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閩督李子和師賀年五律六十韻敬以代柬
【題解】《清史稿·李鶴年列傳》：“（同治）十年，擢閩浙總督。明年，陛見，賜紫禁城騎馬。旋署福州將軍，兼署巡撫。”時潘乃光正在其幕中，故詩中有“遑云入幕賓”之言。篇中作者回顧了自己與李鶴年的交往及多年的困頓生活，可作爲其半生自傳之言。其字裏行間在對對方的稱頌中飽含着自己無盡的辛酸。
總制山河重，元勳福祿申［1］。碧幢開海嶠［2］，黃閣啟平津［3］。特簡銜雙鳳［4］，兼圻到七閩［5］。馳驅懷遠道，時序入芳春［6］。趨步師門隔［7］，嘉祥鼎座臻［8］。文章遙結契，想望欲通神［9］。回憶登堂日，先爲問字人［10］。樊輿聊息翼［11］，柏署慶傳薪［12］。忝附及門者［13］，遑云入幕賓［14］。難雕偏慮朽［15］，非病且安貧。南郭吹竽客［16］，東方待詔身［17］。不才慚瓦礫，無用紊荊榛［18］。散木憑誰樹［19］，秋蘭祇自紉［20］。藐躬餘結習［21］，傲骨況峻峋［22］。表白曾何望，垂青竟締因。曹邱緣子建［23］，特因曹紹九先生薦函。游息許安仁［24］。作合原非偶［25］，相因不失親。往還欣就正，昕夕感陶甄［26］。力偶吹噓借，德堪課讀鄰。時承薦至肅寧教讀。倚裝囊俠劍，謀食笑儒巾。撫鄂旋移節［27］，開藩正秉鈞［28］。畿南資重鎮，闕北拜恩綸［29］。眷顧深名世，安危繫重臣。星言三楚駕［30］，轉向兩河巡［31］。時由鄂撫改撫豫省。威早尊韓范［32］，賢殊邁召郇［33］。中州同利賴［34］，一柱仰輪囷［35］。忍令從而後，依然誘自循［36］。隨之豫撫任。漸鴻隨畫戟［37］，附驥近朱輪［38］。入境懷嵩岳［39］，驅車想洧津［40］。愧非千里馬，謬遇九方歅［41］。九方歅，人名，春秋時人，善相馬。夏屋陰分樾［42］，秋風念絕蓴［43］。梁園開徑慣［44］，馬帳執經頻［45］。盈尺階前地，離奇席上珍。賦閑應未惜［46］，待聘豈求伸。賢令承投刺，應祥符姚致堂大令之聘。爲師暫效顰［47］。東家兼梓誼［48］，西席遠囂塵［49］。實盼苗之碩，華如竹有筠［50］。沉潛書是癖，狂飲酒思醇。蒲拜占庚子，瓜期及戊辰［51］。觀光窺蕊榜，射策上楓宸［52］。盧肇心原壯［53］，劉蕡運尚迍［54］。銜枚空整肅，鎩羽負璘斌［55］。敢以樗庸質［56］，或邀匠石掄［57］。梗蓬悲落拓［58］，燕薊又沉淪［59］。求舊人還洛，懷歸子在陳［60］。瞻前殊款款［61］，侍側復誾誾［62］。隅舉欣如昨［63］，枝棲未及旬［64］。遷鶯看振翼［65］，得水擬游麟［66］。花縣仍投轄［67］，荊州再結鄰［68］。居諸消日月，磨涅豈緇磷［69］。利蓄逢時器，沽思待賈珣［70］。一鳴聲正遠［［71］，三北足仍踆 ［72］。改計纓堪請，潛蹤海可遵［73］。飄零身若寄，馳驟性先馴［74］。幸值朝天日，適當駐節晨［75］。師夏間入覲。瞻韓求見切［76］，與點取懷真［77］。假館私相願，無言貌似恂［78］。皋比期近虎［79］，祖道忽翔麟［80］。未及晉謁。卿月留知己［81］，杓星暗轉寅［82］。條風來有腳，員嶠望無垠［83］。蓂莢看交泰［84］，蕃厘慶薦馨［85］。梅羹當預卜［86］，椒頌喜維新［87］。更擬蒭蕘獻［88］，還思雨露均［89］。箴言如寵錫［90］，敬守待書紳［91］。
【校注】
［1］“總制”二句：言李子和在閩浙督任責任之重及其受皇恩之深。《清史稿·李鶴年列傳》：“（帝）詔詢海防事宜，覆奏言：‘海防之策，莫重于練兵、籌餉、製器、用人四端。四者之中，以用人爲急務，而尤在專其責成。沿海疆臣固責無旁貸，第無統率大員，仍恐意見紛歧，臨事推諉。’上韙其議。”元勳，首功，大功。
［2］“碧幢”句：指李子和任福建總督一事。碧幢，隋唐以來，高級官員舟車上張掛的以青油塗飾的帷幔。海嶠，海邊山嶺。
［3］“黃閣”句：黃閣，漢代丞相聽事閣及漢以後三公官署廳門塗黃色，故稱黃閣。漢衛宏《漢書儀》上：“丞相……聽事閣曰黃閣。”《宋書·禮志二》：“三公黃閣，前史無其義。……三公之與天下，禮秩相亞，故黃其閣，以示謙不敢斥天子，蓋是漢來制也。”唐時門下省也稱黃閣。杜甫《奉贈嚴八閣老》：“扈聖登黃閣，明公獨妙年。”平津，地名。故地在河北鹽山縣南。漢武帝時，公孫弘爲丞相，封爲平津侯，此代指李鶴年。
［4］“特簡”句：特簡，皇帝對官吏的破格選用的文書，上有雙鳳圖案，故云。
［5］“兼圻”句：兼圻，清代總督多管轄兩省或三省，謂之兼圻。如湖廣總督轄湖南、湖北兩省，兩江總督轄江蘇、安徽、江西三省。七閩，指古代居住在今福建省和浙江省南部的閩人，因分爲七族，故稱。《周禮·夏官·職方氏》：“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賈公彥疏：“叔熊居濮如蠻，後子從分爲七種，故謂之七閩。”後稱福建省爲閩或七閩。
［6］時序：時間的先後，季節的次序。
［7］趨步：指受到教誨。《論語·季氏》：“（孔子）嘗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詩乎？’對曰：‘未也。’‘不學詩，無以言。’鯉退而學詩。他日，又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禮乎？’對曰：‘未也。’‘不學禮，無以立。’ 鯉退而學禮。”
［8］“嘉祥”句：描述李子和門庭鼎盛，來往交接皆是朝廷重臣。嘉祥，猶祥瑞。漢班固《東都賦》：“啓靈篇兮披瑞圖，獲白雉兮效素烏，嘉祥阜兮集皇都。”鼎座，比喻三公、宰輔、重臣之位。
［9］“文章”二句：緊接前兩句言李子和來往交接皆是朝廷重臣，自己雖附師門卻不能常見，惟有通過文章表達自己的想望之情。
［10］“回憶”二句：回首當年拜師之日，深幸自己能夠得以向李師請教。登堂，《論語·先進》：“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語本此。問字，《漢書·揚雄傳》載，揚雄多識古文奇字，劉棻曾向揚雄學奇字。後來稱從人受學或向人請教爲“問字”。
［11］樊輿：《明一統志》卷二《保定府》：“樊輿城，在府城東南三十里。昔樊輿王死于此城之隅，因名。”
［12］“柏署”句：柏署，御史官署的別稱。傳薪，傳火于薪，前薪盡而火又傳于後薪，火種傳續不絕。語出《莊子·養生主》：“指窮于爲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比喻師生遞相授受。
［13］及門：《論語·先進》：“子曰：‘從我于陳蔡者，皆不及門也。’”本謂現時不在門下，後以“及門”指受業弟子。
［14］非病且安贫：“非”底本脱。遑：通“惶”。恐慌，驚懼。幕賓：《世說新語·雅量》：“桓宣武與郗超議芟夷朝臣，條牒既定，其夜同宿。明晨起，呼謝安、王坦之入，擲疏示之。郗猶在帳內。謝都無言，王直擲還云：‘多。’ 宣武取筆欲除，郗不覺，竊從帳中與宣武言。謝含笑曰：‘郗生可謂入幕賓也。’”後因以“幕賓”指官府參謀顧問人員。明清後亦以稱幕友。
［15］“難雕”句：自謙自己不可造就。語本《論語·公冶長》：“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杇也，余予與何誅？’”
［16］“南郭”句：自謙自己像南郭先生一樣沒有真正的才幹。《韓非子·內儲說上》：“齊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處士請爲王吹竽，宣王說之，廩食以數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聽之，處士逃。”
［17］“東方”句：感歎自己身世如東方朔一樣，不受重視。東方，即東方朔。《漢書·東方朔傳》載：“朔文辭不遜，高自稱譽，上偉之，令待詔公車，奉祿薄，未得省見。”
［18］“不才”二句：都是感歎自己不爲世用，如瓦礫之被棄路旁，如雜樹之叢生荒野。紊（wěn） ，亂。荊榛，亦作“荊蓁”，泛指叢生灌木，此用以謙指自己。
［19］散木：喻天才之人或全真養性、不爲世用之人。《莊子·人間世》：“（匠石）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以爲舟則沈，以爲棺槨則速腐，……是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壽。’”
［20］“秋蘭”句：比喻人品高潔。屈原《離騷》：“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爲佩。”語本此。
［21］藐躬：孱弱的軀體。
［22］傲骨：宋戴埴《鼠璞》卷上：“唐人言李白不能屈身，以腰間有傲骨。”後因以喻高傲不屈的性格。峻峋：本指地勢高峻，此引申指品行的高超。
［23］曹邱：楚人曹邱生，對季布的任俠義勇到處讚揚，季布因之享有盛名。事詳《史記·季布欒布列傳》。後因以“曹邱”或“曹邱生”作爲薦引、稱揚者的代稱。子建：即曹植，借指曹紹九。
［24］“游息”句：游息，猶行止。安仁：潘岳字，《晉書·潘岳傳》載：“岳才名冠世，爲眾所疾，遂棲遲十年。出爲河陽令，負其才而鬱鬱不得志。”此潘乃光以潘岳自許。
［25］作合：《詩·大雅·大明》：“文王初載，天作之合。”後因以“作合”喻君臣相遇。
［26］“昕夕”句：昕夕，朝暮，謂終日。陶甄，比喻陶冶、教化。《晉書·樂志》載張華《正德舞歌》：“神器周回，五德代章。祚命于晉，世有哲王。弘濟區夏，陶甄萬方。”
［27］“撫鄂”句：《清史稿·李鶴年列傳》：“（同治）四年（1865），擢湖北巡撫，調河南。”鄂，湖北省的別稱。
［28］開藩：清代指到外省任高級官職。秉鈞，比喻執政。鈞，製陶器所用的轉輪。
［29］“畿南”兩句：都是言李子和地位之重和聲勢之隆。按《清史稿·李鶴年列傳》：“（同治）十年（1871），擢閩浙總督。明年，陛見，賜紫禁城騎馬。”恩綸：猶恩詔。語本《禮記·緇衣》：“王言如絲，其出如綸。”
［30］“星言”句：星言，謂披着星星，泛言及早，急速。三楚，戰國楚地疆域廣闊，秦漢時分爲西楚、東楚、南楚，合稱三楚。《史記·貨殖列傳》以淮北、沛、陳、汝南、南郡爲西楚；彭城以東，東海、吳、廣陵爲東楚；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長沙爲南楚。《漢書·高帝紀上》：“羽自立爲西楚霸王”。顏師古注引孟康《音義》，以江陵（即南郡）爲南楚，吳爲東楚，彭城爲西楚。
［31］“轉向”句：《清史稿·李鶴年列傳》：“光緒元年（1875），調河東河道總督，兼署河南巡撫。七年，授河南巡撫，仍兼河督。”兩河，唐安史之亂後，稱河南、河北二道爲兩河。
［32］韓范：宋名臣韓琦和范仲淹的並稱。
［33］召郇：指周召公及唐代韋陟，襲封郇國公，皆爲朝廷重臣。
［34］“中州”句：《清史稿·李鶴年列傳》：“治豫久，多善政，豫人刻石頌之。始任河督，黑岡堤潰，不絕如縷。鶴年親督工二十餘晝夜，險工克濟。德宗嘗詢李鴻藻以善治河者，鴻藻舉鶴年，上亦識前事之枉也，故再任河督。其卒也，豫民有流涕者。”中州，古豫州 （今河南省一帶）地處九州之中，稱爲中州。
［35］“一柱”句：形容李子和獨力擔當天下重任。屈原《天問》：“八柱何當。”王逸注：“言天有八山爲一柱。”輪囷（qūn） ，碩大貌。
［36］“忍令”二句：謂從今而後，李子和巡撫河南，雖公務繁重卻仍然誨人不倦。《論語·子罕》：“夫子循循然善誘人。”
［37］“漸鴻”句：謂其仕途隨戰爭的進展高升。《易·漸》：“初六，鴻漸于幹”，“六二，鴻漸于盤”，“九三，鴻漸于陸”，“六四，鴻漸于木”，“九五，鴻漸于陵”。謂鴻鵠飛翔的變化，循序漸進，比喻仕宦的升遷。畫戟（jǐ）：古兵器名。因有彩飾，故稱。此代指戰爭。
［38］附驥：比喻依附先輩或名人之後而成名。《史記·伯夷列傳》：“顏淵雖篤學，附驥尾而行益顯。”司馬貞索隱：“按：蒼蠅附驥尾而致千里，以譬顏回因孔子而名彰也。”
［39］嵩岳：即嵩山。
［40］洧（weǐ）津：洧水邊。《詩·鄭風·溱洧》：“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蘭兮。”洧水，源出今河南省登封縣東陽城山，東流經密縣到大隗鎮匯合溱水爲雙泊河。
［41］九方歅（yīn） ：人名。春秋時人，善相馬。《淮南子》載伯樂對秦穆公曰：“臣之子皆下材也，可告以良馬而不可告以天下之馬，臣有所與供儋纒采薪者九方歅，此其于馬非臣之下也。”
［42］樾（yuè）：林蔭。《淮南子·人間訓》：“武王蔭暍人于樾下，左擁而右扇之，而天下懷其德。”高誘注：“武王哀暍者之熱，故蔭之于樾下。”後因以“樾蔭”爲蔭庇。
［43］“秋風”句：《晉書·文苑傳·張翰》：“翰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此化用其典。
［44］梁園：即梁苑。西漢梁孝王的東苑。借指皇室的宅第園林。此句言李子和深受恩寵，經常出入宮廷。
［45］“馬帳”句：謂李子和雖軍旅匆戎但卻勤學不止。晉鎮南將軍杜預，嗜好《左傳》，在軍營中仍手不釋卷。《晉書·杜預傳》：“時王濟解相馬，又甚愛之，而和嶠頗聚斂，預常稱‘濟有馬癖，嶠有錢癖’。武帝聞之，謂預曰：‘卿有何癖？’對曰：‘臣有《左傳》癖。’”
［46］賦閑：閑散在家，沒有仕進。晉潘岳辭官家居，作《閑居賦》。
［47］效顰：《莊子·天運》：“故西施病心而顰其里，其里之醜人，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顰其里，其里之富人見之，堅閉門而不出，貧人見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顰美，而不知顰之所以美。”此處化用爲謙語，意謂自己勉強受聘爲師。
［48］東家：對自己雇主的稱呼。
［49］西席：古人席次尚右，右爲賓師之位，居西而面東。據清梁章巨《稱謂錄》卷八載：“漢明帝尊桓榮以師禮，上幸太常府，令榮坐東面，設几。故師曰西席。”後尊稱受業之師或幕友爲“西席”。
［50］竹有筠：竹筠，《禮記·禮器》：“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筠，堅韌的竹皮。後以“竹筠”喻堅貞。
［51］“蒲拜”二句：谓在座館期間日日計算着時日，終于等到館期結束。蒲拜，指與幕僚的來往交接，蒲，指蒲席。庚子，本義爲年齡，此代指時間。瓜期，任期届滿。《左傳·莊公八年》：“齊侯使連稱、管至父戍葵丘。瓜時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公問不至。”戊辰，1868年，時爲會試之年，作者要進京趕考。
［52］“觀光”二句：同治七年（1868），潘乃光結束了他的坐館生涯，即進京參加次年（己巳）科舉，這是繼他1865年（乙丑）落榜後的再度進京，潘乃光對此充滿了期待，但不幸再次落榜。蕊榜，指科舉考試中揭曉名第的榜示爲“蕊榜”。射策，漢代考試取士方法之一。泛指應試。楓宸，宮殿。宸，北辰所居，指帝王的殿庭。漢代宮庭多植楓樹，故有此稱。
［53］盧肇：唐宜春人。字子發。會昌中與黃頗同舉，郡牧獨餞頗。明年，肇以狀元及第歸，郡牧迎接。因觀競渡，肇賦詩云：“向道是龍人不信，果然奪得錦標歸。”
［54］劉蕡（bēn） ：唐昌平人。字去華。文宗大和二年，應賢良對策，極言宦官禍國，考官害怕得罪宦官，不敢錄取。同考的李邰說：“劉蕡不第，我輩登科，實厚顏矣！”這裏潘乃光以劉蕡落榜自況。
［55］“銜枚”二句：谓自己行程雖速，但終究鎩羽而歸，故云“空整肅”。銜枚，枚狀如箸，兩端有帶，可繫于頸上，古代行軍時，常令士兵橫銜口中，以防喧嘩。此比喻行程之速。鎩羽，摧落羽毛。常比喻不得志。此指落第。璘斌，光彩繽紛貌。
［56］樗（chū）庸：即樗材，喻無用之材。多用爲謙詞。《莊子·逍遙游》：“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擁腫不中繩墨，其小枝捲曲而不中規矩，立之途，匠人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
［57］匠石：古代名石的巧匠。《莊子·徐無鬼》：“郢人堊慢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斲之。匠石運斤成風，聽而斲之，盡堊而鼻不傷，郢人立不失容。”後亦用以泛稱能工巧匠或擅長寫作的人。
［58］梗蓬：蓬梗，謂如飛蓬斷梗，飄蕩無定。比喻飄泊流離。落拓：貧困失意，景況淒涼。
［59］燕薊：燕，河北省別稱，周時爲北燕舊地，故名。薊，地名。周武王封堯之後于此。其後燕併薊，爲燕都。故地在今北京市西南。
［60］子在陳：語本《論語·公冶長》：“子在陳，曰：‘歸與！歸與！吾党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朱熹注：“此孔子周游四方，道不行而思歸之歎也。”
［61］款款：從容自如貌。
［62］誾誾（yín） ：說話和悅而又能辨明是非之貌。
［63］隅舉：謂人的思維反應敏捷，善于類推。語出《論語·述而》：“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邢昺疏：“凡物有四隅者，舉一則三隅從。”
［64］枝棲：《莊子·逍遙游》：“鷦鷯巢于深林，不過一枝。”後因以“枝棲”喻托身之地。
［65］遷鶯：謂黃鶯飛升移居高樹，喻登第升官。
［66］“得水”句：謂祇要得到機會，將會大展宏圖。游麟，游走的麒麟。
［67］花縣：晉潘岳爲河陽令，滿縣遍種桃花，人稱“河陽一縣花”。後遂以“花縣”爲縣治的美稱。投轄：《漢書·陳遵傳》：“遵嗜酒，每大飲，賓客滿堂，輒關門，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得去。”轄，車軸兩端的鍵。後以“投轄”指殷勤留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