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话轩昂,似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直叫三百人等连连后退。
聂欢暗吞口水,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在绝尘的怀里?而且什么时候过来的?这……这莫非就是古代的轻功?乾坤大挪移?先生,这不是真的吧?
大胡子伸手稳住军心,扫了一眼绝尘和仅有的十来人,冷哼道:“就凭你们几个?”
绝尘轻轻放开聂欢,无需多言,眸子眯成一条线,历喝道:“给我杀!”
“嗖嗖嗖!”
宝剑齐齐出鞘,十九道黑影像那地狱索命者,移形换影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站立其人群中,霎时鲜血飞溅,山贼们甚至连他们的容颜都不曾目睹便瞪大眼倒在了血泊中,毫无还手之力。
人们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哀嚎让聂欢亲眼见证了屠杀的现场版,伸手捂住嘴向后一个仓促,呼吸越来越困难,不到二十秒,地上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不想杀他们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杀人?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而已,为什么要杀人?
绝尘见女孩面色苍白,便拱手道:“让姑娘受惊了!”
聂欢抖动着发紫的唇摇头,太可怕了,本以为古代很简单,其实比现代要复杂得多,只要你有身份有地位,杀人不过眨眼间,不触犯法律,无需偿命,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了古代,一个与二十一世纪完全不同的时代,三百多人啊,就这么躺倒在她眼前,却无能为力。
一盏茶后,聂欢才从这场厮杀中走出来,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刚穿越来时,不比此刻更震撼人心吗?千军万马,毫无章法的你砍我一刀,我送你一矛,老天逼得她不得不入乡随俗,指着山贼身上的钱袋道:“那个……都取下来,别暴殄天物!”
十九人外带敏敏都以为女孩是在为他们默哀,殊不知会说出这等话,直叫所有人头冒黑线。
等马车继续上路后,聂欢数着几百个钱袋叹息道:“早点给我不就没事了?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当然,如果知道他们会命丧黄泉,她也会早点告诉他们,这些人其实是负责皇帝老子人身安全的大内高手!
对向旁边面无表情的绝尘教育道:“绝尘,其实……有时候吧……对待不敬之人……咱……咱可以稍微温柔一点,没必要大开杀戒,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给出无比期待其回答的眼神。
“身为山贼,本就该死!”绝尘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嘿,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暴戾?真是要疯了。
某男怀疑似地撇向女孩:“不是你自己说人若犯我,让他尸骨无存吗?我只是按照你的命令行事!”
聂欢呆若木鸡,倒抽冷气,她什么时候命令他杀人了?倒成她的错了,暗骂一句,咬牙继续干活,好嘛,间接性害死了三百个人,都怪这破嘴,看来以后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能乱说,疯子,一群没人性的疯子。
“唧唧唧唧!”
空灵的蛙鸣虫叫为夜幕增添了绵延情趣,连续九天马不停蹄超捷径赶路,两个女孩已疲惫不堪,特别是聂欢,坐惯了轿车走惯了平路,如此颠簸,肠胃着实难以忍受,加上天气急速的变化,更是无福消受,擦擦鼻涕,感冒了。
前两天还天寒地冻,今天却高温三十多度,且宋思思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之躯免疫力极其差劲,完了完了,头昏脑胀,鼻头酸痛,天气炎热,吸吸鼻子问道:“是不是越往前走就越热?”乖乖,烈焰城的人是咋活的?
听说百姓近十万人,即便是位居赤道的新马泰,隔三差五都会大雨滂沱,可烈焰城百年无雨,他们为何不搬往别处?
敏敏已经倒在草丛中会周公,其余人虽武功超绝,但也各自躲在树上安歇,唯独绝尘还坐躺树下擦拭着宝剑,闻言抬眸,后瞪大瞳孔,快速起身背朝女子:“请姑娘自重!”
自什么重啊?烦死了,聂欢不以为意的将鞋子脱掉,挖个坑将脚埋进土里,试图降温,脱鞋而已就让自重,那她像在现代那样穿比基尼游泳他还不得背过气去?本以为男人只是装腔作势,可等了两分钟,对方依旧没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瞅向其伟岸僵直的背脊,这莫非就是失传的‘正人君子?’?还别说,挺可爱的。
不得不拔出脚,入乡随俗吧。
“你过来,热死了,咱聊聊天,无聊死了!”穿好鞋袜,冲男人招手,该死的邢浩宇,帮他长脸还不亲自护送,或许在他心里,依旧不看好她吧?也对,就宋思思那榆木脑袋,想让人尊重信任,谈何容易?还是绝尘可爱,寸步不离的拥护。
绝尘干咳一声,大力转过身后坐在了女孩身侧,却不敢正眼相看,并非是害怕,别说一个侯爷夫人,即便是当国丞相都从未放在眼中,除去基本的礼仪外,绝不会胆怯,而是……
脑海里闪现的是一对玲珑剔透的脚丫,指甲圆润,脚趾胡乱的张开,说不出的可爱。
男人表情严肃,猜不透其心中所想,聂欢轻声叹息,摇摇头。
“哎!”
绝尘这才转动眼瞳斜睨过去:“姑娘为何叹息?”
当然是叹你朽木不可雕也呗,伸手揽过男人的肩膀,教育道:“帅哥,拜托你放松点,这么拘谨,我怎么和你聊天?我有那么可怕吗?我……”
不曾想男人突然转过头,鼻与鼻相差仅有零点一毫米,仿佛稍稍一个呼吸动作,都能发生碰撞,聂欢还好,在现代碰到恶劣的人,吵架时就喜欢拉近距离,越近越好,气势压人。
但绝尘却屏住了呼吸,瞪大凤眼瞬也不瞬,嗅着女孩吐纳出的芬芳,浓眉越蹙越紧,回过神后倒抽冷气,快速起身后退三步单膝跪地:“绝尘无意冒犯,请夫人莫要见怪!”面露惶恐。
聂欢栽倒在地,爬起来后低吼道:“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不是跟你说不要叫我夫人,我是谁的夫人?邢浩宇?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什么夫人夫人的,你起来!”明明就比她大,跪来跪去的,这么想诅咒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