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苏南在一起，就像吸了毒一般，就算没有精神，也会无缘无故的活过来。可一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卧室，全身便像被注射了迷。药一般，酥软而疲惫。

韩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本就毫无睡意，又惦念他受伤的胳膊，便径直坐起来，去客厅迎接他。

灯打开，韩夜蓦然抬头看见我的时候，只略略提一提眉，就没有再多情绪了。

“晚餐吃了吗？现在饿不饿？要不我……”

“不用——”韩夜断然打断我，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

我说，“洗澡吧，洗完澡，会舒服些。”

韩夜定住身形，他慢慢侧过身子来，定定看我，低头往自己身上嗅了嗅，突然笑了，“你不是不在乎这些？”

我咬唇。

“只是公务！”韩夜淡然解释。

我抬头，目光在空中，与韩夜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这样与我解释，是何意？莫不是，也会在意我的感受？

想着，我便禁不住有些雀跃。

韩夜一低头，看见我空荡荡的脚，眸子蓦地一沉，“你今天去了医院？”

我低头看脚，“是啊，医生说石膏可以拆了。”

韩夜忽然就转过身，往卧室里去了。

我怔在原地，却又听见他叫我。

怕吵醒婆婆，我连忙进卧室，看见韩夜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眼神如永夜一般沉寂，让人猜不透他的喜怒。

“我手受伤了，你来帮我脱衣服。”韩夜若有所思看我。

“啊？”我迟钝的点点头。

我爱着这个男人，自然也钟爱于与他那星星点点的接触，但男人向来不喜欢我主动接触他，结婚初期，时时露出厌恶的眼神，让我每每都手足无措，也不敢再自取其辱。

可现在……男人大约是实在没办法了吧，才会如此放下身段。

我吸一口气，开始为男人宽衣解带。

面红耳赤的在男人身上张罗，又将洗澡水放好，男人深深看我一眼，“洗澡，也你来！”

我的视线，目前只敢停留在男人腰部以上，听了男人的话，难以置信的同时，脸烫得更厉害了……

“那个……那个……”我别无选择，却又羞怯异常。

“不愿意？”男人的语调堵然低沉了下去。

“不是不是！”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就谢谢你了，我的好妻子。”男人语气里的嘲讽，让我微微的一愣。

男人却招摇的，赤身进了浴室。

我连忙垂头跟了进去。

浴室里的热气弥漫，我拿着毛巾为男人洗浴，自己却出了一身汗。热气缭绕中，男人如夜的眸子，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让我如针芒在背。

“很感动吧？”男人突兀出声，吓了我一跳，手中的毛巾，“哗”一声，掉进浴缸中，溅得水花四起。

男人看我慌张的神态，黑眸中燃起一丝怒气。

“感动？”我茫然看他，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

韩夜突然笑了，悠然往后靠在浴缸上，“有人为了你，想要撞死我，这还不令人感动么？”

我太阳穴重重一跳，连忙解释，“萧默他不是故意的。”

“哼！你这算什么？我的好妻子？”韩夜伸出手来，抬高我的下巴，“你敢说他不是故意的？”

我一下子噤了声，再解释下去，也不过是在骗他，而我，不愿骗他！

“怎么？默认了？”韩夜眼中的怒火更甚。

“夜……”我轻轻的呢喃。

韩夜一动不动看我，突然低头，狠狠吻住了我的唇，在我口中攻城掠地，而未受伤的那只手，探进了我睡衣的下摆，肆意挑起火花。

“夜……”我轻唤，想要伸手搂住他的颈，以避免身子往下滑的趋势，却没料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狠狠带入浴缸内，天翻地覆之后，竟是骑在他身上，与他四目相对。

水温侵上我的身体，我怯怯的往后退，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安宁——”韩夜大力压住我，让我一动不能动，“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我一怔，抬头看他。

我与他，三年来，实质都在重复同一日的事，无非是我爱着他，他却不爱我。可如今，他竟领着我走进一个新局面，他这样问我，代表什么？

我怎样爱他？他眼中的我，是如何爱他？

“三年前，他要出国留学，所以你跟我结婚是不是？所以在结婚前一晚，与他度了个完美的离别春宵是不是？现在，他回来了，你是不是得收拾行李，奔向他的怀抱？”韩夜突然拧住我的头发，逼我看他猩红的眼。

这是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韩夜，狂躁而压抑。

可我来不及分析何以造就此刻的他，我只知道，他误会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他解释，却一次次被他扯着头发，拉离他。

枉顾头皮的疼痛，我惧怕而又无奈，原来……那晚，韩夜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我并不清楚，可是……请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夜……不是，不是你说的什么离别春宵，那晚……那晚……”太过紧张的情绪，让我的心脏极度收缩，同时气喘起来。

我无比气恼自己，为了想生孩子，竟然停了药，不然……我现在至少可以流利的向韩夜解释，当初是如何的一种状况。

“还想狡辩？你记不记得当晚，我便坐在书房等你回来，可你，直到半夜才归，脖子上，有清晰的吻痕……”韩夜狠狠将我从身上推开，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那晚……原来他看见我脖子上的……

可是，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匆忙从浴缸中爬起来，身上的水哗啦一下，落回浴缸内，就在听见水珠砸进浴缸声响的时候，我头蓦地加重，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