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早就安排人马将龙岐小镇里的百姓全部转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空镇。薛悠悠和雪剑率领两百幽冥武士进入镇中,按照预先的计划埋伏好。
薛悠悠和雪剑两人站在街上闲聊着,根本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感,因为这场争斗她们注定是要胜利的。再说,按照薛悠悠的做人原则:万事莫紧张,紧张是不能击败对方的。
“你说,我要是反悔了,你会怎么办?”薛悠悠玩弄着手中的黑龙刺,一副很悠然的样子。
雪剑抱着那雪白的长剑,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薛悠悠说的话,她像是没听见一般。她其实也想过,不过她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这事担心也没用的。她之所以那么和薛悠悠约定,主要是看看薛悠悠对凌风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现在她算是知道了,这薛悠悠可以为了某种目的就能将凌风给“转让”出来,有感情吗?
只不过,雪剑的判断也不一定对。对于薛悠悠来说,她说的话也就只是说说而已,要想让她真的去做,那就得看眼下的形势是不是有让她去做的必要了。
“闲着也是闲着,说句话费多少力的。你想啊,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了,我一个人在旁边看戏,更无聊。我说,要是我反悔,你会不会杀了我啊?”薛悠悠看着雪剑,有些郁闷,这样的不男不女的人,真不知道凌风以前怎么会喜欢她。
“不会”雪剑吐了两个字,又沉默着。
“那你是要揍我一顿?或者说,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复我,让我痛不欲生,受尽一切折磨?然后,你就大笑着对我说:看,这就是你当初不讲信用的下场。嘿嘿,你说我说的对吗?”薛悠悠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雪剑别过头来看着她,那眼神让薛悠悠很不舒服。
“呵,你觉得你自己会痛苦的感觉吗?”雪剑是服了薛悠悠了,她这种年纪,又在皇宫长大,按理说她就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孩子。可是,从她的行为来看,薛悠悠里外都隐约透着一股成熟老练的气息。这种感觉,不该是出现在她身上的。
介于此,雪剑才会有此一问。就薛悠悠那大条的神经,天下能有什么办法会使她感到痛苦?
“哇,没想到你这么的了解我,这你也长大。”薛悠悠一惊一乍的,让雪剑耳根子很不舒服,这薛悠悠是越来越啰嗦了。她一个人都会说个没完没了。
“嘿嘿,其实我这人就这么一点点优点,凡事都很看得开,不会放在心上。你想啊,事情是要用实际行动才能办好的,你担心,你紧张有什么用啊?而且,还会影响美好的心情。所以,你们就都给我听清了,别那么紧张,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了,放开点,干掉一个是一个……”薛悠悠这时都还不忘根幽冥武士上上“心理课”
雪剑向前走了一步,双拳鼓得紧紧的,“来了,大家准备。”
“来了?哦,我去那边坐坐啊,你们放开手脚杀吧,这些人中了巫术,无药可救,活着也是祸害。”薛悠悠说完,一个人走到街道旁的茶铺边,无聊的趴在桌子上。薛悠悠虽然看似不紧张,她也说她不紧张,其实她内心是很紧张的。生死关头,不紧张才怪。
说话间,一队黑龙教弟子气势汹汹的往这边压过来,看他们的样子,玄奇早就已经给他们下达了命令。本来大家都是要来先对付张宇阳的人马的,现在,提前开战了。
这一队黑龙教弟子,拳头穿着黑色的夜行衣,黑布蒙面。他们身材魁梧,眼中满是杀气。而且,他们使用的武器各式各样,什么样的都有。
带头的正是黑龙教的二把手,此人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能知道,江湖上的人都叫他二爷,据说武功相当之利害,仅在玄奇之下那么一点点。他使用的武器是一柄短剑,只有一尺长。除开埋伏好的幽冥武士,雪剑身后只有五十人,而他们面前足有三百多的黑龙教弟子,看样,他们的实力也不若。
薛悠悠都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人埋伏起来,这不明显是浪费人力吗?只不过,雪剑这么安排,想必也有她的道理。
雪剑走上去,轻蔑的说:“江湖上传闻黑龙教二爷的武功天下第三,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样,你看我能不能打得过你?”说话的时候,雪剑右手在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埋伏起来的弓箭手立即做好了准备。
“是真的还是假的,待会儿你会知道。都说天下第一杀手雪剑不为钱来不为利,如今这么也和朝廷勾结了?”二爷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凭他的经验,早就发现了周围布满了弓箭手。他也用手在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告诉手下的人做好准备。
“呵呵,这个问题与你无关。”
“对,这个问题很快就没意义了。因为,所谓的天下第一杀手立即将不复存在。”二爷狠狠的说道,他可不惧怕埋伏着弓箭手,他自信他手下的人都可以应付。
“哎……你这人太可悲了”雪剑脚尖一点,整个人迅速向后滑翔而去,瞬间便和二爷拉开二十米的距离。与此同时,雪剑大喝一声:“动手”
“散开”在雪剑下令的时候,二爷也同时发布命令。手下的三百人在眨眼之间便闪到街道两旁,找好了藏身之地。
那个什么二爷以为错误的以为,雪剑是想利用弓箭手来偷袭他手下的人,顶多是乱箭齐发。可是,他错了,雪剑可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她预先埋伏起来的弓箭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他列为唯一一个攻击点。
一百支箭如雨点般密集的从四面八方射向他,那二爷的反应也够快的,左躲右闪,身手相当的敏捷。雪剑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如果是我,我会认命的。
薛悠悠看着雪剑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对付一个什么二爷,心里有些奇怪。早知道这样,调集几百弓箭手,一次性将他们全部都解决了,那岂不是更好?哎……薛悠悠也想得太好了,埋伏好几百人,那还叫埋伏吗?雪剑这么做,只是想让那个什么二爷放松警惕而已。而且,她也知道,即使这个二爷死了,那他手下的弟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是是,我会在用毒箭的。”薛悠悠两手一摊,说:“谁让她不是我呢”
埋伏起来的另外五十名幽冥武士则担当了护卫攻击手的众人,在二爷倒下的同时那三百名黑龙教弟子虽然愣了一下,但毕竟是训练多年了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一部分冲上去解决弓箭手,这对他们是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另外的一部分人则是直扑雪剑。雪剑只有五十人,他们有一百多,谁怕谁啊。
雪白的长剑出鞘,寒光闪闪,剑所到之处,鲜血迸溅,剑剑封喉。五十人大战一百多人,简直就是一大极限挑战。
担任保护弓箭手的幽冥武士拼死不让黑龙教弟子靠近他们,短短几分钟下来,黑龙教弟子虽然倒下好几十人,可幽冥武士也也付出了三十人的代价。
薛悠悠看着疯狂嗜杀的雪剑,脸色相当的难看,“这个女人,真的是越看也恐怖。”
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句“去杀薛悠悠”,随后有好几个人抽身出来,向薛悠悠发起攻击。薛悠悠握着黑龙刺,指着那几个步步逼近的人说:“我告诉你们啊,我也不是好惹的,别逼我”薛悠悠这次是不准备动手的,只是……
“不停我的话,那就别不怪我不客气了。”薛悠悠运足内力,黑龙刺脱手而出,同时冲在最前的那个人僵硬的站在那儿。薛悠悠一闪身,闪到那人面前,将黑龙刺从它体内拔出,然后收进靴子里。而被击中那人,很快便化为血水。
“上”
“找死”薛悠悠嗖的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内力输入,瞬间变直。
雪剑那边的压力很大,但薛悠悠也被几个人给缠住了,一时脱不开身。雪剑看到身边的幽冥武士越来越少,一咬牙,“给我放箭。”
现在大家都混战在一起,箭法再怎么好,也不可能百发百中,万一伤到自己人怎么办?其实,这也是雪剑早就想好了的。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同归于尽了。这个问题,雪剑是和幽冥武士商量过了,他们也同意了。
乱箭射出,很多人躲闪不及中了箭。刀枪不长眼,在场的幽冥武士全部倒下。雪剑自己的左肩也中了一箭。她咬着牙,折断箭继续战斗。此时,所有的弓箭手从街道两旁窜出,大肆砍杀受伤的黑龙教弟子。
薛悠悠放倒四个黑龙教弟子,体力就有些不支了,她始终没有人家那种魁梧的身体嘛,何况,她年龄还不大。
“凌风那死人,到现在还不来接应,我跟他没玩。”薛悠悠将软剑从一具尸体中抽出,看着仅有的几个还可以站立的幽冥武士,狠狠的说道。
当初张扬说过,他手下有军队十五万,十万人分兵去阻击张宇阳手下的增援部队,而另外五万新兵则是秘密的调到了龙岐小镇附近。本来,凌风还要比薛悠悠先出发,按道理早就应该到了。谁知道半路上遇到军队阻击。
而且,阻击凌风的人马还是张宇阳的。凌风此时才明白,原来张宇阳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龙岐小镇就是一个陷阱,结果,他反而将这个陷进给利用起来了。凌风带着人马一路冲杀,好不容易感到龙岐小镇,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
三百多黑龙教弟子一个不剩的被搞定,而两百幽冥武士现在只剩下十人不到。薛悠悠提着软剑气冲冲的走到凌风面前,看着他满头大汗,盔甲上还有血迹,这才忍住没发火,她看了一眼手下的幽冥武士,问凌风:“半路上遇到百万大军了?”
“悠悠,这里的事情解决了,赶紧回援都城吧,我怕到时候父王支撑不住了。”凌风跨上马,向薛悠悠伸出了手。
薛悠悠对凌风说:“你们先去,我待会儿就来。”说完,薛悠悠径直朝雪剑走去。雪剑已经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止住了血。
“走吧,我帮你”薛悠悠上前扶住雪剑,想带她去找个地方将箭头拔出来。
雪剑用手理了一下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滚落,娇俏的脸蛋看起来有些憔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快回去吧,去陪在凌风的身边。”
“不用陪他,他用不着我陪。你不能忍了,必须得找个地方将箭头拔出来。”薛悠悠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雪剑不在箭头上抹上毒了。有的东西,在伤别人的时候,也有可能会伤到自己。
“不”雪剑再次拒绝了薛悠悠,她说:“该我做的,我已经做了,现在也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呵呵……”雪剑撇开薛悠悠,勉强的站起身子,说:“别担心我,我运功恢复一下,我会去处理伤口的。你见到他的时候,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就说,就说我们之间两清了,我欠他的已经还了。”
“……”薛悠悠沉默不语。凌风对他说起过他当初放走雪剑的哥哥亚利达的事情,当时她并没放在心上,然而,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雪剑跟她的那个约定,也就是一个玩笑而已。其实雪剑的目的之是来还一个人情而已。
“你还是自己去对他说吧。”薛悠悠转过身去,她心很不好受。
“不了,我该离开了。我要回到亚利达部落,召回我的族人。悠悠,我们亚利达族人只想有一个家,你能给我们吗?”噗通一声,雪剑居然跪在薛悠悠的面前。雪剑是冷傲出了名的,而她却跪在了薛悠悠面前,看来的确是没有办法了。
薛悠悠扶起雪剑,流着泪对她说:“只要我薛悠悠还在一天,亚利达部落就不会被朝廷大军侵犯,不会受到任何排挤。相信我!”
“谢……谢……”雪剑晕过去了,但嘴角依然挂着笑,她听到薛悠悠的话,已经很满足了。
薛悠悠召集起剩下的幽冥武士,吩咐他们说:“现在交给你们一个重要的任务,找大夫将她治好,直到她康复为止。”
“是”幽冥武士齐声应道。
“少爷,那她好了以后呢?”
“随她吧”薛悠悠仰望着苍天,看着浮云朵朵,心里却有了一件怎么也无法坦然面对的事情。
玄奇带人闯进了皇宫,和张宇阳展开了生死争夺。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挟持薛渊冥,这样便可威胁凌王府的势力,以及薛悠悠。双方在宫中激战到傍晚,死伤无数,依然胜负未分。
凌王爷在这一天之中,四处派人摸清了都城之内,以及周边的情况。这玄奇还真是一只老狐狸,他虽然带人去了皇宫了可也布置了一部分人马在凌王府外和城外。一来是想将凌王爷堵在家里,二来则是阻击想要进城增援张宇阳或者是凌王府的人马。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黑龙教的势力发展的比预想的都还要强大,其弟子已经达到了上万人,这还不算分散在各地的。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凌王爷命令待命的京畿卫戍部队和曲恒手下的侍卫同时像皇宫发动强攻,对于顽抗者格杀勿论。玄奇其实早就知道凌王爷会来这一招,可是他没得选择,不得不这么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那么一丝自信,他凭着手中的黑龙教弟子,以为可以抵御那些养尊处优的士兵。一方面,他以为张宇阳的人马会消耗掉凌王府的大部分人马,只是他没想到,张扬暗中帮助了他们。另一方面,他认为只要各地黑龙教弟子集结之后,胜利自然是属于他的。可是,他想错了……
三方激战到深夜,最后凌风带兵赶到,彻底的结束了皇宫内的激战。玄奇不甘认输,疯狂的砍杀凌风手下的士兵,可大势已去,再这么顽抗也是徒然。突然,玄奇在乱军之中口吐鲜血,然后倒地而死。后来进过检查,发现他是中了毒。他怎么会中毒呢?
这件事成了千古谜团。有人说玄奇是自己服毒的,可是,玄奇这么自负,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有人说是别人下的毒,可是,玄奇本身就是一个用毒的行家,谁能用毒来害得了他呢?当然,有一个人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玄奇败亡之后,小羽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至于张宇阳那家伙,他根本就是疯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可能,他是因为兵符的丢失,已经儿子张扬的背叛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除了皇位之外,张扬就是他最大的希望,甚至是他的寄托。而张扬突然的转变,让他一切的希望都破灭了。他已经一把年纪,争了皇位又能怎么样?到时候还不是会被赶尽杀绝?
所以,张宇阳恨薛悠悠,很薛渊冥,他本想利用薛渊冥来引诱薛悠悠的,可是,却引来了玄奇。他疯了,这是一个事实。
薛悠悠冲进星辰殿,看到薛渊冥依然安然的躺在龙塌之上,经过御医的仔细检查,确认无事之后她才放心心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悠悠才紧张起来。凌风看着薛悠悠突然紧张的样子,心里很疼。他知道,薛悠悠平时的满不在乎和平静都是装出来的,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而已。而如今,除掉了玄奇和张宇阳这两股反叛势力之后,薛悠悠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所谓的大事已经解决了,皇宫进过一个月的抢修,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原貌。各地的黑龙教势力和张宇阳的势力都已统统肃清。薛悠悠答应过张扬,现在张宇阳也疯了,杀了他也没用。所以,张宇阳被囚禁在大将军府里,终生如此。
然而,还有诸多的小事还没有解决。一是薛渊冥的病,现在还没有一个方法可以治好他。本来,薛悠悠是不打算杀玄奇的,只要他能说出相思丸的炼制方法,他还可以活命。可是,现在他死了,一切都没有头绪。薛悠悠将玄天阁翻了好几遍,只找到一些可以控制薛渊冥病情的药,他也只能维持现在瘫痪状态。想要根治,到现在也没有办法。
另外一件事就是皇位的继承人,薛渊冥的病无法根治,总不能一直都让凌王爷代理政事吧,那干脆让他当皇帝就是了。可凌王爷不干啊,凌风也不干。当然,薛悠悠是不能做皇帝的,毕竟薛悠悠是女的,百姓是不允许的,礼教也是不容的。
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有两个,一是薛渊冥好起来,这个治标不治本。而是薛悠悠生个儿子出来,生女儿也不行。这个可以治本,因为这样的话,即位的皇帝就有了皇家的直系血脉,一切都理所当然了,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一晃四年过去了,薛悠悠的肚子一直都没动静。而薛悠悠也派人四下寻访了四年,也没有寻到一个可以治愈薛渊冥的方法。
治愈曲恒说道的那个神医,四年了,也没寻到他的踪影。四年后的一个夏天的傍晚,薛悠悠光着脚丫子在王府花园的水池里玩水。浪花溅起,薛悠悠一点笑容也没有,整张脸绷得紧紧的。
“风风,你说我怎么还没怀上孩子啊,我就是想不明白……”薛悠悠基本上天天都问凌风这个问题。凌风想了整整四年,依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将事情告诉她。凌风也在私底下派人到处寻找世外高人,希望能治好薛悠悠不孕的病。但是,派出去的人一点好消息也没带回来过。
“会有的,会有的”凌风每次都是这样回答薛悠悠,每次总会惹得薛悠悠想狂扁他。
“找到了,找到了,公主……”曲恒一边向薛悠悠这边跑过来,一边兴奋的大呼着。