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医赶忙将张扬从地方扶起来,语气略带责骂的说:“我让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嫌你伤的还不够重啊。哼,要不看在你是我徒孙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洛神医解开张扬的上衣,胸口上一道长长的剑伤惨不忍睹。
薛悠悠的心一紧,直接冲了进去。张扬看到薛悠悠站在他们面前,先是一喜,后是一惊,接着就是紧绷的表情。
“你,你怎么来,来了”张扬面色惨白,说话都很艰难。
薛悠悠心里酸酸的,上前将手中的那颗白色药丸送到张扬的嘴边,说:“快把它吃下去,哦,水……”薛悠悠那慌张的神情,让洛神医有些愤怒。
为什么呢?因为在洛神医的眼里,张扬的这一切都是她薛悠悠害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洛神医才对薛悠悠爱理不理的。这都还是算好的了,要是换做以前,洛神医指不定会干出什么狠心事来。他的医术是天下第一,他暴躁的脾气也无人能敌。
“走开,还用不着你操心。”洛神医一把推开薛悠悠,她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成好几块。当然,这点伤对于天下第一神医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薛悠悠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指着洛神医的鼻子大骂:“你这死老头,我已经忍了你一次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我现在是在救人,你凶什么凶?我告诉你,别把我给惹急了。”
“怎么样,你想怎么样?这是我的地盘,滚开。”洛神医丝毫不顾及他的形象,和薛悠悠大骂起来,简直就是一个骂街的泼妇,“薛悠悠,我也告诉,我不吃你这一套。全天下的人你都可以吆喝,但是你休想在我面前放肆。小心我……”
眼见洛神医怒不可解,凌风赶紧将薛悠悠拉到一边,小声的劝了她几句,双方这才缓和下来。张扬看着薛悠悠和洛神医剑拔弩张的样子,忍着剧痛,吃力的对洛神医说:“师祖,你别,别放在,心,上……”
张扬都发话了,洛神医也不忍心让他心也跟着痛,便忍住怒气。洛神医闷哼了一声,然后去隔壁屋子里取他刚才熬好的草药了。薛悠悠见此情景,干净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将药喂给张扬吃了。
恰好,洛神医进来时撞见了这一幕,立即又是火冒三丈,吓的凌风赶紧又将薛悠悠拉到一边。他们可是来求人办事的,凌风可不想一来就将人给得罪了,那还不如不来。
“神医见谅,悠悠她也是想让张扬快些好起来。并没有其他意思,您……”凌风十分和善的在洛神医面前说着好话。
洛神医重重的将药碗砸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力道十分的大,但里面的药水一滴也没溅出。凌风深深的吸了口气,暗想:幸好悠悠刚才没有动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从来刚才的情形来看,别的不敢说,这洛神医的内功可以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凌风又想起刚才张扬叫洛神医师祖,而张扬的师父是玄奇,难道这个洛神医就是……一想到此,凌风后背只感觉凉飕飕的,他都有些后悔来找他了。
“滚开,我的和事情要你们管?我堂堂洛神医难道是沽名钓誉的?哼……”洛神医扶起张扬,手掌在他后背一按,张扬咳嗽了一下便将那颗白色的药丸给吐了出来。张扬不解的看着洛神医,想要开口问什么的时候,洛神医将药碗递到他的嘴边,说:“她害你还不够惨?你心里就真的放不下他?天下女人万千,哼,我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都要说些什么。赶紧将药给我喝下去。”
张扬瞟了一眼薛悠悠,然后咕嘟咕嘟的几口将那碗药喝了下去。喝完药,张扬便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洛神医将他平躺在床上,用酒打湿一块帕子,然后将伤口走位擦拭赶紧,接着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上了一些药粉。做完这些的之后,洛神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微一笑。
也许是因为看到张扬安定了下来,洛神医的心情好了一些,连带着对凌风他们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下,他一边洗手一边说:“你们走吧,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一个忙。”
“我说……”薛悠悠又要发作,但却被凌风挡住了。凌风躬身温和的说道:“既然今日前辈忙,那改日凌风再来登门求教,在下告辞了。悠悠,我们走”
“忙不忙我都不会帮你们”
“你……我非……”薛悠悠被凌风拉着走出小茅屋。
“哎……”凌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悠悠,看来我们会无功而返啊。”
薛悠悠此时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这三件破茅屋,她何时被人这么拒绝过啊,而且还是一个糟老头。
“不行,既然来了那就绝对不能空手回去。父皇危在旦夕,他不干也得干,由不得他。”薛悠悠是铁了心要洛神医帮她的忙。她薛悠悠从小到现在,整整十五年了,她提的要求基本上没有拒绝过,如今去吃了一个糟老头的闭门羹,心里是越想越气。
“我们再等等看吧,若是不行在去找他帮忙吧。”
“谁?”薛悠悠郁闷的眼神倒是颇有几分小可爱。
“张扬”若不是万不得已,凌风绝对不会去找他帮忙。怎么说呢,两人之间本来就有芥蒂,加上那个都城动乱,两人的距离是越拉越远。人心隔肚皮,凌风也吃不准张扬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平心静气的对待,忘掉一切?还是怀着深仇大恨,地势他和薛悠悠?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吧”而如今,薛悠悠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也是很复杂。对于张扬,她自认为她薛悠悠欠了他张扬很多很多,一辈子也无法还清,何况是求他帮忙了。
凌风和薛悠悠回到武鸣城的时候,天色已晚。走了一天的山路,薛悠悠全身乏力,加上心里又憋着一股气,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
“你说那老头为什么见了外面就像见了他杀父仇人一样?虽然这十五年来我欺负过的人无数,但我从来没有欺负过老头,他为什么就非要和我们过不去?我真是想不明白。”薛悠悠超级郁闷,信心满满的去,没想到失落二回。
凌风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在薛悠悠再三的询问之下,他才说:“我想,这件事一定和张扬有关。悠悠,你有没注意到张扬是怎么称呼洛神医的?我听到他好像是叫洛神医师祖。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个洛神医便是玄奇的师父。”
“是吧,我好像也听他这么叫的。糟糕,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绝对会无功而返。这该怎么办啊,天底下也就只有他对父皇的病有几分治愈的把握,而他偏偏是……”薛悠悠想起来好像,这个玄奇一声用毒害人无数,他师父却是到处救人,这俩师徒倒是配合得很好。
“是啊,我看那样子,心里一定是在恨我们,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将我们赶出来。等几天吧,等过几天张扬的伤势好一点了,我们再去请他帮帮忙,兴许还可以。”凌风叹了口气,对薛悠悠说:“天色不早了,悠悠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睡不着”薛悠悠跑过去依偎在凌风怀里,好奇的问凌风,“你说张扬他为什么会受伤?他的武艺虽然不是天下第一第二,可也是第三第四那种,谁能伤得了他?你注意到没有,他的伤是在胸口,从伤痕来看,不像是和对方交手时留下的,倒像是被人偷袭的,而且还是熟人那种。”
听薛悠悠那么一说,凌风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他说:“是啊,我也感到很奇怪。”
“我看那老头对张扬十分的关心,我反正是觉得他比玄奇对张扬要好。而且,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那老头心里有一股怨气,应该是来自对张扬下黑手的人。风风,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设法找到偷袭张扬的人,然后将他将给那老头。指不定他一高兴,也就愿意帮我们了也说不定呢?”
还真别说,薛悠悠要是下定决心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出主意还真不赖。凌风听后点点头,说:“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好,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查。不过,我们什么都不清楚,查起来应该很困难。”
“首先,我要纠正你两个错误。”薛悠悠很认真的说:“第一,是我想说的,你不可以说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因为你要想到了你早就说出来了。第二,谁说我们什么都不清楚了?我们是有很多线索的。”
“……”凌风无语。
薛悠悠换了个姿势,斜躺在凌风怀里,她觉得这样特别的舒服,很解乏。薛悠悠接着说:“第一,刚才我们就说了,能伤到她的人武功一定不赖,而且还是熟人那种。你想,和张扬熟悉的人有多少,而且还是武功高强的。第二,从那伤口来看,对方绝对是一个使剑高手,而且还是一个女的。”
“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感觉”薛悠悠接着分析道:“剑伤是的走势来看,这个女子是个左撇子。我要说一下,用剑的左撇子不多见哦。怎么样,这下够清楚了吧?”
“悠悠,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的嘛”凌风笑着夸奖了薛悠悠一下。拿知道这薛悠悠立马就飞上天了,一脸很享受的表情,说:“为什么你明白道理都那么晚了?我薛悠悠什么时候不聪明了。”
“呃……”凌风将薛悠悠放下来,说:“好好,你一直都很聪明,是我太笨了没发现。好了,我去安排人手查这个人,你好好的睡觉,别到处跑了。”
凌风前脚刚走,嗖的一声就从窗口射进来一直飞镖。薛悠悠眼疾手快,用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就接下了。飞镖上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南门见!
薛悠悠拿起飞镖闻了一下,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他找我干什么?”薛悠悠原本担心他不坏好意,但转念一想,从他刚才使飞镖的情况来看,他的武功绝对是高出薛悠悠一大节,想要不还好意的话直接冲进来就是了。既然是凌风走了才送来信,想必是不想让凌风知道。所以,趁着凌风还没回来,薛悠悠一溜烟似得跑到城外。
月光之下,薛悠悠看到眼前这个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的老头,心里很是奇怪。就他那样,基本上没人会相信他是神医,倒像个叫花子。
“我时间不多,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
“你想我让帮你治薛渊冥的病?”洛神医站在南外门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全天下大小事他都知道的样子。
“是,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难道你回心转意想要帮我了?”薛悠悠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之中能感觉到,他这次主动找上门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难道就只有这一件事?没别的了?”
“既然你知道你有何必问我?你要知道,这种事像我这样腼腆的女孩子是很难说出口的。不像有的人,啥话从牙缝你一蹦就出来了”薛悠悠这是在暗骂白天洛神医说粗口的事。
“……”洛神医懒得跟薛悠悠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说:“要我帮你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别说两件事,两百件事我都答应你。只要是病,我都能治。怎么样?”
“说说看”许下这么丰厚的条件,加上和白天的行为截然相反,薛悠悠不得不小心点,这已答应了可就落下话柄了。
“我要你改嫁给我徒孙张扬”洛神医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没了白天的嚣张气焰,用薛悠悠的话来说:有些事,男人是不好说出口的。
“为什么?”薛悠悠冷笑了一声,“我想知道,这是他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这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只要你一个答案,这就足够了”月色之下,薛悠悠突然觉得他是如此的龌龊。
“我不知道”薛悠悠心里很乱,很乱,她不知道该如何的选择。答应他,能只好薛渊冥的病,但要失去凌风;不答应他,虽然能和凌风一起生活,但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薛渊冥痛苦的死去。薛悠悠放弃任何一方,往后的生活将会毫无意义。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想好了来找我”说完,洛神医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