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我想问你点事?”在儿神秘兮兮地说道,似有似无地闪烁狡黠之色。
“少爷,你想问什么,绿儿知道的事,绝不会隐瞒你。”她总觉得今天的主子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刚刚的那一幕,自家主子的精力居然观注在女子的红唇上,这点大发现令她措手不及,主子的精灵古怪,她早已是见怪不怪的,可是,她不曾想到主子会对女子的红唇感兴趣,莫不是对女子有——想到这儿,她的脑袋突然像被石头击中,天哪!主子她该不会是——与某些男人一样,有断袖之僻吧?老天,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先是当混混骗钱,再是惩恶官救人,现在又闹出了断袖之僻,不行不行,冷静点绿儿,你要冷静,或许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再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别这么早就下结论啊。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可是一颗心早已吓得脸色发青。
“绿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老天,这难道是真的吗?主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温雅得确确实实像个一国公主,主子该不会真的—真的——不敢妄下言论,还是不想为妙,不过她必须确认整件事情的经过:“少爷,在白天的那段期间,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在镜水阁。”在儿脱口而出,丝毫不知要隐瞒此事。
“啊!可那里是……”绿儿突然闭了嘴,很庆幸自己早早瘪上了唇。
“你知道那里?”在儿恢复了混混的德行,挑起秀眉盯着她,果然猜得没错,那个地方的确是鱼龙混杂的道场,尤其是手握皇权的贵族们,应该都知道那个地方吧,难怪一般的平民不知道呢,想来皇宫里的亲信们也都熟知镜水阁:“快说。”在儿摆起主子架子,让绿儿招架不住只得难难地道出。
“镜水阁是近一年来兴起的一家集书楼、客栈、妓院等的一座阁楼,凡是家中有钱有势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且镜水阁因为结合了邻国海外的西洋用具,所以样式新颖、花样奇异,受尽权贵们的青睐。”
“原来是这样。”在儿恍然大悟,难怪在镜水阁看到的东西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稀奇玩样,就算是盛着水的瓶子也是她前所未见过的。
“据说,镜水阁的主人姓花,是个极其妖魅的男人,他的经营手段既狠又准,只要是镜水阁的常客,没人不见过他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呢。”
切,有这种家伙吗?姓花啊,花?脑袋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敲中,“你……你说他姓花?”在儿指着一旁的饰物困难得吐出话。
“对,姓花,少爷你知道他?”
呃,是花夜君没错吧,“嗯,见过,长得确实很美,哦不,应该说长得很妖,妖里妖气的,给人一种邪邪的感觉。”
“哦,少爷,你刚才想问我什么来的?”
啊,她张大了嘴,发觉自己失态,马上闭上嘴,眸子瞟了瞟绿儿,本来还想把它过滤掉呢,哪知绿儿又提起了:“你要保证,不许被我吓倒,更不能一下晕厥过去。”
“好。”绿儿故作镇定,这次事关重大,就算再是怎么不堪的事,她也会忍不下来的,连断袖之僻这种事,她都能忍了,世上还有什么事不能教她承受不了的。
原本在在儿脑海中淡淡渐去的两个男人亲吻的画面,经这么一提,清晰的画面再度增强:“你有没有看过两个男人亲嘴的画面?你对这种事情作何感想?”
“什么?”又是教她头晕的一件事。
“快说啊快说啊。”
“少—少爷,你怎么问这种问题呢?”看看在儿的脸色,绿儿忽然意识到不好的预感,一个大胆的想法窜进她的脑里,难道主子她在镜水阁中被人强吻了?还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瞧主子一身男装打扮,且主子被吻的对象还是个男人?对了肯定是这样没错的,断袖之僻断袖之僻,什么叫做断袖之僻啊,当然是男人跟男人了,天哪!皇后,奴婢怕是只有一死谢罪了!回过头一想,难怪主子一回来就盯着女人的嘴唇看,难不成真被她猜着了。
—完了完了,绿儿在心底大叫完蛋,熟不知在儿的脑里却是一片桃色,其实她不想的,但是花夜君的容貌怎么也挥之不去,若不去想他的话,那两个男人亲嘴的画面就会浮出来脑海,哇,她快疯了,疯了!
绿儿拍拍胸襟,让自己镇静下来,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她或许应该重新地、好好的再教她一次,让主子明白她自个的真正身份,没错,就这样做好了。
两个女人一个疯想桃色,一个误会至深。
“绿儿,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对于我提出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儿急于知道她的想法是不是与自己的相同。
绿儿清清喉咙:“其实两个男人亲嘴呢,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们只不过是同性相惜,异性相斥,喜欢的对象不同而已,两个人谈感情主要是讲感觉,只要在一起的感觉对了就行,说白了,断袖之僻根本不是一桩坏事。”不过你不行,你是堂堂王朝的公主殿下,哪能有这种僻好,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事。
咦,不对啊,公主?自家主子是女人哪,她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呢,可是主子为什么老盯着女子的嘴唇看呢,这让她想不通啊,或许真的如她所想,女扮男装的主子在镜水阁被人强吻了,但对象是男是女有待观察,不过,主子被人强吻还是让她这个做丫鬟的接受不了。
“绿儿,你真行,不愧是我的贴身丫鬟,想法竟然跟我想的完全一样呢,我就说嘛,男人跟男人谈感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很普通嘛。”有了绿儿的肯定,她对那两男人亲嘴的面画已经欣然接受。
“少爷,说是普通不怪,但在这种时期,有断袖之僻的人还是难以令人接受。”
说的是实情,的确,在这种不放开的时期,性别之分确实很重要,且世人看得也重,想来也就只有镜水阁的‘品香楼’是那些断袖之人最好的归宿了。
“你的言外之意是虽然有人赞同这个观点,但是按照世人的眼光,这事就陷入了僵局,即使想要改掉世人的眼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且不能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是吗?”狡黠如她,一下子说中了要害。
“是!”回旋一想,绿儿赶忙移开话题:“少爷,你要不要去找大苟他们。”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越说越糟糕。
“大苟?好啊!”她正想糗他们一糗呢,且有件‘好事’要跟他们打个商量。
二话不说,马上出发,没过一盏茶的工夫,就抵达了目的地。
“大苟大嘴大熊,我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里面一片狼嚎,“绿儿,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传达哑语纷纷进到里面。
“哎呀,小八哥,你终于出现了,你这尊神罗佛大菩萨,平日里是请都请不来啊,要找你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啊,我们哥仨个天天吃素盼菩萨盼月亮的,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吃素?整天大鱼大肉的他们会吃素?比起他们死了,她更相信第二者。
大嘴接下大苟的话:“是啊是啊,小八哥,你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既寒酸又赶穷的,日子过得好苦啊。”
原来是没钱花了,在儿露出一丝邪笑,不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她赶忙插在大熊的前面插话:“今晚有活干,要不要去露两手,明天就可以大吃大喝喽。”
“小八哥,你真不愧是我大苟的拜把兄弟啊,时时想着我们哪,我想从现在开始,我要更加珍惜我们的友谊,这份珍贵的友谊值得我们永远为之珍藏啊。”
“行了行了,别再搭腔了,有好事不会忘了你们的,快去准备准备,今儿个晚上,咱们趁夜去赚他几笔。”
反正绿儿说了,那条街道两旁住的都是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的坏财主,不收白不收,分了去玩乐,也算是给百姓们报仇了。
“少爷,你叫大苟大嘴大熊他们去偷,我们也不能落下啊,赶快追上去啊。”绿儿实在搞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笨啊你,叫他们去偷——,哎呀,呸呸呸呸——我告诉你啊,这不叫偷,这叫收税,替府衙收税,明白吗?你看我们的这个收税啊,想想看那是多么得不容易,衙役们只要大吼一声,那个钱就哗啦的进帐,再看看我们,晚上不睡觉还要不被他们发现来偷,呃,错了错了,是收税啦,想想多不滑算,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休息,自然有人替我们代劳。”在儿挑起眉像是在诱逗绿儿一样,且绿儿一听便清楚了她的想法,做为下人,她也不想让主子冒险,既然主子说有人代劳,她也省下了心,这一次是在儿挖了个大坑,让大苟大嘴他们往里跳呢。
“大嘴大熊,好了没有。”
“大苟,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啊,没看到我们正在装银子嘛。”
“哎呀,想我大苟当年是多么的英勇潇洒啊,做事干净利落,哪像你们这俩笨蛋,笨手笨脚的,到底好了没?”
“好了好了,走了。”英勇不提当年勇,懂不懂啊,大嘴与大熊很有默契在心里苦诉。
黑暗中,贼关贼脑的三人躲躲藏藏,后面跟着两个身形娇小的人儿,一路跟踪前往森林,听到林中的狼嚎声,在儿灵机一动,时机来了,戳了戳身旁的绿儿:“我们扮做恶人,学狼的嚎叫,吓死他们。”
绿儿打了个手势,随时迎接大苟三人的到来,“呼—呼——”
“大……大嘴大苟,你……你们有没有听到狼的嚎叫声?”大熊打颤着,害怕地要命,颤抖得连同大嘴大苟一块儿打哆嗦。
“大……大熊,你不能假装不听到嘛。”不说还好,被他这样一说,三人的脑袋更加缩紧在一起,“哇……啊……鬼啊……”一声叫嚷声,在绿儿与在儿巧妙的表演下,三人被吓得屁滚尿流,丢下那堆金银珠宝狼狈地落跑。
“哈哈……绿儿,你看那三个没出息的家伙,就只是一吓就被吓跑了。”
“呵呵……少爷,我没想到大苟他们居然这么没胆,吓得连这堆珠宝都扔掉了。”绿儿拿过一个大包袱,一拿就知道里面的份量不小,拆开一看:“哇!金光闪闪哪!绿儿,把它包起来,明天拿出一半,分给街上的乞丐,还有一点嘛,就给那些好心的小混混吧,顺便拿点出来给大苟他们吧,就当做是刚才的酬劳,还有别忘了给我们自己剩点。”
一整晚跟在她们身后的花夜君躲在暗处欣赏着在儿的一举一动,这小东西爱作怪但心肠不错,拿了好处之后,首先想到的竟是城内的乞丐而不是自己,换成他可没这么好心,不过把偷钱改成收税的,怕也只有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东西会想得出来了,他花夜君看中的猎物,果然是个极品,虽然脸蛋长得平凡,却不失灵气,搞怪的性子直直地吸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