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妃妃便在宫人的服侍下梳洗完毕,用过了早膳。她来到皓月殿正堂,一众宫人早已等在宫外。
妃妃坐在正堂中央,玉手轻轻端起一杯茶,不经意的把玩着。瞬时殿中已进来宫人数名。
跪于前方的两人缓缓说道:“奴才正三品首领公公付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正三品司仪韩燕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妃妃轻蹙眉头,看来这皇甫风麟是要针对自己到底了,向来在宫中,侍奉皇帝和太后及皇后皆为正一品总管公公和正一品尚宫,贵,淑,贤,德,和夫人为从一品,四妃和九仪为正二品,婕妤为正三品。
除此之外,皇后宫中,还应有一名掌侍公公,一名内侍公公,两名掌侍太监,两名内侍太监,四名大太监,六名太监。一名尚侍尚宫,掌侍尚宫,内侍尚宫,一名司仪。一名尚侍司仪,一名掌侍司仪,一名内侍司仪,一名姑姑,一名尚侍姑姑,一名掌侍姑姑,一名内侍姑姑,一名姑姑,两名大宫女,两名尚侍宫女,两名掌侍宫女,两名内侍宫女,四名宫女。
放眼这后宫之中,除却皇帝太后宫中,只有皇后宫中,各个品阶的宫人都是齐全的,当然,因着内监总是半个男人,所以妃嫔宫中相对宫婢来说要少一些。而且品阶高的内监,大多是要伺候皇帝王爷和皇子的。
但是此时,恐怕皇甫风麟不会将礼数做的周全。
思虑了一刻,妃妃依旧未说什么,只是稍稍打量了二人几下,付庆约三十多岁,眉眼间皆是精明之色,想必早已在宫中历练已久,韩燕看上去年纪到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瓜子脸,皮肤白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神色也是不卑不亢。才这个年纪就做到正三品司仪,想必也不简单。
跪在后面的十几名内监和十几名宫婢也都一一报上了姓名,妃妃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心下却安慰自己,虽说礼数不周,但人多无用。
沉默,往往让人畏惧,妃妃知道自己是一国之母,皇帝虽不重视自己,但她也决不能失了威严。此时的皓月殿异常的安静,只听到外面风划过树叶的沙沙声。
半响,妃妃才缓缓启唇:“都平身吧。”
“奴婢,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
妃妃紧接着说道:“往后,你们便都是本宫的人了,本宫向来宽待下人,只要你们对本宫忠心不二,本宫自是不会薄待了你们!”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凌厉冷然,让人惧怕。
果然,此语一出,众人神色皆是一怔,尔后赶忙说道:“奴才,奴婢不敢,定当对皇后娘娘死心塌地,衷心报效娘娘。”
妃妃这才嫣然含笑,说道:“下去领赏吧。”
众宫人再次磕头谢恩,一一诺诺退下。
妃妃在家中一向早起,加之昨夜睡的并不安稳,所以今日起的特别的早,照例今日只要是一宫主位的妃嫔应早早来凤仪宫请安的,妃妃低首望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她一向不喜艳丽奢华,所以穿的十分素雅,微微思量,便唤道:“韩燕。”
“娘娘有何吩咐?”韩燕疾步跨入殿中,恭谨的站在一侧应道。
“替本宫更衣。”
话音刚落,韩燕已经扶着妃妃进了皓月殿后堂,待妃妃坐定,韩燕唤进了四名大宫女,浣纱,灵珊,珊瑚,玥婇。
浣纱和玥婇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而灵珊与珊瑚也不过在十八九岁年纪上下。
四人协助韩燕服侍妃妃更衣,动作甚是娴熟,想来定是在宫中做惯了的。
“韩燕,你从前在哪里当差?”妃妃随意打量着正在拿着凤步摇在自己发髻上比量的韩燕,问道。
韩燕一壁将凤步摇埋于妃妃发间,一壁恭敬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原是服侍太后娘娘的,因着太后娘娘晓得皇后娘娘才入宫不久,所以指派奴婢才伺候娘娘。”
“你服侍过太后,自然是及其稳重的,本宫才入宫,年纪又轻,有些事还要劳烦你多提点。”妃妃的话说的是极客气的,韩燕是姑母的人,想必也是自己人吧,想想自己与姑母也数年不见了,一会也该去拜见才对。
韩燕听闻,面色大变,急忙跪下不安道:“奴婢惶恐,岂敢对娘娘提点,还请娘娘不要折杀奴婢。”
妃妃转身扶她起来,笑道:“你不必惊慌,且安心就是。”
听完妃妃的话,韩燕的脸色才好了些,只是认真的为妃妃梳理发髻。
才整理完毕,只听外头禀报:“禀娘娘,德妃娘娘,正戚夫人,玉妃,梅妃,吕昭仪,兰修媛,芷婕妤,静婕妤,在外头求见娘娘。”
“让她们去正殿等候吧。”说罢打量一下镜中的自己,凤步摇簪于飞仙髻的中央,边垂着八只八宝琉璃钗,光洁的额头中央一朵牡丹花钿衬得自己脸蛋更加娇媚。身着赤金广纹凤牡丹罗裙,外罩正红色凤袍,虽不甚浓艳,倒也端庄隆重,绝不会失礼人前,心下微微赞叹韩燕,果然是稳重懂事,体贴入微,知晓自己的心意。
“韩燕,宫中妃嫔一宫主位的有多少?”
韩燕颔首,恭道:“除了蝶贵妃和玉妃,一宫主位的娘娘都来了。”不等妃妃说话,韩燕又道:“因为玉妃娘娘被皇上禁足,所以没有来,至于蝶贵妃”她没有再说下去。
“南宫蝶儿?”妃妃轻声低喃,眼神有些迷茫,神色也有些不真实。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