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心急,可是袁嫣然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急的跳脚,差点就想出门找人去了。
等她的电话再响起来时,她忙拿起电话来接:“然然!”
“婉婉,是我。”
电话那头是丁喻的声音。
慕婉没有忘记丁喻之前怎么对她,那两个耳光在她的脸上还隐隐的做痛。她声音也变得冰冷:“有事吗?”
“我现在在你住的小区外面,方便出来谈谈吗?”丁喻说道。
“不方便。”她毫不客气的拒绝。
“婉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丁喻声音委婉甚至恳求。
慕婉很想就这么挂了电话,却还是忍住了:“你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吧!”
“在电话说不方便。”丁喻语气更是软化恳求,“我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慕婉犹豫了几秒,还是出去了。一出去便看到了丁喻的车,她走了过去,坐上了车。
见司机要开车,慕婉忙说:“别开车,就在这儿谈吧!谈完,我就回去。”
“好。”丁喻对前面的司机示意,那司机便下车去了。
慕婉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婉婉,你还在怪我那天打了你两个巴掌吗?”丁喻伸手要去摸女儿的脸,但是被慕婉一下子就闪开了。
慕婉没觉得多领情,那两个耳光,早把慕婉对丁喻的一点期待都打没了。在她的心目中,根本没有她这个女儿,只有一个秦情。
“秦夫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今天下午很累了,想休息。”慕婉冷冷的说道。
“我刚才看到,好像是瑾阳送你回来的。”丁喻问道。
慕婉冷笑一声:“没错,是他送我回来的。”
“你和他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丁喻心口一痛,只得强压住心底的怒火。
“哪一步?”慕婉哼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们要结婚。”
“慕婉!”丁喻终于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瞪着女儿,“你还有一点廉耻吗?就算瑾阳不是秦情的未婚夫,你也不能介入别人的感情。”
“感情?”慕婉更觉得好笑,“什么感情?秦情和温瑾阳吗?你当我是傻瓜吗?秦家和温家不过是联姻吧?现在不过是温家不跟你们玩了,你跟我说感情,你不觉得好笑吗?”
“慕婉,到底是谁教你这样伶牙利齿的?我是你的妈妈,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吗?”丁喻被她反问的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的瞪她。
“你是我妈妈?”她细细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哈哈大笑,“你把我当过你的女儿吗?在你心目中,不就秦情一个女儿吗?”
“你说到底你还是怪我打了你。”丁喻试着缓和语气,“我打你,是因为我心里难受,你怎么能跟秦情能一样吗?”
“我知道,我和她当然不会一样,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女儿,而我永远是被你抛弃的私生女。”丁喻的话,更是在她的心口狠狠的刺一刀,刺的她鲜血淋漓。
“情儿她有病,你知道吗?她得了很严重的病,她不能受刺激,那会要了她的命。”
慕婉听到秦情有病,想着她动不动就进医院,不由收起尖锐,缓缓的看丁喻:“她得了什么病?”
“先天性的心脏病。”丁喻湿润了眼眶,“医生以前就说过,情儿很难活过二十岁,除非找到合适的心脏。”
慕婉一听这样的病,当下也不好受了,便语道:“以秦市长的背景和实力,要找到心脏,也不是很难啊?”
“可是要找到合适的心脏太难了。”丁喻说着,更加难过起来,“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找,一直在等,甚至情儿的爸爸还在国外找,仍然一无所获。”
一时间,慕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脑海中浮现出秦情可爱的小脸,甜甜的叫自己姐姐。这样美好的女孩,应该要得到幸福才是。
“这次,情儿得知她和瑾阳解除了婚约,你和瑾阳要结婚,她大受刺激送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手术,医生说再没有合适的心脏,她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丁喻有注意到,慕婉表情出现的柔色,她并非无动于衷的。
慕婉听着更不好受了,坐着一动没动。
“不过好在情儿她爸最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心脏,但是情儿死活不肯做手术。”
“为什么?”这个世上,还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事情吗?
“因为那个人是个冷血杀人犯,杀人犯的心脏,情儿不肯要。”丁喻回道,“可是她再不做手术,她的身体夫越来越糟糕,免疫力也会越来越差。”
“就是杀人犯,他能决定把自己的器官捐献出来,说明他也悔改了。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呢?”慕婉听着,也急了。
“我也这么劝她的。”丁喻抹抹眼泪,觉得是时机说出接下来发生的事了,“不过我和远平还发现一件事情,有一个折衷的法子,可以让情儿接受手术。”
“什么法子?”慕婉问道。
“你之前产检是不是也在市一一医院做的,那里有你的血液样本。我们验过了,你的血型和情儿的完全吻合,经过各方面配对,发现你的各项指标和情儿都合适。只要你把你的心脏给情儿,然后再把那个杀人犯的心脏给你,不就可以皆大欢喜了吗?”
丁喻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手还不自觉的抓住她的手臂,神情紧张。
慕婉呆若木鸡,如果之前丁喻伤她,只是那么一刀两刀的话,这次真的就是狠狠的一大刀,将她生生劈成了两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有一个母亲跟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呢?
“婉婉,你放心,你秦叔叔找的医生是心脏外科的权威,他做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丁喻以为慕婉是害怕,马上又说道,“只是换一个心而已,真的。”
只是换一个心而已!
慕婉好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的人生那么的好笑,那么的可悲。眼前的女人,名为她亲生的母亲,她从来不敢去承认,她其实是奢望她能给她那么一丁点的亲情的。
她不曾享受过母爱,也没有享受过父爱。小时候奶奶送她去学校,同学都知道她无父无母,是私生子。没有人要跟她做朋友,她那么偶尔来看她一次,是她长长时间里最唯一的期待。
她其实不是那么的恨她的?她曾经想,她生自己时候才那么年轻,爸爸又死了,有几个女人真的能坚持未婚带大一个孩子呢?她给她找过很多借口,试着原谅。
回国,她那么尖锐的对她,并不是真的因为恨,而是因为怕。她怕自己受到伤,她只能用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