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天上弯弯的月牙,眼神空洞冷漠。春天的夜晚宁静的出奇,风,柔和的吹过,我碎发乱舞,衣带微微飘动。我似乎没注意到这一切,思绪仍然飘得很远。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人,也许是事,想得最多是似乎……是他。“啪。”我听到清脆的响声,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打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讨厌自己,甚至是恨自己。我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优柔寡断。他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还要想着他。我又打了自己一巴掌,拌着两行热泪,我对自己说:“你真没用,一个臭男人值得你这样吗?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我的耳朵是很敏锐的,我听到脚步声,很轻微的脚步声。都这个时辰了了,会是谁呢?我打开门,见秋千上有个粉红的身影。我擦干眼泪,走过去柔声道:“伤口还痛吗?”
她抬起头来,微笑道:“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我也坐到秋千上,道:“我跟红姑交情不浅,救你是应该的?”据我所知,江湖中人大多称红姑为毒后,知道她名字的并不多。如果她真是红姑的传人,必定会有反应。
“你认识我师傅?”她激动的脱口而出。有必要这么激动嘛,我跟红姑是有几分交情,但绝对不是主题。我只是想利用她套出N多灭门案的真相。我点点头道:“我跟红姑乃闺中密友。”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红姑要是还活着,已经快40岁了吧,我有那么大年纪?
她似乎不太相信,思索了一会道:“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前辈?”前辈?这回糟糕了,她应该小不了我几岁,怎么就变前辈了。
演戏就要演戏全套,现在已经没回头路了,我只要咬咬牙。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当年红姑为了与慕容先生一较高下,特意从苗疆远赴江南,我跟她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前辈可是复姓慕容?”我怀疑这家伙把我当我娘了,风雨楼消息这么灵通,岂会不知道慕容惜滟已死,简直比我还白痴。我摇摇头,“当年红姑识实了三位金兰姐妹,我便是其中一个。”
“请问前辈尊姓大名?”不太相信我。
“我的姓名你不必问,你认识这个就行了。”我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她面前晃悠。
这招果然有用,她立刻很恭敬的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请前辈恕罪。”
我很“大度”的笑道:“不知者不罪。”
“既然前辈跟我师傅是姐妹,为何从没听她说过?”她还是不太相信,没想到这死了几百年的古人,心眼还真多。
“当年的我只是慕容家的一个丫鬟,红姑仇家众多,为防小人以我要挟她,所以不曾向任何人提到过我。”这个说法很牵强,但是在不到30秒的时间里,我实在想不出更好。
“原来是这样,只是……”她还有疑问,我晕,再问就穿帮了。我的心在跳,脸上仍然保持平静道:“有话请说。”
“前辈为何如此年轻?”
我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道:“你既然是红姑的传人,就应该知道她的独门绝技人皮面具。”一说到人皮面具,我便会想到自己可怕的样子,便会想到自己是个画皮般的女人。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去休息吧。”
“前辈也早点休息。”一听到这句前辈,怪不舒服。
“还是叫我姑姑亲近些。”既然逃不掉做“长辈”的命运,我宁愿她叫我姑姑,比“前辈”好多了。
她冲我笑道:“姑姑也早些休息吧。”
她前脚刚进门,我就溜进素素房间里,将她从床上拽起来。她听到我的计划时,惊讶的道:“你这鬼丫头,这么荒唐的事也想得出来。”
“姐姐,相信我,这并不荒唐,你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了。”
一切计划妥当,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素素不能留在这儿。姓沈的隔三差五来找我,到时候素素一定会找他报我的一剑之仇。他要是知道我身份,这个游戏就没什么意思。我再三思量后,决定把素素先骗走。就算素素离开,眉娘也得走,这都因为该死的沈云涛。
第2天一早,我便偷偷溜出去,找“美术专家”胡乱画个美女像,交给素素说:“姐姐,当日毁我容貌的就是她,你可以帮我打探一下吗?”我知道这么做很不道德,除了这招是没办法骗走她的。
她二话没说,接过画像,不友好的盯着画中人道:“我一定帮你找到她,只是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不如……”早知道她后面那句要说什么,我这姐姐怎么跟跟妈差不多,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故意咳了几声道:“我身子尚未复原,不宜奔波。”
她很不放心的道:“好吧,你自己小心。”
素素走后,我敲开眉娘的门,笑道:“姑娘,睡得可好。”
“谢谢姑姑关心,我睡得很好。”
“身上的伤好一些了吗?”
“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我点点头道:“姑娘,我素来喜欢清净,既然你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是不是该让我清净一下。”
她不自然的笑,拿出一块风雨楼的领牌道:“姑姑救我之恩,容心眉永远不会忘记,有事就到风雨楼找我。”多数江湖隐居高人的脾气都很怪异,她大概以为我也是怪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