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夜君拿过樱桃极度温柔地说:“先把樱桃捣碎,将它与甜品混合着吃,来吧,试试看。”谈吐间流露出一丝高贵特性。
“好。”在儿浅咬一口,忽然瞪大了双眼,好好吃哦!香醇可人,入口之后也没有甜品的腻味。
“来,再喝点酒中的红色汁液,要隔着奶酪喝哦。”他故意刁难在儿,这样才能让他有机可趁。
隔着奶酪喝?怎么喝啊?她又没有精湛的内功,可以运用内功将奶酪固定在某处不动,随随便便地将它隔离而喝下红色的汁液。
花夜君老练地从她脸上读透她的心思,拿过一杯酒浅浅地酌了一小口,酒滴留在了他的唇瓣上,他晃晃酒杯,透着脸激起那一波波粼粼的光线诱惑着在儿,那模样既性感又不失高雅,优雅地晃动中透着一股邪气,成熟中带着猖狂。
在儿完全臣服在他那存心的魅惑中,花夜君静静地欣赏着在儿带给他的乐趣,心生一计,触及到欲唇上欲滴落的酒:“要尝一口吗?”花夜君举高酒杯,让它来做掩饰,一只手却轻抹留在他唇上的酒滴,将它成功地沾在指尖上,顺着在儿的视线将酒滴融入她那微张的小嘴中。
“耶!你……你在做什么啊?”当那滴沾在他指尖上的美酒碰上她的唇瓣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嘴唇像是火烧似的得滚烫,一颗心急剧跳动,她从来都不会想到,一个男人会把沾在唇上的酒滴弄进另外一个人的嘴里,太不可思议了,那种猖狂的行为,只有一些浪荡的江湖人士才做得出来的,但确确实实地,这件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喂你喝酒啊。”他磁性般的声音突然靠近她的耳畔,握着那纤腰的手更是猖狂无疑,趁她呆愣之际,又无声无息地揽近她的腰,将她紧紧贴近自己的胸膛,制造出更加暖昧的处境。
“哪有你这种喂酒方式的,把……把……”在儿知道自己满脸酡红,干脆低下头不说话也不去看他。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花夜君薄抿嘴唇,微扬向上,十分享受抱她入怀的快感,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而躲在他怀里避风的小妻子。
小妻子?花夜君摇了摇酒杯,不,他要的只是猎物,她只限于他的猎物,花夜君的神色突然变得黯淡,看那美酒的眼光像要将它烧毁一样,樱娘酒?他苦笑地流露出一丝悲伤与恨怒,都是它,要不是它,母亲也不会自宫中离开,更不会……报复?他的脑海中仅剩报复,报复那个东域皇帝,那个罪魁祸首,是他害得自己在童年里留下了不该有的阴影,让他尝尽母亲带给他的折磨与痛苦,受尽世间欺凌……
一阵无力感袭上他的心头,今日他又要失眠了吗?微闭双目却感受到来自怀里的温暖,好暖!他的手不知不觉中缩紧,贪懒着紧拥怀中人儿的柔软。
怀里的人扭动了一下身躯,轻扬下额,看到了花夜君落寞的神色,虽然他很快地将它掩饰,不过还是被她撞上了。
他不该有那种表情的,那不适合他,一点都不适合,她哪里知道内心深处的他藏着一颗不为人知而易碎的心。
“你没事吧?”在儿提起脑袋直逼花夜君的眼睛,他这时才感觉到内心的空洞这么需要有人来填满。
“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冲动,枕上她的玉肩。
在儿几乎不敢动一下,连呼吸都很困难,不过,她并不讨厌花夜君靠在她肩上,感觉很好,看上去像是天生的一对。
老天!她真不害臊,居然胡思乱想,花夜君并不知道她是女人,而且他也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啊,她怎么可以……可以想那种事呢。
“不要动,安静点,让我靠会儿。”一样的笑容,可是在她眼中却是那么难以接近。
被他搂在宽大温暖的怀里,在儿半阖着眼,专属花夜君的气息包围着她。
看着相拥的两人,避在一旁的落晔忧心地皱眉,夜主对轩公子的感情超出了对猎物的兴趣,这对他的计划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之所以大老远地跑来影轩王朝,无非是想借着影轩王朝的势力来击垮东域王朝,杀了东域那狗皇帝,虽然他并不想看着百姓受苦,但是东域的那个皇帝必须死,他不死,夜主便永远不会从邪恶的心底中真正解脱出来。
落晔从十岁便跟随花夜君,过去的点点滴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一位孩子的童年会是在鞭打与责骂中渡过,可是花夜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母亲在世的时候如此,回到宫中后亦是如此,被软禁在宫内不说,还要受尽下人的指指点点与欺压,说他是个冒牌货,把他母亲樱娘的罪过全抛诸在他身上,在那段期间,他穿的用的比一个下人还不如,在那举国同庆的日子里,大家都在欢愉之中,而花夜君却是在鞭策中渡过。
被人打得一身是伤的花夜君常常躲在宫殿的最阴暗处避开世人,生怕被别人找到,那段隐藏在华丽外表下的宫殿,在不为人知的岁月下日渐人心,露出不堪的人性丑态,造就了日后花夜君的报复之心。
始作俑者的是他们,花夜君的急切报复,他是最能体会的。
不过越到后来,他便越担心花夜君的处境,他处事的狠劲,那种限度大大超出了一个平常心态的人,这等偏激的他恼怒了不少人,日后势必会惹来事端害了自己,而现在,或许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总觉得这个轩在公子的出现,似乎时时刻刻地在影响花夜君,让本来不喜笑的他变得爱笑了。
在以前,即使是再妖再艳的猎物,也不曾被夜主这般重视,落晔一面为他高兴,一面却为他愁,想过去阻止,脚下却像沾上了粘物似的移不开。
“在,在,轩在……”她居然睡着了,看样子是累了,睡得很沉,怎样叫都叫不醒,轩在?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呢?
抱起她入房,却遭到某人的阻止:“夜主。”落晔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也不多加为难,他眼里的神色已经在提醒着花夜君的异样。
花夜君委婉地一笑:“放心吧,落晔,我有分寸。”
“可……”
“没有可是,你下去吧。”就只有今夜,让他好好陪她一晚吧。
将熟睡的在儿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花夜君的目光不受限制地落在她那恬静的睡颜上,这个小东西,他的猎物,连睡觉时都透着一股恬恬的感觉,拨开她的一缕秀发,他静静地欣赏着她的容颜,第一次,他仔细打量起她,她的五官并不精致,甚至可以说是很平凡的一张脸,在他面前她乖顺得像只猫,在外却是一个称大的市井混混。
花夜君感觉手下一动,回过神来,看见在儿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自己,“我吵醒你了吗?”他佯装镇定,若无其事的将手缩回,内心却翻滚如江涛。
“没有。”在儿似有惊讶地定定凝视,纤细的手腕紧抓他的衣襟,他微微一颤,想甩开她的手却迟迟没有动手。
如此轻易就能做到的事,他却无法挣脱,心生一计:“你这样抓着我的胳膊,会让我有种想紧抱你的冲动?”他笑得温柔,却让人难以接受,一抹害怕的情感滋生在她心头。
“你好好睡吧,我出去了。”
她想叫他留下来,可喉咙间像是被某样东西咔着,看着他离去,她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好孤单,好冷清。
在转身的那一霎那,花夜君恢复了异常冷淡的表情,他要的从来不是温柔的感情,那既脆弱又不可靠的东西,就如母亲说的那样,他有一张让人侵犯的脸,在这种世道中,受尽别人的欺凌,却让他永远别想得到一份真正的感情,所以他从来没有奢望过。
花夜君勾起一抹无情的笑,他那可怜的母亲啊,因为男子的背叛而将愤怒加诸在他身上,自他出生以来,母亲一遍又一遍地给他灌输男子的背叛,控诉着男子的兽行,苦诉着她是含着怎样的酸痛心情而抛弃嫔身份,一切只为了男子,可是到最后呢?等来的却是男子的背叛。她猖狂地笑着,鲜红的手指伸来,流露着愤怒,边说边用长鞭狠狠地打他,直到她没有力气挥动那根长鞭为止,自始至终,这样的生活从没停过,待到他十四岁那年,母亲含怒远离世尘,死之前让他去东域王朝的宫殿找皇帝,那时候的他很天真,当真相信了她的话去找皇帝,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被人嘲笑、被人鞭打……现在想起来,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是那般清晰,对母亲的恐惧、不安、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记忆犹新,仿佛是昨夜刚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