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容此时已喘不过气,她拼命挣扎大叫,宫女倩云冲了进来,急急拉住开王婕妤,对着王婕妤的宫女海燕大叫:“海燕,你怎么不拦住婕妤!”那海燕冷冷地道:“就随她们斗吧,全死了才好,大人可以重新选些聪明机灵的替他办事,而不是这些蠢才!”原来这海燕原是王宗实的贴身侍婢,只因颇有武艺,王宗实就派她进宫,以备不时之需。
她自恃武艺高强,且王宗实命她暗中监视她二人,所以并不将她二人放在眼中。那昭容和婕妤听见海燕这么说,颇有惧意,就齐齐停手。“而今你俩已是强敌环伺,四面楚歌,却还在此内斗!王昭容,你除了用天香玉露外竟没有其它任何可吸引皇帝的方法,你自己算算,皇帝有多久没有去你的九华殿了?若不是九华殿大火,皇帝怕是要忘了还有你这个昭容了!而你王婕妤,虽然仗着弹得一手好琵琶,皇帝倒是时不时宠幸与你,可是你要知道,你没有子嗣!刚进宫没有多久的雷姬都诞下皇子,你这个婕妤还不想办法,却将聪明用错了地方!竟对自己人下手!你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那水儿已悄悄跟着你!若她告发你拿着火折子行为不轨,该是怎样的结果你心知肚明!若不是我替你杀人灭口,嫁祸郭淑妃,你以为你可以在椒风殿中安然无恙吗!”
那海燕虽然是宫女,气势凌厉,昭容和婕妤竟没有一句反驳之词,皆羞愧的低头。“为今之计,只有求大人打点,方能解决此事!”海燕说道。那婕妤忍不住道:“不是已经嫁祸给郭淑妃了吗?”
海燕嗤之以鼻:“蠢才就是蠢才,这障眼法只能使得一时,却经不起推敲!当时情况紧急,我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以为后宫之人皆如你二人般愚钝?况且郭淑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皇帝自是千方百计营救,哪会轻易定罪!”
那昭容与婕妤皆被训得哑口无言,那海燕又道:“我这就去搬救兵,你们二人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再惹出什么乱子!”说罢径自离宫而去。那昭容和婕妤面面相觑,各自默然散开。
话说这杨瑜与杜采女和陆采女在染月亭听曲,之后更是与李子衿一同探研乐曲的精妙,真是相见恨晚。及至晌午,那杜采女囔囔肚子饿,众人才恋恋不舍道别。李子衿更是邀杨瑜空暇时去司乐局一同谱新曲,杨瑜应允后随三人而去。那李子衿痴痴望着杨瑜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不禁喃喃自语:“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李子衿自己都震惊不已,自己对一位嫔妃居然有倾慕之意!李子衿急急离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杨瑜与两位采女回到合欢殿,依然意犹未尽,就把自己从家中所带的琴拿出来,弹奏起《啼红颜》来,琴声悠扬清远,引人入胜。杨瑜浑然忘我,众人皆如痴如醉!
不想此时,一位丽人急急走进合欢殿。只见她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却是清丽至极!杨瑜正要发问,那丽人已先开口:“不知妹妹所弹何琴?”
杨瑜讶异不已,却也答道:“这是杨瑜的挚爱,号‘春雷’。”那丽人不禁身子一震,“可是制琴世家雷威所作的名琴‘春雷’?”“正是此琴!姐姐竟也认识此琴?”
“我怎么会不认得,我怎么会不认得!”那丽人喃喃自语:“此琴乃连珠式琴,形饱满,黑漆面,具细密流水断。玉徽、玉轸、玉足、龙池圆形、凤沼长方形。琴底颈部刻「春雷」二字行草书填绿。龙池左右分刻隶书铭:「其声沈以雄,其韵和以冲」、「谁其识之出爨中」,钤印一,印文剥蚀。龙池下似曾存一大方印,但经漆补,隐晦不清。”一边说一边来到杨瑜面前,轻轻抚摸着琴,早已是泪流满面!
杨瑜大惑不解:“姐姐是何人,何故流泪?”话音刚落,有一宫女急急前来:“雷姬娘娘,叫奴婢好找!娘娘正是坐褥期,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说罢急急为雷姬披上披风。
杨瑜连忙行礼:“原来是雷姬娘娘,杨瑜有失远迎,望请见谅!”心中诧异不已,这雷姬刚刚诞下皇子不久,居然跑到合欢殿来了!
雷姬抹去泪痕:“妹妹不必如此,是姐姐唐突了,只因姐姐与这琴颇有渊源,听见琴音如同亲人一般!”杨瑜惊异道:“莫非那雷威是娘娘的亲人?”雷姬点点头:“姐姐本是蜀地制琴世家雷门之后,家父雷珏,家祖雷威,我雷家的琴音声欲出而溢,徘徊不去,乃有余韵,因此姐姐一听就知道是我雷家所制。”“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