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斐这样的好孩子在现在打着灯笼没处找了,上次小雨还跟我说不是没有好男人,只是好男人都明草有主了,所以你要抓紧小斐,早早定下来才好。”外婆一脸认真的对刚刚才停止咳嗽的夏小洁说,与是夏小洁又开始咳个不停。夏小洁不得不怀疑,自己没来的这两年,外婆是不是也开始赶时髦了。
“外婆说得对,像我这样温文尔雅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好男人不多了你得赶紧定下来,不然你打着手电筒也找不到,跟何况亮度不太好的灯笼,对吧……”田斐咽下卡住的鸡肉,对着对面的夏小洁猛放电。夏小洁悄悄地抬腿狠狠的给田斐一脚,猝不及防的田斐差点疼得叫起来,夏小洁觉得田斐有点演过头了。田斐对夏小洁态度的变化,夏小洁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知道也不能代表什么。
不过夏小洁真的很佩服田斐,这才两天,田斐基本上都能听懂这的方言,比当初夏小言还快,当初夏小洁用了一个星期,她自己当初花了将近半个月才勉强听懂的。
“阿婆。”门口突然有人叫了声,外婆立刻迎了出去,田斐也看向门口,所以没发现夏小洁全身在那个声音响起时全身一颤。不一会儿,外婆拉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田斐在看清楚那人长相时,不禁全身一震,大脑里就浮现一个字“美”,雌雄不辨。
“甘清啊,回来啦,不是说不回家过年吗?什么时候到家的?进来吃点,边吃边聊。”外婆将来人按在桌旁坐下,看到全身僵硬的夏小洁,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稍稍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田斐。夏小洁情不自禁的叫了声“水生哥”,然后田斐被这个称呼拉回了神。
“想着家里人,于是就回来了,昨天晚上才到家。”甘清并没有坐下来,只是看着也在看自己的田斐。应该说两人都在暗自打量这对方。田斐刚开始对夏家两姐妹对什么水生一见钟情这种傻事嗤之以鼻,现在看到本人,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让所有女性一见钟情的资本,甚至是男人。甘清的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美,较之女人,多了些英气俊朗,较之男人,有多了些柔和。虽然长在农村,身上却没有一般农村人的质朴,反而是一身难掩的贵气,一身普通浅灰色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却好像专门为他设计的一样,稍长的头发将甘清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衬托的刚刚好。这几天来找自己的小姑娘跟他提到最多也是这个人,在这儿,也许会有很多人不知道国家住主席是谁,但是绝对没有谁不知道甘清是谁,无论是人品、长相、成绩还是修养都是好到让人瞠目结舌的。
“阿婆,我爸让我来叫田斐。”甘清先是看了一眼呈呆滞状的夏小洁,才开口温温的问夏小洁的外婆。
“外婆,我吃饱了。”田斐放下碗,看了一眼吧头压的很低的夏小洁,吧碗里的菜都空运到夏小洁的碗里。夏小洁一个劲的扒着白米饭看不到表情。
“你好,田斐,同样在H大,甘清,比你长两届。”甘清的声音很好听,不像主持人一般醇厚,也不像女人一样娘气,和他本人的长相很搭,和他的名字也很搭,给人的感觉和清朗。
“你好,昨天甘爸还在说学长不回来呢。”田斐随便客套着,郁闷这自己怎么没听说H大又这么一号人物。不过这不能怪甘清在H大不有名,人家甘清可是H大的超级校草,走到哪儿,那儿就有一群男男女女芳心暗许,只要甘清参加的社团,三年内都不用招新,因为早已人满为患,尽管甘清行事低调,可是过的却是明星一般的高调生活,身不由己。可是要田斐这么一个连韩剧都没看过的人去关注校园八卦,似乎很不靠谱。
“突然想回家,所以就回来了。在学校都没遇上,没想到会在这遇上你们。小洁,好久不见。”甘清抬起手伸向夏小洁,突然有停在半空,又缩回来,静静的看着把头压到最低还一个劲往嘴里扒饭的夏小洁。他知道,夏小洁从他进来就没看过他,夏小洁不再是那个整天一看见他就盯着看的腼腆的小妹妹了。田斐静静的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心里有点发酸。
“好久不见,水生哥。”夏小洁仍然低着头扒饭,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其实她的碗里已经没有饭了。夏小洁知道水生在H大,当初他就和她说过,他要考H大的,言也要考H大。他和言先去熟悉环境,等着她也考H大,然后在H大为她打下一片天空,等她去当老佛爷。可是他和她都都考上了H大,言却是死了。不是在学校没遇到,只是有意避开而已。总会无意听说他有拒绝了某位校花的告白,无意听说某家大公司有来找他签约而被拒之门外。总之,她总是无意听说他的事。
田斐看着这样的夏小洁,心里有些乱,却仍面带微笑地抢过夏小洁的碗,抬起夏小洁的下巴。四目对视,看到的是对方被扰乱的心。
“有饭粒。”田斐突然笑得很邪气,一只手轻轻划过夏小洁的嘴角,然后将饭粒送进自己嘴里。夏小洁脸爆红,呆了两秒,然后一拳打向田斐。田斐迅速闪身,跳到安全区域,开心的像个得到很多压岁钱的小孩。夏小姐不经意的看向甘清,却没发现本来笑得开心的田斐因为她的这个小小的动作眼里闪过的受伤。
“亲爱的小洁,哥哥出门干活养家了,等哥哥回来,晚餐我要吃小洁做的糖醋排骨。”田斐飞快的拉着甘清出了门,留下夏小洁自己干跺脚。
“现在的年轻人啊……”外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微笑着摇头,弄得夏小洁有种有冤屈无处申的感觉。夏小洁帮着外婆收拾好碗筷,又陪着老人说了会儿话,最后外婆被邻家大婶叫去请教关于刺绣活的问题。夏小洁和甘家村的村民的关系,除了甘清一家,其他的走得也不是很近,于是没跟着去。
外婆家没有电脑,夏小洁在屋里看了会儿电视,六十几个电视台,夏小洁从第一个按到六十六个,在从六十六减到第一个电视台,然后又从第一个按到第六十六个。几乎没个电视台都是一男一女在屏幕上激动地大叫“不是四五千,不是两三千,只要九百九十九,真的只要九百九十九,原价五千六百八十元的笔记本电脑,现在只要九百九十九就能提回家”夏小洁基本上跳到那个电视台都是九百九十九,看着电视屏幕上联合给人声情并茂的介绍着那款看电子产品,夏小洁无聊的感叹,怪不得娱乐圈那么难混,演技这么好的人才都只能在这卖假货,活着真不容易。
夏小洁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手上仍是持续按着遥控器,她就不信今天她就这么万事不顺,连个泡沫剧都找不到!或者她现在应该去翻翻外婆的老黄历。就在夏小洁准备再按第四轮从一到六十六的是时候,遥控器失灵了。于是夏小洁把遥控器扔到沙发上,把电视关掉,起身进了外婆的房间,找那本被外婆翻烂了的老黄历。
寒风中,两个美少年站在桃树林中,没有嫣红的桃花,只有一片萧条的桃树枝和毫无生气的干草,可是一切却应为有了两个美男的存在,而变得生机勃勃。田斐看着甘清手拿着枝剪快很准地剪掉坏死或多余的桃枝。然后田斐觉得,夏小洁身边尽是些和夏小洁一样深藏不露的人,就比如甘清,那双手怎么看都不像会干农活的样子。一般人干着活,田斐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艺术,可甘清的一举一动,就连田斐这种没什么美丑概念的田斐不得不承认是艺术,还是高雅艺术,就别提一旁端茶送水的几个小姑娘了。
“你和小洁很像。”甘清淡淡的开口,从一开始就注意到田斐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不过被田斐如此赤果果盯着,还是有点不自在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共同点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田斐有些佩服甘清,在被他那么盯着看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
“是啊,没有共同点的的两个人就算走到一起也是煎熬,但是,我们有共同点,我和小洁。”甘清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忧郁而鲜明,倾国倾城。现在田斐理解夏小洁曾经给他说的一个冷笑话,一个美女安慰另一个比自己美的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女时只说了一句“美女,你哭起来也很美”。因为田斐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现在甘清的话是在示威?提醒?忏悔?
“听说你是学经济的,和小洁一个系是吧,感觉怎么样?小洁最怕数学了。”甘清剪枝的动作轻柔流畅,就好像剪的不是枯枝,而是开得正艳的鲜花,眼神有些飘渺。
“没什么感觉,细节数学也学的挺好的,学长呢?”
“我学设计,因为爸妈曾经都是设计师,所以算是遗传吧。”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总觉得你们一家人和着村子里的人都不太样。”田斐之前第一次踏进田斐家陪甘爸打麻将时,被吓了一跳,墙上的装饰画全是设计图,各种各样的,桥梁的,房间的,建筑的,庄园的,甚至还有服装的,不知道的该以为是走进了哪个设计博物馆呢。
“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老实的农民,我们一家在清儿八岁是搬到这来的,在这都住了十三年了。”甘爸突然插入两人的谈话,甘清和甘爸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而且甘爸甘妈的基因也算是很优良,但是甘清如果真的是两人的亲生孩子的话,绝对是基因变异,完好的方面变了,但是夏小洁,同样的基因变异,只是变差了。
“那为什么搬到这儿?”田斐有些迷惑,设计师在那个那个年代还是很吃得香的。
“因为喜欢啊!我和他妈妈大学毕业就结婚,后来好设计赚了一笔钱,足够养老供小,于是就开始找地方养老了,虽然有点对不起清儿。”甘爸笑得和幸福,很满足。
“甘叔不会想念城市的生活吗?”田斐突然发现自己在这对父子面前总是有点傻,但是这么算来,甘爸甘妈是在三十岁开始养老,这个退休年龄是不是太早了点啊。
“这倒没有,只是偶尔忍不住画两下。但是我们喜欢这样的日子,讨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主要的是,我们不缺钱。”甘爸最后好摆了个我是大款我怕谁的pose,逗得田斐想笑,又不能笑。
“要是他也这么想就好了。”田斐在父母正式离婚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就是所谓的梦想,不论什么样的原因,追求自己想要的是无罪的。”甘爸拍拍田斐的肩。
三人东聊聊西聊聊,竟然在大半天内解决了四百多棵桃树。当然,主要是甘爸在炒气氛。甘爸说着自己和甘妈的爱情,甘清偶尔也会说两句,田斐也会讲讲夏小洁。
三人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你再不回来外婆就要亲自从过来要人了。”田斐才进门就被夏小洁数落一句。
“那当然,谁让甘清他爸那么使唤小斐,好歹小斐远道是客吧。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外婆很愤愤不平,夏小洁再次怀疑谁才是她的亲外孙。
“外婆,是我自己要跟着去的,而且很开心啊,不过外婆,好饿,想外婆做的菜了。”田斐笑得像个八岁的小孩,把外婆逗得眼角都直不起来,这绝对是田斐最具杀伤力的绝招。田斐今天确实很开心,虽然甘清给他带来很大压力,但作为对手来说,田斐不得不承认甘清绝对超实力。光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晚饭过后,田斐呈大字躺在床上,今天他确实有点累惨了,腰酸背疼,就差腿抽筋了,不过现在田斐满脑子都是甘清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对手很强大。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顾天。
“斐少,就算金香暖玉,美人在怀,也得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进展如何,能抱美人归吗?”田斐敢保证,这绝对是顾天说过的而最有文学素质的话。
“不是我军太软弱,只是敌军太强大。”田斐一想起甘清,总会有种无力感。而顾天被田斐这句话雷得好久说不话,认识田斐将近十一年,第一次发现田斐也会开玩笑,也会叹气,还会吃瘪。
“你在那边没有吃错农药吧?”顾天认识的田斐好像是个万事都不关自己的事,做事做人都是自信到有点自恋。突然这么不自信的田斐让顾天很不习惯。
“没有,只是夏小洁的暗恋对象,我的竞争对手,A大的校草,很强大。”田斐说的强大不光是指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还有无人能及的淡定气质,田斐不得不承认,甘清在各方面都无人能及。
“老兄,我从认识你开始就认为以你的先天条件和后天条件是不需要鼓励的。”顾天语气很轻松,似乎很开心,终于有人可以教训一下田斐了。
“我现在很需要你的鼓励,兄弟。”田斐发现自从认识夏小洁,他学会撒娇。
“那好吧,兄弟,现在开始鼓励一下你,你想想,你是谁?你是多才多艺,无所不能的田斐;你是无数少男少女芳心暗许明许的对象;你是奇星集团的大公子;最重要的是,你还有长老少通吃的小白脸,小女生都喜欢你这样的脸,夏小洁再怎么特别,也逃离不了她是个小女孩的命运,只要是小女生都逃脱不了被你手到擒来的命运。”顾天还真的很认真鼓励了一下田斐,第一次觉得自己口才还是很好的。
“虽然把我说成了拐卖人口的,但是谢谢,兄弟,自信多了,情场高手,你能给兄弟出点招吗?”顾天虽然长得没有田斐耀眼,但是绝对也称得上帅哥一枚,更何况顾天这人一出门就一股谁敢当我的路就用钱砸死谁的强大气场,所以顾天到哪儿都绝对是块引力巨大的磁铁。
“兄弟,我这有最原始的方法,最直接的方法,最浪漫的,但是兄弟,我觉得不适合你。”因为顾天从来就没想过田斐会喜欢上谁,也不敢想田斐会喜欢上谁,不过这是田斐第一次开口求他,帮不上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兄弟,你现在和夏小洁住在同一屋檐下,夏小洁绝对相信你是个谦谦君子,你就趁她对你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再把熟饭熬成稀饭,最后把夏小洁化成水就行了。
“别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法盲,当心我回去之后把你煮成瘦肉稀饭。”田斐狠狠对着电话说道。不过电话那头的顾天似乎被吼得很开心,田斐第一次对别人吼,尽管被吼的对象是自己。
“开玩笑啦,开玩笑啦,我是说,你们反正在那儿也呆不久,你在剩下这两天看好夏小洁,回来之后你可以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俘获夏小洁的芳心。就算没成功,你还可以上学校后继续你的芳心俘获之旅。”顾天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然后很兴奋的开始上网,他很想知道田斐口中的甘清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天之骄子的田斐心服口服。H大的学生论坛上上有关于甘清的详细信息,绝对的详细,详细到可怕。从小学到大学的照片,只是这些照片要么是学校纪念照,要么是偷拍的,不过都美得让人震惊。是这还有田斐父母的照片,在某发表会上的。要问为什么甘清的照片会这么详细,据说是甘清在刚刚入校那会儿,因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很不幸地被人肉了。甘清进校三年,在H大这种历史悠久的理科名校,仍是没人能撼动他的史上最美校草的地位。田斐虽然是最有竞争力的一位,在校榜排第二,但是支持率和甘清的比起来,田斐的票数不到甘清的一半。这种情况绝对是顾天和南施想不到的。
顾天看完有关甘清一家的八卦,犹豫再三,决定再给田斐打个电话。甘清一家似乎都不简单。
“你不是要休息了吗?又干嘛?”田斐刚刚睡着,很不爽,非常不爽。看看时间才22:00。
“关于你的头号情敌的情报,怎么样?”
“说,最好别让我回来有杀掉你的冲动。”田斐最痛恨的被人吵醒,这个作为田斐的死党,顾天很清楚田斐的喜好,没有最喜欢的,但有最讨厌,那就是被别人吵醒。
“甘清,男,1988年出生于上海,2002年举家迁……”
“你是人口调查局的吗!”田斐现在很想给顾天几拳,苦于鞭长莫及啊。
“我还不是怕你刚刚恢复一点的信心瞬间又没了。”顾天小声的低估了一下,“甘清是你们学校的超级校草,拥有全校三分之二的女粉丝和二分之一的男粉丝,在设计方面极具天分,各种各样的设计。本来是申请提前毕业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并且打算考本校研究生,也就是说,本来只有一年半就毕业的甘请绝对有可能还在你们学校带上三年半,也就是你的大学四年,情敌都在情人旁边。甘清继续呆在H大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夏小洁。甘清还开了个工作室,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前途绝对广阔。此人据说性格温和,前提是没触到他的底线,这点你们很像。父母曾今是红极一时的建筑设计师。不过这不是我现在给你打电话的原因,重点是,甘清的父母曾今拥有你家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顾天最吃惊的就是这个,田斐家的齐星企业是典型的家族企业,本家至少掌握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你确定?”田斐很清楚自家爷爷对对股份拥有权的执着。华星是田斐爷爷所创,壮大之后,几乎收回了全部的股份,按年份来算,田家拥有股份的时候,已经是事壮大很久的时候了。而田斐不是富二代,田斐是富三代,顾天是名符其实的富二代。
“喂,你在听吗?”顾天很是怀疑田斐是不是还醒着。
“还有什么重要信息吗?”田斐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根据总结,甘清绝对比你差,虽然可能没你有钱。”顾天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只剩盲音了,感叹一下田斐接下来的人生,然后睡觉去了。倒是挂了电话的田斐开始有些不安,到底甘清家和自己家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那么大的股东,田正雄从没跟自己说过?
今夜,月亮很大,缺。
夏小洁来到河边是甘清已经不知在河边的大石上站了多久了,脸色有些苍白。淡黄色的月光笼罩着,碎发被寒风轻轻扬起,还是一样的颠倒众生。夏小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心里纠结万分,久久挣扎不开。
甘清知道夏小洁来了,却久久没又发声,他知道,只有这时候夏小洁才会这样认真地在看看她。
“水生哥……”夏小洁轻声开口,心痛到无以复加,两年的分别,都不如此时煎熬。甘清转身面对夏小洁,嘴角上扬。
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我知道你会来。”甘清将手伸到夏小洁面前,夏小洁一阵恍惚,将手搭在甘清手上,甘清顺势将夏小洁拉上大石,一如当年的心跳,一如当年的情景,只是少了夏小言,少了当年的痴傻。
“当年我们一起在这钓鱼。”甘清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看不透在想什么,残缺的月倒影在静静的河面上,有些凄凉。
“嗯,姐姐钓了一条小鱼,而我却把鱼钩卡在河中央。”夏小洁却是看着甘清的侧脸,两年,没有这么近距离看他了。
“最后你把鱼钩拉上岸了,可是鱼钩却被拉直了。”甘清嘴角扬得更高,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水生哥,物是人非。”夏小洁想哭,却没能哭出来。甘清嘴角的弧度没变,感觉却成了凄凉的苦笑。
“小洁,你恨我吗?”甘清淡淡地问,浓浓的忧伤。
“恨过。”可是更恨我自己,当初要是自己和小言一起的话,也许没有人会死,或者死的是自己。
“恨过吗。现在呢?”甘清侧过脸,认真地看着夏小洁,眼里隐忍着担忧,期待。
“水生哥,你别逼我好吗?我知道你喜欢言,我也很喜欢言,可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努力才将对你的喜欢压在心里吗?我以为你和言会幸福。我爱你们,所以我祝福你们。可现在言死了,你要我怎么办?你知道言对我来说重要无比,可你知道你对我来说,和言一样重要。夏小洁激动的往后退一步,踩空,往后倒去。甘清迅速的拉住夏小洁,用力将夏小洁拥在怀里,久久不放,沉默了。夏小洁靠在甘清怀里,听着强有力的心跳,感觉甘清的体温,泪流成河。夏小洁知道要推开,又舍不得推开。
“小言不是因为高考作弊的事想不开而出事的。”甘清淡淡的而开口,始终不愿意放开夏小洁。
“言是不可能作弊的,更不会因为这种事儿想不开。”夏小洁是世界上最了解夏小言的人,“可是你们却从没跟我解释言为什么想不开。”夏小洁一直在等着甘清给一个交代,却一直没等到。
“小洁,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更难以接受的伤害。”更不想让你里我更远。不知不觉中甘清抱着夏小洁的力量加重了一分,夏小洁有些喘不过气来。
“言当初为了你义无反顾的丢下我,可是她却死了,还是因为你。”要我怎么面对着一切。夏小洁挣开甘清的怀抱,那儿是夏小言的位置,她不能在言死后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她怕再呆一会儿,有一天她回忘记夏小言,不顾一切的和甘清在一起,哪怕是夏小言的替身。
“我明天会把小言的遗物给你。”甘清望着一脸泪光的夏小洁,要是自己当初没有顾虑,没有矜持,也许大家现在都幸福,至少比现在幸福。小洁,我能感受你心中的痛苦和挣扎,可你能看到我心中的内疚和心痛吗?
田斐来到河边时,大石上两人紧紧相拥,无论再怎么想转身,脚还是不受控制的悄悄走向两人,他很想冲出去,他很清楚自己没这个资格,因为夏小洁心里的人不是他,而且破坏别人的好事也不是田斐的性格,所以,黯然转身。
“回来了。”田斐看着刚刚走到门口的夏小洁,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你怎么坐在台阶上,大半夜的很冷的。”田斐鼻子都冻得红红的,夏小洁赶紧推着田斐进屋。
“河边更冷。”田斐感觉到夏小洁推自己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于是自顾走进自己的寝室,留下愣着的夏小洁。夏小洁刚走进房间,手机就响了,是田斐。田斐的寝室就在隔壁,漫游啊,但是夏小洁还是按了接听键。
“后天就要回去了,明天带我四处逛逛。”田斐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微微有点低沉,和夏小洁低沉的心很应景。
“好。”夏小洁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考虑要不要到隔壁去看看田斐,最终放弃,田斐不喜欢被人就看透。
“嗯,晚安。”
“嗯,晚安。”然后电话里就只有盲音了,夏小洁心烦意乱的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抱着枕头进了外婆的寝室。
“外婆,你睡着了吗?”
“没呢。”夏小洁爬上床,搂着外婆的一只手臂。以前她和夏小言一人抱着外婆一只手入睡的。“以前你们姐妹就是这么抱着我着我的手睡的。”外婆轻轻的拍着夏小洁,她知道夏小洁有多么依赖夏小言,小时候的夏小洁哭闹是叫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我要姐姐”。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飘着毛毛细雨,还夹着点点白花。这个村庄的纬度大概是北纬27度,冬天虽然挺冷,却极少下雪。
田斐打开门时,甘清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发梢上点点水珠,朵朵白花,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看见田斐开门时,甘清脸上淡淡一笑,惊心动魄的忧伤。
“学长,有事吗?”即使身为自己的情敌,田斐也对眼前的绝色男子起不了任何的厌恶讨厌的感觉,甚至会不时泛起丝丝同情。
“帮我把这个交给小洁。”甘清将一个盒子递像田斐,手和脸一样苍白如纸。
“还是我自己交给她吧。”在田斐的手快碰到盒子的那一瞬间,甘清突然迅速把手收回。虽然口气还是淡淡的,却不似从前的从容。田斐看着这样的甘清,有点莫名奇妙,只是看着田斐熟练走到夏小洁的房间,顺手推门,再顺手关门。那一刻,田斐很傻的意识到,夏小洁晚上睡觉不锁门。田斐很想偷听,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很傻的只是的站在门口。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夏小洁不在房间内。
夏小洁从外婆房间出来时,就看见田斐一脸郁闷的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田斐也看见了夏小洁。然后夏小洁看到田斐更加郁闷的看着自己,很郁闷的说了句“你的水生哥在你房里等你”,那口气就像一怨妇,被小三找上门一样。
夏小洁忐忑地推开门,甘清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夏小洁叫了一声,甘清没反应,夏小洁小心翼翼的探着甘清的额头,很烫。夏小洁轻轻取下甘清抱着的和盒子,那个盒子夏小洁还记得,那是她送给他的。夏小洁贪恋地看着床上的人,两年多了他更瘦更高了,还成熟了许多,唯一没变的是,仍是那么倾国倾城的脸。紧闭的双眼让甘清得睫毛看起来更长,很有诱惑力。尽管甘清现在眉紧紧皱着,让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也没人能抵挡甘清的魅力。这也是夏小洁不敢见甘清的原因,见了会更痛,更难割舍。当喜欢上一件好东西时,你会觉得,其实比别人看到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