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想皇上有些事情好像没有搞清楚，只要你姓端齐一天，你们之间，就永远不会结果。”全云逸冷言说出他们两人之间的主要矛盾，当年元府灭门，就是他们这两个姓端齐的一手造成的。

端齐瑥闻言，身体僵直，最后那句话，就像是诅咒，将他打入地狱深层，永不超生，永远不会有结果。

“如果还有机会选择的话，当年的那件事，朕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如果当年的事没有发生，那么他和玥儿就不会相遇，这个百无寥寂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人比肩而行，就算是恨，他也要牢牢抓紧。

没有想到端齐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同样的选择，明明爱着玥儿，还是要做出伤害玥儿的事，只是为了要遇见她吗？端齐瑥的感情有多深，与恨并行。

全云逸转身，“不管你的选择如何，总之，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再说下去，也只是一些口舌之争，毫无意义，而且他也没有闲情和这个人耗着。

再无敬意和公式化的语气，失去纠葛的耐心了么，“朕就给你几日的时间，只是你别忘了，玥儿始终是朕的妃子，端国未来的……皇后。”

背对着端齐瑥，眼角余光轻撇，知道玥儿就是当初的元若兮，将端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端齐瑥还是不放手，皇后？那是什么东西。

端齐瑥说完之后，提步离开，刚得到玥儿的消息，他就连忙赶来，没有做好任何部署，虽然他派人监视着丞相府，可是全云逸不可能毫无防备，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硬拼，只怕没有任何的胜算，只要知道玥儿现在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也总算降低了一半，另外一半，要等着玥儿在他的身边时，才能全然放下。

越来越多的纠缠，白浠，端齐瑥，应该还有端齐珩，只是现在的端齐珩……，全云逸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意，想起白浠说的话，玥儿的事，他不肯吐露一个字，不过，就算他不说，他也一定要查出来。

穿过这些房间，来到书房，在一处壁画前驻足，轻转旁边的突出的雕花，一道暗门打开，漆黑一片的隧道看不清，前进的道路，从旁的盒子里，拿出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就算在光亮处也能隐约可见那夜明珠所绽放的光芒。

依靠着夜明珠的光，全云逸走进暗道，那漆黑的四周，犹如昼夜，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走到一个铁牢前，只见一个衣衫凌乱，上面干涸的血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蜷缩在一个角落当中，头催在双腿之中，将像是在母体之中的婴儿，弯曲成团。

全云逸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冷然，只是看着那牢笼之中蜷缩着的人，将手中的夜明珠放进一个凹槽之中，正好能容纳一个夜明珠的位置，照耀着整个暗道之中。

向前走了几步，将牢门打开，蜷缩的人，为不可查的像着原本早已经没有退路的地方移了移，全身也开始颤抖着。

慢慢走近角落，来到那个蜷缩着的人面前，冷漠的问到，“玥儿身上的那花是怎么回事。”

蜷缩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抱着双臂的手，收紧着。

“我再问一遍，玥儿身上的那些花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次，全云逸的声音冷冽几分，眉眼之间不悦倾泻。

还是没有回音，那手指嵌入手臂之中，颤抖也越加大。

全云逸眉眼紧蹙，蹲下身，抓起那杂乱的发，迫使蜷缩的人抬头，入目的是一张宛如鬼魅的脸，上面交错着一道一道狰狞疤痕，恐怖吓人。

整张脸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只有那双漆黑的眼，失去了光泽，黯然无光，里面盛满了惊恐，悲凉，还有隐藏的恨意。

“你应该要感谢老天，玥儿没事，要是玥儿有任何差池，你就立马就给玥儿陪葬。”全云逸毫无感情的话，对于面前这个人来说，比任何的刑法都要让她痛不欲生。

拼命挣扎着，她不要让这个人看见这样的自己，不要，眼泪不停流下，双手杂乱无章的挥舞着，想要挣脱着钳制。

只是这微弱的反抗在全云逸眼中，只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那毫无感情的眼，就像一把利剑，狠狠，狠狠的刺穿着她的心，她错了，她彻底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贪恋他那不属于她的温柔，那只映出她身影的眸，只是她这张酷似元若兮的脸，而现在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也没有了。

“你杀了我吧……”碧凡吼出这句话，就像是灵魂深处的咆哮，现在的她生不如死，生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死？你有什么资格。”全云逸扬着冷笑。

传说这个少年丞相，手段狠辣，可是她所看到的全云逸是一个心细如尘，温柔痴情的人，如今，她才算真正领会到那传闻，他的温柔，他的痴情都只是给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元若兮，她的主子，凌玥，而不是她，碧凡。

“呵呵，呵呵，呵呵……”笑声越来越大，她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她只是想要抓紧这难得的温情，原来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只有这满脸伤痕。

“我只是爱你，我有错吗？是什么错吗！”碧凡尖声叫道，她到底哪错了……

“你的爱，和我有什么关系。”全云逸那近似残忍的冷漠，毫无起伏的说到。

“当初接近我的是你，说爱我的是你，说我是你找的人是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碧凡不甘的回到，那冷漠的表情，那无关紧要的语气，比及任何话都要伤人。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过，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是她，可是你没有。”要说最大的错误，就是将这个伤害玥儿的人误认，造成了现在这个地步。

她没有说，是，她没有，她顶着元若兮的名字，接受着他的柔情，那是因为她爱上这个人之后，害怕他知道了她不是他所要找的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妄想他会爱上她，就算知道她不是元若兮之后也会爱着她，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原本激动的人，渐渐平复，露出悲怆神色，全云逸的眼底依旧是一片冷然，“玥儿身上的花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碧凡低声说到，声音之中满是落寞。

“你到底说不说！”不满意这个答案，她跟在玥儿身边也有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和刚才一样的回答。

眼眸半掩，一手从怀里拿出白浠给的药瓶，手指将瓶塞打开，抓着碧凡头发的手扬起，形成一个弧度。

“唔……要……”碧凡挣扎着，想要摇晃着头，却被固定住，动弹不得，瓶中的液体滑进吼道之中。

药瓶空荡，全云逸随手扔出，也放开了碧凡的制约，站起身，看着地上的人，碧凡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停的咳嗽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声音轻的让人不仔细听，就听不到。“我没错，我只是爱你而已，只是爱你，……”

“你妄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想要替代不属于你的位子，你其实早就知道玥儿才是正在的元若兮。”那肯定的语气，全云逸凛冽的眼，散发着危险的光束。

碧凡身体僵直，撑着地面的手，蜷曲着，糟乱的头发垂落脸上，看不见此时的表情。

“将元若兮学的这么惟妙惟肖，无论是那经常做的小动作，还是那些神情，这个世上除了本人或者最亲密的人，还有谁会知道，元府没有出现过凌玥这个人，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最亲密的人，那么只有这一个可能，她，就是元若兮本人！”全云逸接着说到。

碧凡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地面上染上几点湿意，“是，我早就知道她是元若兮，她从怡红院将我买出来，我很感激她，为了报恩，所以跟着她，而且那时候也没有我容身之处，除了跟着她，我不知道还能去哪，她让我打理孤月阁，成为孤月阁阁主，让我学元若兮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有时候，我都快要分不清，我究竟是碧凡，还是元若兮，她让我接近珩王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可是我还是去做，可是珩王比想象之中要精明，始终不肯相信我是元若兮，就在快要被揭穿的时候，她来了，她说要亲自去，和元若兮一样的装扮，却掩饰不了她那与生俱来的清冷，她说要一个僻静的地方，任何人不得靠近，可是，担忧会出什么事，就在门外面等着，却看见泪痕满脸的她，碧落带着她离开，第二天，珩王醒来时，一直在试探我，她曾经说过要极力掩饰自己是元若兮这回事，绝不承认，几番下来，虽然没有说，珩王相信了，还邀请我进府，我自然应了下来。因为这是我的任务，可是最让我意外的就是遇见了你。”

“遇见你之后，我才正视起元若兮的事，之所以能够成功接近珩王，应该全是那天她单独见过珩王之后，所以我想到，她应该和元若兮十分亲密的人，却没有往她就是元若兮的那地方想，因为她和元若兮的容貌，根本就不同，可是无论怎么查，跟本就没有凌玥这个名字的存在，这个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是从元府灭门之后才出现的，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一个震惊的猜测出现在脑海之中，她就是元府当年唯一没有看见尸骨的人，元若兮。”

全云逸听到这，眼眸隐晦，果然没有猜错，这个人，她其实早就知道玥儿才是真的元若兮。

“就算不是什么权势滔天家族里的，也是一个颇有家底的家庭，充为官妓，也是因为她，元若兮，爱上珩王，让珩王找到她家通敌叛国的证据，才会使得我们这些人和叛国罪有所牵连，所到底，我变成这样也是她的错，她救下我，也是她该赎的罪，应该是她当牛做马来求我宽恕她才对，凭什么让我做一个下人任她使唤！”

说到这，碧凡倒在地上，抽搐着，嘴里大喊“痛……啊……痛……”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瓶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依照他对玥儿的感情来说，穿肠毒药之类的，肯定没有错，而且他是雾隐山庄庄主，这毒药自然更加不凡。

那一时之间犹如坠入油锅的感觉，全身都刺痛，连呼吸都十分的困难，碧凡的皮肤上慢慢出现一个一个脓疱，就像是烫伤。

“逸，我，我好痛，求你，给，我解药，逸……”碧凡好不容易才将尖叫声换成这求救的话。

“为什么玥儿身上会有那花。”全云逸朝着地上的人问到。

“我，我不，不知道。她，她的一切，都是，是由碧落一人，照料，我不知，道什么花，我……只知道，她……每个月，十五就会……心绞痛，都，要去雾隐山庄……啊，逸，求你，解，解药……”碧凡翻来覆去，神情痛苦，脸上因为难耐的痛苦而扭曲着，那一道一道狰狞的疤痕，更加让人为之心惊胆颤。

不知道，只是碧落一人，看来再问这个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回答，白浠不告诉他，那个叫碧落的人，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她，问出那些事。

有了答案之后，全云逸走出牢笼，取下夜明珠，准备离开。

“不要！逸，求，你……给，给，我解药！”碧凡看着那准备离去的背影，惊慌的叫道。

全云逸驻足，“伤害过玥儿的人，你认为我会放过么，解药？呵呵，才没有那种没用的东西，还有，不要轻易的挑起我的怒意，你承受不起，想要以死来解脱，你想的太过美好，说一些让我恼怒的话，你该想到后果的，这世上比死还要痛苦的事，还有很多。”说完之后，毫无留恋的离开，只听见身后那凄惨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