我一气之下,舍下剑谱,又来练琴谱,那知竟又是十年不悟;一气之下便将这琴谱撕了。”
老头看了一眼烙月,又说道“没想到却让这小子,歪打正着,领悟出了这琴谱中的奥妙,当下我才恍然大悟。”
烙月只是傻笑,只听老头又说道“这两本书,琴谱内修,剑谱外练,内外结合,自成一套绝世剑法。”
边说边将剑谱、丹药交到陈晓手上,又说道:“如今我皆送与你们,另外再送你们两粒救命丹药。只望你们勤加苦练,造福苍生。”
老头说完,只见他双脚轻点,轻飘飘朝那崖前飞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峨眉峰的云雾之中。
烙月这才想起那铁枪镇上老人的话语:“此西三十里,林中一老翁。空山独幽处,自在是闲人!但攀奇峰顶,云里听琴声。或得仙人缘,俗物只相赠。”
心下感慨,走到老人消失的崖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那知低头一看,下面竟然是光秃秃的石壁,烙月大惊。这人轻功若不是极其厉害,从这里跃下,只怕早已摔得随身碎骨。
烙月慌忙地向后退了几步,只怕自己稍不留意,摔将下去。
两人正自出神,只听下面一个声音叫道:“烙月就在上面,抓住重重有赏!”
两人心中纳闷,慌忙回头,沿声望去只见王世坚正恶狠狠地看着烙月,几个汉子已向烙月扑了上来。
烙月立马悄声告诉陈晓“在山下等我,快走!”
陈晓问道“那你怎么办?”
烙月忙说道“我自有逃生办法,千万别将那些东西落到王世忠手上。”
陈晓听罢,心中会意,绕道下山去了;王世坚不识陈晓,只当是山上的游客,却也不加阻挠。
烙月心想自己武功尚未练成,此时绝对不是王世坚对手,只得拖延时间,相机逃跑。
待陈晓走后,烙月笑到“师兄应该知道我已被师傅废去武功,抓我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我和你走便是了。可是你得告诉我为何抓我吧?又怎知我尚在人间?”
王世坚见烙月不加抵抗,又兼自负,不把烙月放在眼里。当下说道“看在你还叫我一声师兄的情分上,告诉你,你张物鸣的身份已经,国舅大人要杀你灭口,以绝后患。这也怪不得我,要很就很你老子不该说那几个字‘国初定,奢宜禁’”
烙月心中一惊,自己身份一旦,只怕王慕和正义山庄难逃干系。
只听王世坚继续说道:“金城那群傻子那样大张旗鼓的救你,怎能逃过国舅大人的耳目,要不是看在欧阳天和柳泉的份上,你早死在金城了。”
烙月一听,便已猜出多半是王世坚捣的鬼。烙月只得压制心中的怒火,笑道“师兄你也算是一方豪侠,怎么就甘愿替杨荃卖命呢,这值得吗?”
王世坚苦笑一下,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我已是羽林带刀护卫,有品有位,这次奉了国舅大人之命,只为拿你。”
烙月在王慕府中见到王世坚时,心中已在感慨,他不该替那杨荃卖命,没想到他卖命竟然卖到这个份上,竟然出卖了正义山庄。心中想道,看他如此为了晋升不顾一切,只怕我要落到他手上,是必死无疑。
烙月心中只是苦笑,说道“师兄真是厉害,小弟佩服得很。”说完却慢慢想王世坚走去,心中已打好了逃跑的计算。
王世坚也笑到“别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最好别给我耍花招!”
烙月说道“我怎敢和师兄耍花招呢,只求师兄留我在世上多活几日。”
王世坚笑道“没想到你烙月也有怕死的时候,你那百官面前刺杀皇帝的勇气去哪了?”
没等王世坚将话说完,烙月已股足臂力推向王世坚。王世坚没料到烙月突然来这么一下,慌忙向后退了两步,险些坠落山崖。
烙月乘此机会,夺路便逃,只盼能逃过王世坚的魔爪。
王世坚起身叹了一口气,骂道“小儿竟敢如此放肆,看我今天不活撕了你。”说完全力施展出叶落无声的轻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