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很轻蔑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郭嘉,对全场的人行了一礼,说道:“我与长沙才子赌斗只是无奈之举,禹本无争强好胜之心,更没有看清荆州才子之意,在场诸位每一个都远胜于禹的才华,奉孝又何必如此说话呢?禹只是对诗文略懂一二罢了,文若兄还有你荀家八龙,这才是真正的大智之人,禹也应该向诸位好好请教才是。”
魏禹一番话让荀家众人都眉开眼笑起来,虽然魏禹这些话不免有些讨好之意,可话里话外都透漏着真诚,荀彧本想看看郭嘉如何为难魏禹,可现在却被魏禹的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本就无意要博取什么名声,这些都是被逼迫而为,突然觉得有了一丝内疚。
郭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魏禹面前,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魏禹,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魏禹看着郭嘉的眼神突然心里有点发慌,郭嘉的眼神和刀一样刺进他的心里,魏禹觉得自己好像赤裸着身体一般,连忙借着倒酒转过身去了。
看着魏禹躲开了自己的眼神,郭嘉脸上的笑意更重了,说道:“魏兄弟未免太过谦虚了吧,油锅取钱、七步成诗,这些都已经传遍全国了,现在谁人不知道魏兄弟为华神医的高徒,更是仙童转世,长沙那些学子技不如人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可魏兄弟既然无争斗之心为何又会出绝对为难我荆州才子呢?是不是在魏兄弟心里,我荆州才子就这么不屑一顾吗?”
魏禹现在心里恨死郭嘉了,句句话都在逼迫自己就范,而且坚决的把自己放在荆州才子的对立面,魏禹开始后悔那天一时的冲动了,让自己从离开长沙后就一直麻烦不断,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自以为是的学子远远比那些征战沙场的勇将难对付的多,魏禹这才觉得郭嘉真是不愧“鬼才”之名,话里句句都蕴含深意,真不愧是三国的顶级谋士,可越是这样心里的叛逆之心就越强,魏禹也准备今天好好会会这个“鬼才”。
定了定神,心里细细的回想了下刚才郭嘉的话,荀彧看着魏禹低下头深思,还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准备开口替魏禹解围之际,魏禹还略显幼稚的声音响起来了:“禹怎敢对荆州才子不屑一顾呢?我大汉王朝几百年历史以来,荆州多出名士,这些前辈也都是禹所佩服和敬仰之人,而荆州才子多为名人之后,这都是禹所远远不能及之处,今日奉孝兄如此咄咄逼人,禹不知是奉孝兄为长沙才子出头呢?还是今日要来考校禹的,禹知道这些日子坊间流传了很多关于禹的事情,让在座的各位很多人心里不服气,无论大家是否相信,这些事没有一个是禹为了自己而主动去做,如果奉孝兄觉得在下得此名声心中不甘,小弟大可对外说奉孝兄之才学远胜禹千万倍,奉孝兄觉得可否?”
郭嘉顿时傻眼了,他一直以为魏禹会和其他人一样和他争辩,最后落入他早已想好的陷阱之中,可他根本就想不到魏禹本来就是一个充满叛逆的高中生,正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而且魏禹更没有他所想的那么有耐心和他打太极,与其如此相互推诿,倒不如直接了当的把话说开,魏禹这步棋走的很妙,让在场的很多人都面红耳赤不说话了,把大家的心里话也都说了出来,最后一句更是绝,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郭嘉,反而让大家觉得郭嘉如此行为沦为下作,这一招接力打力让郭嘉有些应付不及。
“鬼才”真不愧是后世几千年被大家称赞的牛人,才不大一会,脸上就已经又露出了笑意,看来他也是胸有成竹了,魏禹本来看到郭嘉脸上变的郁闷还有些开心,可不大一会郭嘉又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这让他有些担心起来了,自己已经出狠招了,郭嘉这次出手一定是非同凡响,手心也开始湿润了。
“魏兄弟此言差已,我郭奉孝又怎会是在乎那些的人,魏兄弟自己能力出众力挫长沙学子,嘉佩服之至,我荆州出名士那只是祖辈厉害罢了,现在不是被魏兄弟一副绝对难倒了吗?魏兄弟七步成诗大汉朝几百年都无人可比,嘉又怎敢与魏兄弟相提并论呢?不过长沙才子又怎能代表我荆州呢,我想魏兄弟是不是也该和我荆州书院的学子比较比较啊,否则天下人都知道我荆州学子计不如人,让我等白白蒙受冤屈也不是魏兄弟所希望看到的吧。”郭嘉出口绝对没有好话,一番话又把魏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郭嘉换了一个方式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魏禹在心里暗暗的赞叹郭嘉的可怕,这样的人才配“鬼才”这两个字。
魏禹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无可奈何的苦笑着,环视了下四周的荀氏子弟,大家的眼里都露出着希冀,看来郭嘉这次连所有人的心思都算进去啦,魏禹只能无奈的认输,勉强开口说到:“既然大家如此,那禹也就不故作矫情了,想如何比较由奉孝兄提议吧,禹之希望大家比较切勿伤了和气,禹输了也请大家不要笑话,禹如果侥幸赢了也希望众位以后能放过小弟。”魏禹说完还对大家好好的行了一个礼。
郭嘉早已算到魏禹会就范,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免脸上有了一丝的得意之色,满意的笑了笑才开口说着:“魏兄弟尽管放心,今日就由我郭嘉一人来与你比较,由荀文若来为我们裁决,剩下的众位为我们做见证,如果魏兄弟赢了,嘉定包以后荆州书院内无人会与魏兄难为,如果嘉不幸获胜,那就请魏兄在我这块丝绸上提一个服字如何。”
“你……”魏禹没想到郭嘉会提出如此的要求,心里的火立刻就升了起来,心里默念着:既然你郭嘉要玩,我就陪你玩个大的。坏坏的笑了笑,对郭嘉说道:“奉孝兄,既然要比我们何不多加些筹码呢?如果你胜禹欠你三个承诺,如果你输了,你欠禹三个承诺如何,无论什么要求都必须要做到,当然不会让你违背自己的良心,奉孝兄觉得如何?”
郭嘉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对他来说魏禹只是一个靠着投机取巧而成名的投机者,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赢他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这才兴致满满的答应了魏禹的要求,可算人者必被人算,他却不知道这个要求正是魏禹刻意而为。
两个人都有一炷香的准备时间,可两人都没有离开,魏禹端着酒杯继续一言不发的品着酒,而郭嘉也坐于对面闭着眼睛,就这样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荀彧公布开始之后,两人一齐走进了中央坐了下来,
这次又是郭嘉率先开口了:“魏兄弟,既然你已诗赢长沙学子,那今日我们就已诗做比如何,由文若兄出题,你我各自做一半,再相接一起组成一首诗,魏兄弟不知道是否同意这样的比较方式呢?”
“每人一句怎能比出高下呢,我觉得还是你我各做一首诗这样比较好,就由文若兄出题吧。”魏禹说完话便向荀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郭嘉也向荀彧点了点头,比斗也算开始了。
荀彧看了看四周,却把眼睛盯在了面前的酒杯中,想了一会才说道:“两位请听好,就已酒为题目,但诗中并不能只有酒,两位可以开始了。”
魏禹和郭嘉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魏禹想到了一首诗,心里只能默默念叨:我今天算是对不起曹家人了,刚剽窃过曹丕的诗,现在又要偷用曹操的诗了,哎!真是对不起曹老兄了……
魏禹看了看还在思考中的郭嘉,开始吟唱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哟哟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在用相存。契阔谈谦,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魏禹再吟唱最后两句时突然停了下来,大家都还在细细品味这首诗时突然没有了下文,魏禹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的郭嘉,开口说道:“奉孝兄,不知我这首诗做的如何?你也不用在苦思冥想了,只要你可以接上我这最后一句,就算你赢如何?”
“魏兄弟不可!”荀彧看着魏禹如此说话,连忙出声劝阻,可魏禹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摇了摇手,他根本就不相信此时的郭嘉能有曹操的霸气,他也料到郭嘉更本就接不上,所以就这样盯着郭嘉看着。
郭嘉头上开始出汗了,即使他是以后三国中的顶级谋士,可现在他毕竟还年轻,刚才被魏禹诗中的豪气所感染,他根本就无法想像眼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会有如此气魄写出这样的诗,慢慢的郭嘉把头低下了。
魏禹看着郭嘉无比郁闷的样子,伸手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奉孝兄可曾记得禹的那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本可为知己好友,又何必为那些虚名而相互赌斗呢?其实后面一句是,周公图哺,天下归心。奉孝兄着像了。”
“周公图哺,天下归心。果然够妙,魏兄弟果然非常人,嘉彻底服了,刚才嘉多有得罪,还望魏兄多多见谅,今日之比,嘉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