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芦苇在西风中摇曳着,荡然如远方飘来的很箫声,每一片叶子上都被风打下秋的印记,他们不顾一切的舞动着,缺少了水份的腰肢互相地纠缠着,那样的摩擦在风中晃动着,发出一种如天如地如梦如幻如云如电如泣如诉如歌如慕的歌声,像极了行板和秦腔汉调。风将箫声送了来,芦苇舞动得更轻狂了,脆弱的身体在风中折断,骨骼碎裂的幻想,应该是一种想要让人落泪的声息。然而,它们却像是被施了魔咒,疯狂地舞动着,不管可能会发生的折断。
女孩子躺在芦苇丛中,望着上面一方平展展的完整的天风一阵一阵地涌过来,把云彩撕扯得更为稀薄了,芦苇在她的视线上交织成杂乱的篇章,她想起了一种画画的技法,似乎在自己所看到的这片场景中将会被添加上一万片的枝叶,然而她看了近一天的那片交织的横竖依旧还是那一片横竖,它们仅仅是变化了自己斜倚的姿势,到后来,风变得更加巨烈了,她可以感觉到自己上方的那一块天空被切割得支离破碎,于是她终于感觉到那芦苇与天空是那样的不相溶和,它们从来都不是在一起的……当她听到了随风而来的箫声时,才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一点和谐,她甚至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以及再转变是如何产生的。于是她迅速地站起来,想要看一看那一脱箫声的来历。
找不到,完全没有线索。因为生命之中的那片芦苇大过广袤,她突然间想起了这个人世,怎样才能在这片芦苇中际遇一个完全陌生后再变得熟悉的人呢?
她所能看到的只是远处天地相接片的一道模糊的线条,像山水画里被谁用水晕开了似的,与近处芦苇干裂清晰的轮廓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她闭上眼睛,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箫声被风声摇得忽远忽近,她的裙子和头发连同大团大团的芦花一起被吹向无穷的远方……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升起一个黑点,当箫声嘎然而止她迅速地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这些。
他的面容冷峻,不可一世,背上的剑发出同一样的光芒,他手中的箫在这秋风里从风孔中发出呜呜的鸣泣。他取出一张纸,用手折了一根苇杆,剑被抽下后他的手指落下一滴血,他用苇杆醮着那血写下三个字“我走了”,那三个字也像这秋季里的芦苇一样荒凉与凛烈。他抬起了手,带血的手指捏着那张纸,然后让它散落在风中,他闭上眼睛,那是一种莫名的愁怅,像这个秋天一样。
他背着剑离开了,那纸像一张风筝一样飞过湛蓝湛蓝的天空,女孩子朝着它飞旋的地方看着,它就那样像被目光招唤了似的飘落在她刚才躺过的那片平平的芦苇地上。
她惊愕地望着上面的字迹,为什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呢?难道会在陌生的人世间遇到熟悉的人吗?我们是在哪里熟悉的呢……是在天空的城市里,还是在流离的街道上?
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鹰在集合
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王在写诗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思念是黑暗之中的光芒,忧戚地在夜里发亮,手执苦酒,独自饮尝,纵是放声高歌也不知如何去唱,就让这个世界里除你以外的东西全部遗忘,用手指触摸你无法到达的面庞,用鲜血来祭奠我们往事里被烈火焚烧的天堂。
——间涉涧
童年的记忆是一条毒蛇,它总是在黑夜里啃噬我的灵魂,不知多少次从梦中醒来,快乐的心灵为何要背负如此学生的罪名,给她找回被埋葬的快乐是我的执责,这是我唯一的赎罪方式,可是罪恶在悄无声息地漫延着,让天真的面庞蒙上欢笑强颜,眉梢的苦楚若隐若现。
——疏影
她静静地走了,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我的心在夜里冷冷的小心地冻结,我怕一座温暖的心再也不肯醒来,所以,我要到那个人世间去找你,离开一切安全的草儿和蓊郁的树木,离开在清早还有傍晚弹琴的虫子,就让我用手指弹动季节里的风,希望你听到心之离声,我在盼归。
——左小洛
软软的琴声将往事疏散连同你的衣服,美得让人无法可想,不敢看,蓝的天,迟暮的江南,风波万里是你的眼睛,烟在水泮升起又落下,就像你离开或是归来的年华。
——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