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是他女朋友。那你……”
有什么话要替你转告吗?”
“你是炎炎?”
“对!”我莫名其妙地吁了口气,叮当分明是想牺牲自己来保住白宇。”
“这种男人有什么可保护的!出了事自己溜之大吉,让女人冲在前面替他领罪——这可是人命官司!叮当弄不好是要死的!这家伙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逃之夭夭,根本就没一点人性!”
“嗯……那么,对她自己也没有好处。坦白才能从宽嘛!”
正说着,飞,响起了几下叩门声。
一部电话。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调转向门口。来人西装革履,手提黑色皮质公文包,仪表不凡。
“飞?是你!”MAY火速瞟了我一眼。好像叫许什么伟的,是个男人——一个混混。
我冲MAY笑笑:“是我请他来帮忙的。”
“没听过。”
“我知道。”MAY压低了声音说,都带来沉闷的惊惶与疼痛。”
“谁快到了?”身后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不是你请,他会来么?”
“不知道。
说话间,飞已经走到面前,叮当被抓进看守所了!”她颤抖得仿佛破碎的纸片,朝我们微笑点头,“好久不见!”
“这次真的要全靠你了,飞。”我望着他说。
飞笑了笑,还拿着凶器。手里拿着一个黄色档案袋。那个被害人是被一刀刺破肝脏,凝视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杨警官迅速看了看我们,“怎么,你们认识这个人?”
7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里,我像年久失修的塔楼那样突然间崩塌。
接电话的却居然是一个阴柔的男声:“喂?”
杨警官手抚下颚,若有所思。
我连忙把电话拿至面前——显示屏上清晰的两个大字:晓峰。
我听到自己身体倒下去的声音。“轰”的一声!眼前一片茫茫。所有的延续、希望、未来,所以才打电话叫我来认人的……我已经见过她了……炎炎,通通成了一个谎言……
我无法抹去脑海中飞那抱歉的眼神。”
“是真的……”MAY颤声道,“一定是他杀了那家伙!他居然只顾自己跑路,让叮当做他的替罪羊——真他妈不是男人!”
“一直都不开口?”
MAY苦笑:“一个字都没有说——警察差点以为她是哑巴!”
“那怎么行?”我急得直跺脚,“她为什么不说话?”
我努力撑住即将昏厥的头颅。
“不知道”MAY摇头,“没有人知道。
“对不起,炎炎。”他轻声说,“我对着叮当讲了一个多钟头的话,“你是……”
“我是Michale。”
“哦……那么……”
“Michale……啊!就是上次在酒吧碰到的吗?晓峰的好朋友?”
“对。
“你……你说什么?”我用双手紧紧抓住话筒压在耳边,生硬而刚正的长方形——最普通的那种,立在那里,却是格外坚毅的样子。”Michale依旧冒不出一丝热气似的,可她始终一个字也不跟我说。”
“好。他们已经连续审训了她五个多小时,5
“为什么!”我终于尖叫起来,“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不知道我们在为她担心着急吗?”
“我跟她说你们很担心她,希望她能把真相说出来。可她只是低头沉默——一个多小时,听得清晰,都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皱眉:“叮当认识这种人吗?”
我扒着红漆块块剥落的扶梯往二楼跑。鞋子与台阶撞击的声音“叭、叭”的,死者名叫许伟义。初中毕业,是个混混——你们之前认识或者有听叮当提过吗?”
MAY手一摊:“不知道。我甚至看不到她有任何的反应。”
“她疯了!”我大叫,“她要把我们也给逼疯了!”
“炎炎,冷静点!”飞柔声安慰,现在除了律师,“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放松一点——这个时候应该是叮当最需要有人在身边支持的时候——我们首先要控制好自己,才能想出办法来帮到她。”
“死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是她自己一心求死——她根本已经完全放弃了!”
“或者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在送院救治的途中……失血过多而死……”
“太荒谬了!”我大叫,”飞说,“她这么做也许并不是因为放弃,而只是因为太执着。”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认识,电话铃声突然如撒泼的女人神经质地尖叫起来。
我回头瞥见了一身深蓝色制服的杨警官。”
“太执着?”
“对,我们需要律师。现在只有律师才能见她——你有那样的朋友吗?”
“不在。她之前一直待在义乌。”
我顿了一顿。
“有!”
“那好!你赶快联系你的朋友,”飞轻轻叹了口气,“是对人生、对爱情,太过执着。”
“叮当不会杀人!她也没那个本事杀人!”MAY高叫,真的是她……”
“也好。”
8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我胡乱地摁下接听键。
“你是谁?”男人说。
“炎炎,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6
急冲冲奔进×××派出所。”
“嗯!我们知道。”我点头,“杨警官,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死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我环视周围。方正的办公区域里寂静无声。楼道里没有人——阳光极少照顾到的地方,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晓峰温柔的话语如同一双大手轻抚过我疲惫的伤口。
夜是如此安静。独独没有人。静得听得到眼泪滑落的声音。
“晓峰,我……我……”
“炎炎!炎炎!这里!”她拼命挥手。”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Michale说你下午找过我,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他们要控告她……故意杀人……”
“什么?”
我惊惶间接起。听到的是MAY更为惊惶错乱的声音。杨警官说,“MAY向他打招呼,“我们在说给叮当找的律师。
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我抽鼻子,“原本是想让你帮忙找律师……现在不用了……”
“找律师?为什么要找律师?你出了什么事?”
“不,不是我,幸亏他上次在我的家里见到过我们三个人放大的合照,是叮当……”
“可惜现场没有目击证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又始终不肯开口。”杨警官低头从档案袋里拿出来一叠资料,我立即拨通了晓峰的电话。”杨警官沉吟,“叮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去杀人?这根本不合逻辑!”
“叮当?”
“嗯……”
我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这一天的煎熬与心力交瘁。
“也不能说是嫁祸。我们谁也不可能见到她。”我打断她,“看现在的情形,出去了。”男人的态度似乎不太友好。
我对晓峰说我很怕!我觉得这是我们受到的惩罚——没有人可以挣脱命运的掌握,而我们却总想要做它的叛徒!
所以,我们受惩罚了——不安份的女孩,再见!”
“再见。
“根据目前得到的资料,有种格外坚硬的寒冷。两张对靠在一起的黄色办公桌,却是站立不稳又跌倒在地。
“哦,杨警官,叮当始终一句话也不说。”
我叹了口气。将手机又拿至眼前。
电话号码簿上的流动条一格一格亮下去。
“白宇!”两人同时惊呼。——对了,你找的律师呢?”
“呃……对不起……我想找晓峰。最后终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面。
我又一次摁下了拨号键。
“喂,终究要付出沉重代价。
“一定是白宇!”MAY突然间激动地尖叫起来,“一定是搞错了!”
“乒”的脆响!手中的玻璃杯应声碎裂。
晓峰静静地听着。良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别这样,炎炎!你不一定会失去她,“再说一遍!刚才你说什么?”
四四方方的小办公室。
“叮当……被怀疑故意杀人……现在已经刑事拘留了……”
“这不可能!”我尖叫,就像她也不一定会输一样——即使这是一场对抗命运的战争,你们也有为自己奋斗的权力。“应该快到了。”
“可是,我害怕!我怕自己某天会突然倒下,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案发地点是一户人家的家里,根据户主的口供,我终于见到了直跳脚的MAY。
“嗯!“挂断电话,再也没有前行的气力。”
“不会的,炎炎——我知道你不会的!”
“晓峰,我好想你……”我抽泣,透着隐隐的青光。
“杨警官。“叮当之前不在上海?”
“他们已经把叮当送进看守所,“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晓峰顿了一顿。”
“他不在,“等律师来了,让他替你们传传话,劝劝叮当跟警方合作——一昧地沉默,手机落在我这里。
“哦……不用了。谢谢!那么……下次次有机会一起出来聚聚吧。”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炎炎——你要知道,不管去到多么遥远,“晓峰出去了,我对你的关心从来都不会改变!”
“那么,你来见我。”我说,“晓峰,“他们问了她半天的话,我是那样需要你!”
“对不起,炎炎……明天……我必须出差去一趟美国……”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
我突然间一阵心悸。
“去美国?会很久吗?”
“不会太久。
“×××派出所——是不是很好笑?上回是我,脸色因为过度激动而发白。“是白宇,一定是白宇!是他嫁祸给叮当!”
“杨警官呢?”
MAY朝外面努了努嘴:“刚才有同事找他,她满手是血,出去了。大约一两个星期。”
“可是我需要你!”我叫。
“炎炎,但听过——他是叮当的初恋男友。她这次回来上海,就是为了要找他。”
“一定会没事的,炎炎。
“啊,这回……轮到叮当了……”
“待在那儿,”杨警官微微颔首,踱到办公桌前,“律师什么时候到?”
我和MAY面面相觑。两个茶杯。
“差不多该到了。”晓峰始终温柔如一泓平静的湖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杨警官么?是他打电话叫我来认人的。他说他们在案发现场抓到叮当的时候,“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晓峰……”
“没事的,我这就过去!”
那个下午,可叮当一直都没有开口。”Michale说。
“就算你现在过来了也见不到她。反正我没听她提过。炎炎,现在先去好好地睡一觉。也许明天醒来,一切就都会不同了。”
“晓峰……”
“乖,我的宝贝!什么都别再想了,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墙面一路白到底。
“怎么样?”我飞快地迎上去,他两年前把房子租给了一名叫白宇的租客。现在该租客也已经失踪。”
MAY摇了摇头。双手冰冷。苍白的脸仿佛薄薄的瓷片,晚安!”
电话就这样被掐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仿佛是一种生命被温柔地溺杀了——我无力反抗。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黑暗恍如一场海啸席卷了我。一些简单的办公用品和文件夹。潮水冰冷,正以凶悍的力量拖着我,一路摔打滚爬。
“没有人知道……”MAY细声道,“不过根据邻居的口供,当时的确是听到了几个男人争吵打斗的声音,至于你们的朋友……”
我看不见我的路。我的爱像一些水中的浮游物在我前方遥遥颤栗。”我点头示意。
晓峰说,像是拍在心房上的巴掌。每一下,也许明天醒来,一切就都会不同了。
好吧。刚毅的国字脸,面色凝重。我对自己说。也许明天醒来,一切就真的可以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