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样?”
“身处喧闹的的人群中,仍是孤单。”夏小洁看着田斐,仿佛看透一切。田斐习惯了看透人而不被人看透,这样的夏小洁让习惯用浅笑来掩饰的田斐有点无处遁形。两人对视了好久,夏小洁才转头看着窗外,看着一切飞逝而去。田斐看着夏小洁的侧脸,又想起了高考时候的夏小洁,本质?或是隐藏得太深?一类人吗?想到这,田斐突然笑了。剩下的四个多小时田斐打了个电话然后拿出电脑敲了四个多小时。夏小洁则靠着田斐的肩睡了四个多小时。当然田斐知道夏小洁从一开始就没睡着。田斐邮箱里一大堆因为考试而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田正雄会不定时的给他发邮件让他处理。田斐知道他想干嘛,田正雄现在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是只有五岁的女儿,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尽管他们已经分开了将近十一年。
夏小洁偶尔悄悄睁开眼睛看看屏幕然后又闭上,一直到最后一个小时才沉沉睡去。小小的头在田斐肩头一搭一搭的,有点像高中上数学可时班长说的,上课打瞌睡的小鸡啄米式。看着这样的夏小洁,田斐突然很开心。田斐小心翼翼的为夏小洁拢了拢头发,因为头发滑进田斐的脖子里,有点痒。
下车是田斐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因为夏小洁的原因,田斐四个小时内几乎只动过手指。再看看夏小洁,田斐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自己在全身酸痛,而夏小洁整个人精神抖擞。
车站外,夏小洁的父母已经等着,田伯也在等着田斐。
“爸妈!”夏小洁一出车站就直直往一对中年夫妇冲去,三个人来了个特大号的拥抱。田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着那三个拥抱着的人,觉得离他们有点远。
“怎么都瘦成这样了?”中年男人心疼地看着夏小洁。“还不是妈定的家规,为了不饿死,你的宝贝女儿要一边拼命学习,还要拼命挣钱。”夏小洁使劲往中年男人怀里钻,拼命地撒娇。田斐站在夏小洁身后面不语,静静地的打量着夏小洁的爸妈。爸爸看着很英俊斯文也很有魅力,妈妈看着很干练的感觉,挺漂亮,典型的慈父严母,田斐就奇怪了,夏小洁似乎没有遗传到她爸妈的优良基因,和她爸妈的英俊漂亮比起来,还真是根豆芽菜,尽管夏小洁长得也算是清秀。
“怎么,长大了,开始对妈妈有意见了?”夏小洁的妈妈拎起夏小洁的右脸,夏小洁立刻转移撒娇对象。
“怎么会呢!妈妈是世界上最聪明能干的虎妈,作为您的女儿,应该始终代表夏家的根本利益,始终代表老妈的重要决策,始终代表夏家的发展方向。”夏小洁说得振振有词,末了,还在女人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就你会说话,这位帅小伙是……”夏妈暗自打量了一下一直默默看着他们的田斐,当然,她知道田斐,夏小洁打回家的电话,百分之五十在说田斐。
“阿姨好,我是小洁的同学田斐,您比我想象中更年轻漂亮。”田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干净明朗,夏小洁和夏妈同时被电了一下。
“妈,您不知道,田斐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是个风云人物,什么都好,就属于你梦想中的那种儿子。”夏小洁热心地为夏妈介绍,小脸熠熠生辉,好像车厢里那个夏小洁从未存在过一样。
“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光是这张脸就够风云了。”夏妈看着田斐很认真的说,田斐顿时无语。
“你们打算在这说多久?这冷,我们还是回家说吧。”夏爸体贴地为妻子和女儿拉拉衣服,典型的三好男人,身材好,气质好,性格好。
田斐看着这快乐的一家人,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正要告辞,夏爸却对着他说“你也上我家坐坐吧。反正你家也没什么人。”田斐正准备告辞的话突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脸色也变了变。夏小洁的爸爸的话稍稍刺痛了田斐,确切的说,他似乎知道他家的事。田斐从来没问过夏小洁的家事,因为夏小洁四处打工,所以他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夏小洁最多是什么小职员之家的女儿。
“对,上我家坐坐吧,洁洁在学校一定受了你不少照顾。”夏妈热心的拍拍田斐的肩。
“阿姨言重了,在学校都是小姐在照顾我的多。”田斐一个人住校外,偶尔生病还亏夏小洁照顾,夏小洁经常上他那儿改善生活,托她的福,田斐也能改善生活,虽然常常只处在温饱线以下。而且夏小洁以上他那,几乎每次都会来个大扫除什么的,就算在学校食堂,也是夏小洁罩着田斐的时候多。而夏小洁住的是学校宿舍,他是无法涉足那个装载无数少男梦想的地方的,就算去了,他除了帮夏小洁做作业,也没什么好帮忙的,更何况,夏小洁绝对不会让田斐帮忙做作业。所以田斐这么说完全不是谦虚。
“要不你先去我家吃顿饭吧。”夏小洁见自家的妈白了自家的爸爸一眼,看田斐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就忍不住翻白眼。
“不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田斐脸上淡淡的笑着,很帅,很飘渺。夏小洁很清楚田斐大的这种笑法,大部分时间里,田斐对人都是这么笑的,这笑永远只停留在脸上,到不了眼里。
“少爷。”正说话间,田伯已经走到田斐身后,礼貌地向夏小洁一家人微微鞠躬,算是打招呼了,车就停在不远处。
“田伯,好久不见。”田斐对田伯微微一笑,主动给了一个轻轻的拥抱,这让田伯有些受宠若惊,他在田家干了十二年,隐隐觉得田斐变了,又好像没变。
“叔叔阿姨,我让田伯先送你们一程吧。”田斐礼貌地询问到。
“不用了,你这一路上也许也累了。既然这样,就先回家吧。我们自己回去。”夏妈越看越满意,就好像田斐已经是她的儿子一样。
“那我就先走了,叔叔阿姨,小洁,再见,有事电话联系。”田斐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
“嗯,再见。”夏小洁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再见。
除了田伯,没人看见田斐在转身的瞬间,脸上冷若冰霜。田斐自然也不会听见夏妈感叹的那句“可怜的孩子”。
“妈,我可是和您说清楚,这个假期至少给我留二十天。”夏小洁一进家门就开始宣告主权,从小到大,夏小言和夏小洁的假期都会被排的满满的,当然夏小言的行程很大程度都在受夏小洁拖累。
“行,给你五天回甘家村看外婆,十五天实习,其余的二十天你想干嘛就干嘛。”夏妈爽快的答应了。其实她从未逼过她们去做过什么,只要她们说不愿意,夏妈也不会强求什么。小时候夏小言告诉夏小洁,这招叫欲擒故纵,可是夏小洁和夏小言还是被这招吃得死死的。
“我不想回甘家村。”自从夏小言死后,她妈妈就没有提过回甘家村的事。甘家村装载着夏小言和夏小洁共同的梦,梦里,全是那个美得颠倒众生的少年。如今,物是人非。
“洁洁,有些事是必须要面对的。言言已经不在了。”夏妈无奈地抱着夏小洁,整件事,甘清是何其无辜。但夏小洁知道的却是甘清脚踏几只船,被夏小言发现之后,夏小言气不过半夜跑出去,最后出事了。没人敢告诉夏小洁真相,因为事情的真相只会让夏小洁更痛苦。
“我去。妈,我累了,晚饭别叫我了。”夏小洁头也不回的上楼,夏妈只能望着夏小洁的背影叹气。夏小洁从小异常乖巧,从来没有违抗过父母的意思,甚至没什么欲望,除了特别粘夏小言以外。小时候过生日,许的愿永远是永远要和夏小言在一起。夏家夫妇常常希望夏小洁能对他们大声的说“不”。
夏小洁走进久违的房间,尽管夏小言走了两年多,但是房间里仍然残留着她的味道。房间很大,房间里的用具也都很大,大得不可思议的床,放着将近一千本书的书柜,三米长的书桌,几乎有房间三分之一大的阳台。房间和阳台之间隔着落地窗,挂着白色的雪纺窗帘。床和落地窗之间铺着厚厚的白色羊毛地毯,中间放着白色的三角钢琴。钢琴的旁边靠着两把小提琴。大得不可思议的阳台上还并排放着两台古筝。夏小洁走到窗帘下,看着白色的窗帘,一丝不动的挂着。这是夏小言最喜欢的颜色。曾经,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会变动的地方,每过一个星期,窗帘会换成浅黄色。因为这是夏小洁最喜欢的颜色。再后来就不再变换了。钢琴上还放着那首夏小言为那位如水少年写的曲,说好要一起填词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相框,相片里,两个少女笑颜如花,中间的绝色少年宠溺的摸着两人的头。
夏小洁打开琴盖,双手不自觉的在琴上跳跃。那时夏小洁填的词,但是夏小言因为经常终极跑调而放弃边弹边唱。为此,夏小洁还高兴了好久,原来夏小言也有比自己差的事啊,而且这样夏小言就不能对着水生唱情歌了。
楼下的夏妈妈靠在夏爸的肩头,已是泪流满面。曾经的这首曲子那么的欢快,女儿们的初恋。
夏小洁曾经很害怕让夏小言知道她也喜欢水生的事实。在喜欢水生之前,夏小洁曾经以自己和夏小言喜欢同样事物而骄傲。夏小洁和夏小言从长相到爱好几乎都一样,甚至连胎记都一样。她们之间不同的只有名字、性格、智商。因为都喜欢水生,夏小洁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夏小言,只是才开始第一天,就被夏小言拧着耳朵大骂:夏小洁,你干嘛呢!喜欢就喜欢了,你怕什么呀!你不喜欢的我还看不上呢。
夏小言是天才,总能无师自通,看透一切。更何况夏小洁从出生开始两人分开的时间就没超过一天。“言,你不怪我吗?”夏小洁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因为从小到大夏小言都会把她喜欢的东西让给她。“怪你有个屁用!你要不和我喜欢一样的东西,我们能是生双胞胎吗!不过这次我不会吧水生让给你的,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凭本事来抢。”夏小言放开夏小洁的耳朵,认真地看着夏小洁,当时夏小洁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哭不出来,想笑,最后又哭出来了。“洁,世界上很多东西可以让,但是很多东西是不能让的。比如感情,特别爱情,懂吗?”夏小言抱着夏小洁,于是夏小洁哭得更凶。夏小言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夏小洁从小到大只会在夏小言面前哭。于是夏小洁下定决心,只要夏小言和水生幸福,把爱情让出去也无所谓。再后来,夏小洁后悔了,后悔自己无声的退出,如果当初她坚持夏小言的话的话,也许,夏小言不会死,也许还可以那么正常的爱着水生,也许一切都会很好。
“斐大少,你做人怎么这么失败,你全世界地玩,也不给我这个兄弟带点特产什么的,连个平安电话都没有。可怜我这个连A市都没出过的人。”田斐的家里,正坐着三个少年,说话的正是田斐高中时的班长南施,坐在南施旁边的是田斐从小的邻居顾天。这两位就是田斐除了夏小洁以外的,经田斐认证的朋友。南施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和年迈的奶奶,所以南施一有空就四处打工养家,几句连报的大学都是A市的,以南施的高考分数,国内大学是随便挑的,但是南施选了A大,一所二流大学。而顾天家是A市有名的暴发户,父母很少管他,于是就和田斐一起变成了大人眼中的问题少年。本来顾天和田斐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田斐九岁的某一天,顾天不知道为什么翻墙进了田斐家,然后两个小屁孩不知道为什么,狠狠地打了一架,然后两个小屁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好上了,这就是男孩子经常说的不打不相识。至于南施和田斐,那就是南施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对田斐进行锲而不舍的骚扰,也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上了。
“你少在那儿嚎!小心我让人把你扔到非洲。”顾天踢了南施一脚。三人虽然同校,但是顾天成绩很烂,是不太可能和南施和田斐同班的。但是顾天因为常常打架斗殴,是学生会纪律部的常客,而顾天是学生会会长,于是两人就这样杠上了。
“靠!不用找人,把找人的钱给我,顺便准备好机票护照什么的,我自己去。”南施很不客气的还给顾天一脚。
“我新交了个朋友。”田斐淡淡的一句话成功地让有大闹一架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不可思议的望着田斐。别人也许认为以田斐众生平等的原则,成为朋友应该很简单,可是南施和顾天知道,要成为田斐口中的朋友,绝对比高数还难。
“为什么?”回过神的而两人异口同声,不能怪他们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能说他们太了解田斐。
“她很特别。”总能让田斐这个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人物一次有一次的被吓到。
“女的?很特别?女朋友!”南施为家中单恋田斐的妹妹默哀。
“女的,而且你么都认识。我估计A中没有人不知道她了。”田斐眼角含笑,也许因为喝了点酒,看起来面若桃花。
“陈世美!”南施和顾天又异口同声,估计他们的默契在今天已经发挥到极致了。陈世美原名陈美,A中的校花,姿色算是上上之选,还在A中时是和田斐配对群众呼声最高的女生。田斐摇摇头,笑而不语,一副你们白痴的表情。
“难道是夏小洁!”顾天突然想起夏小洁现在在A中可是正面榜样的榜首,无人不知啊。最主要这两人还在同一所大学。
“对哈!我们班的黑马小妹!顾天这是你第一次用脑子想问题。值得奖励!”南施冲顾天抛了个媚眼,顾天立刻很给面子的扭到一边狂吐。南施也不管顾天,提起一罐酒自顾喝起来。
“你们绝对想不到真正的夏小洁是什么样的。”田斐心情非常非常的好。每天无所事事的重复做着某些事,让田斐差点忘了人还有心情这种东西。
“喂,你看田斐是不是思春了!”南施风速移动到顾天身边,顾天看了一眼面若桃花的,眼神略带痴迷的某人,然后很慎重的点头。这可是第一次,田斐主动和他们谈论一个女人,确切的说田斐第一次主动和他们讨论一个人。田斐听到南施的话,笑得更傻,把南施和顾天吓了一跳,争先恐后地去摸田斐的脑门,不好,温度正常,看来是精神失常。
“我跟你们说,第一次注意到夏小洁是高考的第一天,那时的她很霸气……”田斐面若桃花,口若悬河,眼神迷蒙,事无巨细地向顾天和南施说着他和夏小洁的一切,甚至连和夏小洁去食堂吃什么菜都没落下。顾天和南施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能插上,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笑得傻气的田斐。夏小洁的的转变很让人吃惊,但是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是眼前这位倾诉者。
以前南施和顾天说什么,田斐最多在旁边偶尔补上一句。这是第一次,他们作为倾听,也许这一次田斐真的升级了。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田斐拍拍顾天和南施,对他们目瞪口呆的反应意料之中,但又有些不满。嘴唇微微上翘,这是田斐喝醉的前兆。
“不知道该说什么。”南施和顾天此时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继续喝。”田斐一饮而尽,原来微微有些醉意的田斐似乎完全醉了。自从田斐脱离混混生活之后,除了在静夜那一次,很少喝得这么豪爽,甚至滴酒不沾。可是今天他们到的时候,田斐已经一个人喝了好久。
“田斐,你喜欢夏小洁?”顾天话才出口,就被南施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很明显的事实嘛。
“喜欢。她不是一般的能干哦,什么都会。”田斐嘴微微嘟着,眼睛干净无比,一脸纯真,像个孩子。南施和顾天相对一笑,田斐醉了。田斐是天才,很多事都和一般人都不一样的,比如醉态。一般人之后要么是死睡不醒,要么是狂吐。而田斐喝醉之后就像现在这样,智商下降到十岁,话说虽然十岁的田斐智商也不低,表情还十分引人犯罪。在田斐还是迷途羔羊那会儿,不知道顾天多少次把喝醉的田斐从多少如狼似虎的色情男女手中抢过来,还经常一身伤,才保住了田斐的童贞啊。
“现在怎么办?”南施一脸担心的看向顾天,虽然不如顾天那么知道田斐的过去,但是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眼前这位帅得一塌糊涂的天才,感情缺失得严重,过去到现在能感受到的似乎只有友情。
“还能怎么办,祈祷吧!希望夏小洁也像其他小女生一样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顾天真心希望田斐幸福。
“对!我要把夏小洁迷得神魂颠倒,让她天天给我做饭,打扫房间。”田斐突然站起来,认真地大声宣誓,南施和顾天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怎么看都像夏小洁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南施把田斐压坐下。
“是吗!我就说嘛,她很特别。”田斐一脸纯真开心无比,害的南施和顾天猛翻白眼,人家特别,你骄傲什么呀!
两人像哄小孩一样把田斐哄睡之后才发现已经将近午夜,于是各回各家,顾天还好,翻过墙就是。南施就惨了,寒冬午夜,还得骑上四十分钟的小绵羊回家。
田伯收拾完客厅之后,又帮田斐在床头准备一大杯水,才放心离去。田伯是在田斐七岁的时候来的田家。几乎了解田斐的一切,亲眼见证田斐父母感情破裂,见证田斐从失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堕落,从堕落到无所谓。他亲眼看着一个八岁的小孩面无表情的把父母的照片全部烧掉,在法庭上法官问田斐要爸爸还是妈妈时,田斐很乖巧的问法官:“可不可以两个都要?”顿时,法官就傻了,旁听的无相关的人都忍不住在抹泪,但是田斐的父母却不在,到场的只有双方的代理律师。最后法官很为难的说“小朋友,只能选一个。”田伯以为田斐会哭,但是却田斐笑着说“那我两个都不要!”然后拉着他的手出了法庭。那年他已经在田家呆了两年,二十八岁。高中毕业后的田伯因为没钱上大学便外出打工挣学费,与人起争执失手伤了人,被关了八年。出来是已经没人愿意在雇他,就在那时遇见田斐的爸爸。
出了法院,田斐突然抬头问他“田伯,你也会丢下我吗?”田伯被震到了,当年在狱里和狱霸抗争都没退缩过。可田伯当时的感觉就是只要当时他回答会或者是不知道,田斐会立刻像抛弃自己的父母一样抛弃他,没有由来的心酸。“田伯?”八岁的田斐摇着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不会。”,当时田斐一脸冷然,突然觉得这孩子很可怕,可怕得让人心疼。回到别墅的田斐立刻叫人把田正雄和田夫人的东西搬出别墅,扔在门口,换了所有别墅门的密码,连保姆也全部遣散,只留下他。无论田斐的爸妈在门外怎么哄,都没能进门。田伯也曾经劝过田斐,只是没成功,因为田斐的话让他无法反驳,当时田斐很平静的说:“他们有家了,不是吗”。田伯不知道田斐到底对父母的是知道多少,但是作为管家,他是很清楚的,各自的外遇。再后来法院通知田斐的监护权归田正雄。田斐的父母开始的几天还会来看看田斐,后来几乎不来了。一年就两三次,而且几乎都是被挡在门外。
田伯不得不承认,田斐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无论什么都学就会,也正因为什么学都很简单,导致田斐对什么都没感觉,以至于发展成为问题少年。
田斐的父母离婚后,除了每月定时给田斐打送的生活费之外,几乎算是断了联系,就像没存在过一样。后来也许出于惭愧,也许想起还有另外还有一个儿子,对田斐的关心才又那么一点增长的趋势。但是田斐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自从脱离那段混乱的日子,田斐的生活一直很规律。早上六点半起床,然后是半小时的慢跑,十二点半吃午餐,下午六点吃晚餐,晚上十点睡觉。然而田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十点以后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静音。所以夏小洁的午夜悄悄话短信,田斐从来没有及时回复过。
“田伯,早。”田斐一身干净的运动装,正准备出门。
“少爷早,夫人刚刚来电话,问您要不要上她那儿住几天。”
“就直接和她说我没兴趣当保姆。”田斐没兴趣到那位所谓的妈那儿给因为要增进兄妹之间的感情,而去照顾一个两岁的女娃,和个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当家教。而且,白天她有聚会,晚上有丈夫,他根本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这一带都是沿山而上的别墅,越往上低价越贵,田斐家位于山腰上,十多年前的别墅,现在的田家托那位工作狂爸爸的福,绝对有实力盘踞山顶。田斐独自一人沿山公路慢慢的跑着,一边看着慢慢向后的移动的风景,几个月不见的风景,依然一成不变。突然,一辆白色的奔驰停在田斐旁边田斐非常确定这车不是这一带的。
“田斐,早啊!”出来的人让田斐吓了一大跳。
“夏小洁?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啊。”夏小洁拉着田斐的手臂,拖着进车,感觉有点像绑架。田斐回过神来时已经在车内了。
“有事。”田斐看着车朝自家方向开去,嘴角微微上扬。
“有事。”夏小洁很直接地回答,看着前方。
“什么?”田斐突然心里有些不不舒服,于是把脸从夏小洁脸上移开,看向窗外。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感觉很远。”夏小洁突然伸手掐住田斐有些不太好的脸,迫使田斐不得不面对夏小洁。田斐回头正好看到夏小洁笑得灿烂的脸,有些无奈,有些开心,还有些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他好像也不知道。
“你不也是连名带姓的叫我么。”
“也是,好啦,斐斐。”夏小洁放开田斐的脸,然后突然有种罪恶感,因为就那么一下,田斐的脸好像被她掐得很红。不过田斐完全没有理会夏小洁,得到自由的脸立刻又转到别的方向,似乎比刚刚更加生气。
“好啦好啦,斐,斐,这样总行了吧。”夏小洁想哄小孩一样,田斐还是没理她。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田斐终于回过头来简单的哼了一声“嗯”,然后又飞快的转过脸。夏小洁奇怪的看着田斐红红的耳朵,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斐……斐……”总感觉好奇怪的称谓,像恋人的名字,夏小洁别扭的叫了两声。
“什么事?”刚刚还在闹别扭的田斐突然转头,对夏小洁笑得无比灿烂。夏小洁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变脸了。
“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那个,你能不能陪我去外婆家,可能要一个星期,还很远,你不去也行,不是,我是说,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知道这样很唐突,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当然你真的可以拒绝的,只是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而已。但是……”田斐认真地看着夏小洁的脸,不放过任何出现在夏小洁脸上的表情,不安,焦虑,心虚,挣扎。田斐看了把头越压越低得夏小洁,许久。
“我和你一块去。”田斐突然很开心,因为夏小洁这个时候想到的是他,尽管知道夏小洁还有许多是没和他说,但他还是很开心。
“好!”夏小洁答得极快,就好像怕田斐会后悔一样。其实夏小洁怕的不是田斐后悔,而是怕自己后悔。
田伯惊奇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田斐很绅士地为夏小洁开车门,脸上带着明艳的笑。田伯还记得夏小洁,因为她是田斐第一个也唯一的一个带回家过夜的女孩。
“欢迎夏小姐光临寒色,您的到来,使得寒舍蓬荜生辉,这一日,鄙人将永远铭记在心。”田斐学着夏小洁平日的狗腿样,夸张的领着夏小洁往里走。
“田伯帮我招呼一下洁。”田斐把夏小洁领到客厅,然后往楼上走。“哦,还有,田伯,我要去……”田斐突然想到不知道夏小洁的外婆家在哪,“你外婆家在哪?”夏小洁很无语,田伯更无语。“江南”夏小洁刚刚还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田伯,我现在要去一趟江南,可能去一个星期。”然后冲上楼整理行李去了。
“夏小洁,我家少爷从来没有与人一起旅游过,所以这几天我家少爷就拜托你了。”更何况这次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昨天晚上田斐和南施顾天的话,田伯可是都听到了,眼前这位夏小洁,虽然不及南施的妹妹漂亮,却也挺可爱,而且看家世,好像也不错,这样的话,董事长也没有理由反对了,原来少爷喜欢可爱型,如果没看错的话,少爷在这位小姐面前有点天然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