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冷哼一声，许莫牙不悦的坐回原位，冷冷的看着丛碧。

后者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担心左单，但是改变别人命运的方法我真的不会。你还别不信，我们巫族的黑巫术消失这件事儿你肯定是知道的。黑巫术是我们巫族的至宝，很多神奇且违背天道的巫术都记载在黑巫术的册子上。你听到的那个用星运改变别人命运的巫术，也记载在黑巫术的册子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么逆天的巫术，应该在第十册上。”

许莫牙盯着丛碧，狠狠地盯着，几乎想把她看穿一样。虽然心里已经猜测到她应该不会这个巫术，可是迎面而来的毫不留情的打击，还是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许莫牙，你是左单的朋友，所以我不会为难你。如果你一定要用条件来交换的话，你尽管提，只希望你能够将你手里的第三册黑巫术还给我们巫族。”顿了顿，丛碧满眼的怒火变成浓厚的诚恳：“你好好想想吧，我们真诚的想跟你合作。”

许莫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这个希望都破灭了，难道只有硬扛了吗？左单……你到底能不能承受住？就连自己，都觉得被人掌握的滋味儿太难受了，那个高傲的女人，那纤细的肩膀，到底还能够撑几时呢？

丛碧朝丛妖和丛孽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跟自己来，离开了客厅，三人留给许莫牙一个安静的环境。

丛碧安静的盯着电脑荧幕，那慎重的样子令丛妖和丛孽心里有些惶然，毕竟丛碧的性子是好动的，一个暴动的恐龙忽然忧郁起来，任谁都觉得背心发麻。

“丛妖，这件事儿，做得很好。”抬眼看了一眼丛妖，后者立马明白过来这事儿是什么事儿，她是指发现黑巫术后第一时间报告她。

沉默不语，两人等着丛碧的下文。

“左单，看样子很不好啊。”仰躺在床上，丛碧翘起二郎腿，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似乎从这天花板看到了左单的样子。皱眉，丛碧想在自言自语：“五十岚枫到底是什么来历呢？为什么……我一点也看不透这个人？太神秘的人也太危险了，丛孽，你现在去把乌拉拉他们叫来，秘密彻查一下五十岚枫。”

“是。”丛孽领命，转身便走。

丛妖对着手指，颇为无聊的等待丛碧给自己发号施令。可惜等了半天，只等来丛碧均匀的呼吸声，直直的盯着床上胸口起伏很有规律，睡得香甜无比的奶娃娃脸，丛妖欲哭无泪。为丛碧盖上被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客厅里，许莫牙还呆坐着，蹙着的眉头示意他有心事。挑眉，从妖不想跟这个趁火打劫的家伙说话。走向厨房，帮蒙汉娜和杰言做东西。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叫外卖，因为杰言的坚持。这小子，肉麻的想跟左单做东西吃。

晚餐，人都到齐了。

眼眶红肿的左单身边坐着小运，左边排头第一位是枫，其次是川，蒙汉娜。右边排头第一位是丛碧，第二位是丛妖。左单和左运对面坐着杰言和许莫牙。

看了一周场内的人，左单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最近发生的事儿，你们应该都知道，今天大家都到齐了，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只说我的态度。”淡漠的目光最后生在枫的脸上，左单唇角扯出一抹淡笑，无比坚定，“不管对方是谁，背后黑手想怎样，我都跟他们周旋到底！想要我的命，我的心。尽管来拿，我人就在这儿！”琥珀色的双眸散发着强大的自信神采，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在那长平静无波而且还有些狼狈的脸上，看到了华丽的蜕变。

盯着左单平静却颇有光彩的脸，枫轻轻的叹息，有些感慨：“若不是已经看见了离生的陨落，我会以为你就是重生的离生。这感觉，熟悉极了。”

“我不是离生。”左单再次坚定的开口，盯着枫那双神秘看不到便的眸子。这个活了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浑身都是沉重往事的女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只能够秉承自己一贯的平淡冷静，带着自己淡淡的高傲，凝视着。

“我知道。”枫淡淡笑开，柔柔的，带着些许缅怀：“他比你决断果敢。”

点头，左单看着场内除了川，都用试探和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和枫的众人，拿起筷子：“吃饭吧。”

而后，一阵静默的餐具碰撞的声音。

既然已经决定要与教廷的人周旋到底，左单便已经豁出去了，要我的命吗？要我的心吗？来吧！我等着。

次日，在左单回到法兰西的消息放出去以后，她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令她痛彻心扉的人。

小飞脸上满是单纯和悲伤，一听到左单的声音，就扑过来窝在左单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一声声哭啼牵扯着左单的心。沉着脸，左单看着小飞黑黑的透露上裹着一圈儿又一圈儿的白色绷带，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层有一层的痛。

将小飞放到自己的腿上，左单看着双眼被绷带紧紧缠住的小飞。她知道，小飞的眼睛已经瞎了，教廷的人废了他的天眼，却留着他的命，是想要他痛苦，以此来折磨自己。紧紧地抱住因为恐惧而痛苦的小飞，左单承认，教廷的目的达到了。她很伤心，终究是伤害了这个小小的人儿。

可怜的孩子，有什么委屈就说吧，左单妈妈听着，一直会听着。左单眼里满是悲伤，可是她已经流不出泪了，因为昨天已经流干了。她发过誓要坚强。那些想看自己笑话的人，想抨击自己心脏的人，失望吧？失望吧！

小飞将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恐惧，自己的委屈都倾斜在眼泪中，凄厉的哭声环绕在客厅，闻者伤心。左单静静地听着，任由这哭声将自己撕心剜肥，痛也不说一声。

等小飞哭够了，这单纯的少年才昂起头，用绷带对着左单，愣生生的问道：“左单妈妈，小飞没有好好完成任务，还害大龙死掉了。小飞是不是很蠢很没用？呜呜……小飞不配叫左单妈妈叫妈妈……呜呜……小飞不配过生日……呜呜……”泪水从绷带下面留下来，有些红，是血。

左单心脏颤动，抹去那血泪，隐忍着自己的悲伤：“傻孩子，妈妈怎么会怪你呢？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真的。”

莱雅早已经泪如雨下，倒在比利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儿。比利的脸色亦是不好看，自从他们接到这个孩子开始，这个孩子就不言不语，似乎成了哑巴。给他什么就吃什么，第一次给他洗澡的时候，他们简直被他身上的伤痕惊呆了。看着闷不吭声的小飞，只觉得怜惜得心头快痛没了。

哭累了，小飞依然紧紧地抓着左单的衣服，不肯撒手，唯恐左单一个反复就不要自己了。左单看着她卑微的倔强，心里早已经哭得泪流成河了。抱着小飞，左单让他睡去，走上楼，放在自己的床上。左运一直在旁边看着，对于这个在自己妈妈心里占了一定位子的‘情敌’他又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恨。因为妈妈在乎的孩子，不止自己一个了。从妈妈的眼神里，他就看得出来，自己不是妈妈的唯一了。

趴在床边，看着被鲜血晕染得有些红的绷带，左运心里怪怪的。

左单小心翼翼的为沉睡的小飞解开绷带，身边搁着医药箱。小飞的眼皮上有两条刀痕，鲜血正是从这刀痕上涌出来的。手上施展了一个治愈术，眼皮上裂开的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左单轻轻地将小飞眼皮上的鲜血擦干，拨开他的眼皮。蓝色的眼珠上有一个黑色的小洞，是被针扎过的痕迹。

咬牙，左单小心的放下小飞的眼皮，抱着小运轻手轻脚的出去，不想打扰小飞的睡眠。出门遇到蒙汉娜，左单连忙道：“你现在没事儿吧？”

“恩。”点头，蒙汉娜的确是他们之间最闲的。

“你可以帮我看着小飞和小运吗？有什么异动，请给我打电话。”左单把手上的小运交到蒙汉娜手上，摸了摸小运的头，温柔的道：“乖乖等妈咪，妈咪会很快回来的。”

左运什么都不说，只是直直的看着左单，用眼神表示‘你一定要快回来’。

点头，左单看着蒙汉娜进入自己的房间。敲响了枫的门，然而门却自己开了，川炯炯有神的双目看着左单，嗡嗡的低沉声音：“你还是来了，枫已经等你有一会儿了。”

左单点点头，对于枫的未卜先知，已经见怪不怪了。那个又强大力量，而且深不可测的女人，相信她，到底对不对呢？

枫还是坐在窗台上，瘦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走，看到左单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柔柔一笑：“你终于来了。”

“恩。”左单站到枫的面前，看着窗外的花田，问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