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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前尘旧梦(1)

1鲤

那一年的雪有三乍厚,村子里的烟火一天一天少了起来。夏秋两季颗粒无收,村民在这个隆冬的天气里,吃光了所有能吃的东西后,当第一个人开始承受不住饥饿,锁上家里的门窗,拄着一根棍子,走出了这个村庄时,村庄便一天比一天宁静起来。壮年、青年、妇女、少年,每天都有往出走,而绝无回还的。在数百家住户的大村庄里,最后只剩下几十家还在坚守的时候,先后又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开始走掉了。老人死的样子很凄惨也很恐怖,圆睁双眼,仍然保持着一个扯脖子的姿势,手脚绷直。其实都明白的,只是谁也不点破,最后那一顿饱餐,足以让老人好好上了路,阴间也有劲走到地方。不知道这是孝还是不孝。而另一个孩子的死则是活活憋死的,咳嗽,可是连咳嗽的劲都使不出来,就那一口痰卡着,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渐渐的呼吸全无。死亡已经成了每天都要经受和考验的主题,刚开始死人时还有哭泣和眼泪,一口薄棺材,到了最后,连哭声也没有了,甚至连把亲人刨个更深的坑的力气都彻底没有了,草席一裹,路边的草丛壕沟,就成了这些亲人死后的葬身之地。

这萧杀的宁静,一天比一天可怕。整个村庄都静止在某个点上,经常几十天偶有一点响动。隔壁家的嫂子回来过一趟,拿自己的女儿去了陕西换回来一些苞谷和杂粮,在深夜的时候偷偷把粮食埋在墙根下,于是他们一家在这个冬天是唯一炕头有热乎气的人家。而她的孩子们总是腆着脸在嫂子家喝完苞谷糊糊的时候,跑过去抢了人家吃过的碗筷,拿回家涮涮,烧沸了,喝上几口。喝完了,再去送回去,当然好心的嫂子会给他们弟三个多留点碗底儿。可是当喝光喝净的时候,嫂子会跑出去在院子中间的柿子树旁蹲着大哭一会儿。嫂子说,全家喝的都是她闺女。

夏云仙在除夕的前夕正式出发了,隔壁的嫂子大致指了她一个方向,她就背起褡裢上路了。她走的时候再三叮咛自己的男人要照顾好三个儿子,尤其有气管炎的二弟水惊春,小名春儿。

大概两个月后,夏云仙才回来。她并没有如隔壁嫂子一样拿回些像样的粮食,而家里也没有女儿可以出卖。她两个月的奔波换来的只是褡裢里发霉的苞谷馍、麸子面、些许麦子及一些碎豌豆。馍全是半砬子的,甚至有的仅仅比指甲盖儿也大不了多少的碎花花,她也藏的严严实实地拿了回来。

她刚走进家门口,就倒在了门槛上。一连躺了三天,才苏醒了过来。

她没有想到,回来前一天晚上,春儿没了。

等她醒后已经是第四天,她去看春儿的坟,其实也没有坟,她就坐在那些几个石块堆起来的坟茔上,给死去的春儿讲故事。

她讲道,要没有那条鱼,她也走不回来了。

出了潼关往西走,沿路是秦岭。秦岭脚下是河,至于什么河她也不记得了,但她记得那条河里的鱼。

那是不知道都走了多少天多少夜了,沿途都是冰碴,每天都有无数的饥民从这里走过,每天这条古潼关道上都有跌倒了不能再爬起来的。人群都很麻木,挑着扁担拄着棍子,还有人推着推车,推车上坐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轰然倒下一个,顶多大家停留上几分钟,然后又各自起身前行,没有眼泪、没有哭泣、没有任何哀悼,只有平静接受甚至觉得死者解脱的表情。

在蛇一样弯弯曲曲前行的队伍里,偶尔发现一坨鸟粪,也能引得一阵无声的争抢。人们唯一的信念就是,前面的秦岭山顶上,有一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在起着浪,那些裹着金辉的油菜看上去饱满而亢奋,花朵原始而激烈,闪耀着炫目的光彩,美丽极了。是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并且一直仰着头看,只是秦岭太深,每每当他们觉得快要走到时,他们才发现,还在下一个山头之上。于是他们就一直走一直走,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那样的油菜花,在隆冬的天气里泛着娇艳的金灿灿的光芒,这使得这些吉普赛人,一次又一次的摇起了手中的铃铛。

就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盯着秦岭顶上的油菜花痴馋而耳聋目瞎时,在冰冻的河流深处,她发现了一个红色的波光那么闪耀了一下。

这样的情境下是没有人注意一条看上去死寂的冰河的,她开始缓缓地放慢脚步,左顾右盼,直到人流出现断节。

像一只饥饿了五天的疯兔,她闪电一样地冲向了那闪过红光的冰面,直觉早就告诉她,这是一条鲤。

手里的棍子迅速的戳了下去,真的是条巨大的鲤!阳光照在冰面上,红色的鲤每个鱼鳞上都长着金色的小花,每个花瓣都像薄薄的肉片一样张开,花瓣下还有若有若现的花叶,仔细看像是某种黄色的植物,会移动,吐着芒一样的光波,再调整瞳孔把这些芒一样的光波连在一起看,就是一片活脱脱泛着麦浪的麦田。这麦田整整覆盖了它的整个身体,背上那若隐若现的脊骨,成了天然的青山和田埂。这条鲤有一人那么大,或者干脆比这还大,透明的,仅有一点点酥软的骨刺外,全是肥厚细嫩的甜肉,粉红色的,光滑柔软。肉香透过一尺多深的冰面仍然扑鼻而来,那香味绕着鼻子钻进毛孔顺着血液欢快的流淌,脆弱的胃部很快在香气的刺激下开始舒展,浑身的筋骨活络了起来,这使得夏云仙一下子气血上涌,河边一块比她腰粗的石头瞬间就被她抱了起来。

冰块被砸开了,她冲那条鱼飞快的伸出了双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纷沓而来的众多双手撕扯着,覆盖过了她的头顶。而她自己则被压倒在冰面上,被一个一个压倒叠加起来的人肉骨头压得不能动弹。冻在冰块上的那条鲤很快尾巴和身体被撕碎消失了。夏云仙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口吞住剩余的鱼头。她死死抱住自己的膝盖,头顶在冰块上,嘴里则开始疯狂的上下咀嚼着。她的余光扫过这只鱼头,鱼的两只眼睛玻璃一样反射着冰面冷冷的光,它在看她,可她已经思考不了这么多。转瞬,这只鱼头带着鱼眼睛,在她的胃液里往生了。

后来有人说只是巴掌大的一条鱼,几十个人抢,可她一口咬定那只鱼头大过她的脸,那只鱼的肉她吃过后,整个胃像被切除了或者永久被填满了,对饥饿再无感受,一直处于饱足的状态,所以她才能在讨得了些许粮食时,毅然地返回了家。

她坐在春儿的坟前详细的讲那条神奇的鲤。她已经忘记了他的死亡,或者希望他在阴间的路上能如她一样遇见那只鲤,然后同样吃掉,这样将不再饥饿,可能永远也不再饥饿。

想起春儿,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夏云仙不觉得又洒下一些泪来。

“文轩,莫不如带我走了好。”她喃喃着,向他的笑脸摸过去。

她摸到的只是一些夜晚飘起来的薄雾……

2生死之约

自从我父亲彻底疯了之后,我奶奶就变得冷冽起来,现在唯一的伴儿——那只叫踏雪的老猫也死了,夏云仙越来越觉得闻到了一股死亡临近的味道。经历过生死的人,对这种味道是再熟悉不过的,这种味道是有形状的,刀口形的,锋利的尖儿,插在心口上。

是的,插在心口上,像那一年。

在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沿途三三两两扁担摇晃的身影从她们跟前飘过,青花姐眼目已呈灰气,“普化还有多远?”问的有气无力,心里暗想,自己正与那些身影闩下的绳儿慢慢散开,兴许熬不了多久了,连今晚也难说。

“没多远了。”

她安慰青花姐,去年跟隔壁蔡家嫂子来过一次,算不上人间天堂,但也是世外桃源了,连畜生的饲料都是豆油泡饼,其它的还用想吗?她们这些从人间地狱里走出来的人,有点阳光就是天堂的。如果没有这天堂的导领,兴许,如其他庄子里的女人一样,比如张有财家的,还带着身孕,却又没办法,被卖了,以为是好人家,哭着走了,可后来听说死了,被卖到妓院不从,吊了自己。更骇人的是,连尸首也照样卖了,在一家后院里有她的尸骨,肉被吃得干干净净,据说,晚上她的哭声总会呜呜响起,要回家。像有财女人这样的,还有桂花妹子,十三岁被嫁了四次,后来四家联合到娘家闹事,撬了粮柜,嫁了四次换来的口粮,也已颗粒全无,桂花被揪出来,当场棍棒打死了。

不能想了,夏云仙很怕自己一放松就倒下去起不来了,她扶着青花姐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还有零星的人影会从她们跟前继续飘过,有人好似敲着洋铁皮,“当当当”,闷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是个好心人吧,怕这寒冷而又黑魆魆的夜里掉队的人闭上了眼,有气无力地敲一两声,惊醒别人也提醒自己。

在她怀里的头挪了挪,“喊住这个人,让他扶你一把。”这颗头奋力地挣扎了几下,“我是没救了,反倒拖累,包袱里有对红宝石的耳坠子,应付路上好歹的,你拿了去,用得着就用了,用不着给我桃儿留嫁妆。”向她交代着,已经拼尽了最后的力气,脸上的笑,无尽的悲凉。

夏云仙的心一直在抖,青花姐是她儿时的玩伴,一前一后长大,一前一后嫁人,同一个村庄生活。嫁人的那晚,她怕洞房闹得凶,从后院里偷跑到青花姐家,那一晚就靠着青花姐睡了,就像她现在靠在她的怀里一样,恐惧时的微弱的依靠。然而,薄薄的铃铛声已经越走越远,再走,就要不见了。

心抖,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怀里的那颗头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来越紧,又一阵蠕动,很快棉絮四漏的袄裤丢在了脚底。“趁我还热乎脱了给你穿,我那闺女还等着你,……等着你带她去普化过吃饱饭的好日子,——你到了普化,嫁给那户人家,要好生照顾自己……有机会就让秋娶了我闺女,他们般配。”

青花姐一手扯着那条温热的棉裤,一手揪着碎花的包袱,渐渐地僵直了起来,呼吸就此丢失了。

薄薄的铃铛声,从潼关山脊后返了回来,夏云仙挥着泪甩着那条温热的棉裤,尔后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没敢再回头。

“一定会带孩子来普化,一定要让秋娶了贵桃!”

现在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夏云仙什么都不怕,可独独当青石街上有马或牛的铃铛声传来时,她的身体会轻轻地痉挛,被丢弃的青花姐没有死,而是冻残了双腿,被赶货的人救起送回了老家,所幸的是恰好是在潼关口,关塞要地,赶货的经常出入。

“是命吧,谁知道活下来好,还是不好?如果能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时候,也许就不逃荒了,死也和家人死在一起,这样老来七零八落,比当时死了,好不了多少。”

这是唯一一次我奶奶流露出来的悔悟,在她密不透风的内心世界里,她很少缅怀或者追忆,从不见她精神快感时的情绪,也不见她疯子古怪时的表情,很多时候她就是一个橐夫,不紧不慢地拉着风箱,仿佛不受制与任何人任何事的干扰,只是用布满灰尘的眼睛布控着周围人的生活,甚至细密到虫豸的到处爬动。她就像一颗长在盐碱地的向日葵,永远只望着朝阳,即使垂首,也必须是果实满满之时,她的信仰,只有大地。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信仰和她厉行的操守,她从不回首去看自己的前身,即使回忆,都是带着顾影自怜的成分居多,可现在,她在悔悟,我不知道这悔悟还能持续多久,可是我庆幸,有总比没有强。

夏老太太在心里想,眼泪就止不住“吧嗒”掉了下来。她默默地爬上了高高的门楼,在观台上端坐着,风顺着她的脖子灌进来,飒剌剌响。人不如风,风从澹澹天空来,有现成的飞鸟禽兽,有现成的乌云彩霞,脾性自由,可与河流平行,可与天空交接,而人,尤其她这样的老人,漫长的后半生,也只能如土中之蛹,一辈子走不出洞穴,不如一只禅。她一直以为自己从不曾后悔过,可谁曾想这后悔就藏在贴身的衣袋里,稍一弯腰就掉了下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开始给那只被贵桃踢死的猫仔细地剥皮。她从这只可怜猫的嘴部开始,左手捏住它脖颈子上的皮,右手从嘴巴里探进去刀子,在它耳后划下一个口子,之后就象扒肠衣一样,一停一顿地,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得了一张完整的皮。她把这只猫皮仔细对着太阳照了照,猫的毛发依然发亮,阳光穿过这些光亮,照进它的内皮,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毛细血管一样的筋络,于是,她迅速地给它的皮囊里塞了揉得软和的麦草,并且使力气塞得实实的。它马上有了骨骼,成了一个新生的枕头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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