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宝刚要抬脚踹门,谢青乔又将她拉住,小声道:“你就打算这样进去?”陈宝宝白了她一眼,猛然保持这个凌空抽射的动作很有难度好不好:“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谢青乔叹口气:“他好歹是你的相公,至少给他留点面子。”说着,悄悄指了指身后那群人。虽然陈宝宝彪悍有目共睹,在场各位仁兄也都是抓奸高手了,但至少在面子上还不要彻底撕破的好。
陈宝宝摆摆手:“得得得,就我一人进去,行了吧。”
谢青乔狐疑的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火钳……
“我说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拿得起放不下。”陈宝宝有些急了,谢青乔一看连连退后,她不说了还不成吗。
陈宝宝又要踹门,谢青乔还是忍不住让她注意点,惹的陈宝宝不耐烦的摆手,心道,这个谢青乔真是个婆婆妈妈的个性,哎!算了,给他周子轩留点面子好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周子轩是不是还有脸面。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其实看到自己相公和别的女人滚在一张床上的滋味很不好受,手中火钳冒着白烟,陈宝宝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房内二人显然是听到动静了,却皆以为是小丫鬟进来续个茶水,还小声抱怨着这些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待秋月起了身往外面走,就看着一个异常冷静的少妇,站在帘外。手中,居然拿着一个诡异的火钳!
“啊!!!!!!!!!”
一声尖叫后,周子轩立刻冲了出来,此时,居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沉默。门外的谢青乔也连忙跑到屋子里,确定了陈宝宝的确没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后,又悄悄的退到一个角落里去了。
秋月吓的瑟瑟发抖,精致的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躲在周子轩身后不敢出来。周子轩首先看到陈宝宝,继而就看见站在角落里的谢青乔。果然,八成又是这个女人告的密。
“啪”的一声,桌子旁的矮凳被陈宝宝一火钳给劈裂了。周子轩身子抖了几斗,刚开口叫娘子,陈宝宝却道:“你是自己走回去,还是我将你抬回去?”
周子轩连连穿着外衣熟练地答道:“我自己回,自己回。”
待周子轩走出房门,陈宝宝扫了一眼那个梨花带泪的女人,手中火钳丢在地上,也跟着走了。
谢青乔拍拍胸,刚才那一下可真够吓人的。又瞧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火钳,谢青乔不住叹气。
与此同时,和云州城隔着几千里的小镇上,几个厨娘正围着厨房转:“奇怪了,刚才的放在灶台旁的火钳哪里去了?”
看着陈宝宝的背影,谢青乔不打算去安慰什么,这种时候就让他们夫妻二人好好消化吧。随即走到秋月身边,蹲在一旁拍拍她的肩:“别怕别怕,都已经走了啊,别害怕。”
秋月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一脸温柔的谢青乔,这个人难道不是和刚才那个凶悍女子一起的吗?
谢青乔好心的将她扶了起来又掏出了一块帕子:“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不知道,明白么?”
秋月有些疑惑,又听得谢青乔依旧是那温柔的声音:“大户人家嘛,总得要些脸面。哎,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哭花了脸真可惜,乖,别哭了。”谢青乔拿着帕子帮秋月轻拭着眼泪:“不过如果明日万一有个什么不雅的流言传了出去,那就只好把你变得不能说话了,你说是么?”
秋月浑身一僵硬,呆呆的点了头。谢青乔将帕子往她手里一塞:“这就对了,每一行当都该有个职业道德。”
到了楼下,唐昊阳正乖乖的在花红的陪同下等她下来。花红告诉她,陈宝宝让她转告自己先回去就不等你了。谢青乔点点头,问清楚了时辰,原来已经到了戌时(19:00—21:00)了,便赶紧领着失踪了大半日的唐昊阳和花红匆匆忙忙往府里赶去。
折腾了快一天,三人走到唐府小门。荷花早就等在这里,看着她们打手势,便到了门旁将看门的老妈子给支开,谢青乔他们连忙猫着腰快速溜进了府,直到一刻不停的回到自己的一览芳华小院,谢青乔总算是长长叹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又强打这精神问道:“翠儿呢?”
一个小丫鬟走近答道:“禀少奶奶,今日一天都没瞧见翠儿姐姐。”
谢青乔轻轻敲着桌子,那个翠儿该不会畏罪潜逃了吧?她要是不回来还好,若是万一这人跑到大夫人哪里认罪,不就将事情全抖了出去吗!当下唤来了花红,嘱咐她派几个丫鬟这几天守在大夫人和唐府大门小门各处,若是见着了翠儿就立刻将她拦下。
又朝着屋内的丫鬟问了今天有谁来她的小院没有,皆答道:“各房夫人们都去老太太那里听了一天戏,都累了,刚刚才回的房。大少奶奶今日没见着,倒是大爷的二房奶奶曾经来过这里。”
“什么?卫思婷?”谢青乔一愣,现在卫思婷算得上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虽然还没开始帮着大夫人管家,不过前几日听账房先生说,卫思婷这些日子奉了大夫人命往账房跑的很勤快。
丫鬟给谢青乔垂着肩:“二房奶奶是一个人来的,说是给您送些绣花的针线。丫头们自作主张放到您房里去了。”
谢青乔皱着眉,送针线,偏偏挑着唐昊阳失踪的时候来送?莫不是她知道唐昊阳失踪了?不可能,整个唐府今天的注意力应该都在老太太哪里,就算平日里也没几个人关注她这个小院。或者是她想多了?人家本来就是简简单单地给她送个东西?谢青乔揉了揉太阳穴,她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那个卫思婷了。
“娘子?!”
谢青乔一愣继而一哂,都怪她想事情太专注,竟然连唐昊阳何时坐在她身边都没察觉。看着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应该是洗了澡来的。
“你之前的那身衣服呢?”
“让丫鬟们拿去洗了。”唐昊阳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果子饼,递给谢青乔。谢青乔当然知道这厮在想什么,只觉好笑面上却是一幅冷面阎王:“这不是你自己最喜欢吃的么?怎么,今天舍得分我一块了?”
唐昊阳眨巴着眼睛,有些笨拙地小声说:“娘子你吃嘛,昊阳特地给你留的。”
谢青乔一摆头,十分不领情:“今天牙疼。”
看着自己娘子一幅爱理不理人的摸样,唐昊阳急的微微鼓着腮帮子,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跑到谢青乔身边,伏下身去,往谢青乔的脸蛋上响亮的吧唧一口。整装酷的某人顿时破了功,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
她刚才是被非礼了吧,算是被非礼了吧,的确是被非礼了吧?!!
“娘子,亲亲可以止痛哟。”
唐昊阳一幅喜滋滋的得意摸样,看的谢青乔恨不得一巴掌抽晕他。不行不行,自从嫁到唐府后她就再也没有使用过暴力了。嫁到唐府后的谢青乔是一个温和淡雅的三少奶奶,不是以前在街头那个叉腰卖豆腐的谢小妞。不过话说回来,唐昊阳是她的合法相公啊,被自己的相公亲一口有什么不对的?啊,她到底在纠结什么?!谢青乔拉着一张脸紧抿着嘴唇,活活像是紫了的茄子。
见谢青乔不仅没有笑反而更加严肃的表情,唐昊阳吸吸鼻子,眼中雾气越来越浓,泪珠决堤般掉落下来。
谢青乔一惊,也站了起来:“你哭什么?”都怪自己那么大惊小怪,昊阳虽说痴傻,却也明白简单的道理。他那般希望自己开心,再装冷酷就说不过去了。
唐昊阳是真被谢青乔给吓着了,连忙低着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娘子不要生气了,昊阳知错了。昊阳以后再也不上街去玩了,再也不在你的梳妆盒里放蚂蚁,往你的衣服上涂蜂蜜,也不会去厨房捣乱,也将账房的账本乱涂乱改了。呜呜呜呜,昊阳错了,以后昊阳就在屋子里念书……”
谢青乔听得眉毛一跳一跳,合着那日她在院子里被蜜蜂蛰,是因为穿了涂了蜂蜜的衣服?梳妆盒里的蚂蚁尸体是这么来的?厨房好几次做出的饭菜都有股怪味,看来也和这小子逃不脱干系!
谢青乔掰正了唐昊阳的头:“昊阳啊……”
唐昊阳哭着正伤心,听得谢青乔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笑脸,心想娘子是最好的,果然不生气了。
“去将唐家家法抄个三百遍!字不好,重抄!有错字,重抄!不整齐,重抄!”
“啊?!”
“快!去!”
唐昊阳一张俊脸此刻无比纠结,他真的好可怜啊!娘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呜呜呜,幸亏他没有说刚才那块果子饼是七天前的,呜呜呜,娘子好可怕……
在谢青乔的注视下,唐昊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又好似做贼心虚般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在周围的丫鬟已经被自己屏退了,自己的本性还没有暴露,便回到房间喝口茶顺顺气。想到今天递给陈宝宝的火钳,谢青乔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那是她最大的秘密,若用个词来说便是“无中生有”。
在她的身边,似乎有着一个神秘的空间,里面摆满了各种道具,只要她想拿就一定会出现在上手上。谢青乔刚发现自己这个能力的时候很是兴奋,可渐渐地她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个空间,每次出现在她手上的都会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比如这次,她想要一条鞭子,结果出现的是一个火钳。总之,空间虽然神奇,但和她的气场完全不对盘。到现在她也弄不清,那些东西是那个神秘的空间里本身就有的,还是从别的地方隔空取物?
谢青乔打了个哈欠,此时花红走进来帮她铺被子。
“他怎么了?”
花红笑了笑:“刚睡了。不过之前一直嚷着自己患了不能写字的病,手肯定会断掉。”
谢青乔有些无奈,这个唐昊阳!
花红铺好了被子,刚准备出门又被谢青乔叫住:“他今天穿到青楼的衣服还在吗?”
花红有些不解:“在的,不过已经拿去洗了。”
只见谢青乔翻了个身,过了良久喃喃道:“烧了吧。”
“是。”花红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