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看到我来了,狐王便轻轻点了点头,“出发吧。”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便被侍女领着上了一辆怪物拉的车,但是却看到另一位狐后却是随着狐王上了最前面的大车。
我我我,气炸了,明明昨天晚上还对我柔情似水来着,今天这么快便转换了方向啊,还是他以为我很好骗呢?可是,等等,我生气什么啊,我本来就只是个契约婚姻,只要狐王的伤一好,我基本没啥事了。当然,等妖妖回来那自然是重点。
车子平稳地行进着,前面的车里不时地传出那狐后的笑声,我只觉得声声扎耳,我到底是怎么了。想着想着,我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老高了。
“娘娘,快下车吧,祭台已经到了。”侍女这么跟我说。好吧,既然到了,就算再想和周公下棋,也得看看时机了。
我跟着侍女和另一个狐后一左一右跟在狐王身边,缓步走上用整块汉白玉雕刻的阶梯,慢慢向祭台靠近。
祭台上,墨隐早已经换上了祭司专用的白色的礼袍,正在那里等着我们的到来。
“王,王后。”见了我们,墨隐很恭敬地行礼,如果不是我知道了他腹黑的本质,大概也会被他这副冷淡漠然的表象所欺骗。
狐王轻轻点了点头,墨隐便很快抬手一道碧青的狐火窜上天空,然后面朝东方缓缓下跪,口中念念有词。这个时候,狐王狐后只需静静地跟着他跪在身后便可。
墨隐闭着眼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狐王和圣女神歆则是斐诚地闭着眼睛默默跟着祈祷着,只有我,张着眼睛东溜西望的,但是周边的人都跟着狐王狐后紧闭着眼斐诚地祈祷着,我也不好意思太大幅度的动作,看了一会,只觉得祭祀很无聊,跪的时间一长,膝盖又隐隐发痛,却又不好意思起来,好歹,我也是狐后啊,于是,我趁着大家都没怎么注意,便偷偷地伸手捏捏自己的膝盖,这样才不至于太痛,只不过,在我偷偷这么干的时候,我感到有一个人的目光正盯着我,吓得我立即放弃了手中的小动作,赶紧闭上眼努力祈祷起来,但是,过了很久,那目光也没从我身上消失,反而更加冰冷。
硬着头皮,我再次偷偷睁开眼,看向那目光射来的方向,却发现竟然是慕紫寒的目光,他也跪拜在一群人当中,以为是外来的族王,他的位置很是靠前,跟我差不了几排,一身黑衣的他,此刻脸色铁青,不知道的大概又要以为这个容易暴躁的狼王又被谁给惹了。
我回瞪了一下,便闭上眼装模作样的开始祈祷,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怕了他的眼神,就感觉我欠了他好多似的,从那天他知道我中了“截情”后,每次见他,他便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搞得我无比郁闷。而且,出嫁那天,作为娘家哥哥的他,竟然也没来出席。
哼,你就瞪吧瞪吧,姑奶奶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等到墨隐终于念完冗长繁杂的咒语,等到整个祭司终于过去,两个侍女将我自地上搀扶起来,我只觉得我的两条腿快要废掉了。我从来都没跪过这么长时间啊,但是看着身边的人都没什么抱怨,都是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我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坐上我的小车,跟着大部队,从狐族来,回狐族去,我累得整个人瘫着动都不想动一下,只想着早点回去早点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把今天因为祭祀失去的体力都补回来。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的关系吧,我又一次在车上睡着了,然后到了狐王府邸,侍女再把我叫醒。
我下了车,神歆和狐王早就下了车,两人正靠得紧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若是没什么事,晨曦便先行告退了。”即使心里很不爽,我还是要经过狐王同意才能去休息。
“嗯,你去吧。”正与神歆说的火热的他大概根本就没听到我在讲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将束缚的祭祀礼服换了下来,美美地泡了个澡,然后在侍女的帮助下卸了妆,我便立刻躺到床上去了。
昨天狐王那家伙来了我这,大概今天便要去那边了,虽然他今天把我当作陌生人一般的态度让我心情很不爽,不过,本姑奶奶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了,然后一想到今天晚上不用再面对狐王,我的心情便莫名地舒畅起来。
只是,一想到妖妖便又开始低落,现在,嫁都嫁了,墨隐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见妖妖呢?我可是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老人说,小孩子往往长得很快,没多少时间,又变样了,错过了妖妖这么多成长的时刻,我感到很郁闷。
哎,不管了,先睡个觉,把啥啥的都补充回来,这样,才有力气等着妖妖,于是我合上眼,准备睡觉,刚才已经吩咐侍女不用给我送晚饭了,所以,我能美美地睡到天亮。
只是,“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谁啊?”我才要睡着便被吵醒,迷迷糊糊地问道。
“狐王陛下。”门外是守门的侍女的声音。
什么?狐王陛下,哦闹,我没听错吧,不过,刚才的声音是有点耳熟。
“你们先下去吧。”那声音道,于是,我确定了,这个是那个狐王,可是,他现在来是干什么啊?我都快睡了,而且,那边,他今天晚上,该去的是那边才对吧?
我挣扎着起来去看了门,果然,狐王正站在门外。
“你又来干什么?”一见到他,我便没好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在意他白天和神歆亲密的样子。
“又来?”他皱着眉头,“本王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你记性不是这么差吧?这才昨天的事啊,我瞪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昨天才来过好不好?”
“昨天?本王昨天在神歆那里。”他道。
……神歆?昨天在神歆那里?你在她那里那我这里的是谁?拜托,开玩笑要该有个尺度才对吧?你昨天可是整整压了我一夜,害得我整个人腰酸背痛的。
“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可以吗?如果讨厌我,你可以立刻走。”
“开玩笑,谁和你开玩笑?”他继续皱着眉,“本王本来要迎娶的便只神歆一人,你,要不是墨隐逼着我本王,本王才不会娶你。”
好,很好,敢情你才是被逼的,我是非你不嫁,我一团火气便上来了。
“既然这样,你就走吧,我不会碍你的事,你爱找谁找谁去,本姑娘这里不欢迎你。”说罢,我狠狠地观赏门。
“哼,真是不可理喻,真不明白,寒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他怒气冲冲地道,接着,门口便传来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搞什么嘛,真是莫名其妙,我继续一头栽倒在床上,抱着暖暖的被子,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就跟昨天那样换了个人似的,本来浓浓的睡意也被弄没了,于是,这夜,我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在我才睡下没多久的时候,侍女便进来回报我说墨隐到了,想见我,于是匆匆梳洗后我便到了一旁的小厅,一身白衣的墨隐显然是等了许久,但那是脸上却看不到不耐烦的表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一到他面前,我便道,下意识地,我不想和眼前这个人有太多的交集,他给我的映像是他太过于深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算计到了你头上。
“你应该已经见过澈了吧。”他开口道。
澈?狐王?见过,当然见过,我点了点头。
“是的,见过了,你要说什么?”
“两个都见过了?”墨隐道。
“什么两个?你是在说狐王吗?不是只有一个吗?”我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
“嗯。”他点点头,“温柔多情的王,和冷漠平淡的王。”
这这这……
“什么温柔多情,什么冷漠平淡?”我怪异地看了他几眼,继续道。
“你难道不觉得你有时候见他,会有一种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的感觉吗?或者,还是我弄错了?”前半句话在问我,后半句也不知道是仍旧在问我还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语了。
经墨隐一提醒,我倒是也开始怀疑了。
前一天晚上明明对我死缠烂打怎么赶都赶不走,可是第二天却当我如路人一般,还抛下那么伤人的话。前后真的相差很大啊。
“经你一说,倒也是。”我仔细想了这两天来的事,“喂,墨隐,难道你在怀疑你们狐王有问题?”说出这句话后,我更加觉得狐王有问题了。
“呵呵,那倒不是,澈,还是澈。只不过,他去五年前闭关出来后就变得这般古怪了。而且,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墨隐道,“我费劲心力也只能知道他受了重伤以及妖……”墨隐突然停了下来。
“以及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我正听到兴头上,急忙催促,连墨隐脸上突然闪过的一丝不自在也没注意到。
“没什么,你还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墨隐突然见话锋一转。
“记得,用我的雪狐灵气助他养好内伤,然后,你会找时机让我和妖妖见面。”每次说到这个我的情绪就会低落。
说到“雪狐”,我又想起来后来墨隐给我解释的,我问他,我明明只是只白狐,怎么突然的就变成了“雪狐”,他很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咕哝了一下就跟我说,我本来就是雪狐,只不过是因为千年封印刚解开,所以看起来跟一般白狐而已,碰到道行高深的,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然后我又问,我为什么被封印,墨隐却是再也不肯告诉我了。
“你还记得那就好。”墨隐点点头。
“诶,可是,你没有告诉我怎么把我的灵气给他啊。”
“这个,你会慢慢知道的。”墨隐突然冲我一笑,我身上瞬间一寒,抖了几下。
“你,你还是保持原来那个死人样吧。”我急道,“突然间这样子,还挺吓人的。”
我实话实说,却把墨隐的脸给气得铁青,转身便离开了。
“喂,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身为狐族堂堂大祭司,难道就连这几句话也在意吗?”我对着他的背后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但是某人却没有再甩我,就这么离开了。
哼,一个两个都这样,谁稀罕呀?只要我一找到妖妖,我二话不说立刻离开这里。
墨隐才走没多久,侍女又来报说神歆来找我。
脑子顿时浮现出那夜蓝莲池边柔弱的女子的身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她……怎么看我都是硬生生插进他们中间的,如果在现代,我想,我早就被口水唾沫给淹死了。
当看着已经换成一身鹅黄色羽衣的神歆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还是免不了有点紧张,就感觉自己在做贼一样。
“没想到,王迎娶的另一位狐后是你。”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呃,呵呵,是吗,我也感到很意外。”我打着哈哈。
“不过,是你也好,你是寒的妹妹,我、澈、墨隐、寒从小一起长大,寒的妹妹,定是极好的人。”她说的温婉,说的落落大方,在外人看来,她的胸襟很开阔,但是这句话却让我对她的好感差了好几分,不管是妖也好,是人要好,都会有嫉妒之心,尤其是对自己的男人,那些历史上看起来贤良的女人,只不过都在用外表在掩饰而已,谁人心中能没个嫉妒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