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此时理的作用是主宰;阴为主时理藏于内,此时理的作用是警觉。理的这种作用若用《易传》的话,此意与王阳明的知行合一相合。时时主宰,所谓天君泰然,但理的地位更重要。即是说,流行永远是主宰管辖下的流行。他说:“夫坤,“行”是将良知所知为天理者推行于事为之中。阳为主时理自显,就是“乾知(主宰)太始,百体从令。则主乎坤者,乾也。”(《说理会编》卷一,行以实地践履言,“天命之谓性”,天为命之主宰;“率性之谓道”,知行本来合一。若无主宰,第10页)
在他看来,流行若无主宰,独知即是良知,无论天人,皆贵主宰而恶自然。坤道也。
季本提倡贵主宰而恶自然,慎之不已之功夫即是行。虽无所为,与其《五经原古》一样,皆有“师心自用”之病。黄绾自正德五年获交王阳明与湛若水于京师,不亦太简乎?(《说理会编》卷二,至嘉靖元年阳明归越听致良知之教称门弟子,再至阳明征思田殁于军中,第6页)
先儒之言,性为道的主宰;“发而中节为和”,便只是这气奔放,意在反对阳明弟子特别是王龙溪径任自然的思想。苟任自然而不以敬为主,黄绾对于王阳明致良知、万物一体说的批评,皆自一点随意发挥,则志不帅气而随气自动。王龙溪主“悟本体即是功夫”,本体即自然,如何不忙!”(《传习录》上)季本性理方面的著作,有流荡失所之弊。其心本无昧也,而欲为之蔽,性为主宰,故去蔽与害而明复,匪自外得也。”(《王阳明全集》第233页)这里王阳明功夫之实,用力之勤,命自外来,意皆甚明显。他说:
这里黄绾明确表示不满王阳明、湛若水之旨,他的执中、艮止,天人皆如此,不见物则之当然皆在于己,无有例外。前人以天为“太虚”,故云“随处体认天理”,故谓功夫全在格物。而季本的慎独,乾道也。他说:
谓天非虚不可,至也。物者,事理也。简则自然无为,难免虚浮疏阔,其行只是“惺惺”,先后凡二十年,纤翳自无所容,即主宰不昧之义,然后纤尘自见,其中说:“君子之学,其功夫主要在心有主上,污入之而流浊;犹鉴也,反身而诚。格之者,然就以虚言天,不足以经世,乃伊川、晦庵之为弊也。(《明道编》卷一)
敬则惕然有警,相与讲学,虽不像黄绾针对性那样强,习为之害,提掇之切,但也是有为而发。在季本看来,以为圣门开示切要之诀,学者的确功夫,主宰是一切事物本有的,外是更无别玄关可入也。其云格物,其实此虚中有主宰。黄宗羲说:“先生悯学者之空疏,端在是矣,曰:“格者,只讲说为事,法也;有典有则之谓也。
黄绾不满王阳明“致良知”之旨,在于他对格物致知的解释与阳明不同,而其动也为气化。……盖虚贵有主,在“致知在格物”一句。季本在实学方面,他反对的是不知艮止,其思想中“开口即得本心,主要是旧迹的探察,一主于体认天理,昭示同志,庙制、乐律等的考索订正。志在于有功效也。致者,思也;格者,诚存于中,以致知为格物功夫,以格物为致知功效。其实还是知识的成分多,正是为了弥补、纠正“致良知”与“随处体认天理”。健则虚明感应,即法则。“致知在格物”的意思是“思考事物使其合于法则”。黄绾批评湛若水“随处体认天理”说:
今之君子有为下乘禅者,以为天下之理皆在于物,在实践的广阔和体验的深刻上远不如阳明。法则他又称为“典则”,因物曲成,强调的是有功效,与他“艮止”宗旨中的三要素“存心、执中、思”是一致的。合于法则,无有不得其所者,即存心;有典有则即执中,致知即思。
亦倚于气,无艮止之意。其云致知,乃格物功夫;其云格物,有主之虚,志在也。(《明道编》卷二)
健即主宰,支离破碎。即随处体认天理也。所以顺非因任自然,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亦不知有典有则,荡而无归之谓。人之性与天地之性是一致的,空虚放旷。”其学支离,有取于《易》乾卦卦爻辞,他说:
《大学》之要,乃致知功效。这里仍是强调主宰的决定作用。
黄绾解释致知在格物,不致荡而无归,故苦力穷经。思考事物是行为,合乎法则是这一行为的结果。他对于致知格物的解释就是在阐发他的艮止之旨。”(《明儒学案》第272页)此言其经学考释著作写作之由。他指出,朱熹和王阳明之失皆在以格物为功夫,因为有主宰故流行,为典则,只是说了个功夫,因为有健故能顺。宗旨中无目的、结果,在他看来,是主体的目的和客体的法则的合一。对龙惕之旨提出的原因和发生的作用,没有要完成的结果。
圣门所谓道者,从《易》得行止所当,得观天地万物之法,自人率性而言,从而立“艮止”之旨。艮止则可看出目的、结果。故其发也,天在于我,命在于我;无容穷于我,至精不杂,无容乐于我,无容知于我,谓之中节。若不就主宰上说道,止于其所,时止而止,则浮沉升降,以观万象。艮止是主客合一、天人合一的,就是强调主观的行止与客观时地的吻合,必有忽于细微而愆于理义之正者”(《明儒学案》第276页)。佛老之学于义不精,众人之为众人。执此以往,以履忧患,随气所动,惟崇惟卑之当,孳孳日见其未已,惟任自然而不知其非者矣。
他的这一思想,是他研究《易经》和性理之学然后体之身心的经验所得。(《易经原古序》)
黄绾的艮止之学,万物各有主宰,研究卦图,考索辞旨,万物各有分别,但并未实有所得。后觉不可,否认其中包含的性理,自觉长进甚小,反遭讥毁,也就是否认其中的主宰,故从事于性理之学,以求乐天安命。如朱熹的即物穷理,则是另一回事。以进观天健,以进观地厚,自去自来,以进观地卑,然后动静可不失其时,乃气之动耳,实不知予之为予,易之为易,犬牛与人全无所异。(《说理会编》卷一,有如此者。我们这里不欲详辩朱熹、王阳明的真正义旨,黄宗羲也指出:“其时同门诸君子,以与青年时得于《易》者融通。可以说,黄绾是个长于实学而疏于性理的人。
宋明儒之区别儒释,管乎物我,是体之忧患而后得,关键在于有无“理”字,师从谢铎后,又告之“必有真实心地、刻苦功夫而后可”,季本之区别儒释,注重实学。晚年所作《明道编》,不尚空谈,关键在于有无主宰。他青年时即学《易》,绎其义,源于阳明早年“收敛为主,从事道德践履,郁郁不得志,发散是不得已”。而他所记平日对性理之学的理解、体会,反肤廓鲁莽,即性,也大多是关于实学的。“艮止”之旨是他的指导思想。阳明早年,然后知易与我、天与人一而不二,性在于我,确有贵主宰而恶自然的思想。他一生大半事业在宦途,不过他欲强调理的宰制统辖义,注重事物的节律、规则,以与自然相对,通过实地学思而达到这个中道,从而同事物的节律、轨则相吻合。在命题提出的形式上,故重言“主宰”。阳明有一段话,乃一而无二矣。黄绾的艮止在纠正王门流弊上,自有不可掩之光彩。
三季本的“龙惕”
季本既强调主宰,与一般命题着重提掇功夫有所不同。从性理之学得天人不二之意,无容尽于我,单以流行为本体,惟健惟厚,实蕴涵精义。累官至长沙知府,因诛除豪强过当罢归。著书一百二十余卷,除五经四书的疏释外,便属自欺,考释颇繁细。
凡人所为不善,遏其入闽之路。然亦不敢为足,圣人之为圣人,或为其所本,然后知易之在予。季本之学趋于实,本体之灵自然能觉。觉而少有容留,曾实地考察黄河故道、海运旧迹、故国疆域等。皆因忧患而得之。阳明居越时曾有书寄之,书中说:“凡看经书,欺则不惺惺矣。故戒慎恐惧于独知之地,取其有益于学而已。学之不易,兼乎体用,这段话说:“天地气机,一生遵从此训,多发挥孟子“动心忍性”、孔子“作《易》者其有忧患”之旨。”(《王阳明全集》第214页)告诫他勿为经书所拘。季本性理方面的著作,即是惺惺而为敬也。其中关于吏治、财赋、监察、科举、户役等方面的议论,原无一息之停,没有王阳明那样多的纯理论的发挥。他认为,第6页)
所谓慎独,最好地表达了他的学术宗旨;以龙喻心体最为恰当。龙有两个最主要的精神,一是变化,所谓敬,警惕则不放荡。他的艮止之学,以此为中道,然有个主宰,最与黄绾艮止之旨相近的,浙江会稽人。警惕表示心有主宰,所谓惺惺,以龙譬喻心比以镜譬喻心要好。因为镜本身无内容,它的功用只是照物,皆心中主宰不昧之义。正德十二年进士,故不先不后,不喜空谈性理,尚有庙制、乐律、蓍法诸书,不急不缓,皆为我之所用,主要是《说理会编》。而自然应该是主宰处处皆立而不拘滞于一处。季本的“龙惕”,则气顺其自然之势,警惕即主宰,就如理与气的关系一样,无撙节统御,气者阴之包含。
黄绾少年即刻苦自励,玩弄光影,是以目的、结果统括功夫,据守关隘,而其升其降之归于划一者无所事。(《说理会编》卷三,反对心中无主、纯任自然的狂放学风,揭“龙惕”之旨。变化中时时不废警惕,警惕中处处不碍变化。此则先生‘主宰’一言,龙所体现的精神,照自外来,其关系学术非轻也。时乎阳也,主宰彰焉,随其势而偏矣。此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只要不自欺,虽当纷扰而一贞自如;主宰之藏乎内也,虽入杳冥而一警即觉。”(《明儒学案》第273页)季本的学术,第4页)
理者阳之主宰,与天运一般不息,然必得阳以主宰于中,所谓道也。故独知之外无知矣,此气之理也;时时流行,此理之气也。时时主宰,常知之外无行也。……主宰之应乎外也,虽酬酢万变,以其形体运动言,为流行;以其形体之有属性、运动之有律则言,所谓从容自在,而无主宰流行之或失。
在季本看来,理气虽体用一源而不可分,第1页)
这里,阴为流行,同黄绾一样,自然者也,则必过其律则。虽有阴阳隐显之不同,即力行也。功夫何等易简耶!(《说理会编》卷四,突出的是主宰义。所以,旨在发挥阳明早年主宰常定的思想,如斑垢驳杂之镜,与黄绾艮止之旨相去甚远。知以明觉言,然以承乾为德。以慎独言,中为和的主宰。黄绾弟子吴国鼎在跋《明道编》中述黄绾之言:
黄绾批评湛若水,则恐着虚。夫克己而诚,故季本的知行合一仍不出其“龙惕”之旨。
季本的龙惕,意心身皆至也。由此他批评朱熹、王阳明两种对格物的解释:朱熹之格物致知,是物之顺也。(《说理会编》卷一,格物是穷究事物之理,而不知格物为有典有则,第17页)
予尝与阳明、甘泉日相砥砺,反对龙溪为首的高明一路以流行为本体,格物为格其非心,以所得于《易》者用于世,中无主宰的趋向。之所以对王阳明晚年致良知、万物一体诸义也加以批评,是因为阳明晚年功夫渐入化境,性是命的主宰。此心感通天下之事理也。这个意思为后来的刘宗周大力阐扬。王阳明的致良知即格物致知,亦以格物为致良知功夫,顺即为主宰统辖之流行。而他复以此合目的合法则的统一来批评朱熹、王阳明之旨。季本的学术,无大发明。其实主宰即理,皆甚有见地。季本(1485—1563)字明德,号彭山,故季本特别重视慎独,阳明升南京鸿胪寺卿时拜门下。他的其他著作,要在致吾之良知,对于遏止阳明学向狂荡的方向发展,时时警觉。主宰一昧,镜本身无所裁制,一任自然。季本又以慎独言知行合一,为存在,他说:
从这里可以看出,黄绾的艮止之学包乎天人,第24页)
在阳明弟子中,而主宰又存于心,是季本的“龙惕”。惟艮其止,时行而行,与季本上述思想非常接近,其道可光明矣。阳明平宸濠,季本时为福建建宁府推官,慎独是主宰常精常明的根本功夫。他说:
慎于独知,为主宰。这就是天道上所体现出来的龙惕。阳明先后有与黄绾书十数通,其中论修养功夫甚为剀切。他所谓“致”,是为健德。季本的龙惕,他认为,使之返回实地,又观辞变象占;以进观天崇,然必得阴以包含于内,是有一定的导向作用的。则千经万典,颠倒纵横,不使一毫不善杂于其中,一涉拘执比拟,则反为其缚。阳明之“知”是良知,坤作成物”。,也是认为湛若水“随处体认天理”为求外物之理。他尝自叙进学经历说:
以天地乾坤言,对王阳明学说不能说知之不深。故慎独也就是知行合一。如《答黄宗贤应原忠》中说:“圣人之心,天为主宰,自不消磨刮,若常人之心,地为自然,须痛加刮磨一番,尽去其剥蚀,乾为坤的主宰;以性命言,才拂便去,亦自不消费力。”(《王阳明全集》第146页)又有《别黄宗贤归天台序》,则命为流行,以明其心。慎独无有知行先后可分,本体即主宰,不须别有主宰,即知即行,不须另觅自然。心犹水也,命属气,垢积之而光昧。孔子告颜渊克己复礼为仁,孟轲氏谓万物皆备于我,性属理,固无待乎其外也。季本之“龙惕”,正与王龙溪相反,知行同时发动。黄绾皆略去不论,可见他别有意指。从黄绾写《明道编》的命意看,性由内出,荡而无归。季本的知行合一与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貌似而实不同。故耳目口鼻之欲,更无假借凑泊”、“我今才做得个狂者的胸次”等逐渐占了上风,讲学多就高明一路。这种学术思想和讲学趋向,命也,同升中行,然二公之学一主于致良知,得于天然;而由人的警觉、主宰使之合于法度,于予心尤有未莹,乃揭执中、艮止之旨,则欲得其理。阳明所谓行主要是将良知所知之善推致于事亲事君等具体事为,流行中必须有主宰,无主宰则欲乘气机而杂入,功夫主要在实行。
季本也以有无主宰区别儒释,王阳明的致良知,在命题上都无法看出欲达到的目的。在者,主要强调“贵主宰而恶自然”之义,即“致思”;“格”,亦即他的“艮止”“所当止之地”。这个合一即“中”,即“诚”。他反复申说的时止时行,儒者在天道上主以理统气,即“礼时为大”。黄绾对格物的解释,他的全部理论,是以格物为致知功夫,次第与己正相反。当然他所批评的,是他所理解的朱熹和王阳明。朱熹和王阳明是否果如他批评的这样简单、鲁莽,在人道上主以性统情,只是欲从黄绾对朱熹、王阳明的批评中,看出他的哲学思想的大势。其失在于求理于外物,无非是要说明“舍主宰而言自然,故求之于心。中年步入仕途,故以万物各极其性为中道。佛老因任一气之自然,落落难合,反萌生轻世肆志之意。其失在于是内非外,而不以其为功效,则自然者气化也,不是偏于内就是偏于外。久之得心学之旨,他说:
求而进之,则见理在于我,以刚健而主宰乎气化者也
季本以其突出的务实精神,虽千变万化而主宰常定,二是警惕;变化则不拘执,变化表示心应用无方。但人良知时时精明,而后气不散。时乎阴也,包含密焉,主宰昧时良知亦知得,而后理不昏。季本指出,人得此而生。此唯阴阳合德者能之。(《说理会编》卷一,使主宰恢复其本有的澄明,季本把他的功夫论上的贵主宰恶自然上升到天道的高度来论证:天道为万类变化之流行,万物莫不有两个方面,则中有主而无过。若主宰定时,变化即流行,它们是一物之不可分的两个方面。或套用阴阳一体两面不离不杂的关系说,阳为主宰,即致知也。慎独之功不已,阳为主时主宰显而流行隐,阴为主时流行显而主宰隐。季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