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晨却是故意吊她胃口似的,细嚼慢咽,试试完了这个,又尝尝那个,脸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淡然。陆馨雅却急得不行,紧张的站在旁边,却也不敢再问,只是眼巴巴的望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他说道:“嗯,还不错。”
确实真的很不错,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差。鱼肉类和青菜的做法,还是一吃就吃出了分别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她不常做鱼类和肉类这样的荤菜,鱼的味道没怎么入味;肉嘛,则是缺了口感。比起青菜的话,真的是差一大截。不过不可否认,他还从来没有吃过把青菜炒得有如此‘鲜感’的。
“真的?”陆馨雅松了口气,眼底盛满了狂喜!“那……你……我不用去印度了,是吗?”虽然知道答案,但是还是想听到他亲口说的话才能放心下来。
“嗯。”慕洛晨不自觉的眨了下眼睛,适时的敛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看了还站着笔直的陆馨雅,唇角微翘,“还站着干嘛?赶快坐下来一起吃饭。”
陆馨雅还沉浸在喜悦中,直到慕洛晨淡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她才惊觉回神。‘哦’了一声跑去厨房给自己盛了饭,才拘束不安的坐在他对面。
就算没有看她,也能察觉到她紧张和不安。眉睫不自觉的微微皱了起来,他怎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居然害怕起他来了?以前女人一见到他马上就沾了上来,那声音,那柔软的身体不断往他身上贴,那嗤鼻的香水味更是让他大倒胃口。而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怕他?
饭桌上静静的,除了几不可闻的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几乎没什么声音,静得出奇。对于这种情况很熟悉的慕洛晨却不知怎么的生出了一丝丝的烦躁,抬头,却看到对面女人的脸都要埋到盘子里去了。顿时觉得好笑,他有这么可怕吗?
静静看了她好久,黑色的眼瞳慢慢起了变化,清了清喉咙,垂下眼,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你爷爷明天几点的手术?”
“下午二点。”陆馨雅虽然一直垂着脑袋,但是也知道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所以她一边安静吃饭,一边留心他的举动,非常的警惕小心。
熟不知她如此的小心翼翼却得了反效果,本意是好的,但是谁又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她不知道,他自己亦是不知道。
“什么都准备好了?”慕洛晨的表情淡淡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是连他自己也不自觉的关心和柔和。
陆馨雅自刚他起了这个头,就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他说,要钱的事?真的是有点说不出口。现在听到他的这个问题,轻轻咬住下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抬头看他,脸上已是一副凝重的表情,“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慕洛晨淡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诧异的抬头,望进她坚定的目光,“什么?”心里却微微有了一丝明了。
陆馨雅咬咬唇,再咬咬唇,深深吸了口气,说:“明天爷爷的手术费,医院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前要交齐三十万。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先……预支我三十万?”
“好,等会我给你。”慕洛晨微点了下头,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他的爽快倒是让陆馨雅有些诧异,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好说话。不过不管怎么样,爷爷的手术费是有着落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看着他的目光也不禁含了感激之情,声音也略略提高:“谢谢你!”
慕洛晨额首,拿起纸巾优雅的擦嘴,“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还有,吃好后泡杯咖啡送到书房。”说完起身上了楼。
心里存着感激,所以对他也微微有了些转变,给他煮咖啡的时候,就特别用心。她的记性并不是很好,人也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那天他教她煮的咖啡作法,可以说已经是忘记了。她虽然有些惊慌,想上去问他,又怕打扰他。踌躇了半天,终还是硬着头皮,一边摸索,一边煮了起来。
十分钟后,她端着咖啡忐忑不安的上了楼,敲开书房门的时候,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手轻轻按在胸口上,一边深呼吸,听到里面一句淡淡的‘请进’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洛晨头也没抬,他似是很忙,修长的手指快步如飞的在键盘上舞动,脖子处还搁着电话。皱眉微微锁着,一边说话,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嗯……可以……嗯……”
陆馨雅放慢自己的脚步,轻轻走过去,然后把咖啡放在桌面上。放下后却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倚站在一边,视线也不敢乱瞄,静静的锁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上。
倏地,她看见键盘上的手指一顿,接着他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马上跟我报告?!……闭嘴!你现在马上去找江修阳,让他马上把林薇儿撤下来!所有的拍摄行程全部取消!……对,然后找到苏扬,告诉他换人的事情,让他用一天的时间把人找来!”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果然的挂了电话。
陆馨雅被他凌厉的语气和突然冷下的脸吓了一大跳,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接触的人太少了,不知道男人发起火来,都是这么可怕的?
慕洛晨此时似是忘了旁边还站着个人,手指按了按额角的太阳穴,另一只手习惯性的伸到桌上,准确无误的端起了咖啡——
“不要喝!烫——”陆馨雅阻止的声音已经来不及了,手中的咖啡杯已经被摔倒在地上,灰色的衬衣上满是咖啡的色渍,修长的手指上也被咖啡烫出一片红色,慕洛晨的表情……有些扭曲,嘴巴似是被烫到了……
“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办怎么办?你被烫伤了……”陆馨雅慌了神,急忙扑过去,抓起他的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中似是想起了什么,竟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近得能闻到对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