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些事情越是想要避开就偏偏不如所愿的要发生，空荡的地面，由两个人变成三个，这珩王府，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来去自如了。看来，端齐珩早就知道全云逸时常来这珩王府，刚才对全云逸说的那些，岂不就变成一句废话了。

就算不看周围两人的表情，也知道他们现在所想，恐怕都不想她看见明早的太阳了，既然避无可避，那么就只好……

“原来是碧凡啊。”凌玥转过身，声音之中没有带着惊喜，也没有丝毫的气恼，只是淡然又自然的说到。

突然出现的女子，听见这句话，双眸瞪大，当看清面容的时候，呼吸不由一紧，张着嘴声音却迟迟未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般。

一旁的全云逸看着这样的状况，也不有皱眉思索，可以肯定的是，凡儿和这个凌妃必然认识，凡儿似乎对于此次相遇很惊讶，而且，还有恐惧，这个凌妃究竟是什么人？

“想不到这么巧，能在珩王府看见孤月阁阁主，珩王果然是爱妻情深。”似是没有看见碧凡那震惊的样子，和平常谈话一般。

原本已经僵直的人，停止了的呼吸才又重新开始，低着头，“碧凡参见凌妃娘娘。”费尽气力才开口，那声音还是不自然，失去了往日的那般清脆。

“凡儿……”就算不知道其中全部情况，可是也没大致猜出一点，当初他没有能力守护她身边，可是现在他身为一国之相，就算皇上和珩王，他也要护着她一生。

就站在凌玥不远的全云逸，突然长手一伸，掐住了凌玥的脖子，也没犹豫半分，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

这是她第二次被人掐住脖子了吧，第一个是端齐瑥，第二次，没想有到的是竟然会是……他！

呼吸越来越困难，看来是下了狠心，杀了她之后的那些麻烦事情也全然不顾了吗？好不容易才在朝中建立的势力也不要了吗？为了护着那个人的周全，就全部不管了吗？这样做……值得吗？

“逸，你放手！逸，不要！”碧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却又不敢太大声音，其实还是怕珩王府的人发现他在这吧，碧凡，你的心，已经全部在他的身上了。

而眼前人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手上的力气没有松懈却有没有加大的倾向，想让她品尝这死亡的味道吗？要是真能这样死了该有多好啊，如果当初坠入海中，死了就好了，但，为什么老天要让她重生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她感受到这世上亲人的温情！又为什么要让这一切都在自己手上毁灭！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死！为什么她一个人还苟且的活着！为什么！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那双眼眸之中的让人窒息的绝望，侵吞着他所有的感知，手中的人，死的欲望那么的强烈，强烈到，连他也想要跟随一起共赴那无望的世界，手上不由的一松。

身体失去支撑，瘫软的倒在碧凡的怀中，一滴一滴冰凉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一声的对不起传入耳内，可是到现在，仍旧没有叫过她主子，是不想他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吗？可是，他应该猜到了吧，不然又怎么会出手呢，只是，这次她仍然没有死成，无法解脱，她只好在这个世间苟且的继续活下去。

看着倒在凡儿身上的人，对于凡儿，她应该是最大的祸患，必须除去，为什么他却突然松手？心里隐隐还有一点庆幸这样做，每次遇见这个人，他总是会出现这样不同寻常的举动，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可是却不由自主。

“请云相回相府吧，本宫还想和碧凡聊聊。”强撑起身体，从碧凡的怀中慢慢站起，脸上的冷漠又加深了一层，没有见半分的狼狈。

全云逸目光一直落在凌玥的身上，刚才从她眼中见到的绝望，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也不见往日见她的那般带着疏离的淡笑，现在的她，一副漠然，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放在心中，感知到这个时候，心莫名的被牵动着，私裂着。

“逸，你先回去吧，我也想和凌妃娘娘聊聊。”碧凡小声的说着，声音之中还带着轻颤。

手上的触觉才使得已经走神的人反应过来，“凡儿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之后便消失在这个夜色之中，匆忙的就像是逃离。

就算是离开，他还不忘警告她，要是碧凡有什么事，明天他一定会来找她算账。

“对不起主子，我，我，我没，没……”原本站着的碧凡早已经跪下，一句也连接不起，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向站在前面的人。

“你起来吧。”凌玥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疲倦，她实在是太累了。

“主子，我没有想过背叛主子的，求主子原谅我这次。”跪着的人，心悸了一下，那飘渺的声音，却比什么都要让她感觉到惊恐。

“碧凡就算你背叛我，我也不会怪你，只能怪我自己识人不清，你知道的，从你们跟在我身边开始，我从未让你们承诺过什么，也没有逼迫你们一次，这样吧，我给你最后一个任务，之后，便随你吧。”眼神恍惚，情之一字，累人心神，谁又能避的了呢。

没有回应，也知道她的回答。

“这几天，我想要端国上下，都听到珩王妃的死讯，就算让端齐珩知道是你下的手也无妨。”没有带任何的情绪，朝着跪着的人吩咐到。

“可，主子，珩王妃她……”碧凡犹豫的说到。

“现在在珩王府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珩王妃，你放心吧，碧落会协助你这次的任务。”她又如何不知，珩王妃是全云逸的姐姐，要是她亲手杀死他的姐姐，她怕影响到他们之间。

“是，碧凡知道了。”不见往日的神采飞扬，和银铃般的嬉笑，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这才是上下属的相处模式吧，“端齐珩这几天都去你那吗？”

碧凡一怔，却仍旧说着，“是，他每次来都盯着我的脸看，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恩，你回去吧，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手覆上脑袋，眼敛半遮，转身就走。

“主子。”碧凡的声音不敢太大，却带着急切。

没有回身，只是淡淡的回着，“什么事？”

“那元若兮，现在，在哪？”停顿半刻，终究还是问了出口，她知道她长的像元若兮，而主子也让她扮演这个人，那么主子应该知道这个人的下落。

心跳突而漏跳一下，四周就像死一般的沉寂，嘴角艰难的牵动着，“她，已经死了。”话一完，便已经离开了。

身后留着碧凡一人跪在地上，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带着窃喜，带着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