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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莫逍遥惊讶的是黛玉一直都在忙碌,头都没抬一下,更别提看他。不伤心是假的,这样也好,看她这般淡然,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悄悄的我走了,不带走一丝空气。

在莫逍遥要走的时候,太守杨唯带着一众人等,连滚带爬的赶到绛红轩,他吓得头都不敢抬。

好好的一个人,现在一条白绫缠在胳膊上,挂在脖子上,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能闻到血腥味。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他睫毛下连片的晦暗无一不在昭示他的恐惧。

看了眼黛玉,莫逍遥眉头紧皱,他一只手放在嘴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脚就走,不耐烦侵蚀这他每个细胞。

杨唯这群人就该死一百次,真是晦气,不该出现在黛玉面前,不好好整治下,都以为他是病猫呢?其实没有一个人有此等想法。皇上就算在昏庸无能,他也是真命天子,岂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见皇上要走,杨唯颤颤巍巍的站在一边,弯腰九十度,以最虔诚的姿势迎接帝王前行。

妄杨唯为官数十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出现在绛红轩。看完黛玉,莫逍遥就打算立马回金陵,如果不是他自动送上门来,莫逍遥早就忘记还有这号人存在,现在无疑是引火上身,自掘坟墓,这一切就不能怪他了。

莫逍遥来访毕竟只是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黛玉的生活,她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绛红轩上,无暇顾忌其它。

有事可做,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满室凄凉,她不由自主就想起在漠北的家,想起那个有水溶气息的家。

这么晚了他在做什么呢?真的想他了,这么久了。

卧室中有墨汁的香味,那是早上描花样剩下的。黛玉拿起桌脚的一块墨,自顾自的磨着。

要写信吗?这些墨足够了,只是想找点事做,不让自己闲下来,去面对冰凉的空气。

黛玉弹开一张纸,凝神思索一会后,提笔开始写。

“水溶……”

只写了两个字,黛玉脑中就一阵空白,不知道该写什么,到嘴的话都哽住了。她就像木偶一样呆坐在窗前,雷打不动。感受到凉气侵骨时,她才回神。双腿发麻,一抽一抽的疼,脚底似乎有蚂蚁在攒动,麻麻的,失去了只觉。

低下头,练练的泪痕还未干。白纸有点皱,沟壑纵横,上面仅有的两个字被泪水晕染的模糊不清。纸的下端有,清晰的痕迹那样刺眼,那是毛笔掉落滑过的记号。

黛玉擦干泪痕,将纸折叠起来,套在一个信筒中,小指放在嘴边一吹,一只藏獒苍鹰站在窗前。黛玉伸手揉揉苍鹰的羽毛,拍拍它的头,下一秒苍鹰消失在夜色中。

知道听不见苍鹰振翅的声音,黛玉才回到床榻前,也没脱衣服,拉开被子,和衣倒在床上。

这一夜她睡的很安稳,她的心穿过万里阻隔,飞到另一个身边,看到他打开信筒的时候展眉而笑的神情。那不禁是一封信,送去对他的思念,更有他迫切需要的东西——银两。扬州靠南,并未觉察到冷意,只是夜里有些凉,漠北就可想而知了。秋季了,士兵该添置衣物了,水溶也该添置些衣物。

训练新兵的事,水溶忙的不可开交。

聪明的将领都知道,战争的胜利并不只是兵力、武器装备、兵法的较量,更多的是对将领与士兵之间心神契合的考验。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士兵的信赖,对将领的支持与追随,才是战争取胜的关键。

确切来说,水溶并不残余具体的训练事宜,这些有藏桀跟巫淞,他们会做的很好。他要做的就是从思想上征服这些血气方刚的铁甲男儿,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让他们的生命为自己绽放。

这些,命令是达不到的,相反会适得其反。

新兵中不乏将才与帅才,水溶常会给他们将兵法,将行军布阵,他就像个老师,知无不言,诚心对待每一个人。即使是平凡小卒,水溶也会给他应有的尊重。

在漠北,大家都是兄弟,为了生计相聚一堂。没有身份的差异,在这里那些穷途末路的人找到生命的价值。水溶就像一把火,照亮他们人生中漆黑的夜空。

另外,水溶的苛责与严厉也是出了名的。这些人很多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他必须对他们的生命负责。沙场上流血与牺牲在所难免,他能做的只是近乎崩溃的训练,让他们拥有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利与机会。

杀戮横生,浮尸百万,他不愿看见,现实将他推到这个位置,已经不是退却能打消的。

忙碌的生活,让他暂时没有精力去想心中的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也会蠢蠢欲动,思念是把毒药,他在饮鸩止渴。

照常是死寂的房间,他端坐其上,没人的时候,才感觉到身子骨也会痛,也会累。

他坐在床上,心中升起股期待,总觉得今天不会就这样过去,枯燥的生活是该多点调剂品。

上天像是感应到他的心声一般,在听到窗外鸟儿翅膀扑棱棱的声音时,他飞也似的打开窗子,如印象中的,那只形影不离的苍鹰降落在他手臂上。

熟练的从雄鹰脚下卸下信筒,取出信纸,只一眼,孤寂的心就像是放在开水中煮过一样,在也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一丝一毫。

皱巴巴的泪痕,狠狠灼痛他的心。

他将信纸细心的放在胸前,吮吸记忆中的气息,那是无比的舒心。

什么使命,什么责任,什么大业,他统统都不想要了,只想飞到她身边,紧紧抱着她,把她揉进血液中,在也不分开。

意识到信纸后还有东西,他抽出来仔细一看后是张银票,整整十万两。

看到银票的一刹那,水溶闷哼一声,这些钱是玉儿费了多大血汗才得到的,她劳累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

黛玉在扬州做什么,水溶并不清楚,他也不想去调查。他不希望自己晦暗的人生把黛玉也带进来,她该有明媚的未来。

看了看手中的银票,手中有万斤重,好沉好沉,那更是她在诉说无声的爱意。

真希望一切快点结束,迎来柳暗花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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