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却非常诧异的望着她,落在她红肿的眼睛时,眼眸倏地一眯,寒光却在她还没看清楚时散开。“昨晚哭了?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心疼的抚上她肿得快要看不见的眼睛,一手揽着她的腰往屋里带。
“没……没有……我……我……”他的出现让陆馨雅震惊过度,瞠目结舌的望着他的侧面。无奈昨晚哭得实在是太厉害,这会儿根本看不太清楚。再加上昨晚那个司机打电话警告她的话历历在目,她不想去印度就只能扯撒谎!
咬着唇,低下头,小心措词道:“……是因为……因为爷爷他……他醒了,我太激动了,所以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我刚醒,你就来了……”
本来以为自己扯谎会结结巴巴的,却不想后面越说越流利。心里却在纳闷不已,慕洛晨他怎么会来?特地来找她?不会吧?只要他打个电话给她,她不就过去了吗?再者他不是大忙人一个吗?何必自己跑一躺呢?
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拉斯维加斯赶回来的慕洛晨。眼睛扫着这个拥挤,却又非常干净的房子,眉头不觉得越拧越高。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沙发没有,只有几张不知道能不能坐的小凳子,一个上面铺着漂亮超市海报的茶几,边上放着一个破旧不堪的柜子。除了这些,便没有别的了。
这么小这么简陋,所有的东西都挤得满满,虽然干净,摆放整齐,却连他最小的一个房间都没有。她,就是一直住这样的房子,一直睡那连房间的门都没有,只挂着一个布帘隔开的房子?
所看的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可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回事。他知道现在这个有很多生活在低层的人,也知道他们的生活是如何的潦倒。但是他并不关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贫穷不是必然,富裕也不是偶然。
这跟每个人的心态有关,贫穷与否,都取决于是否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打拼,去拼搏过才得以见分晓。有的人因为贫穷而自哀自怜,所以不思上进,活得昏昏噩噩。有的人却因自身丰厚的条件而大势挥霍,有的人却刚好相反,努力上进。
而陆馨雅恰恰是他见过的最特别,最刻苦,也是最吸引他的女人。她从小到大的资料他都一一过目,哪一年开始打工赚钱,哪一年做什么工作,他都一清二楚。
别的女人他不知道,自从看了她的资料后,他确实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个活在社会最低层,却不自哀自怜,而是更加的努力和坚强。
这次要不是因为她爷爷遭遇如此巨变,只怕她的生活还是不变,也不可能让他们相遇。他真的应该谢谢她爷爷,要不是他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许这辈子,他真的错过她了。还好,他现在不是握住了她吗?
“你在找什么?是不是要吃什么?或者是喝什么?”陆馨雅见他一进来就四处看不停,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她心里大窘,家里太过简陋,因为他的突然到来,就这样展露在他面前,她除了不好意思还是不好意思。只怕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破烂的房子吧?
慕洛晨回头,微微拧眉:“没有冰块?”
陆馨雅脸倏地红了,“……没有,你要冰块的话,我去外面买。”家里连冰箱都没有,哪来的冰块?
果然,慕洛晨一副了然的表情,叹了口气,更多的是心疼,“你坐着,等我。”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就出了门。
“哎,你要去……”陆馨雅刚要唤他,却倏地收了声。他要做什么,他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她有什么权力去问?
好吧,既然他让她等,她就等吧。乖乖坐下来,手轻轻抚过红肿的眼皮。这才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丑极了?偏偏还让他看到了!
哎,慕洛晨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现在是大白天,又不是双休日,他都不用去上班吗?而且还一声不吭出现在她家门口,他想干嘛呢?
正想着,慕洛晨手提着一袋东西进门了。她赶紧站起来,怔怔的看着他直直朝他走过来。
“坐下。”慕洛晨没有看她,把袋子往茶几上一放,把东西拿出来。她刚刚坐定,他就已经把东西放在她眼睛上。
冰凉的感觉让陆馨雅一颤,惊呆了!
他、他刚才问冰块,是想给她敷眼睛?见没有,他特地去买给她?!天!为什么?慕洛晨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就算她想破头,怎么也不明白,他现在的举动是因为什么。
喜欢她?切,怎么可能?她是哪根葱?再加上她又不是大美女,家世又不好,哪里吸引得了他?那就是他对她有什么目地,所以才对她这么好咯?
想了想,她坚决相信是后者。可是……可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有目地亲近他?可是要不是的话,那又是因为什么?
脑袋一痛,跟着响起慕洛晨低沉和噪音,“想什么这么入神?”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并没有让她感觉到痛,却也让她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所以你才对我好?”听着他接近温柔的声音,大脑所想的,居然脱口而出。
揉着她眼睛的手一顿,慕洛晨诧异的望着她。陆馨雅也才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心里暗暗叫糟,正要说话,放在旁边包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慕洛晨把冰块拿开,见她眼睛已好得差不多了,这才示意她接电话。陆馨雅边拿电话边皱眉,一定是司机打来的。因为除了司机跟慕洛晨,没有人知道这个手机号码。问题是他找她有什么事?他家少爷不都在这吗?
“喂?”
“晚上七点去枫林西餐厅。”果然是司机成浩的声音。
“枫林西餐厅?去那里做什……”陆馨雅皱眉,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电话已落在慕洛晨手里。
“告诉她,不要自取其辱。”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拉起陆馨雅,道:“走。”
“哦。”他要去哪里,她自然不敢问,拿起包包跟了上去。
慕洛晨握住她的手,刚要拉门,敲门声却幽幽响起。眉梢往上一挑,没有迟疑的打开,却在看到是谁时,眼眸寒意凌厉射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